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我應該殺了你才對!”饒維邦的氣息才趨緩,又忍不住的說道。

程格非疲累的閉起了眼睛,感覺全身的骨頭好像快解體似的。

“你已經殺了我了。”她咕噥的抱怨着。

聞言,他翻身壓上她赤裸的身軀。

“拜託!”她忍不住求饒,“別又來了。”

他低下頭,咬了下她的臉頰。

“你變態啊!”她撫着自己的臉,驚訝的瞠大眼睛。

“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他責備似的看着她,“你竟然把我弄成了一個大光頭!”

程格非伸出手,拉了拉約莫還有三公分長度的頭髮,“拜託,你離光頭還有一段距離好嗎?”

“也相去不遠了,”他額頭無奈的抵上她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誰叫你愛那個女人!”她咬着下唇,語氣不快的說。

可他卻一臉的困惑,完全不明白她的話。

“我知道你跟她有個約定,”她露出諷刺的笑容,“不過,你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面扛我上床呢?難道你不怕她生氣?”

聽到她的話,饒維邦的表情更是不解了。

“你說的她,指的是君怡嗎?”

她悶悶不樂的點了下頭。

“我承認我是當著她的面扛你上床,但我跟她沒有什麼約定啊!”

充其量,君怡不過是他一個同學的妹妹,因為他們在高中時代就全家移民去了美國,而且很少回台灣,這次因為她有個設計的珠寶要參展,所以才回到台灣,他不過就是受友人之託,替友人照顧妹妹而已。

“你說謊!”她屈起膝蓋,準確的往他的雙腿間踢去。

他痛呼了一聲,從她身上滾了下來。

程格非則立刻起身,打算走人。

饒維邦吃疼的捂着下體,還不忘伸出手拉住她。愛上這個潑辣的女人,他還真的只有認命的份。

“放開我!”她氣急的瞪視着他。

但他卻一點都沒有鬆開手的打算,“說清楚,為什麼說我說謊?”

“因為桂桂已經都跟我說了。”

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饒維邦的腦袋轟的一聲。他早該知道的!

“她跟你說了什麼?”他表情陰鬱的問。

“反正就是一些事實。”看到他的樣子,程格非的眼睛轉啊轉,心中感到一絲的不對勁。

“什麼事實?”他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強迫她仰起頭看他,口氣有着輕柔的危險。

她不語的看着他,他也回視着她,逼她開口。

“她說,你跟一個女人有三十歲的約定。”

三十歲的約定?!他皺起眉頭,未做辯解的繼續聽着。

“你很愛她,”程格非悶悶的說,“但她的事業心很強,不願為你放棄事業,但她很喜歡你,所以才跟你有了協議,給彼此幾年的時間在事業上衝刺,如果到了三十歲你們身邊都沒有另外一半的話,你們就會結婚。”

這真是個世紀大笑話!這個林寶桂真是個編劇奇才,這種爛劇情都編得出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笨女人竟然會相信!

“你要幹麼?”

饒維邦一把將她給抱回床上,就算在氣頭上還不忘替她蓋好被子,“你乖乖躺着,我等一下就回來。”

“你要去哪裏?”看他拿起睡袍隨意一套,她不解的望着他生硬的表情問。

“弒母!”他惡狠狠的說完,便開門走出房間。

聽到這兩個字,程格非手忙腳亂的跟着爬下床。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白痴都看得出來,桂桂這次是真的惹火維邦了。

“林寶桂!”才在樓梯口,饒維邦大如洪鐘的聲音乍然響起。

聽到這聲獅吼,在廚房裏的林寶桂嚇了一跳,連忙拍撫自己的胸口,“這個不孝子,竟然連名帶姓的叫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余君怡聽到了饒維邦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中的果汁跑出去,但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就算是笨蛋也知道他跟程格非在樓上做了什麼事。

“看到你這個樣子還真不習慣。”拿着果汁,林寶桂好整以暇的走了出來。

現在他才沒空跟她講關於他頭髮的事。

“為什麼要胡說八道?”他高大的身軀已經來到她面前。

林寶桂故作不解的嘟起了嘴,“你在說什麼?”

“少裝傻了,”饒維邦深吸了口氣,控制心中的怒氣,“你跟非非說了什麼?你自己很清楚。”

“我跟非非說過的事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她依然裝胡塗。

“林寶桂!”他再次連名帶姓的叫着她,“我生氣了!”

“生氣了不起啊!”她拍了拍兒子的胸膛,“你以為我林寶桂是被嚇大的嗎?你這個不孝子,你以為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你——”

“維邦!”程格非連忙拉住正在盛怒的饒維邦,“你怎麼可以對桂桂這麼沒有禮貌?”

他無奈的看着她,不禁懷疑她是否搞清楚狀況。說謊的明明是他老媽,但黑鍋卻由他來背,全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桂桂,維邦會這麼生氣是因為……”程格非遲疑的看着林寶桂,因為她從來都沒懷疑過她對她說的話,“他說你騙我,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有約定的女人,這是真的嗎?”

林寶桂不客氣的點頭,“對啊,他是沒有。”

聽她回答得理直氣壯,倒令程格非楞住了。

“媽!”饒維邦火大的吼道。

他失控的次數是手指數得出來的,而這次他真的是發火了。

“幹麼那麼大聲?”林寶桂先聲奪人,“我又沒聾,而且我這樣說也沒錯啊!若不逼你的話,我什麼時候才能當阿嬤!”

“媽,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程格非擋在饒維邦面前,“桂桂其實是好意——”

“為什麼對她,你就可以那麼寬容、那麼相信?”他的聲音有着妒意,“可是你對我呢?”

饒維邦的話倒令她啞口無言了。

“為什麼不說話?”他瞪視着她逼問着。

她怯生生的看着他,支吾的說道:“我只是……誰叫你也說三十歲才要娶我,所以我真的以為你的心中有別人嘛!”

“你以為我想嗎?”饒維邦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突然轉過身,爬上樓。

看到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程格非與林寶桂交換了面面相覷的一瞥。

去而復返的饒維邦,手中拿着一個牛皮紙袋走下樓,然後塞進程格非手裏。

“你自己看吧!這是我要送給你的結婚禮物,雖然我已經儘力趕工了,但是負責工程的人員說,還要等一年多才能完工。”

她楞楞的再次看着他上樓,然後砰然的將門給關上。

“打開來看看!”林寶桂難掩好奇的說。

站在一旁的余君怡也不着痕迹的移動步伐,走到一旁盯着牛皮紙袋看。

程格非遲疑的將牛皮紙袋給打開,裏頭有幾張相片,還有一些設計圖稿。

“這是座古城堡……”余君怡忍不住嘆道:“好漂亮!”

相片看得出來城堡已經有相當久遠的年代,而工程人員正儘力的在做一切的維修,盡量不破壞原本的面貌,又能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城堡?!”程格非出神似的喃喃自語。

“這小子還真是大手筆,買了個城堡給你當結婚禮物,”林寶桂忍不住驚嘆,“看來維邦還不算無可救藥。”

無可救藥的人應該是她!看着一幀又一幀的相片,程格非忍不住紅了眼眶道:“我曾經說過,我要有一座城堡,當城堡的主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林寶桂好奇的問。怎麼從來沒聽非非講過這件事?

“我第一次踏進這裏的時候!”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林寶桂掩不住一臉的驚訝,“那不就是你們第一天見面的時候。”

程格非點了點頭,“而且當時我只是順口說說,沒想到他當真了。”

“真是見鬼了!”她感到自己的鼻頭也是一酸。沒料到自己的兒子還是個多情種啊!

“難怪他那麼生氣,”程格非拉住林寶桂的手,“怎麼辦?他現在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傻非非,”她安撫着她,“維邦可以將你一句玩笑話給放在心裏,就代表他對你的感情很深,不會因為你誤會他就不愛你。而且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死的人是我才對。”

“你也是為了我們好啊!”程格非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該怪自己,為什麼不會在心中有疑慮的時候,第一時間去問個明白,如果當初這麼做的話,就不會惹來那麼多的風雨了。

“別哭了。”林寶桂心疼的抹去她的淚水,“早知道我就不該胡說八道。”

“我上樓去跟他道歉!”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她,但她還是得做些什麼,否則她會悔恨一輩子的。

林寶桂點了點頭,“若真的不行,我就出馬。”

程格非點了點頭,飛快的轉身跑上樓。

饒學廣的車子停進了車庫,手中還拿着文件,才進入大門,一看到他的林寶桂立刻奔了上去。

“廣廣!”

看到撲過來的太座,他連忙把手上的文件給丟在一旁,將她抱個滿懷,“怎麼了?”

林寶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原來咱們的維邦不是塊大木頭,而且這個死孩子還挺浪漫的。”

饒學廣一臉的莫名其妙,只能拍着她的後背,聽她劈哩啪啦的把發生的原委給講了一逼,而他一向是她最好的聽眾,只是今天聽眾還多了一個,就是一臉挫敗的余君怡,所以她講起來又更加賣力了。

程格非輕敲房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但還是硬着頭皮將門給推開。

只見饒維邦獨自一個人站在陽台,傍晚的微風吹來,夾帶了一絲涼意,她的目光眷戀的留在他身上。

“對不起!”她低着頭,語氣有着內疚,“為我的不信任你。”

他仍然只是背對着她,沒有回應。

緩緩的舉步走向他,她雙手輕輕觸着他的後背,感覺衣服底下堅硬的肌肉。

“若你不能原諒我的話,我可以理解。”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真的是個傻子,根本不值得這樣的男人對她那麼好。

“對不起!”她再次道歉,“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祈求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程格非挫敗的垂下雙手,轉過身默默的離開,並感覺空虛正急速的吞沒她。

她的生命因為他而有了新生的希望,但她卻親手扼殺了一切,所以她可以理解他現在的怒氣……她的手握住了門把,眼睛因為淚水而模糊。

“對不起!”她再說了一次,便扭轉門把準備舉步離開房間。

但是門才打開,突然一雙大手從她的身後伸出來,再將門給闔上。

程格非錯愕的轉過頭來看着他。

“想一走了之?”饒維邦不以為然的對她挑了挑眉。

她楞楞的盯着他,意外的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怒氣。可她原本預期他應該是怒火衝天的啊!

“我以為你希望我走。”她怯生生的說。

“別再用你的以為去思索事情。”他低下頭,輕咬了下她的耳垂,聽到她的痛呼,他立刻轉為吸吮,“我真想要掐死你!”

聽到他的話,她伸出雙臂用力的摟住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立刻放聲大哭了出來。“真的對不起!”

“好了,”饒維邦回摟住她,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這也不能全怪你,若我早點告訴你,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還有那個林寶桂,若要宰你前也會先宰她,全是她在那裏興風作浪的。”

“可是桂桂——”

“不要再為她說話了。”他輕點了下她的粉唇,“別忘了,你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程格非聞言,立刻噤口。

“其實要我原諒你也不難,”他將她抱坐到床沿,自己則蹲在她的面前,“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現在不要說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她也會乖乖照做。

“不管以後我媽說什麼,你都不能聽也不能做,知道嗎?”

聽到他的要求,她着實一楞。

“為什麼不回答?”他有些嫉妒的詢問:“難不成在你心目中,我媽比我還要重要嗎?”

“當然不是!”她忙不迭的表達自己的真心,“在我心中,你勝過一切,你是我的天,我當然聽你的!”

聽到她的話,饒維邦還算滿意的點點頭。

“跟子烈的婚事要取消!”他講出心底最介意的事。

“這是當然,我本來就不打算跟他結婚,”程格非說道,“誰會對那個痞子有興趣!”

饒維邦微微一笑,“那個城堡你喜歡嗎?”他起身抱着她輕聲的問。

程格非感動的點頭。

“因為那是座在英國鄉間的古城堡,它已經有了兩、三百年的歷史,維修起來不太容易,所以要花點時間,你願意等嗎?”他凝睇着她的淚眼問道。

“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照着做。”她真誠的表示。

“我打算到三十歲再結婚也行?”說到底,他還是對老媽有些生氣,一點都不想要順從她的意思。

程格非激動的點頭。其實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婚姻不過就是一張紙,對他們並不具任何的意義。

饒維邦輕撫着她的臉頰,然後給了她深深一個吻。其實早在看到她眼裏的寂寞時,他便決定要給她一個家,或許她有些孩子氣,但他就是愛上了這樣的她,不可自拔。

“前面的兩次求婚,一次是我媽,一次是你,為了公平起見,這次的求婚應該是由我來了。”他拿出了抽屜里的戒指,寶石的光芒在光線底下發亮着,“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聲音哽咽着,“當然,這是我這輩子所夢想的。”

執起了她的右手,他把戒指滑入了她的無名指。

“這代表着,你被我套住了。”饒維邦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得要永遠守在我身旁。”

“就算你一輩子不娶我,我也會守在你身旁。”程格非的眼中反映出對他熱切的愛。

雖然止不住淚水,她卻依然對他綻開了一個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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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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