第十章
邵愷位於郊區的房子是他這幾年當醫生存錢買的，裝潢時不知不覺便以葉彤的幸運色為考量，采綠色搭配暗綠色為主，當時總想着葉彤總有一天會是這兒的女主人。
當葉彤一腳踩進這層樓時，立刻被屋內古樸雅緻又不失清新的風格所吸引，不禁張着大眼欣賞地瀏覽着。
“小彤……”邵愷自背後抱住她。
“喜歡這樣的設計嗎？”
“嗯。”
邵愷的手已經迫不及待爬上她的胸，恣意愛撫着……
“愷……我不行了……噢……”
“說你愛我，快說！”
“我愛你……愷，我愛你……”另一個高潮來臨，她激動地趴在邵愷身上，滿足地悸動着。
“小彤……”他輕撫着她的秀髮，暫時不打算讓她離開，他就這樣坐着抱緊她，“你愛我嗎？”
“嗯。”她無力地點頭。
“用說的。”
“我愛你。”
“看着我說。”他讓她的眼睛直視自己。
葉彤笑得靦腆，她畢竟不太習慣這樣。
“我愛你。”
“那你肯原諒我了嗎？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她滿心歡喜地點點頭，卻在這時發現邵愷的笑容加深並且變得詭異。他猛地抽身，起身離開床，高傲地看着她。“你輸了。”
似迅雷猛地劈入心中，葉彤抬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邵愷轉身，拿出一份文件夾遞給她。
葉彤渾身癱軟在床上，果真歷史重演，她抖着雙唇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文件殘忍地擺在她腳邊，她竟是連看都沒有勇氣看。
“你……”淚水在眼眶打轉，可就是無法落下。
邵愷裸着身體，勝利地看着她，彷彿在享受她痛苦的表情。
“仔細看看吧！看完再告訴我答案。”
如墜無底深淵，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她撫着茫然的頭腦，咬着牙將文件夾緩緩拿了過來，慢慢地打開。
“這……”
又是另一個打擊，不過卻是喜悅的，她抬眼，換上一臉驚喜。
“小彤，答應我，在這上面簽字好嗎？”邵愷趴在她面前，誠摯地對她求婚。
是的，求婚！
那文件里是一份已經簽好他姓名的結婚證書，他頑皮地笑笑。
葉彤喜極而泣，淚水再也無法壓抑，她將頭埋在文件夾里痛快地哭泣。
“你怎麼可以這麼壞？我恨死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嘛！”他張手抱住葉彤，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這七年來也夠我受的啊！”
“是你自己造成的。”葉彤在他懷裏抗議。
“是，我知道，所以我要用下半輩子的時間來彌補！”
葉彤又是哭又是笑，雙手緊緊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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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醫師從手術室里一臉緊張地衝出來，四處張望，然後壓低音量地叫喊着：“阿姐，阿姐？”
護理長從另一間房走出來，奇怪地看着臉色發白的總醫師。
“幹嘛啊？”
總醫師指指手術房方向，附在護理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護理長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呢？已經太平很久了啊！”她往手術房探望着，似乎要確定什麼事情。
“快快快，拜託！救人如救火！”總醫師推着護理長，一面在背後膜拜着。
“好啦好啦！每次都要麻煩她。”
護理長轉進櫃枱，拿起電話機，熟練地撥了一組號碼。
“麻煩接葉小姐。”
總醫師見電話接通，臉上的表情和緩了許多。
“葉小姐啊，我跟你說……”護理長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用手遮着話筒，嘰嘰咕咕地快速說了幾句。“哦，是嗎？跟他說中午在樓下餐廳是吧？好，我知道了，每次都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
她掛了電話，胸有成竹地對總醫師道：“你又欠我一次人情，邵太太說她中午要跟邵副主任吃飯，讓你進去告訴他。”
“真的？謝謝阿姐，謝謝阿姐。”他一面點頭，一面往手術房而去。
手術房裏果然不再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手術順利完成，邵愷神情雀躍地跑到櫃枱撥電話給葉彤。
“小彤……”
他溫柔平和的聲音讓隨後跟來的總醫師詫異地睜大了雙眼，那真的是剛才在手術室里瘋狂發飆的邵副主任嗎？“所以我說你不懂。”護理長慢條斯理地對總醫師說道。
“不懂？”
“因為你還沒有戀愛的經驗嘛！男人啊，會為了他所愛的女人改變一切的。”
“是嗎？”
總醫師看着邵愷漾着幸福笑容的側臉，一臉的匪夷所思。
“你啊！也該去談談戀愛了。”
“哦。”他獃獃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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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葉彤美麗卻略顯蒼白的身影出現在樓下餐廳。
邵愷緊張地上前扶着她。
“怎麼樣？還是一直吐嗎？”
“嗯。”葉彤虛弱地點點頭，“你呢？今天開刀順利嗎？”
“很……順利啊。”
他心虛地看了葉彤一眼。
“嗯，那就好，我怕你太過緊張，反而影響你的工作呢！”
“不會的。”
他不安地再度看看葉彤。
“小彤，我看你把工作辭了吧！安心在家待產，不然我會擔心耶！”
看着丈夫憂慮的神情，葉彤感到幸福無比。
“好，我找個時間跟總經理說。”
“真的？小彤，你真的願意放棄你的工作？”
為了這個問題，他們溝通過很多次，沒想到一直固執的葉彤這次會答應，這樣反而使事先表現強勢的邵愷不好意思起來。
“我這樣會不會太過大男人主義？小彤，你在那個領域裏努力了那麼久……”
葉彤抿嘴而笑，“沒辦法啊！”
她故意無奈地道：“誰讓我嫁了一個專制又愛吃醋的老公呢？”
“小彤。”
邵愷求饒地低呼。
“聽說邵副主任今天又在手術房發飆是嗎？”李廷寬托着餐盤，以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邊說邊走過來。
“喂——”
邵愷臉色微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們一起坐了？”
“被你猜中啦！”
李廷寬毫不客氣地在葉彤身旁坐下，關心地問：“怎麼樣？還好吧？”
葉彤點點頭。
“你知道你老公有多緊張你嗎？緊張到什麼事都變得神經兮兮的，把他們開刀房搞得烏煙瘴氣的。”
“愷……”
葉彤不滿地看着他。
“阿姐那個大嘴巴……”
邵愷喃喃抱怨着，卻發現阿寬一雙眼陶醉地看着葉彤的肚子。
“呵……真是迫不及待耶！”
“喂，拜託——”
邵愷嚷了起來，“你跟人家在迫不及待些什麼？說得好像是你的孩子一樣。”
“我的確打算把他當成是我的孩子來疼啊！妹子，你放心，我這個舅舅一定很疼外甥的。”
“我相信啊！”
葉彤開心地笑了起來，邵愷跟李廷寬卻像兩個小孩子般的有一句、沒一句地在爭辯着。
餐廳里響起悅耳的音樂，那是西村由紀江的鋼琴演奏曲——我能為你做的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