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天高氣爽,寒鳥飛渡。
京城郊外的小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原宰相大人家人一行。
往南。
杜子寒說我中的“歸魂”是寒性,雖是解了,但怕還有殘毒,就帶着我去溫熱的南方。厲風行說要去看李微陰,所以,他往北,我們南行,分道揚鑣,相約來日再見。
結果,最後六王爺被驅出皇籍,查抄王府,家人收監查辦,保命都成問題,想翻身是沒可能了。鄭鳴遠從此是坐穩了皇位。
畢錦瑟無論如何也不肯倒戈,這讓流石有點着急。
而華笙,自從流霞亭一別以後,就好象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關於他的消息。杜子寒說他是個城府頗深的人,一定是隱匿起來等着營救他二哥了。不過,他沒和流石說這些,因為他說他現在和朝廷里的事情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在我昏迷后醒來告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說他決定放棄官場,和我一起去做生意。而且,既然我還沒死,那賣身契就先放在聚保閣好了。所以,這次出京,就真的不回來了。
想到這,我不禁得意的笑了笑,對拿着筆等待着的粹袖說:“寫……”
粹袖立刻沾了墨汁,就着馬車外透進來的晃動日光作好記錄的準備。
“金制花瓶一對,流石府上順的,可以賣三百兩,翡玉雕花盤一雙,宣德殿摸的,價值大概一千兩……”我一條條的清理着這次被我帶出京的物件。
“還有什麼啊?”車簾突然被打開,杜子寒俊郎的面孔出現在面前。粹袖掩口一笑,乖巧的跳下馬車,換杜子寒坐了上來。
杜子寒坐到我的身邊:“你又從順手牽羊拿了人家的東西。”
“我又不是偷,”我說,“是寄賣,賣完了給他們錢的,我只抽差價。”
“你呀……”杜子寒無奈的嘆氣。
深秋金燦的陽光漏進車裏,映在杜子寒英挺的臉上,他的耳垂上,依稀還可見我咬的一排淺淺的牙印。
我湊進他說:“小寒……”
“嗯?”
“小遠子說……”
“說什麼?”
“他說流石會親他。”
“哦?”
“那你怎麼不親我?”
“呃?”他看着我,詭異的笑着,星辰一樣明亮的眼眸瞬間染上了曖昧的渾濁,“你想要嗎?”
“嗯,”我肯定的對上他的眼神。
他伸手,捉住我的下巴,“等下後悔可不行哦。”
“嗯,嗯……”我答應。
他手臂一攬,我整個人落入他的懷中。他溫熱的唇欺身而上,落到我的唇上。
在他一下子籠罩了我的一瞬間,我幾乎忘記了如何去應對,只覺得濕濕暖暖的感覺瞬間帶給我一陣戰慄的觸感。我的腦中一片片的空白,一陣陣的窒息。直到他的輕輕撬開了我的齒縫,我忽然從震驚中還過神,猛然推開不知所措的杜子寒,伸手挑開門帘,對着躲閃於兩條漢子之間的粹袖喊:“粹袖,接着寫……前宰相的吻,自產,大概能賣二百兩銀子一個……”
身後杜子寒的頭重重撞到車上,奇怪,我沒感到馬車有顛簸啊。
遠歧很無奈的對遠酹說:“……我懷疑太爺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
“唉……老爺今後要辛苦多了。”遠酹接著說。
秋雁漸行殘影遠去,我們一行人沿着行行秋雁的方向前行。雁落南方而棲,而我們以後的路?長着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