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五

番外篇五

江遠淮這個無聊啊,在大街上閑逛了整整三個小時,沒有目標的東遊西盪東瞅西望,突然間一個下意識的回頭,正發現警察先生遠遠的跟在自己的身後,用一種非信任的眼光跟蹤著自己的身影。天,江遠淮一身的汗水順着脊背流了下來,被當成賊了,裂開嘴,甩給了警察一個自認為是陽光燦爛的笑容,一溜煙的落荒而選。

為什麼?因為在陳越定的公休日裏,如果他選擇睡覺,那麼江遠淮永遠只有被逐出家門的境地。

明明是我家呀,房租是我在付,飯是我在做,衛生也是我在搞,為什麼說了算的卻是陳越,而自己卻一副寄人籬下的拖油瓶樣?江遠淮到現在還想不通。

江遠淮的家附近有一座教堂,名字太長,沒記住,正趕上黃道吉日,在裏面結婚的新人還真不少。反正也沒處去,索性就坐在教堂長長的椅子上,欣賞著一波波的婚禮。

新娘潔白的婚紗,新郎筆挺的西服,婚禮溫馨又浪漫的氣氛,江遠淮陶醉得五體投地。

想想過去,自己也曾經嚮往過這種場面,只不過當時幻想中的另一個主角是陳然而不是陳越。

哎,江遠淮認命,既然選擇了陳越,就代表這樣的場面永遠與自己絕緣了。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實在沒有辦法過過乾癮也好啊。於是,江遠淮一路從教堂的最後一排坐到了第一排。

眼見得一對對新人交換了彼此的信物,立下了一輩子的誓言,雖然江遠淮心裏很明白現在所謂的婚禮無非是一種形式,出了教堂的大門,誰都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上帝說了些什麼,該離婚的就離婚,該婚外戀的照樣婚外戀,可天生自帶浪漫情懷的江遠淮還是忍不住對種人類史上曾經最為聖潔的儀式產生了極大的渴望。

江遠淮真的希望自己和陳越也有機會可以一起步上這猩紅的長毯,然後對著親朋來賓炫耀一番自己的幸福時光。

坐在教堂最前排的長椅上,新郎和新娘的樣貌盡收眼底,那新娘真是美,嬌小的身材,嫵媚的笑。和裸露著的光潔手臂,江遠淮不禁流出了幾滴口水。呀,那新郎穿的是白色西服?夠扎眼的。對那白西服多看了幾眼,突然發現那個人的身材和陳越有幾分相像,要是陳越穿上這樣的西服一定很好看,江遠淮的心澎湃著,一幻想到陳越身穿西服和自己並排站在神甫面前的場面,心裏就開始酸溜溜的疼,這輩子在公眾面前宣誓我愛你的可能性恐怕比連著中三次彩票頭獎的機率還要小。

心裏一疼,江遠淮的眼睛一紅,眼淚不自覺的就開始往外涌,發現勢頭不好,趕緊使勁的眨着眼睛,把那眼淚往回收,可越收心裏的痛就越大,眼裏新郎純白色的身影就越是與陳越相重合,這一切又能怪誰?誰讓自己選擇了陳越,既然愛上了,這輩子就不回頭了。

含着眼淚,紅著雙眼,江遠淮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正要交換戒指的新郎和新娘的面前,抓起新郎驚慌失措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既然你選擇了她,就要好好的疼她,一輩子愛她……祝你幸福……哎,我是不行了,你……一定要幸福呀……」

擦擦眼角的淚,揮了揮衣袖,江遠淮飄然走出這令自己倍感傷心的地方,就聽身後一片嘩然。

「說,他是誰?」新娘子扔了手中的花束。

「我不認識他呀……」

「那他還祝福你……還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呀……」

「嗚嗚……我早知道你花心,可沒想到你……竟然連男人也不放過……」

「天呀……冤枉啊……」

新郎官,好好解釋吧,這是你通往婚姻生活的第一關,憑女人們的多疑性格,以後讓你解釋的機會還有很多,要是連這關都過不去,呵呵——以後也難喏……

回了家,陳越已經從床上爬起來,在電腦面前端著槍躲在牆角準備衝進敵方司令部。江遠淮一頭扎在沙發上,開始攻讀今天的早報,隨手翻到以前從來不會留意的生活副刊,江遠淮會心一笑,上面刊登着一篇小短文《總有一句求婚語適合她》。

不能去教堂,也還有別的方法吧。

拎着報紙,江遠淮推開書房的門,「陳越……」

「呃……?」陳越轉身,手指勾了扳機,遠處大樹後面立刻倒了一個人。

江遠淮低頭,小方塊里寫著:黑色幽默型,適合富有自嘲精神與脾氣好的女孩。「你願不願意死後埋在我們家的祖墳?或者我埋到你家祖墳里也行?」

「……」陳越轉移到那個人身邊,揀起他腳邊的槍,顯示器上角的某個指數立刻有所增加。

江遠淮再低頭:家常幽默型,適合重視親情,顧家的女孩,「你不覺得每天早上有我叫你起床很幸福?」

「……」陳越跑進了一楝古老的建築物里。

「我想和你一起去競選模範同性戀夫妻……」

「……」推開一扇神秘的門。

糖衣炮彈型,適合喜歡浪漫的女孩,「給我個機會,我想證明五十年後我依然愛你。」

「……」陳越驚險的越過火焰池。

「我不會用中國銀行換你,因為你無價……」

「……」越來越接近司令部,路上遇見的防守也越來越緊張。

「當**雨飄飛的時候,請做我美麗的新娘……啊?**雨?會飄起來才怪,這句不算。」

「……」陳越路遇強勁對手,眼見得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如果還是雨季,我願與你同行,如果已有夕陽,我願與你共賞,如果我有錢,我願買下所有的玫瑰和巧克力……呀,真浪費,還是存在銀行里比較好……啊,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將把我的心和這一切奉獻給你。」

陳越不敵,胸口中槍,目前的等級還買不起防彈衣這種高級玩意,所以顯示幕上立刻被濺得猩紅的一片,gameover了,推開鍵盤,陳越十分不爽的看了江遠淮一眼,「你到底要說什麼?」

江遠淮賤笑,「陳越,我們結婚吧。」

陳越媚眼一轉,含情脈脈的賞給他一句話:「滾。」

江遠淮很深刻的領會了領導話中的含義,「陳越,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的……你沒意見啊……那就中式吧,愛國,啊,我去查一下日曆,看看哪天適合結婚……對了,你說都請誰來好?當然,我們沒誰能請,可如果一個人也沒有那多沒面子呀,太寒磣了,你說是不……呃,還是擬個名單吧,你說,我寫,呀?筆呢……還有……紙……」

江遠淮搗著快樂的碎步找文房二寶去了。陳越斜吊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滑鼠,換個身份,開始了又一次的進攻,「神經病。」

擬好了名單,雖然一共也就十多個人,而且都是在感情上最為要好的朋友」心理上最值得依賴的人,但畢竟還是有那麼幾個人,那婚禮就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形式上的事還是要的,於是江遠淮佔據了客廳的一角,抱着電話,開始燙起了電話粥。

「喂?張鐵柱嗎……不是?就是你們老闆……什麼?你們老闆是馬克·皮·張?就是那小子,你給我找來……喂?我,江遠淮,怎麼?開了影樓,當了攝影師連名都改了生意怎麼樣?馬馬虎虎?騙誰呢?瞧你樂的那樣兒,鐵定是日進斗金吧,我還不了解你……對了,我想朝你借樣東西……就是你們影樓里拍照的服裝,你家外頭掛的那套中式結婚禮服,鳳冠霞帔的那套,什麼?不能外借?那是姻照的道具?說什麼呢?還有良心了嗎你……嗚嗚嗚,白眼狼……我交友不慎啊……也不想想當年都是誰借作業給你抄,考試是誰給你傳小抄,沒我,你能畢業嗎你能考上美大嗎?你能當上馬克·皮·張嗎?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借給我……啊?你服了我了……那就好,記住,十月二號,到時候我去取——你問我幹嘛?因為我要結婚,你也來吧,看在你借給我禮服的份上,不收你禮金……啊?租?有借的我幹嘛要用租的……新娘是誰……你認識,我原來的老闆,陳越……呀?你把電話掉在地上了嗎?怎麼那麼大聲……」

」喂……劉彼得……我,江遠淮……怎麼樣?牧師大人,你的上帝身體還好吧……可不唄,高中畢業都多少年了,一直也沒見過幾次面,對了,我要結婚了,我想請你來主持……你答應了?太好了……那就麻煩你給我們主持了……你問在哪個教堂?……不在教堂,中式的……什麼?你說你是牧師不是婚禮司儀?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來,上帝不是很博愛嗎?上帝不是愛世人嗎?不是深愛著各國人民嗎?那就順便愛一下各種宗教子民,把他的寶貝兒子借我用一下吧……」」

「喂?李小麻……我,江遠淮……聽說你最近在玩樂隊?」

「……」

總之,婚禮的一切細節都在江遠淮的操控中進行着。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電視裏的男主角輕輕的擁住了女主角的肩,幸福的望着天上的月亮,畫面很唯美,雖然創意有點落俗。但是江遠淮卻看得如痴如醉,鑽石,鑽戒,戒指,沒有結婚戒指哪能成婚禮呀。

江遠淮數了數手裏的紙鈔和存摺上的數目,錢數的總和比商店裏戒指身上的標價還要差上—大截呢。

一切都已經那麼完美了,看,有禮服,有主持,有樂隊,什麼都有了,怎麼能在這小小的戒指身上淪陷呢。江遠淮開始動起了小腦筋。

其實戒指也不一定要是鑽戒,沒錯吧,江遠淮盤算著,什麼戒指不是戒指啊,代表愛情就行了唄,形式嘛,找什麼東西代替一下就好了,可是拿什麼代替呢,戒指嘛,當然是要圓形的。

書上提到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對很貧窮的戀人用易拉罐上的拉環代替戒指作為信物,定下了彼此的終生,呵呵——易拉罐呀,這個我家有,江遠淮衝到冰箱門前,取了兩罐啤酒,拉下拉環,往手指頭上套。

「哎喲——」江遠淮哀號,「他媽的,誰編的故事,害人呢……」

拉環套進了江遠淮中指的第一個骨節就再也套不進去了,反而卡在上面怎麼也取不下來,若是能用這種東西當戒指,那需要是怎樣的纖纖玉指啊。

難道是文化差異,日本那邊易拉罐的拉環比較大?一揚脖子,連灌了兩瓶「某京」啤酒,「浪費啊,啤酒也是要錢的呀。」

還有什麼是圓圈的昵?突然間,江遠淮的眼角瞟到了桌子底下稍微露出的一角,扯出來一看,正是一包正方形小塑膠袋,裏面隱約能看見一個圓圈形的物體。是什麼?呵呵——就是做愛做的事時的必須品了——

抄起那小小的物件,江遠淮衝進了書房,對著陳越搖着手裡的東西,「陳越,你看,我們交換戒指的時候用它行嗎?」

陳越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臉色變的鐵青,「欠揍是不……」

小媳婦江遠淮又委屈起來。

陳越瞟了他—眼,輕飄飄的說:「把我外褲拿過來,不是那件……左兜……」

江遠淮把手伸進去,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首飾盒,打開,裏面靜靜的並排躺着兩隻精美的戒指,在燈光的撫慰下,上面明晃晃的寶石耀着燦爛的光輝。

「路邊攤買的,二十塊錢一對……」自始至終,陳越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電腦螢幕,可遊戲裏的人物卻死了兩回。

江遠淮掏下了一把感動的淚,「陳越……」

「幹嘛?」

「陳越……」

「嗯……」

「我好感動……」

「嗯!」

「陳越……」

「……」

「陳越……」

陳越終於又一次over了,按下POWER鍵,「找死……」

江遠淮快樂的被陳越拉到卧室繼續攻城略地去了。

***

十月二號,值得紀念的日子,至少是江遠淮覺得值得紀念,因為那天是江遠淮與陳越結婚的日子。場地,江北度假村的一棟別墅——你以為在居民區舉辦這兩個人的婚禮不會造成轟動嗎?

時間,下午四點半,江遠淮說了,中式婚禮嘛,中國人當年都是傍晚結婚的,婚——昏也,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天的上午要出去送菜。

人物,江遠淮,陳越,如果敢有第三個人出現,江遠淮會學非洲的獅子,亞洲的老虎,毫不客氣的賞他一口伶牙利齒。

到場賓客,陳然,方凌胤,藍熙,張小菲,以及江遠淮的損友和被張小菲拉攏來的原公司同人女們。江遠淮倒不介意人來的多,畢竟每多來一個人就會多一份賀禮。

小別墅是獨立存在的,四周附近沒有其他建築物,當然,在通知過管理者后,也不會有閑雜人等前來打擾,這就是鐵公雞咬了牙狠心租了這別墅的原因,這可是已經近乎瘋狂狀態的江遠淮僅存的理智了。

眼見得西邊的日頭就要下山了,偏偏陳越卻不見了,江遠淮從卧室的床底下到衛生間的馬桶蓋里,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不見陳越的影子。不會得了婚前恐懼症吧,江遠淮猜測,據說不少人在結婚之前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而放棄結婚的念頭。天啊,不要——江遠淮的心在淌血。

迎面遇見樂呵呵的捧著一束鮮花的陳然,看見江遠淮哭喪著臉的樣子,陳然笑得花枝亂顫,「我哥說屋子裏太悶,到外面花園裏透氣去了。」

江遠淮直奔出大門,推門一看去點沒背過氣去,只見太陽的光輝中,陳越面前一個衣着樸素的年輕女性正抱着似乎不足一歲的孩子淚眼婆娑的擦眼淚。

江遠淮登時小媳婦一樣軟在門框上,想咬人的霸氣全不見了,瞬間,心裏閃過了無數個電視劇的畫面,從《水雲間》到《人間四月天》,個個都是純言情劇里的經典鏡頭。

「陳越,你……就知道你是負心漢,看,人家找上門了吧……陳然………」

陳越的眼睛照例冰冷的射向江遠淮,嚇得江遠淮立刻像青蛙遇見了美女蛇,想動都動不了了。

那個青年女性完全無視於江遠淮的指責,哭天抹淚的輕聲泣訴着,「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自從孩子得了病,我家花光了積蓄出來乞討,還從來沒有人像您這樣……」

再看那女人,哪裏是衣着樸素,分明是破衣爛衫。

送走那個女人,陳越斜吊著眼睛看江遠淮,「神經病……」

江遠淮委委屈屈的小聲嘟囔:「我……我以為您不要人家了嘛——」末了,還特意學電視劇里的小女生拖了個黏黏乎乎的大長腔,以期博得同情。

陳越險些噁心得吐出來,「要,我想『葯』死你……」

「陳越……」江遠淮扯了扯陳越的袖子,「你以為我真的只是因為一時好奇,沒事閑的,想辦個婚禮來玩嗎?我就是沒安全感才想和你結婚,我根本不知道和你的關係能維持到什麼時候,你看,就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我連通知我父母的勇氣都沒有,而你呢?除了陳然和方凌胤,不也是不敢告訴其他任何人嗎?我曾經對陳然情有獨鍾,你也是曾經喜歡過杜皓。尤其,你曾是—個大機構的總裁,你有能力,有才識,一旦有一天,你厭倦了現在的生活,或者又遇見了類似杜皓的人物,那麼你會怎麼做?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發現我的秘密,我會怎麼選擇?這樣的日子總是讓我對未來產生懷疑,我不知道接下來要何去何從,所以,我想,有了這個婚禮,即使沒有法律上的一紙文書,我們不會是『合法』的夫妻,但是起碼會是『合理』的夫妻,不是法律上的約束,而是一種感情上的契約。我不管神或佛的旨意,我只想尊重自己的感覺。我愛你,所以,我不想失去你,想束縛住你,霸着你的一生,誰也別想搶走……可剛剛我才體會到,如果有一天,你找到比和我在一起更為幸福的歸宿,我想,我會放手……因為在我的心裏,你的幸福大於我的幸福………」呼……累死我了,自從高中畢業,好久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機會了。

日落如紫,霞飛漫天,陳越歪著頭站在一片花海中,一雙漂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江遠淮看,「那我們就一起去『性』福去吧。」

揪著江遠淮的衣領子,在一片唏噓中將他拖到二樓的卧室,反劃上門鎖,將婚禮中一種叫做「洞房」的儀式擅自提前舉行了。張小菲清了清喉嚨,宣佈,「呃……看來兩位主角也許會遲到一點……那個,也許會遲到很久也說不定……那麼就請各位先隨便玩點什麼,不要辜負了鐵公雞忍痛拔下來的的一身毛啊,這楝別墅的租金不便宜呢,我們唱K吧,唱K怎麼樣?」

「同意——」方浚胤第一個回應號召,「我要唱孫燕姿的《神奇》。」

「啊……不行,」陳然搶過麥克,「我要唱《綠光》……」

「……」

「……」

***

換上禮服,江遠淮在鏡子前學古天樂,擺了個自認為超酷的pose,回頭問陳越,「呀你怎麼還不換衣服呀?時間快到了啊。」

陳越蹙起眉頭,「這是什麼?」

「鳳冠霞帔啊,你沒見過嗎?禮服,結婚禮服呀,這可是我們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寶貴文化遺產啊。」

「我是在問,為什麼是我穿這玩意。」

「呵呵——因為你更適合呀,來穿上看看……」江遠淮抓起陳越的胳膊往上套袖子,「果然,好美,傾國傾城啊……」

「江遠淮……」陳越氣得牙齒打着顫,「你就美吧你,今天先笑着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江遠淮釋然一笑,「你天天都在『收拾』我,還怕什麼呀?」

放下鳳冠上的珠串,蓋上紅蓋頭,陳越被陳然推下了二樓,直奔大廳而去。

劉彼得穿着一身牧師的禮服,站在樂隊聲聲不斷的中式禮堂正前方,明顯看得出表情有點哭笑不得的模樣。

江遠淮扯著陳越手裏的紅綢布,意氣風發,神清氣爽。笑嘻喀的沖著劉彼得傻笑。

「你,江遠淮,願意同陳越結婚,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即使貧窮與生病也不能將你們分離,直到生命的盡頭嗎?」

「我願意,我願意,我非——常願意……」江遠淮不停的念下去。

「行了……一遍就夠了!那麼陳越,你呢……」

陳越悶悶的聲音透過重重的蓋頭,「還好。」

「……還……還好?算了,那麼——……一拜天地……」鞠躬,行禮。

「二拜上帝……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沒有高堂要拜,就拜上帝吧……」

算了,拜拜就拜拜吧。

「夫妻對拜……」

兩個人面對鞠躬,陳越—個不小心把頭上的紅蓋頭甩到了地上,江遠淮慌忙上前去拾,結果太緊張,竟然連著拾了好幾次也沒從地上把蓋頭撿起來。

張小菲抿著嘴,「看,小江這麼心急呀,都行多少個禮了,沒完沒了。」

「禮畢,好了,交換戒指。」

掏出一直放在自己胸前的戒指,將還存有着體溫套在陳越纖細的手指上,江遠淮幸福的感覺盈滿心頭,雖然來賓只有那麼幾個人,但是對於自己來說,能成為這種場合的主角,一直是可望不可及的夢想,現在,願望正在被實現,只希望永遠保持在這一刻,可不行啊,明天早上還要出攤賣菜,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倒沒什麼問題,但是錢呢?錢誰出?所以,還是乖乖的讓時間它流走吧。

史無前例的中西合璧典禮過後,自然是東北式折磨新人的各式花樣,諸如給在座的各位挨個的敬酒,表演各種稀奇古怪的遊戲專案。江遠淮樂此不疲,陳越卻覺得是在演猴戲。其中最經典的要算喝交杯酒的畫面,江遠淮連着三次把酒顫巍巍遞到陳越的嘴邊,每飲酒水都因為太過激動找不着方向而順著陳越的嘴角流到衣服上,陳越氣得用寒冰冷眉眼橫了他好幾次,馬克·皮·張哭着哀號,「求您了,江爺爺,交杯酒要講求狠准穩,一擊即中,那套禮服造價好幾萬塊呢,啊——」又一滴水酒滴在了禮服上,馬克·皮·張登時暈倒。

當大家都覺得盡了興,散了局,安排好各位的住宿。江遠淮終於癱倒在床上,身邊的陳越早就掛掉了。

「這是結婚嗎?」陳越抱怨,「累死人了。」

「忍忍吧,就這,我還省略掉好幾道程式呢,要是都給你招呼全了,恐怕我們也可以直接進棺材了。」

「……呃……天啊……」陳越慘叫,「一輩子一次就夠了。」江遠淮好笑,「呵呵……這輩子你恐怕是沒機會再來一次了,呃……除非到了我們金婚紀念日,那天我們再來一次現場實況重播……」

「……」

「陳越,我變卦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幸福了,因為我認為只有我才能給你最幸福的生活。」

「唔。」

身穿新娘子禮服的陳越翻身壓住江遠淮,很冷靜的扯開了他身上大紅色禮服的紐扣,場面顯得有點詭異。

「喂,陳越,你想幹嘛?」

「不要嗎?」

江遠淮立刻手腳並用的纏住陳越,「要,要……但是,先閉燈好不好?」

「……」

「那,拉上窗帘怎麼樣?」

「你真羅嗦。」

「啊——那我沒意見了,你隨便吧。」

「這還差不多……」

於是,春光無阻好,恕不外瀉。

啊,對了。順便說一句,陳越買的那對戒指,後來江遠淮機緣巧合,無意中在某珠寶店做了一個鑒定,結果是,那果然是地攤買的十塊一對的便宜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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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撐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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