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天,天氣同樣很好,天氣好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跟着很好,燕懷楚就是這樣好天氣好心情的人,更何況半個小時前雷振聿剛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此刻人已到了機場,約他晚上一起吃飯。愛人有約,當然心情很好,更何況是久別後的小聚。

燕懷楚笑容滿面地想着晚上與愛人相聚的情景,他的臉上多了一些紅雲。

正輕輕敲着筆帽想像着幸福晚餐的時候,內線電話傳來秘書通報,說是有一位叫亞博森的先生突然來訪。

「請他進來。」

按下內線電話的通話鍵,燕懷楚陷入沉思。

說到亞博森這個人,他從未見過,只從雷振聿的形容里多少有一點了解此人,細細想了一下他這位同為羅家的男人突然來訪的目的,燕懷楚不禁掃了一眼癒合良好的手臂。

恐怕是為了羅嚴吧?

思忖間,門外傳來慎重的敲門聲,燕懷楚本想直接說聲『請進』,想了一下,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親自為這位突然來訪的『貴客』開門。

秘書見是燕懷楚親自開門,吃了一驚,倒是受此禮遇的亞博森覺得理所當然。

他輕輕一笑:

「燕先生。」

「請進。」燕懷楚隨手關上門,轉過身來,向內走去。

綠色的眸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的視線停在燕懷楚辦公桌上一個精緻的相片架上。

見他的目光停留不動,燕懷楚笑着說:

「那是我和振聿的照片。」

從他的話里,亞博森聽出他很幸福。

笑着轉身,棕紅色的發揚起漂亮的弧形,看着燕懷楚,亞博森露出迷人的優雅笑容。

看着這絢爛的笑容,燕懷楚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涼意。沒有出聲,等着亞博森先開口,他知道這個傳說中的情報頭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他現在是登堂入室。

「燕先生的手臂恢復的如何了?」在沙發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長發灑滿了身後的沙發,掃了一眼燕懷楚曾經被切斷的手臂,他問,淡淡的語氣不像是關切,更像是在陳訴一件事情。

握着曾經斷開的地方,燕懷楚坦然道:

「恢復得很好,生活上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不能拿過重的東西。」

「是嗎?」亞博森笑着點頭,冰冷的視線從燕懷楚的手臂移到他的臉上。

漂亮的眉眼,端正的五官,自信的神采;腰很有韌性,屁股也很結實,氣質很好,人也很聰明,果然是羅喜歡的類型。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燕懷楚,亞博森冷漠的眼光里存了一份異樣,以往的報告雖然很齊全,但是卻無法捕捉真人的神韻,上下打量了燕懷楚之後,他眼中光芒深暗起來。

「聽振聿說了,多虧了亞博森先生鼎立相助,我才能獲救。」燕懷楚笑容依舊,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道謝倒是真的,無論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當時亞博森還是說了他被關的地址。

「那是為了羅。」亞博森直言不諱,揚了一下眉心,他的笑容變得很深。「其實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知道,無論怎樣,到最後您還是據實說了。」面對傳聞中殘酷又虛偽的『暗主』,燕懷楚毫無懼色,他將身體靠向身後辦公桌的邊緣,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倒是不假。」

『叩叩』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再度傳來,打斷了亞博森的話,他顯得並不在意,倒是燕懷楚抱歉地嘆息了一聲。

進來的人是燕懷楚的秘書,她端了散發著淡雅清香的茶走了進來,放下后又走了出去。

淺淺抿了一口,復又放下,微微後仰,將身體完全靠在沙發上,亞博森轉動着小拇指上的戒指,微微上揚的冷列視線直直看進燕懷楚明亮的眼睛。

「燕先生,我今天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想你已經猜到我來只是為了一個人而已。」亞博森開門見山地說。

「亞博森先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沒有轉彎抹角的必要了,亞博森先生來是為了羅、雷兩家的合作計劃,不,確切的說您來應該是為了羅嚴吧。」燕懷楚深邃而清澈的眼睛與亞博森冷如薄冰的眼睛形成強烈的對比,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的好看,每當他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笑容的時候,他的眼睛彷彿是天上最璀璨的明星,熠熠生輝。

「燕先生……」

「請叫我懷楚。」

「……懷楚……」轉瞬即逝的微訝,亞博森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笑着又道:「懷楚,你覺得我的羅如何?」

`「亞博森先生,我怎麼可以說朋友的壞話呢?」燕懷楚笑咪咪地說完話,又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哈哈哈哈哈……我很欣賞你的幽默感,懷楚。」亞博森大笑起來。

「我更欣賞亞博森先生的直爽。」

亞博森拍了一下沙發站了起來,他慢慢地向燕懷楚走近,逼人的氣勢如虹,鋒利無比,彷彿靠近的過程是在打磨他準備傷人的刀。

放下手中的杯子,燕懷楚鎮靜自若,看着近在咫尺的亞博森,他不像在看什麼危險的東西,更像是在欣賞一幅優美的人物畫。

「懷楚,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這麼聰明,又那麼漂亮;你充滿了誘惑,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我實在是不放心就這麼把你放在離羅這麼近的地方。」

貼近的唇在燕懷楚的耳邊輕聲道,亞博森悠揚的聲音像是在對情人低聲喃語。他的發落了一些在燕懷楚的肩上,當他的聲音在燕懷楚的耳邊響起的時候,燕懷楚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亞博森先生就算不相信燕某,也應該相信羅嚴吧,或者你更該相信自己?」

「你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是煩惱。」亞博森發出低低的嘆息。

「這倒是看不出來。」燕懷楚坦言。

「我一直在想是否該直接送你一顆子彈,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煩惱下去了?」亞博森微微蹙了一下眉心,他似乎正在思考一件難以一時做出決定的事情。

「我想亞博森先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燕懷楚搖頭,和煦的笑容蕩漾在嘴角。

「哦?你哪裏來的自信讓你認為我不會動你?」

「當然!因為亞博森先生怎麼也不想和羅嚴真正的決裂。」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動了你,羅嚴絕對不會放過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不,我的意思是,沒有動我,你也許還有機會,動了我,你會連最後靠近羅嚴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羅嚴絕對不允許有人挑釁他的威嚴,如果你真的對我出手,你算是狠狠的給了他一記耳光,挑釁他身為『帝王』,絕對不能觸碰的威嚴。」

「你倒是很了解他。」亞博森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卻落在手腕上的表,掃了一眼時間,他在心中開始默數。

「都做了三年的朋友了……」燕懷楚發出感嘆,他想起第一次與羅嚴見面的情形,發出輕輕的笑聲,「也將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朋友……」亞博森回味着這兩個字的意思,他以一種不明的情緒看着燕懷楚。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響起敲門聲,不等燕懷楚回應,有人說了聲『對不起』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亞博森看着大步流星徑直走過來的人,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對自己說:「你來的很快,只用了十五分鐘而已。」

眼神黯淡了下來,亞博森以更曖昧的姿勢靠近了燕懷楚幾分。

燕懷楚見來人是羅嚴,他笑着招呼:

「你來了!」

羅嚴點了一下頭,犀利的目光立即轉向亞博森,他在用眼神警告對方。

對於他的警告,亞博森熟視無睹:

「羅,你怎麼也來了?」

「你來這裏幹什麼?」羅嚴低沉的聲音里隱隱含着怒火。

「沒什麼,只是來和懷--楚--聊聊而已。」亞博森輕輕撩了一下長發,他的發漾起火一般的光芒。

「羅伊,你少給我裝蒜,我說了不許你動懷楚,同樣的話別讓我一再重複。」

「懷楚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事實可以證明一切。」

「羅伊,你少給我玩文字遊戲,我當了你二十幾年的哥哥,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哥哥這麼了解我,那我是否該感動得慟哭流涕?」

「羅伊,我的耐性有限。」羅嚴的聲音冷得像冰。_]

「羅,你的話尖刻得讓我心酸。」

「別裝出一副委屈模樣,那不起作用,你的強韌就連路邊的狗尾巴草都比不上!」

「我可以把這當作是你的讚美嗎?」

「沒工夫在這和你耍嘴皮子,跟我回去。」

「如果你溫柔的要求我跟你回去,我會不加任何附加條件就跟你走,雖然我和懷楚很談得來。」

冰綠色的眼睛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燕懷楚,亞博森轉過頭,專著的目光停留在羅嚴五官分明的臉上。

「你……跟我回去!」羅嚴的臉色鐵青,強壓住胸口翻騰的怒火,他耐着性子第二次說道。

目不轉睛地看了羅嚴一會,亞博森動也不動,忽然他說:

「走就走吧!」

亞博森乾脆的放棄令羅嚴微訝,直直看進他冰冷的眼睛,羅嚴想要看出任何端倪。

但,似乎並不成功。

亞博森說完朝燕懷楚看了一眼,轉身就走,羅嚴看着燕懷楚欲言又止,卻在見到離開的亞博森驟然停下了腳步,他沒有轉身,就站在那裏,羅嚴知道他在等他,看着那顯得有些孤寂的背影,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收回到唇邊的話,他朝燕懷楚點了一下頭,大步離去。

坐進車裏,羅嚴一言不發,陰沉的臉色足以與西伯利亞刮來的寒風抗衡,車窗外迅速滑過的街景在羅嚴深邃的眼底蒙上一層陰影。

安靜地坐着,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

亞博森一直微笑着,專著的目光溫柔而多情,他知道羅嚴有話要說,他安靜地等着,享受着難得的二人世界。深深吸一口氣,連空氣都帶着濃烈的麝香味,有絲絲剛烈之意,卻也有淡淡的甜蜜,緩緩地閉上眼睛,亞博森用全身的細胞細細體會這美妙的時刻。

「你頂着一張羅伊‧克爾‧亞博森的臉大搖大擺地走進雷氏大樓,你該想到不出一分鐘我就會知道。」羅嚴突然開口,沉沉的聲音打破亞博森的遐想。

「當然想過。」他坦白。

「你這麼做是在向我下挑戰書?」

「你這麼覺得?」亞博森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卻隨即又驕傲地挺直了身體。

「你逼我這麼想。」

「我以為我做的夠多,多到你足以明白我的心思。」

「明白又怎樣?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羅,別這麼快就否決你我之間的緣分。」

「這是禁忌!」

「你不討厭和男人談戀愛,卻以『你我是兄弟』的理由推開我,羅,你當我是白痴嗎?如果你認為這是禁忌,你就不應該在接受男人之後再推開我!」

狠狠地把話說完,亞博森不留情面的話令羅嚴一陣難堪。

「所以你就用這麼卑劣的方式試探我的心?」寬敞的車廂內回蕩着羅嚴滿是怒火的咆哮聲。

「我不是在試探,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話,羅!」

「真心話早在八百年前就告訴你了,你還要聽什麼真心話?」

「羅,說你愛我,告訴我你愛我!」

「你做夢!」

「告訴我!」亞博森半眯起的眸子透着烈焰,青綠色的焰火正焚燒一切。

慢慢地站起來,傾身向前,結實的手臂將羅嚴困在手臂與座位之間的空隙里,羅嚴幽深的眸射出不一樣的目光。

慢慢地靠近,危險彷彿逐漸逼近,在亞博森冰冷的眼中,一個黑色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劍拔弩張的氣氛令四周的空氣似乎降到零度以下,而噴到臉上的溫熱呼吸,是這冰冷的四周里唯一有溫度的東西。

靜得如同身在月球,只聽得見沉穩的呼吸,

「告訴我,羅。」

「這麼問下去毫無意義,你我之間不可能存在愛情。」維持着一貫的坐姿,看着近在咫尺的臉,羅嚴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感覺。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羅,你要好好把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又靠近了半分,他的唇幾乎貼上羅嚴的,呼出來的溫度有了一點點小小的變化,微微的升了溫。

「羅伊,你最近那麼容易健忘嗎?同樣的話需要我一再重複?」伸出手握住一邊的手臂,手中稍稍使力,亞博森聞風不動。

羅嚴暗暗驚訝於他灌注在手臂上的力量。

驟然發力,一拳猛的打上羅嚴的腹部,猝不及防的襲擊是全力一擊,完全沒有料到亞博森會對他突然出手,羅嚴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整個人壓在身下。

小腹火辣辣的痛,這一拳絕對不輕,羅嚴白了臉色,費力地轉過身子,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向亞博森:

「可惡……你他媽的幹什麼?你……」

唇被突然堵住,是被那個可惡的羅伊用自己的唇堵上的。這個深沉的吻是該死的痛,和以往的吻都不一樣!他媽的,我究竟在想些什麼?居然拿這個吻和以前的做比較?

小腹的痛逐漸隱去,羅嚴一把抓住亞博森的領子將他推開,狠狠地送上一記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后,亞博森的臉紅腫了起來。

亞博森倒回原來的座位,緊緊抓着羅嚴的手說什麼也不放,就着被推開的力量,直接把羅嚴從他座位上拉起,抬高膝蓋,兇狠地頂上去。

「嗚……」羅嚴發出一聲悶哼,捂着被膝蓋撞上的地方跌回座位,相同的地方再度受到重擊,冷汗沿着飽滿的額頭流入鬢角。

亞博森摸着被賞了一記耳光的臉頰,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羅,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看,我一直想像着你被剝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顫抖的樣子,我的願望就快要實現了。」

從口袋裏掏出一顆黑色藥丸含在嘴裏,亞博森的身影從上方壓了下來。

看着他唇間的東西,羅嚴陡然一驚!

從上方壓下的黑影模糊了被汗水打濕的視線,唇上傳來滾燙的溫度,帶着特殊香氣的液體滑進唇的縫隙里,一種異樣的危機感從胸口開始蔓延,掙扎着身體,劇痛從被襲擊的地方傳來,強壯的腿壓在受創的地方,疼痛不斷加劇。

這液體是什麼?好特別的味道!

羅嚴抬腿,強忍住腹部上鑽心的疼痛,勉強把亞博森從身上踢下來。

奮力一搏之後,眩暈感襲上頭頂,掙扎着想要從寬敞的座位上撐起身體,更強烈的目眩隨之而來,全身的力量彷彿被驟然抽空,軟弱無力的雙手終於支撐不住高大的身體,整個人摔了下來。

咬了一口下唇,血流了出來,努力保持清醒,做出的努力都是徒勞,潺潺的冷汗沿着稜角分明的臉頰而下,乾淨的襯衣因為被汗水浸濕而貼在身上,一股涼颼颼的寒意沿着背脊攀延而上。

狠狠地又咬了一口受傷的唇,血滲得更多更快,加重的疼痛感終於令羅嚴找回一些微薄的意識,側目,艱難地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里他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給我……吃了……什麼?」捏緊手指,麻木感從指間開始順延,很快的,手指、手臂都沒感覺了。

「衛青最新研製的藥品,我特地請他為你研製的,身為繼承人的你,從小就經過各種訓練,一般的麻藥對你絕對無效,所以我才特意請衛青做了『青灰』給你,親愛的羅,你看我有多愛你。」

跌進黑暗前,羅嚴的耳邊傳來亞博森邪惡又誘惑的聲音,低低的傾訴彷彿美妙的音樂,看着終於無法再度動彈的羅嚴,亞博森的嘴角勾起勝利的微笑。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一片漆黑。

環顧了一下四周,羅嚴首先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格調高雅的裝潢顯示了主人的品味不凡,四周以藍色作基調的整潔空間營造了一個平和舒適又浪漫的房間。

再來,羅嚴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豪華大床上,令人瞠目結舌的尺寸就算幾個大男人在上面打滾也綽綽有餘。

藥效似乎還未完全退去,頭有些昏沉沉的,動了一下手臂,居然聽見一陣鐵鏈的響動聲。起先羅嚴以為是腦袋還未恢復正常運轉而造成的錯覺,嘗試第二番動作之後,鐵鏈的聲響更加清晰。深蹙着眉頭轉過頭來,羅嚴在雪白的床單中間看見了一截鐵鏈,鏈子的一頭牢牢栓在床柱上,另一頭則緊緊地捆着他的手腕。

小範圍的轉動了一下頭部,羅嚴立刻發現四肢被人用鐵鏈結結實實地固定在大床上。

尷尬的處境與曖昧的情景頓時令羅嚴火冒三丈,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羅嚴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把人活剝生吞。

該死的,羅伊,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羅嚴在心中懊惱自己不該因為與亞博森在一起就放鬆了警惕心,就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才更應該處處小心。

他可以在沒有羅家做後盾的情況下,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時間就成功坐上地下情報界的第一把交椅,他的手段與頭腦絕非常人可以比擬。

只因為他是他看了二十幾年的弟弟,只因為他在他身後不斷追逐了十幾年,他就對本該小心注意的人掉以輕心,讓自己落得如此尷尬的境地。

防備了他這麼多年,居然還是掉進了他的圈套,早就該想到他不惜以真面目、明目張胆地走進雷氏的時候,其實他不是為了去見懷楚,也不是為了對懷楚怎樣,他在等人,等的人就是自己,看着自己往這個陷阱里跳的時候,他一定在心底洋洋得意吧。

可惡!

我真的是太小看他了!太小看他這個連西西里島教父都會給上三分面子的『暗主』!

現在唯一就是希望他沒有看出我那麼快出現在懷楚那裏的真正原因就好!

深蹙的眉心擰成『川』字,羅嚴暗暗嘆息了一聲。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不用看,光是那聽了二十幾年的自信腳步聲,就算是在夢中,羅嚴也知道來人是誰。

輕快的腳步聲顯示來人愉悅的心情,空氣里飄蕩着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腳步聲到達床邊的時候消失不見,亞博森居高臨下地看着羅嚴,遊走的視線在羅嚴身上掃了幾個來回,最後停在他憤懣的臉上。

「你醒了!」面對羅嚴的怒火,亞博森一身輕鬆。

「你給我耍什麼把戲?」羅嚴吼冷冷地問,很乾脆的把他所有的怒火全部堆在亞博森面前。

「羅,你覺得這張床如何?那是我特地為你從法國訂做,連夜空運回來的。」不答反問,亞博森彎腰在羅嚴身邊坐下,碧綠色的眼中隱隱透着慾望。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嚴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鐵鏈,清脆的響聲掩蓋不住憤怒的聲音。

「請你過來陪我幾天而已。」淡淡的雙眸掃了一眼鐵鏈,視線的焦點立刻轉回羅嚴剛毅的臉上,微微垂下頭,有几絲長發落在羅嚴眼前,氣氛頓時接近曖昧邊緣。

「請?相信誰見了我現在這副模樣都不會把我和那個『請』字聯繫在一起。或是『暗主』請人的方式與眾不同?如果是,今天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羅嚴用犀利的言辭冷嘲熱諷。

羅嚴的嘲諷似乎對亞博森不起作用,他薄薄的嘴角勾起誘惑的笑容,壓低了身體,胸膛幾乎貼上羅嚴的,輕輕地張開唇,他用極其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鼻息的聲音都聽得見的距離低聲問道:

「羅,你生氣了?我這麼對你,你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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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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