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燭光微微搖曳,映出一室昏黃,燭影落在桌上,照在那闔起的奏摺上。

殷武傑負手立在窗前,抬頭看着天上的一彎殘月,思緒萬千。

從明府回來后,他便一直待在書房,對着那道奏摺發獃。

跟她的會面與想像中完全不一樣,聰慧美麗又多刺的一位女子,不似傳聞中那般不堪,難道真是眾口鑠金,積非成是?可當年的那一晚,又該如何解釋?

今天出門聽說的事每一件都很有趣,被砸斷肋骨的狀元爺登門理論,被搶入房:還有被砸中的迫遙王卧床在家,疑被砸出內傷……

咳咳,最離譜的就是關於他自己的了,竟有傳言說他為了擺脫明家小姐,派了一個小白臉去色誘她―--嗯,好像這個小白臉指的就是今天去造訪明府的自己。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笑出了聲,色誘?如果真有其事還說不准誰被誰色誘呢,她可是位艷麗無雙的女子,聰慧過人,狡猾又多詐,的確有魅惑男人的本錢。

殷武傑右手撫上窗欞,拇指和食指輕掃着窗沿,微微沉吟着。

那麼隨意在街上走了走,就聽到諸多版本的流言,其中最關鍵的一個消息便是此次三家御史千金會有拋繡球一事,乃是為出嫁公主而走的一步棋,接下來要上場的當然是公主擇駙馬的戲碼。

他劍眉不自覺地鎖緊,金枝玉葉的皇家嬌嬌女,只怕非是妻子的好人選。如果,他和明家這樁婚事不成,難保皇上不會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眼前驀地浮現一張美麗出塵的臉,他似想通了什麼,嘴角弧度上揚,今兒個她意有所指卻未言明的事,大概就是這回事吧?

從這次會面看來,這三家千金只怕受流言所累甚深,而看來這其中可能不乏她們主動配合的成分。

「明陽柳,很別緻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樣。」輕若墳納的低哺在夜風中飄散。

思緒拉回,落到桌案上的奏摺,剛毅的唇辦輕抿,劍眉微微攏起。其實從答應幫她寫摺子那一刻他便後悔了,可是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怎好輕易收回,也只好認了.

走回桌邊,拿起奏摺,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好吧,既然她這麼希望把他這個乘龍快婿甩到一邊去,無論如何他也得配合一下才是。

他一定會向皇上善意的進言何謂「君無戲言」,天子當為天下萬民的表率。想到這裏,他唇畔的笑意加深。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一定會信守承諾,至於結果……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少爺,夜深了,早點安睡吧。」門外這時傳來老管家關切的聲音。

「幫我沏碗茶過來,我想再看會書。」

「是.」

拍了拍手中的奏摺,他笑着放到一邊,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兵書開始閱讀。

不一會兒,老管家將熱茶送了進來。「少爺,茶。」

「放桌上吧。」翻看着兵書,他頭也沒抬。

老管家退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少爺,你真打算要娶明小姐嗎?」

「有什麼問題嗎?」

「事情難道真的沒有轉圈的餘地了嗎?」他真的不樂見少爺娶明家那個聲名狼籍的小姐啊。

殷武傑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兵書放下,抬頭看向他,「君有命,臣莫敢不從,明小姐乃是奉旨拋繡球。」

老管家聞言憤慨起來,「可這太委屈少爺你了。」

委屈嗎?那倒不一定。

他重新拿起兵書,將情緒隱藏在書後,輕揚的唇線卻泄露了主人真正的心思……

與此同時,明陽柳也了無睡意。

如春看着主子一臉的若有所思,在屋子裏不停地來回踱步,目光始終緊盯着被小姐拿在手中的一隻酒壺上,整穎心都懸在半空。今晚小姐不會又要喝酒吧?

明陽柳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讓如春的一顆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緊張不安。

「小姐,你到底是喝還是不喝?」終於,她忍無可忍的問了出來,音量不自覺地拔高。

明陽柳微微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不解地貶了貶眼,「喝什麼?」耶,如春的膽子大了不少,敢吼她了呢.

「酒啊!」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吼了。

她憂然大悟地看向手裏的酒壺,笑了「這個啊。」

「當然是這個。」

「這裏面沒酒。」她憐着酒壺朝如春搖了搖,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小姐---」如春一臉憤然,「你怎麼可以這樣?」

「怎樣?」見她怒形於色,明陽柳煩躁的思緒莫名的平靜不少,開始有了心情跟她抬杠。

「奴婢還以為小姐又要喝酒了呢。」

「我又不喜歡喝酒。」

眼見主子說得一臉的斬釘截鐵,表情是無比的嚴肅認真,如春卻忍不住翻個白眼。小姐說她不喜歡喝酒?如果不是她重聽,就是小姐已經醉到開始胡說八道了。

「我今天似乎做了一件蠢事呢。」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明陽柳的神情染上一絲迷茫。

如春驚訝地瞪圓了眼。蠢事?小姐雖然常常做些出格之舉,但是似手還沒人說過小姐會做蠢事呢,小姐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

「他明明是一個很好的丈夫人選嘛。」繼續喃喃自語。

如春難得聰明的保持沉默,一雙耳朵有向大白兔靠攏的趨勢。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呢?我究竟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他……」

「啊,真煩!」想半天還是理不出頭緒的明陽柳泄憤似的大吼一聲,嚇了身邊的丫鬟一大跳.

「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想下出來就明天再想好了,早點睡吧。」

她聞言卻皺了皺眉頭,甚是困擾地看着如春問.「可我睡不着怎麼辦?」

「奴婢不知道。」如春老實回答。

她就知道根本不能指望如春這個笨丫頭提出任何有建設性的建議來。

「不知道就別想了,也不用在這兒陪着我耗,下去睡覺去。」瞧她明明困得眼都快睜不開了,還硬撐。明陽柳不耐煩的揮揮手,讓她去睡。

「小姐不睡,奴婢怎麼能睡。」小丫頭十分固執。

「讓你去睡就去睡,我可不想明天對着一張憔悴失眠的臉,你家小姐我又不是自虐.」

「哦,那小姐也早點睡。」見主子有噴火的跡象,如春作出明智的選擇。

屋裏很快只剩下了明陽柳,她將手裏的空酒壺放下,轉身進到內室。

不一會兒,她從一個嬌滴滴、美艷出眾的千金小姐變成一個風度翩翩、氣質陰柔的美少年,手執一把檀木為柄的紙扇,扇墜是一方瑩潤光滑的淺紫色雕花玉佩。

今晚註定是無法安枕入睡,大概只能等到明天殷武傑那裏傳來確切的消息她才能安下心來,既然如此,她索性換裝出去溜達一下,說起來自從皇上下了那道繡球招親的聖旨后,她也好久沒能換裝出門去散心了。

時值深夜,府內下人多已歇息,明陽柳腳步輕快的穿廊過徑,就在要接近側門的時候,一道身影倏地飄到她身旁。

「小姐,非常時期還是三思而後行。」

她毫無心理準備的嚇了跳,輕拍着自己的胸口壓壓驚,「齊伯,人嚇人會嚇死人,我這顆心都差點兒從嘴裏跳出來了。」

「老奴失禮了。」齊伯依舊是一臉嚴肅,但卻沒有退開的打算。

「我只是出去喘口氣,有什麼關係?「她不以為然。

「在奉旨拋繡球之事尚未完結之時,小姐還是應該韜光養晦,以靜制動。」

「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可是,繡球這件事應該算完結了吧?至於結果……明天一定可以看得到。」

「那小姐何必非要今晚出去散心呢?」齊伯聲調不快不慢地反問,卻是一語中的,刺中小主子的心窩。

是呀,明明事情雙方都已經當面談妥,為什麼她還會有股隱隱的不安?就是這股不安和困惑感讓她無法成眠,心煩意亂下才想要出府散心.

看小姐一臉沉吟不語,齊伯猜想小姐心中必定有了無法解開的困擾,否則向來沉穩的她不會在這種非常時期出門去招搖。

這些時日小姐奉旨登綉樓拋繡球,拋頭露面於大庭廣眾之下,以往她女扮男裝或許沒人能看破,如今只怕未必了。倒是那葛家小姐設想周到,打從登台就一直戴着頂垂着紗的帷帽。

「我還是想出去。」明陽柳微露苦惱之色,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了一絲無奈。與其坐困愁城,還不如讓她出去轉轉,也許出去之後她的頭腦反而會更清楚些。

齊伯深深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後默默地往旁邊一站。

明陽柳目露笑意,飛快地奔向側門。

「小姐,早去早回。」既然阻止不了,齊伯只好如此囑咐。

「知道了。」

深夜的街頭,微涼的夜風徐徐吹送,讓她的髮絲在風中飛揚。

再過幾日便是十五,天上的圓月似乎被天狗咬了一口,帶着些殘缺,就像世上之事總是難以圓滿。

在家中心情煩躁鬱悶,出府來被夜風一吹:心胸似手開闊了些,心頭的陰鬱也似淡了許多.

吐出一口悶氣,明陽柳不甚優雅的伸了一個獺腰,在如此深夜時分,就算她的動作再粗俗也不會有人看到,她放心得很。

誰知----

「真是好巧啊,明公子。」一道含着淡淡笑意及些許調侃的聲音從她左側響起.

她猛地轉身,難掩一臉的錯愕。

難道失眠會傳染,否則怎麼會如此之巧,大家都跑到大街上來納涼?

瞧出她的震愣,殷武傑眼中的笑意加深,緩緩從倚靠的樹上站直身子,從樹的暗影之處走了出來。

「真巧!」這兩個字她咬得特別的用力,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是呀,相逢即是有緣,要不要結伴而行?」

「將軍怎麼知道我們是否同路,如果不是同路,又要如何同行?」她不無挑畔的說,剛剛消散了幾分的鬱悶與心火在看到他的剎那間又向上急竄,無法剋制。

「哦。」他微微沉吟,不着痕迹的掃過她難掩惱火的神情,然後勾唇淺笑,

「那改作同路便是。」

明陽柳頓時氣結無言.

「既不反駁,那是默許了,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她只能繼續瞪他。

「明公子是還有話說?」他訝異的挑眉,「有話就講出來,在下也不是強人所難之輩.」

很好,她現在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是在調侃自己了.櫻唇抿緊,唇形微彎,發出一聲輕笑,刷的一聲打開手中摺扇,半掩嬌顏,「將軍既然如此放低身段,我若再不答應,豈非也太不識好歹了。」

「公子果是明理之人。」他不吝於讚美。

「好說.」等繡球一事有了結果,再跟你算帳。

「那走吧。」

「去哪兒?」

殷武傑抬頭看了看遙遠天邊幾顆晦暗不明的星子。微笑道:「值此月明星稀,輕風拂面的深夜,小酌一番定別有滋味。」

小酌兩字竄入她腦中,她不禁暗叫一聲「糟」,表情也僵硬了起來,「小酌啊……」真是要命,竟然要喝酒。

玩味的看着她表情的變化,他心中有了個模糊的念頭。「明公子是不賞這個臉嘍?」他劍眉微挑,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威嚴。

賞臉?她怕她這個臉賞出來,他無福消受……等等,轉念一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也許能加速結束眼下這樁砸錯繡球的荒唐事件也說不定……

還有,這男人分明是只笑面虎,表面看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實則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將軍有請,我怎好拒絕,不知如此深夜,還有哪家酒坊尚未關門?」她心中暗笑:你多年不在京師,料來必定不知道這個時候哪家酒樓尚開門迎客。

不料殷武傑卻笑容從容的回道「在下離京多年,遠不如明公子對京師熟悉,這便要有勞公子帶路了。」

不愧是運籌帷惺、決勝千里之外的將帥之材,輕描淡寫、不着痕迹就將皮球踢還給她,這讓明陽柳惱怒在心又發作不得,只能暗暗提醒自己,應對面前之人一定要加倍小心。

「可是,」她柳眉微彎,唇線輕揚,不自覺中流露出一抹嫵媚風情,「我雖常年居住京師,卻是足不出戶,說來也不比將軍對京師更熟悉,所以對將軍的提議真是一籌莫展啊。」

將她不經意流露的女兒嬌態收入心中,他輕笑一聲,「啊,這是我的錯。」如果你真的足不出門,當年你我又是如何相遇的?

「既然我們都不曉得此時還有哪家酒坊開門做生意,不如就各自散了,迴轉家門吧.」她故作惋惜的說道。

對手太過厲害,沒有十足勝算,還是步步小心為上,萬一「賞臉」之後的結果無法收拾,便是替自己招惹來一個對頭,或許還會累及父親,思及此,她對跟他小酌的提議是能避則避。

殷武傑淺笑了下,「如此良辰美景,既然都已經出來了,若是就此返家,豈非太過可惜了。」

明陽柳攏在袖中的手緊了松,鬆了又緊,面上不露聲色,淡淡地道「將軍若是覺得就此返家意猶未盡,不妨逕自閑步散心去。」

「你呢?」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一臉無奈,「我自是打道回府,上床安睡。」

「所謂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明公子如此轉身就走豈非掃興之至?」

他是跟她耗上了是吧?明陽柳鳳眸微眯,「那依將軍之見呢?」

「將軍來將軍去,實在太過客套,你盡可換個稱呼,你自在,我也自在些。」她左一聲將軍右一聲將軍,叫得他心頭有些不舒服,覺得她似手有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禮不可廢。」

「其實……」他故作沉吟。

「如何?」她挑眉。

「在那道請罪摺子被恩准之前----」他刻意一頓。

明陽柳馬上從善如流的換了稱呼,「殷兄。」

他滿意的微微頷首,「既然我們兄弟相稱,無論如何也該慶祝一下才好。」

這隻狐狸分明打定主意要挖坑讓她跳就對了。明陽柳抿緊了唇,暗自懊惱。

看着她明媚的大眼內閃爍着兩簇火焰,殷武傑心知她隨時可能會爆發,而他胸臆間的笑意也隨時有可能流泄而出。

原來―--他竟也有這樣的劣根性啊!

眼前這個跳脫一般大家閨秀規矩束縛的千金小姐是越看越可愛,他才不打算輕易放過她。「走吧,怕是再晚,就真的找不到酒坊了。」

找不到才好,但這話她不能說出來,所以小心收斂起不甘與怒火,她點了點頭,「好。」

原本該是萬家燈火熄滅,人人好夢正酣之際,可是這裏卻恍若白晝,人聲鼎沸,觥籌交錯,拳令吆喝聲此起彼落。

明陽柳站在門口,目光掃過門內幾乎無一例外的面紅耳赤、醉態明顯的人群,她的太陽穴不由自主地抽搐,非常非常想立即馬上掉頭就走。

此時此刻她十分懷疑「有人」是故意選中這問酒肆的,此處是京師出名的煙花地銷金窟,來這裏飲酒狂歡的人十之八九都還有「後續節目」,這殷武傑到底在想什麼啊?

「怎麼了,不舒服?」

耳畔傳來他低沉溫潤的關切聲,讓她接近暴走的情緒頓時有所收斂,鎮定、鎮定,現在一定要鎮定,唯有鎮定才能應對一切狀況。

「這裏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吧。」她微微側臉,對他提議道。

殷武傑眉頭略挑,似是非常驚訝,「換地方?難道這個時候尚未打佯的酒肆有很多?」

偷偷在暗中握緊拳,她淡然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京城中好像還有一間酒肆應該尚有營業。」

「是嗎?」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他果然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逼她主動開口。

明陽柳拳頭鬆了又緊,竭力控制自己吼人的衝動,硬着頭皮在他戲謔的眼神下開口,「是呀,殷兄要去嗎?」

「既然你如此建議,我自然有興趣一起過去看看。」

真是勉為其難的口吻啊,讓她的右腿差點沒抬起朝他踹去。

「那走吧,這裏的客人委實過多過雜。」殷武傑趕在她發飆前出聲。

按捺住滿腔的怒火,她當先轉身離開。

他嘴角噙着一抹愉悅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跟上去。

今夜出門散心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否則便不會碰到同樣溜出家門的她。

而在遞出那道摺子之前能有這樣的相處機會,或許這是上天的恩賜,要讓他別作出錯誤的決定。

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即使性情有時候衝動易怒,但情緒也是來去一陣風,並不會影響她敏銳的判斷力。

雖說溫柔美麗又順從的解語花,是世間男子的最愛,然而一個如同花一般需要小心呵護疼寵的妻子並不適合他,他需要的是可以同他並肩站在一起,旗鼓相當的女子。

目光緊緊黏着在前方疾步而走的人兒身上,他眼神更加柔和了。他有種感覺,她似乎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明兄弟,走慢一點,毋需如此急切。」

明陽柳因他的稱呼而腳下微頓,回頭看他。

他幾個大步便趕至她身邊,笑道「我們不趕時間,慢慢來沒關係,夜色如此迷人,若不好好欣賞豈非太過不懂風情。」

「……」他到底是要喝酒還是要賞夜色?

果然是不解風情,他心中暗笑,即使心思玲瓏,但她對男女情事似乎遲鈍很多,他幾番刻意的曖昧暗示,她除了惱怒不見半絲羞澀。

「殷兄如果只是要賞月的話,我們隨意找個地方抬頭看看就好,不必非要去那店堂之中配上茶果小酒,以示風雅。」

他笑望着她,聽出她的嘲諷與不滿,不為所動地道「風雅才符合你我身分,不是嗎?」

她才不希罕什麼風雅的品味,為風雅而風雅,太過做作。而他不是做作,只是刻意與她唱反調而已,真夠惡劣的,要不是繡球之事尚沒有結果,她才不要這樣委曲求全的壓抑自己的怒火。

哼!他等着吧,只要一有結果,她絕對會連本帶利回敬給他,管他是什麼狗屁將軍還是什麼小侯爺。

「是呀,殷兄果然是風雅之士,是小弟流於世俗了。」她故意一臉慚愧的說。

「哪裏哪裏。」他裝作聽不出她的話外之意。

「那就請殷兄再多走數步,我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哦,是嗎?」

「當然。」

「我還以為可以多欣賞一下沿路風景呢。」

「這等風景日後尚有機會,殷兄不必太過惋惜.」

「可是,」他輕輕一嘆,「能跟明兄弟這般如玉的人物相攜作伴,卻是件可遇不可期的事啊。」

「過獎過獎。」她的心弦有絲異樣的波動,略有些尷尬的含糊其詞。

見到她的模樣,殷武傑眸底閃過一抹莫測高深的笑紋。逗弄她實在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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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定將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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