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女網友:你長得帥嗎?

男網友肯定地說:我長得帥!

“啪!”女網友賞了男網友一記耳光,“大言不慚!”

女網友:你長得帥嗎?

男網友謙虛地說:我長得不帥!

“啪!”又是一記耳光,“太沒自信!”

女網友:你長得帥嗎?

男網友小心地說:我不確定。

“啪!”又被女網友打了一記耳光!

……

藍田田:你長得帥嗎?

李可楠:我……我不敢說!

藍田田哈哈大笑,可楠剛才那個笑話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因為無論對方怎麼回答,女方都找得到借口抽他。不過,她此時提出這樣的問題並不是想抽李可楠耳光,她只是很好奇地想知道李可楠會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他長得究竟什麼模樣,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喜歡和他聊天,看他寫給自己的情詩和他閑暇時畫的畫,還有他做的各種小手工藝品。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她竟然找到了“戀愛”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是在她二十二年的現實生活里前所未遇的。

每天下午四點準時開機上網,一直到深夜兩點。這已經成了她最近兩個月來的習慣。這種習慣,很好地幫她消除了寂寞和等待用工錄取通知書的惶恐,讓她原本空虛的精神世界突然間漲得滿滿的。畢竟,有一個人在網絡的另一頭天天對着你說“我愛你”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而這些話,席楓是不會對她說的。

在她的堅持追問之下,對方居然發來一個害羞的表情,“你要我說真話?”

看到那個害羞的表情,藍田田沒來由的一愣,一條白影“咻”地劃過她的腦海,割裂時間的片斷,將她扯回到下午一點二十韓古吉亭燒烤屋外的大馬路上。讓她想起了下午那個被漂亮女人追得落荒而逃的白衫少年。

“對,快說呀!你長得帥不帥?我保證不打你!”被QQ的叫聲拉回現實的她,偷偷捂住嘴,忍笑催促着李可楠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被田田打幾下,是不會疼的。”李可楠很自然地回答。

“為什麼?”藍田田獃獃地發問。

“我喜歡你!被你打不會疼。”

藍田田臉上開始發燒,“那你還不快回答我?”

“我長得很帥!”猶豫了一陣,他老實不客氣地打上這幾個字,然後,仍然沒有忘記再發一個代表“害羞”的表情過來。

“你還真敢說呀!”藍田田瞠大了眼,繼而狂笑不止。

過了好一會兒,他好似對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後悔,逐又補上一句:“是你要我說真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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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喜歡你……”穿白外套的少年人在那位漂亮女孩的逼視下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他搓着手心,閃爍的眸子中透着幾分失措、懊惱和恐慌。

“對,對不起……是你要我說真話的!”紅暈一直擴散到他的脖子,他懊惱地垂下頭,聲音越變越小。

他是一個如詩般優雅的男孩子。他有着一頭深褐色柔順光亮的絲髮,黑寶石般晶瑩剔透但總是矇著一層淡淡憂愁的眸;弧度優美、厚薄適中的唇始終有股欲語還休的感覺;白皙細膩的皮膚染上靦腆羞澀的紅暈。如果不是剛才上演的那場追逐的戲碼和下午明晃晃的太陽光線的提示,藍田田會以為他是個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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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楠,你知道嗎?我常常覺得你不是女人就一定是個小孩子。”藍田田突然冒出這句連她自己也沒料想到的話。

“為什麼?”李可楠有些驚訝。

“你太害羞了,像你這樣的男孩子很少見。”藍田田漫不經心地從電腦桌的抽屜里取出一盒“巴比卜”泡泡糖,拿了一小塊兒拆開包裝紙放在口中大嚼。

“我小時身體很差,家裏人為了好養,就把我扮做女生……”李可楠顯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的個性里有如同女性般陰柔的一面,這一點他從不加以迴避。

把小男生當做女生養這種情況在現實生活中應該是比較普遍的,藍田田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例子。這些家長,有的是出於對小女生的喜愛,有些出於“女生好養”的迷信思想,還有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們給自家的小男孩穿上女孩子的漂亮裙子,在他們頭上插花甚至給他們打耳孔,喚他們“妹妹”。想到這裏藍田田就覺得好笑,因為她媽媽就喜歡叫她“妹妹”。

“突然好想看看你的樣子,你的個性像女孩子,是不是長得也像女孩子?”藍田田吹着泡泡,隨手打着字。好奇怪,她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性化”的男人?

“我是長得比較秀氣一些,但是我不是女孩子,請你不要這樣說。”李可楠開始不高興。

“啊,對不起。我真的好想見見你!什麼時候出來大家見見面好嗎?”在下午見到那個白衫少年後,她突然很想見見可楠的面,想知道李可楠長什麼模樣。

電腦那頭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打出一行字,“讓我想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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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好嗎?”白衫少年看着涕淚交加,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在他耳畔低語的漂亮女孩,顯得非常尷尬。

“請你不要這樣,我現在……心裏也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當他的眼睛不經意瞟到一旁看戲的藍田田時,整張俊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用力推開那個女孩子,後退兩步,“我想先靜一靜,我……我先回學校去……”

“卑鄙!”漂亮女孩子見他突然推開自己,臉色倏變,再一次發火,恫嚇道,“你以為我會就這樣算了?我會把你乾的那些齷齪事告訴全校所有的人,你記住,是所有的人!”

從那個女孩子追上男孩質問,到後來的耳語,再到女孩子被拒,繼而惱羞成怒的“恫嚇”,最後白衫少年帶着惶惑的表情離開,全過程不出三分鐘,但不難看出這是一出愛情戲的片斷。藍田田雖然目睹了整個過程,不過並沒有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沒有聽清楚兩人的對話,只記得那個漂亮女孩子臨走的時候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過她並不介意,她只是非常好奇:這個故事裏究竟又是誰負了誰,那個男孩子究竟又做了什麼“齷齪”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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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藍田田扯下粘到鼻頭上的泡泡糖暗暗奇怪:為什麼他還要想一下?

其實她一個是個比較理性的人,她只是想和他來一場真實的“網戀”,既然在現實中不可能在一起,只要在網絡中付出了真實的感情就可以了,這是她和李可楠共同的想法。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見他的面,就算他真如他所說的那麼“帥”!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的請求可以被“拒絕”,因為事關到一個女孩子的“尊嚴”。

“為什麼?你在害怕什麼?”藍田田感覺有些難堪,又有些不能理解——她迂尊降貴的親口提出和李可楠見面,對方居然“還要想一下”?!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試過這樣……”他好像真的很為難。

放屁!藍田田暗罵。不過,這樣粗俗的語言她是不會用到她和可楠的對話當中來的。

“難道不可以為我試一下?”藍田田打字的指頭開始僵硬。

“不是,我只是……讓我好好想一下,再回答你好嗎?”

藍田田將泡泡糖吐到一張廢紙片兒上,然後用紙片兒包起來揉成一團對準床邊的垃圾桶擲去。她咬了咬唇,問自己是否應該生氣,不過數秒之後她又把這個問題忽略不計了。因為他說“想一下”而不是“不可以”不是嗎?換了別人這樣要求,可楠也許會直接說“不可以”呢!

和所有無聊的網蟲一樣,她上網是為了滿足精神上的快樂;和所有網蟲不一樣,她的大腦具備自動過濾“不良信息”的功能。它可以把一切對藍田田不利的“信息”漏掉,或者“電解”它,讓它產生質變,變為好的信息再傳遞給主人。

一陣電話鈴打破了沉默。不用想藍田田也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席楓,因為他幾乎隔一晚就會打電話來。巧的是每當他打電話來的時候她和可楠的聊天必然會因為某些不明原因而產生“梗阻”。

藍田田提起話筒,沒好氣地說:“幹什麼,又想叫我下線嗎?不行,不行!”她忽然察覺,她和席楓說話的時候總是比較費嗓子,因為常常是用吼的。

“啊?豬頭,你在想什麼,誰說我來叫你下線的?”席楓莫名其妙地罵道。

“你才豬頭!”與李可楠的彬彬有禮相較,席楓就是那樣的粗鄙可憎。藍田田憤憤地想:怪不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老講粗口,原來和他這樣的“下里巴人”不講粗口是不行的,因為正常的對話他有可能會聽不懂。

“等下,我先喝口水去。”她對着話筒吼了一句,又飛快地用指頭在QQ上打了一遍發給李可楠,然後自嘲地再補上幾個字:“真奇怪,我們用QQ聊天呢,為什麼我會口渴?”

“好的,我等你。”錠藍色的四號宋體字在她發出信息的下一秒蹦了出來,十分爽快。

“莫要喝多了,喝多了老上廁所,你的青蛙GG都跑掉了!”席楓還在電話那頭拖長聲講着他粗俗的笑話。

“你怎麼知道不是青蛙DD?”咦?他知道她在搞“網戀”?

藍田田擱下話筒離開電腦桌。坐的時候太長,臀部都開始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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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藍田田家到席楓家只有一站的車程,下車后得通過一段兒簡陋的石橋才能到席家所居住的生活小區。這座石橋大約建於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橋身很窄,只容得下一輛卡車通過,不過,幾年前修了新公路後橋上就再也不通車了。現在橋面兒上的兩旁聚滿了各種小攤販,賣羊肉串、麻辣串、土豆泥這樣亂七八糟但很便宜的小吃的;也有賣老鼠藥和所謂的“古董”和“天山雪蓮”的。因為不是鬧市中心,地界兒相對較偏,所以城管也管不到這裏來。不過最近多了一個文質彬彬的英俊青年人在橋南邊兒上替人免費寫生(就是畫肖像啦)。

雖然田田每隔一周就會兩次往返於這座石橋,不過每次都會要求席楓來接她,因為她的方向感和觀察周圍事物的能力實在是太差,根本記不住過了橋后應該要走哪個方向(可靠情報說:有次她朋友的肩傷了,身上纏着繃帶,她在與之共處了十五分鐘的情況下仍然未能發現朋友肩上的是紗布而非特別的服裝飾品)。所以呢,雖然南橋邊上多了這麼一位大帥哥,可是她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她只會記得上次過橋的時候席楓給她買的是哪一種小吃。

“嘖嘖嘖……一邊走路一邊吃,真沒形象。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席楓每次“出血”后都會嘮叨一番。若在以往,田田雖然覺得他煩,但也不覺得他如何如何∴攏不過最近她忽然覺得席楓是一個很雞婆的男人。

她邊想邊狠狠地用手中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勺土豆泥塞入口中,就在這個時候一件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搶……搶人了,快,抓住他……”一個驚恐的帶顫音的女聲自橋南邊傳來。接近午飯時間,本來相對寧靜的橋面出了這樣的大事,忽然就像炸開了鍋。

鬥雞眼?西……瓜刀?我的天!

在席楓眼明手快地拉開藍田田之前,她的腦海中就這幾組詞不住地打着轉。手中的土豆泥“吧唧”摔在地上,濺了席楓一褲腿。不過他應該是不在意,因為藍田田清楚地瞅到他將就那一隻腿兒向路中心一探,“砰!”一個160厘米的手持砍刀的傢伙當場跌個狗吃屎,豆雞眼兒里還直冒着星星。

然後,藍田田記憶中自己最英勇的一幕就出現了。她不假思索飛快地撲到那傢伙的背上,在席楓的協助下兩手死命地按往那傢伙拿刀的手,口裏咦哇亂叫:“來人呀,來人呀。”末了還口手並用,又是咬又是打,“該死的,賠我的土豆泥。該死的為什麼不去搶有錢人,來搶小老百姓?該死的有種為什麼不去搶市長……”

只是可憐了那隻賊手,差點被啃光!當然,這時候那些嚇呆的人才反應過來,立馬把那“搶劫犯”團團圍住,不知道是誰找來一大捆麻繩將他捆成了大閘蟹。在大家全都吐完口水,再對之飽以老拳后,終於決定送他到“警察叔叔家”。被劫者這才記起來要“表揚”藍田田和席楓的“英勇”行為。

“兩位真是活雷鋒,謝謝你們。”

搞什麼名堂,就一句話當酬謝了!礙於面子,藍田田只有暗暗咬牙,假笑着說:“應該的,應該的!”天曉得!我們老師說這社會是講經濟效益的,什麼都講錢,哪有什麼事兒是應該的?不過事情並沒有就這樣完了。因為那一群人在罵完賤賊,表揚完藍田田和席楓之後就馬上扯到別的事上的。

“同樣是年輕小夥子,你看那個小夥子,一聽到有人搶劫,臉都嚇白了!”有人噱道。

“對呀,我是在他畫攤兒跟前出的事,他發現有人搶東西不幫忙就算了,居然立馬撂攤走人呢!”事主悻悻地說。

“嘿,可不是嗎!那還一地的畫紙呢。”大家順那人的指點望去,果然見到一地純白如雪的畫紙。

“那個小白臉?長得像個女人一樣還追賊,別被賊砍死了,算了吧!”不知道是誰沖席楓嚷了一句,“你看這位小夥子,多魁梧?光模樣就可以把那‘小顆鑽’(方言:小東西)駭暈!”

他是小白臉,難道我長得就像猛張飛?席楓聞言氣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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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當你是在撲粉哪?”席楓哭笑不得地看着手執蘸滿酒精的藥棉,在他的傷口上做“蜻蜓點水”的藍田田。哪有人這樣塗酒精消毒的嗎?!

“什麼?這不是怕你痛着了嗎?不識好歹!”藍田田大吼道。他居然細皮嫩肉到這種地步,不過是伸腿絆了劫匪一下下,居然給擦破了皮。

“凶我?我剛才救你呢!”

“救我?笑話!”藍田田莫名其妙。不過現在想起當時的情境不禁有些后怕。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當時自己會突然勇敢了呢!

“哈!我怕那人把你當西瓜‘咔嚓’了!”席楓用手掌比了個切瓜的手勢,然後似笑非笑地將臉孔湊到藍田田跟前,死盯着她的大眼睛,眸子中射出一道異樣的光芒,非常認真地說,“沒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藍田田一愣,手下一停,突然覺得心跳漏掉一拍,遂與他凝目對視,不過半分鐘后,她突然哈哈大笑。捉弄她嗎?才不上當呢!話又說過來,真的救她又怎樣?她現在不也在替他上藥了嗎。

“嗚——沒吃飯,電力不足!”席楓像一隻泄了氣兒的皮球,身體向後一倒,倒回床頭的靠枕上。

“是哦,徐媽媽,好了沒呀。你的寶貝兒子要餓死了!”藍田田不失時機地扭頭衝著飯廳大聲嚷嚷,她也早餓了。

席楓的媽媽娘家姓徐,所以田田習慣叫她徐阿姨。徐阿姨與和她同齡的那些老太婆不一樣,是個非常懂得生活的人。自從數年前退休在家后,就喜歡打打太極拳,參加個花鼓隊什麼。因為常搞“演出”所以對穿着就比較講究。幾十年不化妝的,為了花鼓隊的“演出”竟然就開始擦起粉來了。她的長相本不差,就這麼擦着擦着慢慢地也開始有些心德了。也因此,當她見到衣着打扮落伍,化妝技術超濫(只會塗口紅)的藍田田總要產生那麼些微妙的優越感——年輕又怎樣?她打扮出來還是比某些不會打扮的年輕姑娘有韻味吧。

只要藍田田來家吃飯的時候,席楓永遠是坐下席的。此次當然也不例外,在開飯二十分鐘藍席兩人手中的竹筷第三次交鋒后,席楓終於忍不住了。

“喂!我不夾你不夾,我一夾你就搶?”席楓雙手撐往桌沿,惡狠狠地瞪着正眯眼側頭,吃得歪脖伸頸兒的藍田田,牙齒開始咯嘣着響。

“什麼啊?徐阿姨,你看他!”藍田田嬌嗔,大眼忽閃忽閃地眨了兩下,泫然欲泣。哼,不識相!敢公然在你媽媽面前凶我嗎?

“刷”的一聲,徐阿姨臉一白,二話不說就將整盤的鹹菜燒白端到藍田田面前,“寶貝,吃吧。這是你一個人的!”

“喂喂喂……”席楓舉着筷子,有些哀怨地看着那盤兒菜,好似這是他人生最大的追求似的。媽這不是故意做怪嗎?

“一來我家就鬧革命!連我媽都給搶跑了,我就吃點菜她還要搶?”聲音夾着哭腔,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菜是我做的,高興給田田吃,你有什麼資格不滿意?”徐阿姨護短道。頓了下又拿筷子另一頭去戳兒子的腦門,“男人要讓着女人,不能和女人爭。明白嗎?”

“對的,男人不能和女人爭。”田田肯定地點點頭。

“女人?她是女人嗎?我從來都沒有發現!”席楓不屑地冷笑。

“你敢再胡說?看我不打爛你的嘴!”不等藍田田發火,徐阿姨已經發火了!

“我……”他“霍”地起身,旋即又頹然跌坐回椅子上,“唉——誰叫我是吃軟飯的呢!”

“噗——”剛吃了滿嘴的米粒全都噴了出來,半數噴到了徐媽媽的身上。

這可不能怪藍田田,因為剛才她好像聽到有人說“我是吃軟飯的”呢。徐媽媽毫不介意,撣開身上的米粒,接下來說的話馬上證實了藍田田的耳朵是正常的。

“嘿嘿,你沒工作,又不交伙食費。我養你就當是養小白臉,你當然就是吃軟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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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席楓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飯桌的時候,對於藍田田來說不單空氣,連身體裏的血液都凝固了。看着他的背影會讓她莫名其妙地聯想起了朱自清寫的《背影》(真不知道二者有什麼可比性,呵呵)。她忽然就覺得他好可憐!好讓人心疼!

藍田田和席楓在一起,有時也會感慨他們這一代人生不逢時。現代社會節奏那麼快,競爭那麼激烈,找工作是那麼的難!沒有工作,應該算是她和席楓心裏面共同的痛吧。

只怪他們都不是讀書的料。所以田田想:要不是急着擺脫當“小白臉”,二十幾歲還靠家裏養的窘境,席楓大概也不會拉下臉跑到街邊去賣水煮玉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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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找工作,席楓真是有心人。這不,藍田田剛把話題兒送到他嘴邊,他立馬提出要介紹工作給她,不過卻意外地沒有看到她欣喜若狂的反應。直到他翻出那家廣告公司的周年慶紀念冊子,事情才開始起了變化。

“請香港明星出席嗎?”田田問

“現在的演員就是不如以前漂亮,儘是大泡臉。”席楓不以為然。

“大泡臉怎麼了?比你漂亮!”藍田田憤憤地摸着自己的大蘋果臉。她知道席楓指的就是這樣的臉型,而且他常常說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型。我要求你來喜歡嗎?我找不着對象了嗎?真是可惡!剛才對他那一丁點同情頓作煙消。

“看,這就是行為藝術。噁心!”席楓識相地岔開話題,指着冊子上一個渾身油彩的裸體女人。

“嘔——你看這屁股!”

“惡——你看,這蘿蔔腿。哪裏美!”

“赫——這個女人太胖了,想吐!”

“看,咦?”本來還想對“行為藝術”品頭論足的他有些意外地指着畫冊最後一頁。

“這個不是,這個是素描。”藍田田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沖他翻了個白眼。

一本精美的廣告公司周年慶紀念冊子,最後一頁上一幅鉛筆素描攫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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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隨變變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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