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預言!
再睜開眼,滿室氤氳,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我直覺地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朦朦朧朧看到一個身影,是有人在沐浴?
非禮勿視,我急匆匆地想要轉身,卻已是晚了幾步,來人敏捷地出了浴池,大步向前走來,精壯的身子**裸地曝露在空氣之中,身上還沒有拭乾的水珠,順着他結實迷人的胸線,沿着小麥色的胳膊,大腿往下滴落,形成一條淺淺的水漬,這具身子,剛剛不久前還將我牢牢地所在懷裏,反覆地折騰着我。
我羞紅着別開臉,局促地等着這人從我身邊經過,像是老天故意與我為難,他偏偏站在了我的身側,我敏感地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氣息,心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
這個時候,就見他衝著右邊擺擺手,我這才現,原來層層紗幔之中,還藏着一個佝僂的身影。
他毫不在意自己身無片縷,抓起在一旁疊好的長衫,卻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邁步回到了浴池邊上,又是“嘩嘩”的水聲,難道又重新回到了浴池之中,那拿那件長衫做什麼?
我蓮步微移,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殷實了許多,繚繞的水霧之中,隱隱約約的身影,讓我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木然地看着他抱着那抹嬌弱的身子,向外面走去,鼻尖縈繞着一股迷人的香氣,耳邊傳來的是她清清淺淺的呼吸,眼中映着的是她僅蓋着長衫,優美的頸項連着皎潔細膩的皮膚,凸顯出誘人的鎖骨,以依偎在他強健的胸膛上,睡得正香。
我喘了口氣,那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哭泣,但這不像是我,不像是我!
我邁着沉重的腳步,撩起千斤重的紗幔,我一步步遲緩地想着不久之前我還與他相互糾纏的龍床上,明晃晃的顏色讓我有些晃眼,有些暈眩,床上躺着的,還是那個如畫般的聖女,那人卻不在。
“皇上。”
是單公公的聲音,就在不遠處的地方。
“這是夜宵,女官特地讓御膳房準備的,奴才看了看,竟然是皇上小時候最喜歡的青豆羹呢。”
“這青豆羹。說起來朕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嘗到過了。”
“是啊。奴才記得。皇上上一次吃這青豆羹地時候。還是皇上15歲地時候。那時皇上得了感冒。硬是帶病處理政務。太後娘娘看了好生不舍。親自磨了青豆。做成羹來給皇上吃呢。”
“是啊。這麼一想。都已經是7、8年前地事了如今。母后已經不在了——”
平添幾分帳然。他微垂雙眸。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單公公一見皇上這副模樣。誠惶誠恐。
皇上罷罷手。往內殿走了過來。
我為自己選了一個角落,原本,我也是站在角落裏的一個人罷了,偶爾燭光閃過,就以為自己能獨佔燭光。
可能,自己連只飛蛾也不是,因為我已經,再沒有了飛蛾撲火的勇氣了!
我看着床上的人兒幽幽轉醒,看着兩人肢體交纏,相濡以沫,看着單公公端着盤子彎身退了出去,看着她身上的長衫被棄去,玉體橫陳,看着她們翻雲覆雨,共赴巫山,看着她歡愛**在我不久前躺過的床上,看着她留戀不舍在我不久前停留的胸膛上,看着她哭泣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她的痕迹……
燭火搖曳。
時間在我眼前,變得蒼白無力。
所以當絢麗多姿的光芒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心中生出幾分慶幸。
光芒過後,原本應該是短暫的黑暗,卻一直沒有消逝。
我遲鈍地反應過來,不是我眼睛出了問題,而是這個地方原本就是這麼黑暗,空氣彷彿凝固似的,呼吸之中蔓延着一股窒息的感覺。
“滴。”
“滴。”
“滴。”
可能是洞**岩壁上水珠墜落的聲音,我的心中驀然生起一股不安,雙腿直覺地後退了一步,卻忘了一直站直良久的雙腿已經反抗地抖,之前的站立,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驚呼,已經重重摔在了地上。
驚呼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中震動回蕩,陰暗之中更顯陰森。
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裏絕對不可能是洞**,洞**的地板不可能是硬的。
第二個感覺,才是頭好痛,額角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一種暈眩浮起。我撐着身體半坐着,左手扶着額頭,右手揉蹭着腫起來的地方,靜靜等待暈眩的過去。
情況稍微好轉,我的雙手又開始按摩自己失去了知覺,只覺得酸麻刺骨的雙腿。
終於是勉強能夠站立起來,我狼狽地向前邁開了小步,還是有點晃晃悠悠,不知道是腿還沒有恢復,還是頭上那個包造成的連鎖效應,
我又向前邁出幾步,腳步漸漸穩妥了,突然腳就碰到了什麼,出“咚”的鈍響。
黑暗之中,我慢慢蹲了下來,伸出手往前探,一泓冰涼流過手心,是水?
不對,這種味道,雖然很輕很淺,但有如罌粟般奢靡的味道,同那日大雨滂沱中,沿着我全身被雨水沖刷下來,滿布在周遭的味道,明明只是若有似無,卻還是被我輕易地捕捉到了。
我猛然驚醒,這裏是哪裏,為什麼這個水中會有血的味道,為什麼會遍佈這種有若有似無,靡靡的香氣,為什麼,這裏滿布死亡的氣息!
心裏生出這一隻手,將我的心臟抓得生疼,我全身止不住地戰慄。
顫抖猶豫地伸出手,在正前方迅地晃了晃,沒有,沒有軟綿綿的東西,具體來說,沒有,一個人。
這樣子,終於是將我逼到了邊緣,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靠在池邊。
不知道是懼怕什麼,那個晚上,即使知道自己很可能就這麼被他殺死,都不曾如此令我筋疲力盡,如今……
我疲憊地閉上雙眼,為什麼將自己搞到這般田地?
煎熬,也不過才片刻的功夫,想不到這次如此的迅,擔心中見到眼前斑斕熟悉的光芒時候,心中的喜悅,可見一斑。
見到熟悉的貴妃椅,迎着吹來的涼風,外面天空同我剛剛離開時一模一樣,連那幾顆明星,也未被烏雲遮掩。
回來啦!
我重重地吐了口氣。
“咳咳——”
誰?
我抬眼望去,卻見不遠處同樣坐着一個人,一身浩瀚星空般神秘莫辯的衣衫,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這個時候極顯蒼白,嘴角,是刺目的鮮紅。
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