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Thebigapple,文化、藝術、金融、犯罪蒼萃一爐,正是美國最繁華的城市,紐約。
韓慧心和柯盈盈在一家飯店的雙人房內整理行李。
“慧心,歐洲和美洲你都躲過了,下一次要挑哪裏?澳洲還是非洲?”
韓慧心白了柯盈盈一眼,嘟着嘴打開行李箱,拿出換洗衣物。
要落跑,當然不能挑自家飯店,韓慧心和柯盈盈改在這家日資飯店下榻。
“你要不要去後台參觀我們工作?有一大把帥哥耶!”柯盈盈想幫助她忘掉不愉快的事。
“不了,我已經參觀過幾次,我還是四處去逛逛好了。”
“那你要小心一點,出門時不要穿金戴銀的,也不要去複雜的地區,更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坐subwaa……”柯盈盈高度發揮老母雞精神。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來紐約。
柯盈盈走後,韓慧心把自己摔到床上,獃獃的望着天花板,思緒飄遠……
那人現在在台灣不知道怎麼樣了?
***
紐約中央公園內。
綠草如茵,綿延成鋼筋叢林裏的清涼綠洲,遠處看得見曼哈頓的高樓大廈。
黃種人、白人、黑人、拉丁人到處可見,有的在街頭賣藝、有的在慢跑、有的在溜直排輪鞋,也有人圍成一堆,把CD音量開到最大,跳着最流行的舞蹈。
韓慧心逛得累了,坐在長椅上看風景,幾隻灰鴿飛到她腳邊,啄食地上的碎食。
一個穿着短褲,溜着直排輪鞋的短髮女子疾馳而過,灰鴿“噗噗噗”的振翅高飛,不一會兒,那女子又回到韓慧心面前。
“韓慧心?你怎麼來紐約了?”
韓慧心嚇了一跳,一抬頭,“是你,彤雅?”
“學姐,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賀彤雅興奮的坐到韓慧心身邊。
“是啊!世界還真小呢!對了,我已經收到你的喜帖,恭喜你了,彤雅。”
“是恭喜我爸爸!”賀彤雅鼓起腮幫子。
韓慧心一怔,“什麼?”
“新郎的愛人不是我,他另外有女朋友。”
“嘎?!”怎麼那麼糟糕?“那你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還是要嫁給他。”賀彤雅哼哼笑。
“為什麼?”韓慧心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什麼辦法,股市狂跌,我老爸快把家產輸光了,不得不把我賣給蕭家當媳婦。”
“這……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對方在想什麼呀?”韓慧心訝道。
“蕭家是暴發戶,想躋身名流嘛!像我家這種家道中落,還剩下幾分門面的家族,不是最適合的結親對象嗎?”她冷笑。
“那你呢?你不反抗嗎?明知道是死巷還一頭栽進去?你的家人至少應該尊重你的意見啊!”
賀彤雅笑得像只狡詐的小狐狸,“呵呵!我就是要嫁過去,這樣才好玩嘛!”
啊?!韓慧心傻了眼。
“不說這個了,我還有朋友在那邊,我們在台灣見羅!”賀彤雅起身,對她擺擺手,加入一群年輕人中。
“彤雅……”韓慧心有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算了,反正在台灣還是會碰面,到時再向她問清楚吧!
韓慧心邁步走向出口,經過一個僻靜的角落,突然,兩個白人年輕人從樹後面鑽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一個是目光淫邪的高個子,另一個是狀似無賴的大塊頭。
“嗨!小美人,沒人陪你玩嗎?”高個子道。
來者不善!
她蹙起眉,正想繞道而行,高個子卻拔出槍,低聲警告道:“站住,不準聲張!”
看見高個子手上的槍,韓慧心大吃一驚!
大塊頭命令道:“快走去那邊的樹叢!”
天啊!他們是要劫財還是劫色?韓慧心登時嚇得花容失色。
她怎麼能乖乖的照他們的話做,那她不就讓這兩個歹徒為所欲為了--
突然,韓慧心把手中的袋子往高個子的臉上砸去,沖向遠處的稀落人群。
“救命!”她大喊,路人聞聲,跑得比韓慧心還要快。
“Shit!”
歹徒的咒罵聲在韓慧心身後響起,但她只顧着跑,沒空回頭看。
跑了一段路,一個強橫的臂膀從背後把她箍住,韓慧心一驚,低頭狠狠地咬住那人的手臂。
“啊--”那人大叫。“痛死我了!慧心,你想咬掉我一塊肉嗎?”
咦?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不會吧?!她鬆口,緩緩轉過頭。
真的是那顆魔星!
韓慧心還沒反應過來,海鑫星已經穩穩地把她摟進懷裏,將頭埋在她纖弱的肩上。
“你這傻瓜!”他低喝。
哦……她都忘了海鑫星長年住在紐約,她跑到人家的地盤上了!
但是,他不是還待在台灣嗎?而且紐約市那麼大,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你怎知道我在紐約?”
“小傻瓜!你不知道中央公園發生過奸劫案嗎?你還一個人跑來這兒!”他氣得幾乎想要控斷她的脖子。
“你……啊!”她從他的肩膀望去,只見那兩個歹徒被一個高大、平頭的黑衣男子制伏住。
持槍的高個子已經被打暈,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黑衣男子一腳踩在高個子的背上,用槍指着站在不遠處的大塊頭。
他冷冷地對大塊頭說:“把雙手放在腦後,跪下。”
大塊頭轉身想逃,黑衣男子扣動扳機,子彈從槍管射出,準確的射中大塊頭的小腿。
大塊頭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嘴裏不停的破口大罵。
韓慧心嚇得閉上眼,不敢再看。
“別怕,有我在。”海鑫星連忙輕拍韓慧心的背。
“嗯……”
她漸漸放鬆下來,把臉埋在海鑫星的懷裏,雙手自然而然的環上他的背。
“麥克,怎麼樣?”海鑫星揚聲問黑衣男子。
“小事,這兩個雜碎交給我。”麥克的口氣像是剛才拍了兩隻蒼蠅。
海鑫星回頭瞪視她,既生氣又憂心。
她輕輕一顫,垂下螓首。
“你……你怎麼也來了?”
他挑眉不答,“先回我家再說,我要好好的跟你‘算帳’!”
啊?
***
計程車穿過唐人街和小義大利區,最後在蘇活區停下。
“到了,這是我家。”海鑫星牽着韓慧心下車。
韓慧心有點意外,以海家的財富而言,海鑫星的居所肯定稱得上樸實無華了。
典型的紐約居民,窗外斜放着逃生梯,房子有點老舊了。
“我去倒杯水給你,你坐一下。”他說著,走到一旁的開放式廚房。
她坐在沙發上,好奇心的四處打量。
客廳里堆放了不少美術書籍、雜誌和攝影集,還有十幾件不同風格的各地民族雕塑。屋裏的一端連着工作室,另一端便是卧房,門是打開的……
啊?!想不到……想不到……老天,她最不能接受的事竟然出現在她眼前-一個黑髮女人趴在海鑫星的床上!
雖然她的臉朝下,看不見她的長相,但是,瞧那頭又長又松的髮絲,光滑如雪的玉肩,不難推斷睡在床上的是……
“金星?”床上的女人輕吟。
她叫他“金星”,還叫得那麼親熱!
“咦?你怎麼來了?”海鑫星聽到女聲,一臉的愕然。
韓慧心驀然起身,急急走向門口。
“慧心!”他大跨一步,及時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韓慧心寒了俏臉。
“你誤會了!”他急道。
“沒什麼誤會不誤會的!又不關我的事!”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伸手要打開門。
海鑫星朝天花板翻了翻眼,驀然,他把她橫抱起來。
“你這混蛋,又想欺負弱小了!”她忍不住開罵,“放我下來,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我本來就打算和你沒完沒了。”
“是誰呀?金星,你的襯衫呢?”房裏的女人媚聲叫着。
好哇!美人兒一夜春育后穿上男人的襯衫,多性感迷人啊!她才不要看見他的野女人,污了她韓慧心的雙眼!
韓慧心奮力踢動雙腳!但無論她如何掙扎,還是被他穩抱着走回客廳。“放……放我下來!”
“等你看到是誰在我的床上再說。”
“你有病呀!要不要介紹我們認識做好姐妹呀?”
海鑫星一笑,“我相信她會很樂意的。”
他真的瘋了!韓慧心猛瞪他一眼。
“金星……這是……”美人兒套上海鑫星的大襯衫,步入客廳。
韓慧心馬上呆住。
一看那張臉、那對海家只有的貓眼,她就知道她是誰了。
那女人不施脂粉卻仍是明艷照人,正是海磊月,海鑫星的雙胞胎姐姐。
***
海磊月呵呵笑道:“請原諒我衣衫不整的,從小我和金星都是衣服混着穿的,雙胞胎嘛!請勿見怪喔!”
“呃……不會。”韓慧心尷尬地說。
“金星,還不幫我們介紹一下?”海磊月朝弟弟使了個眼色。
海鑫星清清喉嚨,“姐,這位是韓慧心小姐;慧心,這位是我的大明星姐姐,我想你應該認得她。”
“你好,韓小姐。”海磊月把手伸向韓慧心,偏頭睨三弟一眼,“金星,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演員,不是什麼花瓶明星。”
“啊……你好。”海鑫星還沒有把韓慧心放下來,她只好倚着他的臂彎,在半空中和海磊月握手。
這恐怕是最奇特的見面方式,偏偏海磊月見怪不怪的輕笑着。
驀然,海鑫星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把韓慧心放下來,攏了攏她的秀髮。
“姐,麻煩你幫我招呼一下韓小姐。”他揚一揚手中的行動電話。
“OK,noproblem!”
海鑫星走出大門,海磊月拉着韓慧心坐下。
“韓小姐要喝點什麼?”
“不……不用了。”想起自己剛才……哦!真糗!她都忘了海鑫星還有一姐一妹了。
海磊月瞧着韓慧心羞赧的俏臉,不禁一曬。
“沒關係,我在這兒自由出入慣了。我和金星哪!從小什麼都分着用,除了我的貼身用品。”
韓慧心不禁莞爾;心情稍為放鬆下來。
她是海鑫星的孿生姐姐,那種比手足還要親密的關係,怕是她這個外人比不上的吧!
海磊月笑道:“告訴你喔!我小時候最愛哄金星穿上我的衣服,然後把他化妝成洋娃娃,而他就是看着我把他的臉當成調色盤,才開始迷上繪畫的。”
“真的?”韓慧心瞪大了眼,很難想像海鑫星小時候扮女生的樣子。
海磊月笑問:“韓小姐,你是金星的女朋友嗎?”
韓慧心輕噫一聲,“啊……不,不是的。”
“哦?金星可是從來不帶女生回家的,你是唯一的一個耶!”海磊月淘氣地眨眨眼。
韓慧心一怔。“是嗎?”
***
門外,海鑫星拿着行動電話移步到長廊盡頭,以方便說話。
“麥克,那兩個白人是什麼來歷?”海鑫星凝眉問。
“只是小角色而已。”麥克在一個舊貨倉里和海鑫星通話。
海鑫星冷哼,“我看也是。”他在紐約住了那麼多年,什麼偷雞摸狗的人沒見過?“是針對韓慧心的嗎?”
英國湖區的車禍、綁架,和韓慧心不會游泳這三件事串連起來,讓海鑫星察覺事有蹊蹺。
麥克一直負責暗中盯梢,追蹤韓慧心來紐約,今天果然碰上第三宗“意外”。
“沒錯,對方想要做成普通的劫殺案,掩人耳目。”
海鑫星下顎一緊,“可惡,我要揍扁他們!”
“冷靜點,我已經把他們揍得差不多了。”麥克瞄一眼身邊兩個鼻青臉腫、不省人事的“豬頭”。
“哼!是誰主使的?”
“他們說是幫派上頭派下來的命令,至於幕後的主使人是誰,他們一無所知。論逼供,我也算是職業級的,諒他們不敢招假話。”麥克笑了笑,使右頰上的疤痕更為突出。
“追查得到嗎?這方面還是你的人脈比較廣。”
“只怕不容易。買兇殺人通常是經過中間人中介,殺手不需要知道僱主是誰,有時中間人還不只一個,我只能說試試看了。”
“那就拜託你了。”海鑫星一頓,“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混蛋?!”
麥克道:“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熟悉美國這邊的管道,否則,應該會找更可靠的人來辦事,而不是我旁邊的這兩隻菜鳥。”
***
“韓小姐,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海磊月賊賊地笑起來。
韓慧心萬分驚訝,“我們見過面嗎?”
“你可別告訴金星喔!”海磊月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淡黃色的本子,但海鑫星剛好進屋,她連忙轉身,偷偷把本子放回去。
韓慧心眨了眨眼,剛才……
海鑫星挑挑眉。
不對勁!他瞅着那個愛搞怪的姐姐。
孿生姐弟是當假的呀?二姐的臉色擺明了她小小的“玩”了一下。
“姐,你做了些什麼好事?”海鑫星把姐姐拉過一旁說話。
“我有做過什麼嗎?”她笑得很無辜。
“得了吧!姐,這幾天你可不可以住飯店?我想把客房讓給韓小姐住。”
“你要我離開?我昨晚才熬夜哪!”她拉長聲調。
“我有‘客人’在,你說呢?”他咧出大大的笑容。
“行,你把那幅‘戲虎圖’送給我,我馬上打包走人。”她消想老弟的至寶很久了。
“什麼?真是獅子開大口!”海鑫星立時吹鬍子瞪眼睛,“那是我最滿意的作品,連賣也不捨得賣耶!”
“不要嗎?拉倒,不過,你可別怪我把你從小到大的‘小秘密’告訴你的貴客喔!”她奸笑着。
海鑫星愣了半晌,終於搖頭苦笑,“有你這個姐姐,真是我海鑫星的幸運啊!”
“好說、好說!”海磊月笑得可甜了。
***
“麥克是誰?”韓慧心問。
她記得他的右頰上有一條狹長的疤痕,冷硬的氣質顯然不是尋常人。
“麥克是我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他是孤兒,經歷滿豐富的,那條疤痕便是他在一場中美洲政變中換來的紀念品。”“哇!”這種“世外高人”離她的世界實在好遙遠。“再告訴我一些關於麥克的事,好嗎?”
“嘿!不準對我以外的男人發生興趣喔!”他輕點她的額頭,口吻里有幾分霸道。
韓慧心不語,輕咬了咬唇。
海鑫星起身放了一張蕭邦鋼琴獨奏的CD,走到流理台泡咖啡,不一會兒,cappuchino的香味溢滿客廳。
韓慧心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各懷心事。
“還覺得害怕嗎?”他遞上咖啡,輕聲問着。
“一點點。”一波三折的一天,她苦笑道:“看來我得多買幾份保險才是……啊!”
海鑫星驀然把她摟入懷中,身子綳得死緊。
他沉聲道:“別這樣說。”
“金星……咖啡要打翻了!”她努力平衡手上的杯子,放回茶几上。
“嗯……”他緩緩地放開她,“還記得我們最後見面那天本來要做的事嗎?”
“什麼?”她俏臉一紅,想起被老爸打斷的好事。
他又想對她做什麼了?
啊!難怪他把她“綁”來他家--她慌忙掙開他,一臉的警戒。
“我是說去逛美術館和聽爵士樂……”海鑫星邪邪一笑,“不過,要是你想要‘那個’,我很樂意配合。”
“去你的!”她掄起粉拳扁他。
他笑握着她的拳頭。“你就好好的待在這裏,等你的心情好些,我再帶你到處去逛一逛。”
“待在這兒……過夜?不大好吧?”
“留在我身邊,讓我確定你是平安的。”他把額頭抵上她的,認真的眼神震動了她的心弦。
“但是,你會不會又……又……”這傢伙實在“素行不良”。
她一副想逃得遠遠的樣子,他無奈地嘆道:“好吧!我答應會規規矩矩的,你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我可不太相信。”哪一次不是他擦槍走火的?哼!
“OK,我發誓做一個君子,否則我頭頂生瘡、腳底長膿、絕子絕孫,可以了吧?”他做出童子軍手勢。
她低聲咕噥。
“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嗎?”他笑問,把她摟入臂彎中。
“什麼?”
“你頭一次主動叫我金星。”說罷,他的唇輕輕覆上她的。
“等一下……”
“女人,專心點,我在吻你。”
他吻得很柔、很軟,綿綿密密的,像是在確定她的存在,也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
她被他吻得醉了,怯怯的試着回應,學他那樣探索他的舌,嘗到濃濃的咖啡香……嗯!不壞……啊!他把她摟得更緊了……
他忽然結束,把她推開。
她愕然的眨眨眼,輕喘着。
“怎……怎麼了?”
“沒什麼。”他粗聲笑着,“再吻下去,我就當不成君子了。”
韓慧心愣了愣,忽然明白他在說什麼,登時燒紅了臉。“你就只會想到那回事嗎?我看我還是回飯店算了!”
“誰教你那麼可口。”他邪笑着把她拉回來,“留下來。反正你遇上了我,就別想有逃離我的日子啦!”
***
深夜,一雙裸足無聲地落在客廳的地板上。
韓慧心溜出客房,伸手探向客廳的書架。
她找到海磊月拿出來又放回去的淡黃色本子,翻開來就着窗外的月光一看
“嘎!”她低聲倒抽一口氣。
素描簿里有好多肖像,各種神態都有,但模特兒都是同一人--就是她韓慧心!
難怪海磊月說見過她……
畫中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有靜有動,有時裝有古裝,韓慧心覺得畫中的人比自己還要漂亮。
最特別的一幅是她裸身在落葉片片的森林裏輕躍,背上長了兩隻半透明的翅膀,美得不可思議。
她不敢多看,合上素描簿,一隻手輕掩着抨然震蕩的胸口。
“想看就說嘛!”懶懶的呢噥從卧門裏傳來。
韓慧心吃了一驚,轉過身,只見海鑫星斜倚在房門邊,穿了一件無袖汗衫,疊着手臂哼哼笑。
他上前把素描簿放回去,“呵!我就知道我姐會翻我的東西。”
“呃……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姐姐提過……”
他牽着她的手走回去,“沒關係,你想知道什麼、看什麼,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她的心“咚”的一跳。
“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扭絞着睡衣衣角。
“什麼事?”他拉着她坐在床沿。
她直視他,“那天被我爸爸逮到時,你為什麼要嘆氣?”
他一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天啊!你就是為了這個生氣?”
“不應該嗎?”
“我只是覺得時機不太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可在其他時間、其他地點談那件事。”
“唔……”她輕輕抿唇,用手比畫著床單……藍色的床單?
啊!這裏不是她剛才睡的客房,而是--
她怎麼傻乎乎的跑到他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