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繞過石壁,豁然出現眼前的是一座像是古老神話中所形容的阿拉伯城堡。
金碧輝煌的燈火點綴着整個城堡,透過搖曳生姿的綠林望去,隱約可以看見城堡后閃爍着瑩瑩美麗的水光。
“這是……這裏是……”戎紜綈嘆得說不出話來。
“天堂!”莫無悔替她說出了最好的註解。
她看到這兒時的感動神情,一點都不亞於他第一次見到這裏的驚喜。
相較於石壁外面一望無際的沙漠,這裏真的很美,就連氣候都清爽直人。
“你……難怪你會說這裏是你的故鄉,我也希望這種地方能是自己的故鄉。”
讓莫無海抱下駱駝,戎紜綈的目光戀戀不捨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這裏的美,華麗卻不膩人,彷彿永遠都看不厭倦。
“你先去見父親吧!我幫你牽駱駝去休息,等會兒我會叫人幫你把房間整理一下,然後替你們接風洗塵。”奧爾邊說邊牽過他們的駱駝。
“父親是不是還在昆多倫可殿……”父親是他們對於一族之長的尊稱。
突然——
“海!”
清亮高昂的嬌喊聲,打斷了莫無海的詢問。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一名穿着美麗五綵衣衫的阿拉伯女孩,瞬間跳進了莫無海的懷裏,完全無視於睜大眼睛的戎紜綈,以及皺着眉頭的奧爾。
“樊麗,你長大了,也變美了!”
莫無海倒不像一旁的兩個人這麼多心思,他笑笑地將女孩抱離懷抱,放在地上,仔細地端詳可愛的她。
“真的嗎?”樊麗雙眼發亮,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英文,“你回來了,是回來娶我的嗎?”
“咳?”
在莫無海跟戎紜綈都還來不及反應時,奧爾倒是先出聲了
“樊麗,旁邊這位小姐,是海的妻子。”
“啊?是嗎?最大的位置有人做了呀!”樊麗睜大漂亮的黑眸,其中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被開朗所取代,“沒關係!我可以做小的,反正你可以娶四個呢!”
“咳!”
這次輪到戎紜綈咳嗽了,她完全忘了自己並非真的是莫無海的妻子,只是本能的挺身站出來,站在莫無海的身側,臉上雖然是帶着甜美,卻不甚自然,看着大概還沒有二十歲的漂亮女孩。
“抱歉!海娶我的時候已經說好了,這一生他只娶我一個。”
她笑笑地看着甜美的女孩,臉色逐漸刷白,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跟言行,就像個妒心深重、想要捍衛老公的母獅子。
莫無海深邃的眼底泛出笑意,“嗯……抱歉,樊麗,你聽到她的話了。”
呃?戎紜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卻也訝異莫無海竟然會配合她。
“樊麗,別難過,帥的男人還很多呢!下次我把我那個同事介紹給你,記得嗎?就是當年來找我的那個中國人。”
“可是……”樊麗一臉的失落,那模樣看起來不像失戀,倒像個沒吃到糖的小孩一般。“他都會罵人,好凶喔!我不喜歡!”
美麗女孩扁着小嘴的模樣,連戎紜綈看了都心動,忍不住地,她在一旁幫腔,“對你凶是因為在乎你,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的呀!”
“真的嗎?”樊麗抬起頭,第一次仔細的看着奪走莫無海的女人,她的大眼睛裏閃着真誠的笑意,“你是海的妻子呀!你好漂亮,跟海形容得一模一樣耶!”
“嗯?”
戎紜綈不懂。今天該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些人,但為什麼似乎每個人都認識她呢?
“無海,為什麼……”
她轉頭,想請莫無海解釋疑惑,纖細柔荑卻一把被溫熱的小手握住。
“來!我帶你去見父親,他一定很高興看到你!”
樊麗高興的聲音,讓戎紜綈不得不跟着她走。
回過頭,她看見莫無海在月光下對她輕輕點頭,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對夫妻,而不是綁匪與人質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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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那就有問題了!
瞪着眼前的軟床,戎紜綈既煩惱又興奮。
這張床在這兒,那不就表示……今天晚上說什麼兩人也得同床共枕?
她現在沒有了手銬,跟他處在平等的地位,雖然只是一個“夫妻”的小小謊言,她卻深刻的感受到這裏的人是真的歡迎她,而莫無悔對她的溫柔,也是如此真切令她動容的。
“怎麼樣?這房間是以前為了海而建的,一直沒人用過,很抱歉,沒辦法幫你們準備個比較好的房間,因為我們這兒不會有外人來。”帶着她進房的芬羅拉,用非常生澀的英文略帶歉意地道。
“不會?這房間已經{艮好了。”戎紜綈真誠的向她道謝。
她是說真的,跟之前小遊艇、沙漠那些惡劣的環境比起來,這房間已經算是很好了。
簡單而溫暖的褐色石板牆高聳在周圍,一張鋪着深藍色棉質床單的大床放在房間正中央,旁邊兩三個簡單的柜子,也是用同一色的石板所構成。
“是嗎?你客氣了!”芬羅拉笑道:“你看起來就像個貴婦呢!睡這種房間是委屈你了。”
“哪兒的話。對了,你知道哪裏可以淋浴嗎?”
“淋浴?”
看到芬羅拉對這句話顯露出困惑的樣子,戎紜綈連忙更正,“我是說……洗澡,把身體弄乾凈一‘點……”
“哦“去泉洗呀!”
“泉?”
“是呀!我們這兒的女人,都是去泉那裏洗的,因為那裏男人禁止進入,不過今天已經太晚了,要去的話,明天我再帶你去。”
“好,謝謝你?”
戎紜綈有點失望,在沙漠吹了一天一夜的沙風,她真的很想立刻洗個澡,但這畢竟是沙漠,不可能像在大都市時那麼方便的。
“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的,謝謝你,晚安。”
“對了!”正要關上門的時候,芬羅拉突然說道:“我們大家都很高興海終於找到你了呢!”
咦?
看着芬羅拉將門關上,戎紜綈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有多複雜。
今晚她見的人不多,但每個人似乎都認識她,她一直想問莫無悔原因,可是他一直在逃避,就連現在,也都是要她一個人先進房休息。
莫名地,跟那一晚在阿默坎拉的船上一樣,濃重的失落感再次攫住了她。
天啊!有時她實在弄不清楚自己對莫無悔到底只是一時迷戀,只因為他太像莫醒?還是她真的已經深深地眷戀上他?眷戀上那個用手銬銬着她,又溫柔替她療傷的男人。
她無法否認,至今依然有莫無悔就是莫醒的錯覺。
每當她看着莫無悔,就會有許多念頭冒出來。
她曾想過,莫醒長大的模樣,應該也是像莫無悔這般強壯有力、性感開朗吧?
只是,莫醒會做像莫無悔這樣的工作嗎?
也許,因為莫醒向來叛逆,雖然他很聽她父親的話,但至今她依然對他當年跟父親吵了一架就離去的事情感到萬分不解。
她好寂寞……身邊沒有了莫醒之後,她寂寞了十年,那感受一直到遇見莫無海才消失,而現在,莫無海在外面跟老朋友們喝着酒,放她一個人在這兒,另外一種更寂寞的傷感跟着悄悄人侵,進了她的心……
她想莫醒,更想莫無海……
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兩個極為酷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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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戎紜綈睡在那張自己曾經睡過好幾年的床,莫無海說不出心底此刻的感覺有多複雜。
酒精顯然不能驅走他體內那一股蠢蠢欲動的渴望,他該喝到天亮再回來的,可偏偏沒人能陪他喝到那個時候。
他走到床畔,看着她那睡得毫無防備的姿勢,穿着阿默坎拉給她的那種性感衣物,輕泛着淺褐光芒的柔嫩肌膚,以及在月光下誘人的面龐,他黑沉深邃的眼眸里寫滿了柔情。
輕輕地坐在床畔,他伸出大掌,撫摸上她光裸的手臂,柔嫩光滑的觸感,就跟夢裏的一模一樣。追尋了這麼多年,她是他喪失記憶后唯一的牽挂。
手臂上暖和中略帶粗糙的觸感,讓原本側睡的戎紜綈轉了個身,變成面向著他。
他僵了一下,看她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動,直到豐滿白皙的胸部隔着輕軟的布料性感地貼上他的臀部,甚至一隻冰涼的小手也攀上了他的腰。
“嗯……好暖和……”
紅潤的唇瓣輕吐着類似夢囈的話浯,熱呼呼的感覺讓她好舒服,她忍不住又往前移,整個人縮着將他包圍,就好像他是個大抱枕般。’
“獃子!”寵溺的彈了下她嬌挺的鼻尖,他忍不住俯身給她一個輕吻。
“嗯……”這個吻,驚動了她,兩排羽睫輕輕抖動了下,踉着是一雙迷濛誘人的黑眸緩緩睜開,“哦!你回來啦!”紅潤的嘴角扯起溫柔的笑意,好像這樣的話她常說似的。
莫無海心神一動,“嗯!我回來了。”
“真好!我好想你……”她更向他靠近,緊緊抱住他,“我一直都好想你?”
她甜美嬌柔的語氣,以及緊貼靠近的柔軟身軀,讓莫無海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想我?”
“嗯!吻我……”
戎紜綈半抬起頭,微嘟着的紅唇發出性感魅惑的訊息。
他淺笑,輕輕地低頭,大手順勢穿進她一頭濃密的長發中,托住了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