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身濕淋淋的賀妃站在“暗巷”夜總會入口,一張瓜子臉上佈滿未乾的淚痕。
她清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堅決和復仇的火焰,瘦弱的身子杵在雨夜中,和夜總會內的熱鬧華貴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她的腦海回蕩着這句話。如果她不想辦法變成一朵人人驚艷的玫瑰,周旋在有錢男人間,那她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變鳳凰。
她用力撥了撥被她削薄的黑髮,燈光下,她憔悴的小臉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
豆大的雨落在身上賀妃全然沒有感覺,夜總會門口有幾個人注意到奇怪的她,她一身牛仔衣褲全濕了,如一抹魂魄般佇立在風雨里。
一輛銀白色車子疾駛而過,差一點就撞上賀妃。
車主低咒一聲,停車推開車門下來,當怒氣騰騰的她看到風雨中那孤傲的身影時首先一愣,然後專註的望着那抹纖影。
賀妃沒發現有人在注視她,她只知道如果不進夜總會就無法報復中澤武賢。當她拉了拉身上濕黏的牛仔褲給自己再一次加油打氣時,突然感到大雨停了,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把大傘遮擋住了雨勢。
“小姐,這地方不是女孩能去玩的地方。”
賀妃轉身看見一個穿着咖啡色套裝、頭髮綰在腦後、戴着玳瑁眼鏡的女人。這個女人不但阻止了她進入夜總會,還對她頗有深意的猛笑。
從她精明能幹、淺淺笑容中,賀妃感到一股溫暖包圍住她。
“不要你管!”她木然轉過身,拒絕任何人對她伸出援手。
“別走。”女人用力拉住賀妃,賀妃本能地想甩開她,但她一點也沒鬆手。“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才會來到這裏。你放心,我不是來妨礙你,我是想幫你,你如果相信我就跟我走,我會讓你達成想進夜總會一樣的夢想。”
“我不相信你!”賀妃防備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我如何能相信你?我相信他多年,他都可以背叛我,至於我的夢想,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達成。”
賀妃的雙眸熠熠生光地望着彩色霓虹閃着“暗巷”兩字的燈影,她知道很多平凡的女孩是在這裏變成鳳凰。
女人順着賀妃的目光看了那五光十色的招牌一眼,她的唇揚起冷傲和睿智的笑意。
“傻女孩,你以為走入‘暗巷’,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就可以贏得全世界嗎?”女人仰頭長笑,又接著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也有很多女人進去后,下場是不堪被凌虐而自殺或得到病終老?”
賀妃平靜的神情閃過一抹駭然。她不是沒想過各種悲慘的結局,只是她已經來到這裏,容不得她退縮。
“你別管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會生會死都是我的事。第一次我可以自己作決定,我要做我自己。”
“做自己有很多種方法。“女人仍然不放棄且耐心勸賀妃改變想法。”你何苦用這種方式?你是不是被男人拋棄?”
聽到“被男人拋棄”幾個字,賀妃平靜的神情立刻瓦解,她強裝的堅強一瞬間被撕了下來,淚水亦奪眶而出。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那麼愛他,只為他而活,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可是他卻……”賀妃握緊拳頭,控訴中澤武賢的殘酷無情。
她的臉上雖然淚痕交錯,卻無損她的美麗,紀宛靚就是看上她亮麗的五官與甜美的外表,她深信自己一定可以重新塑造她。
“女孩,我知道你想報復,想讓他良心不安,可是你的方法太笨了,萬一你不成功,一輩子也當不成鳳凰,那你不是永遠也無法報復他?”說完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這番話直衝賀妃腦門,她一向是個聰明的女孩,如果不是太年輕就受了這種打擊,也不會芳心大亂的亂了陣腳。
紀宛靚見賀妃不再劇烈的反彈,立刻將她濕淋淋的身子轉向自己,並且脫下自已的套裝外套幫賀妃披上。
“女孩,既然你都敢到‘暗巷’出賣自己,何不再勇敢一點相信我?”
賀妃抬頭看着地,雖然她的穿着打扮有一點老氣,可是賀妃可以感到她如鄰家姊姊的親和力。除了家人之外,她頭一次對外人升起信賴感。
“你是誰?”
“我叫紀宛靚,你可以叫我阿靚姊。”
“紀宛靚……”這個名字對賀妃來說有一點熟稔,她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你……我好像聽過你的名字。”
“嗯……可能因為我最近有一點紅。”紀宛靚拿下眼鏡,朝賀妃眨眨眼睛。
看到她的真面目,賀妃立刻驚叫出聲,“你是‘傲氣的貓’的老闆,你旗下有很多天王巨星,有‘娛樂界女鐵人’之稱。”
“對,女孩,而我打算讓你加入‘傲氣的貓’。”重新戴上眼鏡的紀宛靚微笑的望着賀妃。
“我……可以嗎?”賀妃不敢相信好運會來到她身上。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沒關係,但我也絕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脾,毀了自己的事業。”紀宛靚笑道。她可是很用心經營她的娛樂事業。“你叫什麼名字。”她問她。
“賀妃。”賀妃不由自主地回答。
“賀妃!哈!‘傲氣的貓’有個女孩叫賀如,她也是我帶回去的。你知道嗎?她也是被男人甩了。你和賀如真有緣,乾脆你們兩人組成一個兩人團體,嗯,就叫‘靚女二人組’吧!怎樣,你有沒有興趣?”
“賀如也被男人甩了?”賀妃聽到有人跟她遭遇一樣,頓時雙眼發亮。
“她比你還慘!那個甩掉她的男人很可惡,但賀如說她不想再提起那個賤男人,她想重生,她要我改造她,讓她成為全亞洲最紅的明星,她說要將男人踩在腳底下。你呢?其實你也可以成為明星,當你成為明星之後,就沒有一個男人敢拋棄你。”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也算是個誘惑,相信不會有人白痴到拒絕她。
賀妃很是心動。也許是上天可憐她,竟然派了一個天使來拯救她。
“阿靚姊,我願意把我的未來交給你,希望你能讓我美夢成真。”
“沒問題,跟我回‘傲氣的貓’。”
紀宛靚摟着賀妃的肩,坐上了她的銀白色跑車,在起動引擎時,她突然問了低着頭的賀妃一句話。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中澤武賢。”賀妃咬緊牙關說出這四個字。
“記住了,你要浴火重生,所以最好還是把他忘了。以後會有很多男人圍着你,那個男人一定會嘔死。”紀宛靚安慰着賀妃,一邊在心中計劃如何改造賀妃,讓她早日成為國際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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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舞池中的女子,她一身性感黑衣,在絢麗燈光下猶如一顆黑珍珠發光發亮。
她就是賀妃。
長而鬈的黑髮束成馬尾,隨着她身體的舞動而晃動,她那蛇腰一扭擺,現場立刻響起鼓掌叫好聲。
賀妃熱情地向場邊男性拋了一個又一個熱吻。
“嗨!允中。”
被賀妃喚允中的男人是個大帥哥,一身筆挺的亞曼尼西裝更加襯托出他的英俊,他是羅宇集團的小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背後又有政治勢力撐腰,年紀輕輕的他已擁有令人稱羨的一切。
這樣優質的男人,便是今晚賀妃想征服的目標之一。
黑色的紗裙被撩到大腿以上,上半身的小可愛隱約可以看見粉紅的小乳暈,賀妃極盡挑逗的倚進羅允中懷中。
“允中,謝謝你今晚的招待,我玩得好開心,我該怎麼回報你?”話還沒說完,一雙小手早就不安分的爬上他的胸膛,她的臉上帶着甜死人不償命的笑,用着令男人筋骨酥麻的聲調低問着羅允中。
“妃,今晚你就再陪我一夜,我會讓你更開心。”羅允中低頭在賀妃耳畔說道。
他的邀約惹得賀妃心花怒放,忍不住又是一陣格格嬌笑。
“嗯,允中,我期待你好久了呢。”賀妃捏了他結實的大腿一記,雙眼含笑的離開羅允中的懷抱,窈窕的身影旋離開,回來時手中多了兩杯紅色的酒液,她將其中一杯湊唇輕舔,然後遞向羅允中。
羅允中低頭直接含住被賀妃舔過的杯緣,輕輕地舔着。
望着他的動作,賀妃發出了嬌柔的笑聲。“允中,你好壞!”
“不壞又怎麼制伏得了你?”羅允中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上一個深情的吻。
“這是邀請嗎?允中。”賀妃的眼底深藏一抹詭譎,她的雙手爬上羅允中的肩,用力拉下他的頭,主動送上自己的香唇。
像這種主動勾引男人的場面,賀妃每次都在導演,男女之間的遊戲她早就駕輕就熟,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可以挑逗,什麼時候可以駕馭他們。她深諳其中的道理,臉上的笑花更燦亮奪人,只為今晚的獵物。
羅允中這個急色鬼,今晚她定要他為自己的好色付出代價!賀妃美麗的唇角噙着詭笑。
“允中,我們到房間?”她一邊保持適度的吟哦,一邊吐氣如蘭的在羅允中耳邊輕輕呢喃。
“嗯。”羅允中整個神魂都被賀妃迷去,他乖乖聽話的一旋身,將她抱往樓上的休息室。
三年前賀妃被中澤武賢拋棄,她發誓要以男人的愛灌溉她成長,如今她做到了,她成為男人眼中的“狂花”。
現在她等待着和中澤武賢相遇,她定要中澤武賢後悔當初拋棄她。
大家都認為她已經脫離了清純並以玩弄男人為目的,其實她根本沒變,是這些男人太好色了……
沒多久,賀妃衣裳整齊的走出休息室,她嘲諷地勾起了好看的唇角。
哼!那個該死的花花公子可能要睡到明天中午才會醒來,而他也一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這個既可清純又可妖嬈性感的天後可以去玩她的下一個男人了……賀妃甩着銀色皮包,輕笑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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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而亮眼的賀妃總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不僅如此,在演藝圈,她還是最勁爆的“話題女皇”之一,她大膽而熱情,聰明伶俐的應對與惹火的身材,加上會說八國語言的天分,讓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為國際巨星。
賀妃和賀如向來是各大影劇版的主角,她們兩人的緋聞更是影劇記者們所追逐的焦點。
今天有一場重要的秀,賀妃知道會有一群好事的記者要來,所以故意穿了一套只能遮住三點卻又引人遐思的黑色鏤空裝,鬈髮風情萬種地自然垂放,銀色的妝彩加上銀色的長皮靴,她給人一種既辣又酷的野性美。
她走入位在凱悅三樓的會場,記者一見到她,立刻涌至她身側,鎂光燈更是不停亮起。
“賀妃小姐,開源企業的王小開說他和你走在一起,請問你會嫁給他嗎?他跟你求婚了嗎?”
“賀妃,如果不是王小開,你的下一個男人會是誰?”
哈!下一個男人會是誰?賀妃笑得極其嫵媚,這種場面她見慣了,她輕輕咬了咬紅唇,很快以一個魅惑十足的笑靨回答記者火辣辣的問題。
“下一個男人嘛,那要看他帥不帥呀!”
“那你認為王小開、允中少爺、水議員的大公子哪一個帥?”
“他們呀!我只知道他們的床上功夫都不怎麼樣,你們認為呢?”她笑得極自然,以更辛辣的方式回答。
她那不矯揉造作的回答方式再度換來嘩然聲。
記者平常就愛挖人私隱,一聽賀妃主動提到令人興奮的事,各種好奇和好笑的問話便紛紛出現。
“賀妃,那你覺得他們哪一個人的‘大’?”一名女記者雙頰緋紅,眼睛閃着興奮的光芒問道。
“你說的是‘那話兒’嗎?請問你是指改裝前或改裝后?”賀妃挑眉道,美麗的水眸掃視每個人。
眾人被她大膽的回答方式驚得一陣陣噓聲響起。
“對不起,各位,待會兒我可以給你們一張表,不過我怕那些被我經歷過的男人不知道你們會對他們那話兒有興趣,尤其是他們的老婆……”她的媚眼輕瞟每個人。“唉,我是很想站在女人的立場幫那些女人吐一口氣,因為有些人的那話兒並沒有他們外表的權貴來得‘有志氣’,我是怕一旦我公佈了,會傷害了那些人的老婆。對了,各位記者小姐也知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就算我知道王小開的比允中少爺小了點,可是允中少爺的比王小開持久了點……我還是不好意思說。唉,若有哪個男人那話兒偉大、外表也風光,他可能就是我心目中的‘真命天子’吧。”
好吧,既然他們要答案,她就給。
雖然她給的答案總是特別霹靂,總是讓她的經紀人紀宛靚頻冒冷汗,可是她想做自己,她不想再永遠處於弱勢。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裏,生存之道她自有一把刷子。
“真命天子……那會是誰?”
記者們又紛紛追問。
“賀妃,我來助陣吧!”
大門口出現一名女子,她是賀妃的夥伴賀如,一身火紅辣妹勁裝,艷媚十足。
她的出現立刻讓記者們手忙腳亂,賀如輕而易舉取代了賀妃成為焦點。
這小妮子,昨天把自己做愛做的事拍成錄影帶,難怪那些記者不會放過她。賀妃退出人群,她走入休息室,一張寒霜俏臉遮住了她的大半視線。
奇了,阿靚姊今天怎麼來了?
“阿靚姊,你今天沒在家裏馴夫啊?”紀宛靚是“傲氣的貓”經紀公司的負責人,她暗戀被譽為“台灣娛樂之父”的傲谷紀冽十多年,最後終於得到傲谷紀冽的回應。
“馴夫?”紀宛靚翻了一下白眼。面對賀妃那一副弔兒郎當又故作可愛的嘴臉,她真的是嘔死了。“我馴什麼夫啊!我連靚女二人組裏兩位大牌都馴服不了,我有什麼資格去馴別人。”她自嘲的說。
“阿靚姊,我哪有耍大牌?”賀妃很努力裝可愛。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你剛才在記者面前說了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是玉女明星?”一肚子苦水終於找到宣洩的管道,紀宛靚氣憤的罵著賀妃。
“知道呀,可是又沒有人規定玉女就不能說真心話,更何況他們也喜歡聽呀!我們是公眾人物,能夠滿足他們、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一直是藝人的責任,阿靚姊,這不是你說的嗎?”
“你……你別把我的意思扭曲。”紀宛靚被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我今天不是來找麻煩,我是來把明天要更改的期表告訴你。”對賀妃的個性她可是瞭若指掌,她也很會看情形見風轉舵。
“改期表?明天不是要和挪威的三王子共赴香港遊星河嗎?”她可是哈死挪威那個大帥哥,一聽到要更改檔期,她的心情也跟着低落。
“人家王子殿下的馬生病了,他非常傷心,可能會傷心一個星期,所以把約會延後一個星期。”當時接到王子親自打來的電話,紀宛靚也嚇了一大跳,王子在電話那頭為了愛馬竟哭得唏哩嘩啦,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她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一五一十告訴賀妃。
“啥?愛馬生病?”賀妃先是十分驚愕,後來又馬上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她巧笑倩兮的說:“王子真是性情中人耶,一匹快死的馬而已,他都可以傷心一個星期。王子真的好特別,尤其是他的裸體、他的胸毛,唉,可惜我明天享受不到他的愛撫。算了,我就多忍耐一個星期吧。”
天啊!瞧她在胡說八道什麼呀!一般人一定會以為說出這一番話的人一定是一個花痴,可是賀妃那一臉可愛惹人疼、外加正經八百又充滿智慧之光的水眸,紀寬靚真要懷疑剛才那番話應該是由別人口中說出。
“阿靚姊,那明天有什麼好貨色?”在賀妃那張表情瞬息萬變的小臉上,此刻是一臉的期待。
“貨色?”紀宛靚一時回不了魂,不解的問道。
“好男人,就是在漫漫長夜,抱了會很爽很溫暖的男人。”阿靚姊真是的,明知故問。
“賀妃,你沒有男人會死呀!”紀宛靚啐道。
“會呀。”捏捏自己的雙頰,賀妃也認真的回答。“阿靚姊,你現在有人愛了,你很難想像沒人愛的人的痛苦。”她只要身邊沒有男人就會沒有安全感。
“賀妃,中澤武賢把你傷得這麼深嗎?”看着賀妃落寞的神情,紀宛靚問道。
賀妃的眼中泛起水霧,“中澤武賢”四個字像一把利刃刺入心窩,但她故作堅強的轉過臉,語氣僵硬的反駁,“誰?我賀妃是什麼女人,哪個男人傷得了我?找死!”
“賀妃,你就不要再嘴硬了。”紀宛靚睨了她一眼,“是誰昨天看了那個八卦雜誌后哭得死去活來。”
“死賀如!她告訴你什麼?我去扁她!”昨天她看了一本日本雜誌,上面報導中澤武賢的風流帳,她一邊看還一邊捏着賀如的大腿。每當心中有厭煩的事,她一定會找人出氣,不是捏人便是咬人。
一定是資如的大腿昨天被她捏腫了,之後忿忿不平找阿靚姊告狀。
“賀妃,昨天中澤企業的人指名要找你拍他們的廣告,你有沒有勇氣挑戰?”這死妮子再怎麼嘴硬,也躲不過她紀宛靚的眼。
“中澤企業?”賀妃聞言臉色乍白,她斷然拒絕,“我拒絕!”
“中澤企業是大戶耶!你代理人家的產品一年,可以賺進三輩子的錢,你少神經好不好?”紀宛靚早就把豐厚的紅利換算好了。
“不要,只要是日本中澤企業,我就不要。”賀妃拗起來的時候也挺嚇人的,她棄椅子不坐,坐在地毯上,小臉因生氣而通紅,拚命哀求着紀宛靚,“人家不要啦!阿靚姊,你不要接嘛,我可以委屈點給傲谷老師當小妾,拜託!”
“不必!”開玩笑,動腦動到她的愛人身上。“我老公才不會看上你這個淫蕩女。”
“哪個女人不淫蕩?阿靚姊。”賀妃繼續耍賴。“女人天生是淫是盪,不淫不盪男人就跟人跑,後果誰負責?”
“賀妃,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賀妃當初被中澤武賢拋棄就是因為她太保守、太小家碧玉,太平凡、太不會耍手段,才會輸給勾人辣妹。
“那當然,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沒有人會笨得被騙第二次。”賀妃立刻反駁。
“賀妃,認真一點,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中澤武賢那麼賤,你的條件這麼好,你會遇到一個好男人的。”紀宛靚苦口婆心規勸。
“阿靚姊,你那一套拿去騙騙純情小處女吧,像我這種被男人灌溉過的美麗女人,你得用點特別的話來勸我才有用,太不先進或是不酷的我都不會接受。”賀妃固執的說。
“你——”紀宛靚真會被賀妃的固執氣死。“我以前也跟你一樣自以為是、憤世嫉俗,可是你如果堅持一點,老天爺會幫你的。”紀宛靚望着賀妃,委婉地說。
賀妃鐵着一張臉,緊抿雙唇,仍然固執的搖頭。“阿靚姊,你別壓榨我,我不會接下有關他的任何事。”
她不是不勇敢,她是不想再受累,她的人生好不容易才依自己的意思上了軌道,何苦再讓那個背棄她的男人毀了一切。
她不敢亦不願承認的是,雖然事隔多年,但中澤武賢仍然是她最深的愛戀,她根本割捨不掉。
那張俊逸充滿魅力的男性面孔,以及他一句句傷人的話,矛盾的存在她心中。
“賀妃,你當然可以不接中澤企業的廣告案子,可是你上個星期不是簽了一個立揚廣告的服飾代理合約嗎?那個立揚其實就是中澤企業跨足台灣的一個起點。”
“什麼?立揚就是中澤?”
真詐!她當初簽約時並沒有聯想到他們之間的關聯,而且當初她也有評估立揚這家美國麥迪遜大道上非常有潛力的廣告公司。
她非常讚賞他們的企劃推行能力,以及他們公司的體制,甚至很欣賞他們在短短兩年內所代理的大廣告,那些廣告不僅得了獎,而且還代領風潮、獨領風騷,最重要的是他們公司的廣告一直為她所青睞。
所以當她知道能和立揚合作,立刻爽快地答應,而立揚給她的酬勞也非常豐厚,如果不貪心的話,接下立揚的廣告代言,她可以十年不用工作。
可是立揚怎是中澤的子公司呢?
“當初我們也不知道,這兩年來立揚在麥迪遜大道的異軍突起,震驚了每個美國人,而且他們的總裁也的確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殊不知立揚是中澤的子公司。”
這些商業體系內部的事,並不是非商業人士的她可以涉足,她不是沒注意國際新聞,只是神秘的立揚廣告在美國算是別人津津樂道的“奇異分子”,而她這個台灣的小老百姓又怎會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
“立揚和中澤在搞什麼鬼?”聰明的賀妃馬上就聯想到這其中必有蹊蹺。
“賀妃,立揚是中澤旗下的子公司,中澤若想混水,立揚也只能任憑處置,所以立揚的喻經理也愛莫能助的告訴我,是他們總裁大人臨時興起要你去代理他們的服飾產品。”
“他們的總裁是誰?”心底為何浮起一股期待呢?還有一點點痛?賀妃用力拋開心中那股悵然若失。
“中澤秀明。”
賀妃咬着下唇。沒有自阿靚姊口中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她有一點泄氣的坐直了腰,接着她又問,“中澤秀明是中澤家老幾?”
“中澤秀明是中澤家老大。中澤家一共有三個兒子,中澤秀明、中澤武賢和中澤飛野;中澤飛野是個造形師,就屬中澤秀明最有生意頭腦。”紀宛靚相信賀妃會比她更了解中澤這個大家族,所以她只簡述了一下那三兄弟。
誰知賀妃聽了她的話之後竟然是一臉“莫宰羊”。“他們家有三個兄弟?”
“你不知道?”紀宛靚有些訝異。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為他只是平凡人家的小孩,我以為他……”
“他不會有你的成就?”紀宛靚一語道中賀妃的心事。
“阿靚姊,好啦,就算當初我進演藝圈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後悔,後悔拋棄我,我要他看到我的成功,我要讓他知道他不要我還有很多男人會要,我是想……”想起那一段心酸史,賀妃難過地落淚。
“想報復他。”紀宛靚了解地點了點頭。“當初我在‘暗巷’門口看到你,而你一身狼狽,好像我若不把你帶回家,你就會永遠消失在我面前一樣。”提起當年她遇到失魂落魄的賀妃,一抹心疼不忍襲上她心頭。
“我當時是走投無路才會想去‘暗巷’。”“暗巷”是一家名夜總會,她會去那裏自甘墮落是為了報復,報復狠心拋棄她的中澤武賢。
她當時是想讓中澤武賢知道她也是個有媚力的女人,而且她想把自己那失去存活希望的肉體徹底出賣,她不想當父母眼中的乖寶寶,她就是因為乖巧聽話、品學兼優,才失去了中澤武賢。
她再也不甘平凡,不甘被貼上平凡和聽話的標記。
即使現在她被冠上了大膽熱情、敢秀淫蕩、思想開放這些字眼她都不在乎,她認為最重要的是做自己。
“幸好你在考慮要不要進‘暗巷’時被我遇到,要不然你現在已經變成一朵暗室之花而不是國際天後。”
人生的際遇真的是很奇怪,人和人的緣分更是神奇,如果紀宛靚沒有遇見傲谷紀冽,沒有下定決心讓傲谷紀冽看到她的美麗,也就不會有“傲氣的貓”,更不會有今日風采耀國際的巨星天後賀妃。
“對哦,多虧了阿靚姊,可是我也回報了阿靚姊呀。”賀妃恢復俏皮,朝紀宛靚眨了眨眼。
“謝謝你哦,追愛小魔女!”紀宛靚以揶揄的口氣向她道謝。
“唉,阿靚姊,中澤的事就看在你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答應你明天去見那個中澤秀明。對了,他帥不帥?”賀妃難掩本性的露出垂涎嘴臉。
“你真的敢去?”這小妮子怎麼又轉性了?
“就是去見中澤秀明不是嗎?”只要不是中澤武賢,有什麼好怕的。
“那明天十一點在凱悅,你一個人去沒關係嗎?”
“我一個人?賀如呢?”賀如可是她的拍檔,合約她也有簽。
“人家只指名你,至於賀如,她還是去拍立揚的廣告,你只是比賀如多接了中澤的廣告。”經紀人的角色就是幫旗下藝人規劃好每天的工作內容,並為他們爭取最高利益,然後從中抽取傭金。這份工作一直深具挑戰性,即使紀宛靚已經嫁給傲谷紀冽,仍難忘這份可以刺激生活、增加腦細胞活力的工作。
“為什麼中澤指名要我?”如果不是非常時候,她和賀如是不會分家。
“唉,因為他們當初在合約上還有另一條約定,我們當初是考慮到你們各人的需求,所以有另外和立揚談過可以讓你們兩個人分別進行各自的工作,你和賀如當時也點頭同意。”
“我知道啦,反正就是換我被設計。”賀妃有一種報應臨頭的自覺。
“好啦,賀如也該進來了吧。”賀如一個人撐場面紀宛靚不擔心,她只擔心那小妮子大談情色,那不害臊的小妮子誇張外加外放的言行舉止,常常驚動媒體,成為大家討論的對象,最慘的是她所惹的後果每次都要她收拾殘局。
“不能讓賀如在外面搞太久。賀妃,你可以去做你的事,我會把有關中澤秀明的事FAX給你。賀妃,我最後警告你,中澤秀明很帥,可是他是中澤武賢的哥哥,你別把報復的利刃轉向無辜的人。”
“拜託,阿靚姊,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
“你是不是呢?”紀宛靚很聰明的把問題丟還給她。
“臭阿靚姊,我最逗不過的人就是你,真不知道傲谷老師是不是眼睛被屎糊到,才會看上你。”賀妃公報私仇。
“事實證明那個被屎糊到的人是我不是他,結婚之後我才發現兩個人的相處之道並沒有我想像中浪漫美麗,光是我的工作他就東一個不準、西一個不行,我連坐在電腦前上個網都會被他騷擾。唉!有了小城城之後,我還要被那小子吵得夜夜不得安寧,現在我才發現結婚真命苦。”
“那你可以離婚,我再介紹一個好男人給你。”賀妃立刻煽動她離開傲谷紀冽。傲谷老師要是知道她這樣煽動阿靚姊,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免了,我只是抱怨而已,再找一個好男人……我還是會選擇他。”真愛是不悔,而且是她一生不變的執着,她相信賀妃對愛情也是一樣。
雖然賀妃老是裝成一副浪蕩的樣子,但她知道她內心的難受。
曾經受過椎心之痛的人是很難再度相信愛情,她衷心希望賀妃能走出來。
“你呢?賀妃,你的選擇呢?”
“我……沒得選擇。”賀妃逃開紀宛靚炯炯的注視。自從多年前被那個男人離棄之後,她就失去愛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