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蒼亭挽着憶鈴的手,滿面春風的走進了辦公室。清晨,蒼亭的辦公室中卻有着熱鬧的氣氛。

「怎麼回事?」這麼吵?不用工作嗎?」他故意用嚴肅的語氣說道,不過因為他的心情實在太好了,要他發一場脾氣是不太可能的。

雖然他的口氣是嚴肅了些,可是當大夥看見老闆的神情和語氣是這麼不相符合時會他老闆權威式的語氣。

狄氏財團的法律顧問情盈,首光回答老闆的問話。「老闆,你沒有看見杜琪在這裏嗎?」這就是我們吵鬧的原因。」

憶鈐看到她指向一個打扮得高貴又得宜的女性,那高眺的身段,合身的套裝,一看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能幹的女人了,而且她也長得很美麗,此刻臉上正掛着笑,走近蒼亭的身邊。

「蒼亭,好久不見了!你回國后就沒有來找過我,要不是我自己跑來,我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會想起我呢﹖我才剛從國外商務考察回來,就聽說你已經了……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嗎?」她對蒼亭笑一下,然後轉頭看着憶鈐,眼光着有評估的意味。

憶鈐很不喜歡她的眼神,令她十分不自在,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蒼亭,顯得緊張,剛才輕鬆的心情全都付諸流水了。

蒼亭似乎可以感受她的不自在,安慰的回握住她的手。「憶鈴上這位是杜琪小姐,她是某家公司的負責人,做事為人都十分能幹,可以說是一個女強人,男人想欺負她,那比登天還難呢!杜琪,這位是我的妻子憶鈴,她比較害羞,也不愛說話,妳別對她施展妳那套「待客之道」。」

「蒼亭,你怎麼這麼說?你這樣會害憶鈴以為我是一個恐怖的女人呢!」杜琪嬌聲向他抗議.此時樵斯打了個岔,以前對杜琪這個女人就沒有多大好感了。「杜琪,妳現在才明白,恐怖女人這個名稱用在妳的身上真是名符其實,也真虧妳這麼有自知之明!」他故意調侃的說道。

「杜琪,妳來這裏有什麼事嗎﹖」蒼亭一面問她,一面牽着憶鈴來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有一份要和你合作的企劃書,我拿過來這裏給你們看看,順便認識一下你的新娘子,畢竟我們是老朋友,我總要為你們祝賀一下,我看這樣吧,令晚由我作東,這樣好不好?」

「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們今晚有事,不能過去。」他淡淡的拒絕她。

「那改天好了,蒼亭,你總不會不顧念在我們的情分,不給我這個機會吧?」她一定要讓蒼亭和地恢復以一別的關係,她就不信這個黃毛丫頭能贏過她。

「不必了,妳有這個心意就很好了,憶鈴的個性比較內向,看到陌生人她會不自在的二他的。」他的語氣已顯出不耐煩了。

而杜琪依然不死心的想要扳回一城,雖然她也看出了蒼亭暗示性的拒絕.「那這樣吧!既然憶鈴不喜歡,你來總可以吧﹖我們也可以談談那筆生意的事。」

她知道蒼亭一向將他的事業看成第」生命,不料他卻拒絕她。

「最近我將事業都交給樵斯他們去做了,我還在蜜月期呢!妳有事全權處理。」去找他們,他們可以做處理。」

杜琪因為蒼亭的回答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向將事業擺在第一位的蒼亭,會將他認為最重要的事交給手下去處理,她向來和他談的合作事項,都是蒼亭親自到她的住處洽商,而且他們還會各取所需。每次只要蒼亭來到台灣,都是固定由她陪着他的,這已經成了一種共識了,現在卻因為他結婚而改變了,她聽說這個婚姻是有目的的結合,應該沒有感情基礎才對,可是

現在她看着兩人卻發現並不是這樣,蒼亭已經改變了,她不知他的變化在哪裏,可是她可以明顯的感受他已因這個女孩而改變了。

她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女人,這些觀察及體認她不會不懂,該有的進退她也明白,就算私人關係不能再維持,也要為了公事上的利益保持她的風度,她杜琪是不會和錢過不去的。她悄悄綻開」抹虛偽的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和他們也不是不熟,那公事上我就拜託他們的幫忙了。」

蒼亭一聽她這麼說,的。她不過分,他也會維就知道杜琪懂他的意思了,這個女人能立足商場上並不是浪得虛名持該有的禮貌。

***憶鈴站在陽台,仰望着天空,站在這裏想心事似乎成了她的習慣了。她想到剛才的事,內心的衝擊着實不小,她從不認為自己己會為任何事而激動。

可是她剛看到杜琪時,竟然有了吃醋的感覺,隨着那個女人的話,也可以猜出她和蒼亭的關係一定不只是公事上的朋友而已,這令她心頭很不是滋味,有一股想要對着杜琪大吼:蒼亭是她一個人的,對於這點她也被自己的思緒給嚇到了上頂時她才明白蒼亭已經一點一滴一的心中了,那種強烈的感情衝擊在心中不停的波動着,她得費好大的力量才剋制住,一有對自己說過一句愛語,如果自己貿然先說出口,要是被他給拒絕了,那她不是要羞死了嗎?

突然,卧室里的電話響起了,中斷了憶鈴的思緒.原來蒼亭打電話來要她先準備,待會兒他們要到奶媽去的別墅求證事實,這令她心中一陣緊張,真不知會有什麼事發生!

雖然對她的母親仍存有恨意,可是她不得承認自己還是希望能有和她再見面的一天,也希望她能再度的接受、愛她和做一些誠意的道歉及彌補.她精心地打扮,希望一個好的印象。當她準備妥當后,正好蒼亭來接她了。在路途中時,他們都沒有交談,他知道憶鈐雖然不說話,心裏卻很緊張,坐在她的身邊可以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不安及緊張,他不發一語的握住她的手,給予她默默的安慰及鼓勵,得到她感激的眼神。

憶鈴十分感激他的支持,蒼亭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不只派人在那房子四周監視,還要人跟着他們一起去,以免有不可料想的意外發生。

眼前的這棟房子十分美麗,大門深鎖,一別院種滿了樹不及花草,讓人不容易窺視裏面的情形。可是,該怎麼進去呢?似乎在呼應她的疑問般,蒼亭在此刻開口向她解釋該如何進去。

「我的手下已經查過了,房子裏只有四個人,有個老管家是負責出外採買及料理一切事務的,奶媽則幫忙照顧妳母親;因為距離太遠了,他們實在看不出妳的母親是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可以看出奶媽是心甘情願在幫忙的,至於另一個人就是男主人了,

他們在房子裏裝了安全系統;我的人雖有辦法將它拆除,但是現在我要正大光明的進去。」

憶鈴瞪大眼睛看着他,臉上佈滿了驚訝。

「你要直接登門造訪?他們肯讓你進去嗎?」

「不然,妳以為我會破門而人嗎?」他不禁失笑。

「我以為你會用什麼不一樣的方式進去呢!」她期待的看着他。

「好了,憶鈴,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妳以為妳的老公是在中情局做事的?還是專門拍武俠片的?要我用特別一點的方式進人?我可不想被人家控告私闖民宅!」

「如果他們不讓我們進去時,你要怎麼辦?」

「我當然有別的辦法,既然來了,我是」定要進去看看的。雖然我說我不會做犯法的事,但並不代表我的手下不會。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先進去了,這叫先禮後兵。」

他故作無辜狀的對她說著。

憶鈴對他的說法及態度,真是哭笑不得。

蒼亭按了門鈴,沒多久,一個大約六十歲上下的老人出來應門,人看起來很精明一銳利。老人一雙眼睛有神的看着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他以粗暴的大嗓門吼着。

憶鈐有些畏縮的偎在蒼亭的身邊,蒼亭卻絲毫不受老人的影響,沉靜的開口響應。

「我是狄蒼亭,這位是我的妻子。我們想要求見葉建平先生。」

那位老者一聽到他這麼說,臉色馬上變得十分難看,也十分不客氣。

「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你們可以走了。」他也不等他們有所反應,馬上要將大門關上,但是大門卻沒有被他關上,他正覺納悶,卻發現兩張熟悉的臉龐正衝著他們笑。

來者正是狄氏公司的兩名安全主任修柏及子斯。

「老闆,我看你的魅力不夠大喔!要不是我們兩個人出馬,我看你這次鐵走吃閉門羹了。」修柏調侃地對蒼亭說著,一隻手緊緊的按住門.「好了,少在那說風涼話了,我還以為你們打算一直躲在一旁看我表演,如果你們再不現身的話,我就打算要叫你們出來了。」蒼亭賞了他們個白眼。

「我們可是給你一次在佳人面一別表現的機會哦!你不感謝我們,還送我們一詛衛生眼,有沒有搞錯啊?」修柏馬上反駁道。

「我沒有送你們每人一拳,你們就要感到萬幸了。」

「嘖!嘖,老問發威啦!」他怪叫遘。

憶鈴卻被他們的行為搞得瞪大了眼,他們強行進入他人的住處,竟還站在人家的大門前關着玩笑,有沒有搞錯?

「你們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馬上給我滾出去。」老者生氣的大喊,卻因被人壓在身下而感到氣憤。

「滾?我有沒有聽錯?我記得我以一別學校的老師沒有教過我這個一字。」修柏好整以暇的說.「好了,別再抬杠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帶着他一起進去吧。」蒼亭正經而嚴肅的對他們說,於斯帶着那位老者,老者的嘴裏還是不乾不淨的瞅着他們,修柏不再開玩笑,臉上也少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跟着他們進去。

他們進到了客廳里,這棟房子外表十分美麗,內部卻顯得高雅樸素,只有簡單的傢具及擺設,並沒有其它的貴重物品。

「放開他。」蒼亭對子斯說:「你最好去請你家的主人下來,如果他不下來,我們是不會走的。」他威嚴而略帶威脅對那位老者說.老者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可以看出這些男人都不是好對付的人,確實有必要通知主聲。「好吧!你們在這裏等着,我上去通報一聲。」他不情願的說著,然後走上樓去。「老闆,會不會有問題?」修柏有些擔憂的望着蒼亭。「不會有問題的,剛才我從那位老管家的表情看出我們沒有找錯地方,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你和子斯最好到房子四周看看。」

「這樣好嗎?我看讓子斯在這裏陪着你們,我一個人四處去好了。」

「不用了,這種場合我應付得來的,你和子斯去吧!有任何的發現再告訴我,看能不能找到奶媽。你們最好想辦法到樓上去,一切小心。」

他們兩人點點頭,走了出去。

「他們從外面也能到樓上去嗎?」憶鈐提出她的疑問。

「當然可以,他們有他們的方法,關於這一點妳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這一次來,一定要讓事情有一個結果。」他堅決的說著。

「如果,他們不願見我們怎麼辦﹖他們好象不歡迎我們。」

「這可以看出,他們躲在這裏確實沒有人發現過,我倒想見見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竟對妳做出這種事。」他越說越生氣。

那位老者又走了下去,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奇怪,眼睛一直盯着憶鈐看。

「真是的,我剛才怎麼沒有注意到呢?像,真是太像了。難怪老爺會想見你們。」

「你說像什麼?」蒼亭保護似的將憶鈴拉近他身邊。

「我們老爺說馬上下來了,你們先坐一下。」他的態度變得客氣多了,」雙眼睛還是盯着憶鈴不放。

憶鈴明白他在說什麼,她低聲對仍然一頭霧水的蒼亭說著。

「他的意思是說,我和我的母親長得很像,連奶媽都會誤以為我是當年她所服伺的小姐。所以她現在才叫我小姐。」

「真的嗎﹖那我真要看看,妳母親和妳是不是那麼的像了。」

樓梯間響起了腳步聲,他們倆同時將眼光移轉到聲音來源處。

葉建平是一個長得高高壯壯的男人,因為他是工人出身的,所以有一股親和力及爽朗的氣質,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

「沒想到,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他對着憶鈴說著,臉上有着疲憊的神色。

「我也沒有想到,更不敢期待會有這一天。」

「更沒想到,妳嫁給一個多管閑事的男人。」葉建平接下去說.蒼亭卻對他話有不同的意見。「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果我們今天不來,我和憶鈴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她得時時對抗她心中的惡魔,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將它解決掉。我想,現在是要得到真相的時候到了。」他銳利的看着葉建平。

葉建平聽過蒼亭的事迹,雖然沒有正式接觸過,可是他依然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是一個強悍的對手。說真的,要不是他,或許憶鈴還不會找到這裏.金松風一向精明打算,真沒想到他會替憶鈴找到這麼一個男人,就算他是看在他的名聲及財富上,他也未免太失算了,想要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任何的便宜,無異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太自不量力了。

「真相?我確實很佩服你的本領,能找到這裏來,可是,你所說的我不懂。」葉建平故意裝傻,他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我想,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什麼是真相才對?不過我們希望能見見憶鈐的母親.」「她的母親怎麼會在我這裏?你們找錯地方了。」

對於他的推託之辭,令蒼亭十分不滿,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

「我們是跟着奶媽來的,她是當年服們憶鈴母親的傭人,我想她會往這裏來,該不會是要和你約會的吧?」他故意用激將法。

不料,葉建平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上頂使蒼亭覺得有些驚訝,但他仍不動聲色的等着他先開口。

「好,好,你確實不簡單,連奶媽你也會懷疑,進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我沒想到像奶媽這樣老傭人,你也會注意她。」語氣中有着不可置倩。

「是她的舉止神情太怪異了,所以才會引起我的懷疑,我想,我這麼做並沒有錯,因為這樣讓我們能找到你們。」

「好,那你們來找我,為了什麼目的?」

「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是來找出真相的。」

「我也說過了,沒有什麼真相,而且你們也找錯人了。」語氣中有着不容反駁的堅決.一直靜坐在一旁的憶鈴,突然在此刻開了口。「我相信我們沒找錯人,當年是你開車的,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你或許不希望我們來打擾你們,可是,我只想要知道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對而已,份只要我仍知道的告訴我們就可以了,就算她不止月見我也沒有關係.」葉建平看着憶鈴,就覺得自己像在看那個他深愛多年的女人一般,她們如此的相像,連說話的神態都一模一樣,個性也同樣堅強。經過這麼多年後,他的心還是因為讓她是遭到意外而愧疚着,他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事實真相呢?

蒼亭可以看出葉建平的心在動搖着,他對憶鈴似乎有一份愧疚,因此他決定在此時在他的後面推他一把。

「葉先生,憶鈴的叔叔告訴過我,你在這場意外中佔着極重要的角色,這點就算你不肯承認,那你將那筆土地無條件的登記在她的名下是為了什麼呢?要說你大發善心,那太不可能;要說你因為心裏愧疚那還說得過去,不是嗎﹖葉先生。」他有力的說著,同時用堅定而不容他反對的眼神盯着他。

「沒錯.我送給她那一筆土地確實是因為我心懷愧疚之故,因為我沒有想到憶鈐會躲在我的車子裏面。當意外發生后,我在報紙上才知道她出事了,我那時一心希望她能好起來,我一定要對她做些補償,我從那時就開始注意她,等她一到法定年紀,我馬上要律師將那筆士地轉到她的名下去。」

「那意外又是怎麼發生的?」蒼亭繼續追問。

「你是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人為的?你在為她抱不平。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從頭至尾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

「是嗎?我不能接受這種說法,我相信總有人要負責的。」。

「既然你這麼說,這件事就由我一個人來負責好了,你要我對她做什麼樣的補償?你說出來好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你以為我是金松風嗎?錢對我來說,我根本不在乎。」

「沒錯.你的財產是我的好幾倍,但只要你說,我還是不會推卸責任。」「你這麼積極的想要一肩挑起責任,可是我卻希望「她」也能出面來證明「她」的誠意。」

建平的臉微微的一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我說過了,事情就由我一個人來負責就好了,何必再扯上別人。」語氣中有着保護意味。

「你這麼極力的保護她,我可以體諒,可是會有這些事的發生,「她」可是最重要的女t「老闆,先讓奶媽來說說也不錯,你認為怎麼樣?」修柏帶着奶媽出現在樓梯口處。

蒼亭抬頭看到修柏和奶媽走了下來,奶媽臉上的表情有着一足傷。

「你……你怎麼上去的﹖」葉建平驚訝地問着從樓上下來的修柏。「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純屬個人機密,不便透露。若要見怪的話,我是建議你去重換」套更好的安全系統,」點挑戰性都沒有!」

「於斯呢?」蒼亭詢問道。

「他說他還要四處看看,待會兒就過來了。」

「好了,奶媽,妳想要和我們說什麼呢?」蒼亭轉詢問着。

「我以為你們不會注意到我的,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來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憶鈴走到她的面前瞅着她。

「我實在想不到妳會這樣對我,為什麼妳不止目告訴我實情?」她的聲調里有着沉痛及被背叛的傷心。

「小姐,我很對不起妳,我……我是不得已的,可是,我有留在這裏的理由。妳現在已經有姑爺可以好好照顧妳,所以我才會放心來這裏的,小姐,妳回去吧!什麼都不要再追究了,我相信妳和姑爺一定可過得很好的。」

「不,我一定要知道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不是也很不諒解我媽當年的行為嗎?現在妳又變卦了?我一定要妳告訴我,如果妳不說,我就不走。我想知道,為什麼連和我相依為命一照顧我一我信任多年的人也要離開我。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妳告訴我啊﹖」

憶鈐的話有着悲哀及絕望,非要奶媽給她一個答案不可。

「小姐,妳別這麼想,只是我以為妳既然現在有了可以妥善照顧妳的人了,我當然可以放心的留在夫人的身邊照顧她了。」

「是嗎?她也有個能照顧她的人在身邊啊?如果妳真的不肯說,那也沒有關係,或許我令天是來錯了,本來我還有一絲的希望,期望她願意見我,願意來告訴我,她當年不是故意的;其實她是在乎我一愛我的;她有她不得不拋下我的理由,她對我很抱歉,願意在現在給我一個和她從新再來的機會,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佔h己太天真了,我應該繼續不信任任何人,繼續去恨她才對。」

憶鈴徹底的絕望了。天地之大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愛她,她的心真是感到悲哀極了,她一面這麼想着,一面不自覺的移動腳步往門口去。她感到一個男性的氣息接近她,他抬頭一看,是蒼亭。除了他以外,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依靠誰了,這個認知令她有一些害怕及不安,他們的關係到現在還不明朗也不穩定,連奶媽都不能依賴了,他能嗎?

雖是這麼想,但蒼亭提供了他的安慰,她還是毫不遲疑的接受了,她像一個跌倒的孩子般,享受着大人的安慰而心安了下來。

蒼亭對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及自憐的表白,感到很痛心,他對於自己只能提供安慰不能實質的幫助她,感到很氣憤,那是什麼樣的母親?竟然無情到不想見自己的女兒?

「憶鈴,妳想走?」他溫柔的詢問她。

憶鈴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部「嗯,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她柔弱又無助的訪着。

「好,我們走吧!」他帶着她,轉身向修柏。「沒有必要再待套垠里了,他們的態度已經根清楚了,叫守在外面的人不必再監視了,你去找子斯,我們要離開了。」

「小姐,我……」奶媽還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被蒼亭給截斷了。「沒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下去都是沒有意義的,憶鈴的母親都能那麼無情的不出面,現在就算她真的出面了,我們也不想聽了。」

蒼亭第一次隨着情緒起伏,氣憤首次表現在外,令人感到那股強大的力量,而不敢接近。」

「老闆,等一等,他們是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的。於斯突然出現在樓梯口叫住欲往外走的他們。

「你又有什麼發現了?」蒼亭回頭身子看着子斯。

「我看到一個女人長得和憶鈴好象,她的身體似乎不好……」他將他的發現告訴他們。

「哦?奶媽,妳現在可以說出妳知道的事情了吧?」蒼亭看向奶媽。

奶媽卻看向建平,想要徵求他的意見。

葉建平嘆口氣,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對她點點頭.「就算妳家的夫人希望能保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妳就說出來好了。」他的語氣中有着苦澀。

「好。我就告訴你們,其實一開始我是對夫人不能諒解的,有一天我和玉娘到超級市場去買東西,正好碰見了老管家,當年夫人和葉先生見面時,都是在他的家裏,所以我當然也認識了葉先生的老管家,碰到他真是令我感到十分吃驚,結果他希望我回到夫人的身邊,我當然不願意。他才告訴我夫人生了病,要我去看看她,而且她的情況很不好,隨時會過世,我看夫人也挺可憐的,所以我才會想要來這裏照顧她,畢竟兩個大男人要怎麼照顧她呢?」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着小姐。

憶鈐聽到她這麼說,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再怎樣,她都不會希望她的母親有這樣的結果,這對她也是一種打擊。

「我想,妳現在總可以體諒妳母親不能下來見妳的苦衷了吧!不是我們狠心不肯告訴妳,而是她不希望妳知道她生病的事,她知道當年她所做的事一走讓妳恨透她,但她寧可妳恨她,也不要妳為她擔心一難過.希望妳能明白她的苦心。」「她到底生的什麼病?既然我們知道了,我想我們總可以上去看看她吧?」蒼亭發問。

一個女性柔弱的聲音傳人每個人的耳里.於是大家都將視線餚向發聲處。「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是下來好了,免得麻煩你們上來看我。至於我的病是醫不好了,或許是上天給我的責罰吧!」

葉建平看她走下來,急忙迎上去小心的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蒼亭看到她,眼睛不自覺睜大了,她和億鈐長得不止是像,如果不注意的看,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她的臉色雖慘白沒有血色,可是歲月對她似乎是仁慈的,那一頭和憶鈴差不多長度的秀髮,除了摻了一絲絲的白髮外,仍然是如此的烏黑一光滑。全身上下顯出一種特殊一溫婉的氣質,難怪令男人如此動心。

「雪芝,妳何必這麼說呢?妳明明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不覺得我們的愛有什麼不對的,只是上天給我們的時間太短了,我有時候真是感到自己很沒有用。」葉建平懊惱而無助的說.「不,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已經儘力了,我想我這一生死而無憾了,我從不後悔和你在一起,真的。」她用充滿愛意的口吻告訴他。

她的舉動看在憶鈐的心裏,只覺得十分苦澀,這就是她陌生的母親,她依稀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也曾用這種輕柔又充滿愛意的口吻哄她人睡。

曾幾何時,自己成了父母問戰爭的犧牲品,以前的溫馨不復存在,這一幕她雖感動於他們的愛,卻也令她痛苦萬分。

看到憶鈴那痛苦一渴求愛的眼光,令蒼亭的心都揪緊了,她的母親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顧女兒的做法,使他有些不滿.他走到憶鈴的身邊,牢牢地牽住她的手。這些舉動都看到雪芝眼裏,感到很安慰,至少憶鈴這孩子的苦難結束了珍惜一體貼

她的男人,心中愧疚稍微減輕了些。她碰上一個懂得珍惜、體貼她的男人,心中愧疚稍微減輕了些。

「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當初妳不止日帶我一起走,是他的反對,還是妳﹖」

「是我。」雪芝冷靜的回答她。一句簡單的回答,讓憶鈴的心都碎了,她閉上眼睛忍受着那椎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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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人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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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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