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齊傑他們這次來新竹,主要是為了解工程進度及施工狀況,而曲泳游卻抱着僥倖的心態想矇混過關,隨便編了個進度給他們,引來他們的勃然大怒。

齊傑早聽說這個曲泳游成日喝花酒、拗下包,沒想到他竟然打混到這種程度,居然連工程進度都可以信口胡謅!他真懷疑這個案子是怎麼進行到現在這個階段,而且始終沒接到客戶的抱怨,真的是很離譜。

“嘖嘖嘖,駐廠五個月了,還能像你這樣一問三不知的經理應該不多了吧!?”身為副總的徐振翔也發飆了。

當初他們幾個可是沒日沒夜的做企劃案,並和T廠董事會開過無數的會議,然後又和同業激烈的互相角力一番,好不容易才拿下這個案子,竟然就隨隨便便的交給這個”阿理不達”的阿三來主導,教他們怎麼能不氣?

曲泳游滿頭大汗地說:“我馬上請各部門的負責人過來向您報告。”這次他可是真的踢到鐵板了。之前他每次去台北開會報告時,都會要求他們先幫他準備好資料,然後他只要照着他們的資料報告就行了,像現在這種突髮狀況,他是應付不來的。

齊傑臉色鐵青地看着他。“既然要他們來報告,那你也可以滾了,公司不是慈善機構,養不起你這麼貴的廢人。”虧他每個月領公司十幾萬的薪水,竟然是個大草包!

“我馬上把他們找來!”曲泳游假裝聽不懂,唯唯諾諾的離開,並立刻把還在睡覺的小羅、何文嚴、小李都搖醒,要他們準備資料過去向總經理報告。

“不行,我下午要測試,我資料給你,你去報告吧!”何文嚴當然不願意去跟那些人高馬大的“大頭”接觸!何況這本來就是他的分內工作。

“何文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待會兒小羅講完就換你,你哪裏都不準去!”曲泳游因為氣憤而扭曲的臉,幾乎要整個貼到何文嚴的臉上,逼得她不得不向後仰,以避開他嚇人的口氣。

這一幕讓坐在“會議室”的齊傑看在眼裏,怒火也不斷的上升;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對於曲泳游靠她那麼近和講話的態度,他非常的有意見,卻又不方便馬上發作。

“那我至少得打個電話給阿發,請他先做測試總行吧?!”何文嚴翻翻白眼,拿起電話撥給阿發。

等到小羅將供應配管的部分說明完畢后,曲泳游趕緊諂媚地說:“最後我們要報告的是監控系統方面,負責這項系統的人是何文嚴,我請她向各位報告。”

齊傑他們根本懶得理會曲泳游那副討好的嘴臉,逕自低聲討論剛才聽到的報告內容。

聽到游泳圈叫到她的名字,何文嚴無奈地嘆口氣,從桌上拿起資料走到“會議室”的白板前,這才發現齊傑他們個個面露驚訝:尤其是齊傑,除了驚訝之外還帶着一絲玩味的表情。

唉,該來的躲不過,早上才說自己不歸他管,現在他卻搖身一變,變成她的總經理,不但管得着,更掌握了她的生殺大權,教她怎能不感嘆自己的運勢超背呢?

刻意避開齊傑的眼神,她把目光落在駱嘉祺及徐振翔的身上。“午安,我是何文嚴,負責T廠的監控系統。”

“你真的是何文嚴?”工程處協理駱嘉祺忍不住發問。

“是啊,有問題嗎?”

有趣!大家都知道新竹有個何文嚴是公司做監控的主力,年紀輕輕的就能獨立規劃整座廠的監控系統,從未發生工程落後或其他重大問題,對下包的管理也是深得業主賞識,還年年當選宇訊的優良員工,只是這個人從未參加公司尾牙上台領獎,所以新竹區以外的員工幾乎都沒見過何文嚴。

大家只當何文嚴是性情孤僻,不愛參加公司的活動,卻萬萬沒想到何文嚴竟然是女的,而且看起來就像剛畢業、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他們當然震驚。

齊傑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激賞的眼神。原來她是自己公司的員工,看來他是該好好的和自己的員工“交流交流”了。

駱嘉祺一臉不可思議地說:“真是令人吃驚,你的名字像男生,就連我這工程處協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女的,真是該罰。”他竟然連自己處里的工程師性別都不知道,真是汗顏。

“喔!光看名字,很多人都會誤會,我讀書時也因此吃了不少虧,因為老眼昏花的教授每次要湊足人數當掉,好開重修班賺外快時,我常常就被列入名單中,誰教我的名字這麼男性化呢?”何文嚴俏皮地說道。

當時的她為了要半工半讀繳學費、付房租,同時兼了四份差事在做,能每天準時到學校上課就很不錯了,根本沒辦法每一堂都專心的上課。更何況她現在身上所有的技能,都是當初進來宇訊時,交流的日本技師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她的,跟學校的課業成績一點關係都沒有。

“之前幾次不是有請你到總公司和大家認識認識嗎?結果你怎麼都沒來?害我們今天在這邊出糗。”徐振翔好奇地詢問。

“之前我手上有兩個專案同時在進行,實在是走不開,更何況總公司這名詞聽起來就讓人不太自在,除非必要,能不去就不去是最好的。”何文嚴老實說道。

徐振翔忍不住笑道:“你還真是直接,我看這也只能說你個性率直吧!”

“我會當作你是在讚美我,謝謝嘍!喔,差點忘了,我要趕快報告,待會兒還得到現場做測試呢!”

齊傑簡潔地說:“好,開始吧!”

何文嚴可以完全的確定,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男人真的就是總經理了。唉,為什麼當老闆的人都喜歡擺臭臉給人看呢?整天繃著一張臉,不會累嗎?算了,還是趕緊報告完,好閃人吧!至於他想怎麼算早上的那筆帳,就隨便他啦!

“目前在全廠區我們規劃了有四百零六點的偵測點,如果……”

“以上是監控系統的部分,有其他問題嗎?”何文嚴簡潔精要的報告,以及當她談到她所熟悉的領域時,整個人所散發出的動人光彩,讓他們對她更是刮目相看,驚覺她的組織能力與表達能力,都優秀的讓他們沒話說。

“如果沒問題的話,那我先離開了。”何文嚴急着要趕到測試現場,並逃離這個令她感到有壓迫感的空間。

“方便帶我們到現場看看嗎?”齊傑問,他可不想讓她那麼快離開他的視線。

“當然方便,當然方便。”曲泳游在旁邊點頭如搗蒜,不過齊傑並不理會他、他仍是看着何文嚴。

“我?!可是……”何文嚴指指自己,原本差點脫口而出的拒絕,卻在看到齊傑挑起右眉后,全數吞了進去;心裏還不禁想着──么壽喔,怎麼有人可以挑眉挑得這麼該死的迷人?真受不了。

“嗯……好吧!那現在就走可以嗎?”她實在找下出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他們,只好同意了。

臨走前徐振翔刻意對着曲泳遊說:“對了,曲經理,你就不用進去了,只要有何小姐帶我們就行了,免得你自己在裏面迷路,還得找人帶你出來。”

“這這這……”曲泳游還在支支吾吾時,他們已經往門口走去。

“進去要戴安全帽,等我一下,我去拿給你們。”她走進隔壁的材料室拿安全帽。

當何文嚴將貼有VIP字樣的安全帽交給他們時,嘴角浮現掩不住的笑意。

“你在笑什麼?”徐振翔覺得她笑得怪詭異的,經他這一問,齊傑和駱嘉祺的目光也同時落在她身上。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眼睛卻呈現彎月型,誰都可以輕易看出她的確還在笑。

“沒、沒、沒有啊!”她只是想起這幾頂VIP帽子的歷史,覺得很好笑而已。

“你都笑成這樣了,還說沒有?”駱嘉祺不解地看着她。

何文嚴看到他們困惑的表情后,忍不住開懷大笑。“哈哈哈,邊走邊說吧!”

“以前本來是沒有VIP帽的,直到上次來了一堆外國貴賓后才有,因為他們身上濃厚的古龍水味,讓這些帽子整整一個禮拜都散發那種味道,害大家每次進材料室時都皺着眉頭,你就可以知道這些帽子的威力有多強了。”何文嚴回想到當時的狀況,忍不住又笑開。

聽到她的形容,外加誇張的皺眉表情,把他們都給逗笑了。

“原來如此,這次你可以放心了,我們剛好都沒有擦古龍水的習慣。”徐振翔接口笑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剛剛已經深呼吸過了。”她誇張的再做一次深呼吸動作,立刻又引來一陣爆笑聲。

整個下午陪他們參觀所有系統工程后,她再陪他們走到停車處,幸好齊傑沒再提早上的事,讓她着實鬆了一口氣。

“你人緣很不錯嘛!廠內的每個人都認識你,光是約你今晚吃飯的‘男人’就下下十個,看來你真的是炙手可熱,很多人追唷!”徐振翔被剛剛在廠內的盛況給嚇到了,那些人完全不管她身邊還有他們這幾個大男人在,仍然對她猛獻殷勤,讓他大開眼界。

始終保持沈默的齊傑,看到那些男人對她的“熱情”,他的臉就控制不了的“結整丸”。

“別傻了!他們啊,是當兵兩、三年,母豬賽貂蟬。”一說完,徐振翔和駱嘉祺都爆笑出聲,就連齊傑也忍不住牽動嘴角。

“你居然這樣形容你自己?”徐振翔笑着上下打量她。“我是沒看過長得這麼清秀,身材比例又好的母豬,改天也介紹一個給我認識吧!”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大家每天都沒日沒夜的趕工,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耗在這裏,再加上女生少,幾乎一進來就被標走,所以他們才會這樣不挑吃,看到女生就想約吃飯。”她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你常和他們去吃飯嗎?”徐振翔問出了齊傑最想問的問題。

“沒有單獨出去過,每次都是一票人,而且一定各付各的,省得以後麻煩,所以大部分我還是和阿楠他們一起聚餐比較多。”

“你怎麼不交個男朋友?這樣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是惹來更多麻煩吧?!反正我沒想過,也不想交。”短短的一句話,雖然簡單明了,齊傑卻沒忽略掉她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他確定自己一定會找機會去了解她心底的那抹哀愁。

來到停車的地方,何文嚴毫無掩飾的雙眼發亮,盯着眼前的名貴轎車看。

“你怎麼了?怎麼一副花痴的樣子?”徐振翔在她眼前揮揮手。

“什麼花痴!這叫欣賞,難得能這麼近距離的看清楚,而且還可以完美的超它車,簡直就是……嗄!”她剛說了什麼?她有說超車兩個字嗎?

齊傑的表情,讓她更確定自己真的很白目的提醒他早上的超車事件。

他擺出總經理的架勢,嚴肅地說:“既然你都提了,那我們就來談談你騎摩托車上班的事。我不希望公司的員工發生任何的意外,像早上那種超車行為就非常非常的危險,基於安全考量,恐怕你得要更換你上班的交通工具。”這關係到她的安全,他當然要干涉。

何文嚴眼睛溜了圈,隨即擺出自認無害又純潔的笑容說道:“嘿嘿嘿,我不知道是你們的車嘛!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怎麼可能會白目到超你們的車嘛!你說對不對?”她可是“賴皮教”最忠誠的信徒!

說完還不忘豪氣地拍拍齊傑的肩頭。

看到她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另外兩個男人同時倒抽一口氣,開始替她擔心起來。再怎麼說,齊傑也是宇訊的龍頭,縱使她是公司倚重的優秀人才,這樣沒大沒小的動作實在是不太適宜。

兩人屏息地看着齊傑,因為以往只要有女人想藉機對他“毛手毛腳”的話,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拉開距離;第一次有女人用這種兄弟式的態度對他,讓他們非常好奇齊傑究竟會如何處理。

故意忽略剛剛因為她拍他肩頭所引起的悸動感,即便自己喜歡她毫不做作的態度,但臉色卻顯得更加難看。“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常那樣超別人的車?”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怒氣。

“哪有?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超車耶,好啦好啦!我下次不敢了,這樣總行了吧?!”何文嚴將背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疊在一起,打了個叉。

齊傑沒看到她的這個小動作,但徐振翔他們卻看到了,兩人同時搖頭,並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為了避免總經理大人再繼續碎碎念,她趕緊接着開口。“唉呀,我該進去了,你們也要趕快離開,否則再慢個十分鐘,等下班時間一到,你們大概要多花一個小時才能回到台北,路上是真的會塞到翻過去呢!”她看看手錶,想趕快離開,免得總經理大人又突然發神經的繼續念下去。

“那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齊傑不假思索地提出建議,立刻惹來另外兩個男人的再次抽氣。

齊傑也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要求感到訝異,而一旁的徐振翔和駱嘉祺更是用“看到鬼”的眼神看着他,畢竟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齊傑向來是從不主動邀請女人吃飯的。

“吃飯?!和你們……不用了,我一點都不想測試自己的胃到底有多強,一個大頭就夠多了,何況還是三個大頭?!謝啦!”何文嚴毫不考慮地一口回絕。

徐振翔看看其他兩個人,開玩笑地說:“我們的頭很大嗎?”

“不是啦!只是我不太喜歡這種飯局而已。真的很抱歉!況且我今天還得要加班,所以真的不太方便。我要回現場了,那就不送嘍!拜拜。”向大家搖搖手,何文嚴就匆忙往廠區走去。

“唉,沒想到新竹這邊還有這樣一個寶貝蛋,難怪大家對她只褒不貶,她真是直率可愛到了極點。”徐振翔有感而發地說。

“走吧!否則待會兒真的要塞車了!”齊傑面無表情地上車,心中下定決心要好好釐清自己今天過度關心一個員工的失常表現。

自從曲泳游被總公司以圖利廠商之名開除后,T廠就暫時由駱嘉祺兼任專案經理。雖然他不常下來新竹,但是卻對工程的狀況掌握得非常清楚,如果遇到需要和業主高層協調時,也會馬上出面幫他們處理,使得工程進行得更為流暢順利。

眼看主系統就快要完工,可以驗收了,大家全都鬆了一口氣。

駱嘉祺今天專程到工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除了感謝大家這陣子的辛勞外,也順便規劃了下一個工作進度,並且還在晚上安排了一場感謝宴,除了宇訊的員工外,參與這次建廠的下包商也全部邀請。

這次他們把新竹南寮最大的海鮮樓給包下來,席開將近三十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選擇離主桌遠一點的位子,阿楠和阿傑更是一到現場就先佔好桌位。

“大姊頭,這裏啦!”看到何文嚴,阿楠舉起雙手用力搖晃。

何文嚴左右看了一下。“你們這麼快就到了喔!其他人呢?”

“他們待會兒就來了,我們兩個是先來佔位子的啦!”阿傑一邊倒果汁給她,一邊說。

果然,不一會兒,阿發他們就全都到了。

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的聚餐,宇訊總公司的三大巨頭居然都到齊了,頓時都覺得綁手綁腳,不太放得開,大家都擔心萬一不小心破壞了自己公司形象,會拿不到宇訊其他的案子。

“大家好,感謝各位這麼賞光,今晚主要是為了謝謝所有協力廠商的全力配合,使得T廠的系統工程能夠如期完成,現在請總經理為大家說幾句話。”駱嘉祺將麥克風交給齊傑。

“謝謝,今晚除了感謝還是感謝,請大家盡情的吃、盡情的喝、盡情的玩,謝謝大家。”齊傑簡短的致詞獲得滿堂彩。當然啦!誰都不希望吃個飯還得聽“落落長”的演講吧!

隨着一陣掌聲、歡呼聲的響起,第一道冷盤開始上菜,展開今晚的序幕。

齊傑無法不去注意何文嚴的一舉一動,看着她和阿楠他們笑笑鬧鬧,臉上不自覺地掛着寵溺的笑容。

自從上次來新竹之後,就很少再和她接觸,即使偶爾來新竹視察,也是寒暄個兩句就各自去忙了;但他就是自然的在心中騰出一個位置給她,把每一次短暫美好的碰面回憶放在屬於她的位置上,連他都對自己像個青澀少年的傻氣反應感到不可思議。

“傑,你整晚都盯着她看喔!”徐振翔借酒膽地說,而且還表情曖昧地看着

“是嗎?這麼明顯?”齊傑並不想對好友掩飾。

“像她這麼特別的女孩大家都愛,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放手行動,否則後面可是一堆開卡車的、開堆高機的排隊在等呢!”徐振翔提醒他。

“別替我煩惱了,我自有主張。”

“隨便你。”說完,徐振翔轉身就和隔壁桌的下包商喝起來。

“大姊頭,待會兒一起去唱歌好不好?好久沒聽你唱歌了,很想念溜。”阿楠情緒很高昂地說。

“對啊對啊,大姊頭唱歌真是他媽的好聽。”阿發粗魯的附和道。

“好啊!如果我沒被你們灌醉的話就去。”她已經打破自己以往只喝三杯的規定,不記得自己已經喝了多少,只知道開始有點暈眩了。“而且我今晚也還沒敬我偉大的衣食父母呢!”她很知道自己的底線,所以也打算該停了。

“什麼衣食父母?”阿楠一頭霧水。

她指指前面主桌。“鐺鐺鐺鐺,當然是帥哥三人組嘍!”

“對喔,吃飯到現在你都還沒去敬他們,是應該去敬敬他們才對。”阿發附議地說。

“沒問題,我現在就過去。”說完,何文嚴拿起自己的杯子往主桌走去。

其實她也很想早點到主桌去,但是那桌有她刻意不想想起的人,所以才會拖到現在……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總是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他,想起他因生氣而變得嚴肅的臉,想起他那天早上教訓她的樣子。

事後回想她才發現,原來有人真的可以連生氣的時候都那麼好看,當然,她更常想起的是他那過於迷人的挑眉神態。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將最寶貴的六年青春歲月,全都給了初戀,並全心全力地經營那段感情,換來的卻是戀人為了可以少奮鬥二十年而拋棄她,卯足全力去追他公司董事長的女兒。這段傷痛雖已漸漸平復,但她卻因此無法再敞開心胸去接受新的戀情。

所以她一直壓抑自己不可以再陷入感情之中,不過思緒卻完全下受控制,而且每和他見一次面,就陷得越深;然而被拋棄的傷痛還在,令她害怕再去面對任何的感情,只好極力地壓抑自己。

“老闆,謝謝你們今晚的招待,我先敬你們。”何文嚴對着徐振翔他們說,因為她沒有勇氣面對齊傑,怕不小心泄漏了自己的思緒。

徐振翔抗議地說:“你這丫頭,今晚肯定是玩瘋了,居然現在才來……而且你都喝那麼多了,該不會是想用這一杯就打發我們吧?”

“嘿嘿,人緣好嘛!而且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先乾掉手上這一杯給各位賠罪嘍!”話一說完,她就一口氣把手上的啤酒給喝光。

看她這樣喝酒,齊傑立刻皺起了眉頭。

“哪那麼容易?剛剛聽說你可是酒國女英豪,說什麼也要一對一。這樣好了,我們這桌剩五個人,一人再一杯就放過你。”徐振翔不放過地說,甚至還真的倒了五杯酒擺在她面前。

“那就是五杯嘍!不行啦,我剛剛已經喝太多了,現在再喝下去,肯定會抓兔子(吐)。”

“那就是可以跟別人喝很多,跟我們卻只要喝一杯就會吐嘍……”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她話還沒說完,齊傑就開口了。

“好了,別逗她了,我看她是真的喝了不少,女孩子喝醉不太好,算了。”

“那怎麼行?這五杯酒是一定要喝的。既然你開口了,那就由你代她喝吧!而且代喝還要加倍。十杯,沒得商量。”徐振翔逮到機會就想幫齊傑踢一腳。難得他終於像個正常男人,對女人開始有興趣了,偏偏像個小男生一樣裹足不前,他看得都快氣死了。

“十杯?!還是我自己喝好了。”她一聽到要讓齊傑喝十杯,說什麼也要自己解決那五杯,拿起其中的一杯,閉上眼睛就要灌下去,卻被齊傑搶走。

“不用了,我來,你已經醉了。”說完,他喝下手中的那杯酒,然後再陸續拿起其他杯喝光。

“嘖嘖嘖嘖,好恩愛啊!真令人感動。”徐振翔在旁邊鼓噪。

“你不要亂說啦!”何文嚴敏感的制止徐振翔繼續開他們玩笑。

徐振翔壞壞地說:“傑幫你喝了十杯酒,你可要報答人家哪!我看,還是以身相許好了。”

“振翔!玩笑不要開得太過火。”齊傑警告着。

“我我我我先回座位了,你們慢用,謝謝總經理。”對齊傑敬個禮,何文嚴就趕緊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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