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裝周展毫無懸念地順利落下帷幕,安雅如在時裝周展閉幕當天,便飛往了美國,因為本屆的時裝周展獲得了空前成功,飛宇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董事長,顧家大家長,顧鎮海,特地在閉幕式上現身,暗示飛宇會特地為此舉辦一場盛況空前的慶功宴,同時,在慶功宴當日,飛宇會有另一件喜事當眾宣佈。
在顧氏家族能夠稱得上喜事的,眾人能猜到的,只有現任總經理顧遠的婚事,因而眾人紛紛猜測,這慶功宴上的另一件喜事,極有可能便是公佈顧遠及其未婚妻的婚訊,因着八卦的天性,及向來對顧遠這位神秘莫測的未婚妻的好奇,飛宇內部對這場慶功宴期待不已。
但由於時裝周展的主要負責人,顧遠與阮夏,在時裝周展閉幕第二天上午,便要飛往上海參加時裝展銷會,而本屆時裝周展的另一大功臣,安雅如,人也不在國內,慶功宴的事不得不暫且擱下,一切等三大功臣齊聚后,再另行安排時間。
或許是打從心裏不想欠顧遠,阮夏拒絕了顧遠給方靖宇安排特別看護的要求,她不在的這幾天,讓桑蕊代替自己到醫院照顧方靖宇;雖然萬分不願,但看着一臉為難的阮夏,桑蕊還是勉為其難地點頭,儘管心知沒有方靖宇,就沒有此刻安然無恙的阮夏,但桑蕊對方靖宇還是心結難消,只是既然當事人都已經既往不咎,身為朋友,她也只能試着從心裏接受。
阮夏和顧遠第二天上午,便搭上了飛往上海的航班,阮夏已經三年沒踏足過上海,四年前的她,大三的課程剛結束,與方靖宇那段童話般的戀情,也因為董言菲的介入而隨之告吹,黯然神傷之際,她便藉著實習的機會,與莫琪和桑蕊回到莫琪的家鄉,A市實習,將近半年後才回到上海,將大學未完的課程修完,畢業典禮一結束,便馬不停蹄地與莫琪和桑蕊回到了A市,三年來不曾再踏足上海。
最初不願留在上海,是因為打算徹底將過去埋葬,後來沒再去過,僅是因為那裏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即將再次踏入那座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城市,那座曾讓她幸福過,卻也痛苦過的城市,阮夏心裏沒有過多的其它情緒,只是一片如水的平靜。
顧遠讓人訂的是頭等艙的機票,從飛宇出發,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還早,一路上,顧遠只是平穩而悠閑地開着車,幽深的黑眸,專註地望着前方的路況,視線自始至終沒有在阮夏身上落下過半秒,薄唇緊抿,不發一語地開着車。
自從那天,他主張給方靖宇安排看護的事被阮夏拒絕後,顧遠手指着門口,冷冷吐出「出去」兩個字后,這兩天來,兩人便陷入了若有似無的冷戰,別說交談,如非必要,兩人的眼神甚至不曾交會過。
從他緊抿的唇角,以及那天斷然拒絕安雅如的提議后,阮夏便知道,顧遠不樂意帶着她一同出席上海展銷會;只是既然如此,他為何執意要帶上她?阮夏想不通也猜不透,顧遠從來就不是願意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的人,他既然不樂意帶上她,那他為何要委屈自己?難道僅是因為,那是安雅如的請求,他拒絕不得或不忍心拒絕?
心底莫名地因為這個猜測而煩躁,發現自己花了太多的心思在揣度顧遠的心理上,阮夏心底的煩躁更甚,乾脆將視線移向窗外,隨意瀏覽着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以平復心中的躁動;車窗外的陽光很明媚,帶着春日的慵懶,是個出遊的好時節,只是……偷偷望了眼身邊一臉淡漠、專註地開着車的顧遠,出遊不是只要天時、地利就是完美,人不和,出遊的興緻也會被悉數消磨殆盡。
望着飛掠而過的風景,胃部隱隱傳來一陣噁心的反胃感,果真是磁場不和,從不暈車的她,此刻居然也有了暈車的徵兆,在心底苦笑,阮夏強迫自己忽視慢慢升起的那股噁心感,將陡然湧起的反胃壓下,只是額間因為隱忍而微微沁出的冷汗,幾乎浸濕了髮根。
來到機場時,阮夏已因為暈車而臉色蒼白,額間的髮絲也微濕,顧遠因為視線一直沒在阮夏身上落下過,沒發現她的異常,直到辦完登機手續,進入機艙中才陡然發現,阮夏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
「怎麼回事?」無意瞥見她臉上的蒼白,顧遠倏地伸手扣住她纖細的肩,眉尖驟然擰成一個結,沉聲問道。
沒有力氣去掙脫他對她雙肩的箝制,阮夏虛弱地露出一個微笑,答得有些無力:「暈車!」
眉峰擰得更厲害,幽深的眸底,隱隱竄起一絲不悅,清冷低沉的嗓音,也帶着隱忍后的緊繃:「既然不舒服,剛剛怎麼不說?偶爾向我示弱一下,就那麼難?妳就非得這麼倔強?」
「說了,總經理會同意不讓我陪同嗎?」阮夏定定地望向他,反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凌厲。
目光複雜地望了她一眼,顧遠將目光移開,「至少可以先帶妳去看醫生。」
輕笑兩聲,阮夏望向他,「總經理,我只是暈車而已,沒必要這麼勞師動眾。」
「只是暈車而已?看看妳現在的臉色,只是暈車就成了這副樣子,是不是要等暈過去了,才叫『有事』?」顧遠清冷的語氣不自覺地凌厲起來。
阮夏反倒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她暈車他有必要這麼激動嗎?難道還怕她因此而影響了工作的事?
「總經理,如果您是擔心我因為身體不適,而影響了工作的話,您大可放心,我不會將個人狀況帶入工作中的。」阮夏淡聲說道。
「妳……」扣在她肩膀上的掌驀地一緊,顧遠狠狠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倏而鬆開扣在她肩上的手,改而攬在她的腰間,把她往座位上帶。
「飛機快要起飛了,現在下飛機已經不可能,估計這一路上還有得妳受的,老實在這裏坐着,我去問問飛機上,有沒有暈車藥。」強制將阮夏按壓坐在座位上,顧遠轉身離去,不一會,便帶着一杯水和兩片白色的藥片過來。
「把這葯吃下,待會可能會好受一點。」在阮夏身邊坐下,將水杯遞到她嘴邊,顧遠沉聲說道。
抬眸望了眼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的顧遠,又望了望他手中的葯,阮夏搖搖頭,「我已經好多了,不用吃這東西。」她向來對打針吃藥的事深惡痛絕,不到逼不得已,絕不會吃藥,現在只是小小的暈車而已,實在沒必要為此特地吃那兩片葯。
望了她一眼,顧遠也沒有逼她吃下,只是將葯移開,把水杯遞到她嘴邊,「不想吃就不吃,喝點水潤潤喉,或許會好受一點。」
阮夏輕點了下頭,接過顧遠手中的杯子,「謝謝總經理。」喝完,將杯子交還給顧遠。
「先靠着座椅躺一會,到了我再叫醒妳。」望了眼臉色猶帶蒼白的阮夏,顧遠語氣緩和了些許。
阮夏點點頭,胃部依然有些反胃得難受,雙手環胸以壓住不斷湧起的噁心感,阮夏靠着座椅閉上了眼睛。
◎◎◎
飛機起飛時的顛簸,讓那股反胃感更加強烈,阮夏幾乎忍受不住要吐出來,只能不斷抱緊自己,以壓下那股不舒服。
坐在阮夏旁邊的顧遠,也察覺到阮夏的異樣,置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似是有一絲猶疑,但很快便堅定地伸出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微微側過身,讓她的頭微微靠在自己的肩上;冷不丁被摟入顧遠的懷中,阮夏睜開眼,望向顧遠,下意識要掙脫他的懷抱。
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顧遠以手壓制住她的掙扎,沉聲開口:「不舒服就別逞強,這樣會好受些。」
蒼白的小臉,早已因為被顧遠親昵地摟在懷中,而染上不自然的紅暈,沒有勇氣望向他落在自己臉上的幽深黑眸,阮夏眼神閃躲,尷尬的語氣隱約帶着一絲乞求:「總經理,我真的沒事,而且……」瞥了眼他狀似隨意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阮夏以手覆住,試圖將它移開,「這樣子,我更加沒辦法休息。」
顧遠望了眼她因尷尬而染紅的臉頰,而後視線不着痕迹地順着她嫣紅的小臉往下,慢慢落在她覆在自己大掌上的手,意有所指地開口:「我以為妳已經習慣了才是。」
本就嫣紅的小臉,因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不爭氣地更加紅潤,讓她原本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看起來好很多;知道反駁無用,阮夏沒有順着他的話加以反駁,只是試圖掰開他擱在腰間的手,掙扎着想坐起來。
望向她試圖掰開自己大掌的手,顧遠幽深不見底的黑眸微微瞇了瞇,而後抬起另一隻手,將她正與他的掌奮鬥的手,輕輕移開,清冷的語氣隱隱帶着不悅:「妳就不能不再逞強?更親密的關係都發生了,妳還要計較這個?」
試圖掙扎的手一頓,阮夏斂下眼瞼,放棄了掙扎,是啊,他與她什麼都不是,卻連男女間最親密的關係,都發生過好幾次了,自己此刻的掙扎,在他看來,怕是矯情過頭了吧!
沒有再作無謂的掙扎,阮夏任由他抱着自己,閉上眼睛,刻意忽視因為他的親近,而造成的不自在感,以及他剛剛那句話,所帶來的胡思亂想。
有點訝異於她突如其來的柔順,顧遠望向她,她的臉色已慢慢恢復如常,沒有了剛剛因尷尬而泛起的紅暈,也沒有了稍早因不舒服而起的蒼白,有的只是一片如水的平靜,隱隱帶着淡淡的疏離,看得見、摸得着卻觸不到,給人咫尺天涯的錯覺。
像是要確定她真真切切地在懷中一樣,環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些力道,阮夏腰間有些吃痛,忍不住輕嚶一聲,但沒有睜開眼,只是低聲開口:「總經理,我胃有些不舒服,先借你肩膀靠一會兒。」說著,稍稍調整了下姿勢,也不管這個姿勢,會不會讓人產生不該有的遐想,斜靠着顧遠的肩窩,沉沉睡去。
胃確實依然有些不舒服,只是既然他都說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再計較,就顯得矯情了,還不如讓自己在這短短兩個小時的旅程中,過得舒坦些;顧遠望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只是緊摟着她,任由她在懷中睡去。
下飛機時,阮夏反胃的癥狀沒有緩解,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向,顧遠本打算先帶她去醫院,但阮夏以太累為由拒絕,執意不肯去醫院,見她一臉堅持,顧遠也沒再堅持什麼,只是帶着她回到早先已讓人以飛宇的名義訂好房間的飯店。
「妳好,麻煩把昨天飛宇訂的兩間房中的一間退了,謝謝!」站在飯店的櫃枱前,顧遠清冷低沉的嗓音,讓意識有些混沌的阮夏陡然驚醒,下意識地抓住顧遠的手臂,朝櫃枱接待喊了聲:「麻煩先等一下。」而後望向顧遠,「總經理,莫非您已經另外在其它地方訂了房間?」
淡淡望了她一眼,顧遠語氣平淡:「一個房間夠兩個人住了。」
「總經理,飛宇快要倒閉了,連多訂個房間的錢都付不起?」阮夏忍不住反唇相譏,開什麼玩笑,與他一同出差,已經超出她的忍受範圍了,現在還共處一室,她自認還沒這份膽量。
在他家裏擦槍走火的事,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深,而在她家那場火熱的意外,也讓她不敢再輕易將顧遠歸入無害一族中。
「飛宇沒倒,但我不認為把妳獨自扔在一個房間裏,妳不會倒。」顧遠沉聲解釋。
「我沒那麼弱不禁風,只是有些暈車而已,休息一晚就沒事了,用不着總經理時時在身邊照顧。」阮夏試圖講理。
「只是有些暈車?如果只是有些暈車,現在會看起來風一吹就會倒?讓妳去一趟醫院,妳不願去,我由着妳;現在只是給妳換個房間,妳也意見多多?阮小姐,請妳記住,妳是來工作,而不是來休假的,我不想在工作之餘,還要時刻分心注意身邊的助理有沒有倒下。」顧遠的語氣犀利,隱含怒意。
心底沒來由地因為他犀利不帶感情的語氣一窒,莫名地有些疲憊,阮夏沒有再作過多無謂的掙扎,只是幽幽地開口:「總經理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影響工作的。」而後,望向正一臉困惑地望向這邊的櫃枱服務員,「退房的事,就按這位先生說的辦吧,麻煩把房間鑰匙給我,我想先回去休息,謝謝!」
櫃枱小姐有些猶豫地抬頭,望了眼臉色瞬間沉下來的顧遠,而後才遲疑地將房間鑰匙交給阮夏,「這是你們房間的鑰匙,請收好。」
「謝謝!」低聲道了聲謝,阮夏轉身往電梯走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顧遠一眼。
◎◎◎
顧遠回到房間時,阮夏正斜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蒼白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疲倦,聽到開門的聲音,阮夏緩緩睜開眼睛,不期然撞入一雙隱約帶着擔憂的深邃黑眸。
「不舒服怎麼不躺下休息一會兒?好點了嗎?」望了眼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顧遠走向她,眉峰擰起,沉聲問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嗎?
阮夏以手撐着沙發,慢慢起身,望向顧遠,習慣性地揚起一抹職業化的笑容,笑得客套恭謹,「謝謝總經理關心,我好多了,待會是要去展銷會那邊嗎?什麼時候出發?」
「妳……」望着她臉上無懈可擊的刺眼笑容,顧遠本就不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沒讓妳一起去,妳就給我乖乖待在這裏休息。」
「總經理,對不起,我是來工作,不是來休假的。」阮夏淡淡提醒。
「妳就非得這麼和我針鋒相對嗎?」顧遠倏地握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幾乎將她纖細的手腕捏碎,清冷的嗓音也跟着沉了下來。
被他握住的手腕,傳來鑽心的痛意,阮夏淡淡掃了眼被握住的手腕,眉頭不自覺地輕輕皺起,「總經理,我只是實話實說。」
隱隱帶着怒氣的黑眸,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尖上頓了一秒,顧遠抓住她手腕的力道,稍稍減輕了些,但依然牢牢地將她的手腕攥在掌中,低沉的嗓音已不自覺地揉入了一絲慍意:「實話實說?阮夏,妳這是在氣我剛剛說了那樣的話?我……」
「總經理,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阮夏驀地打斷顧遠,定定地望向他,臉上是公事公辦的認真。
「我說了,用不着妳去,妳給我待在這裏,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再說。」顧遠咬牙開口,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些。
「總經理,這是我的工作。」阮夏倔強地望向他,堅持道,本就蒼白的小臉,因為腕間的痛意而更顯透明,額間已隱隱有冷汗沁出。
「我說,留在這裏休息。」緊盯着她虛弱蒼白的小臉,顧遠從牙縫裏,一字一頓地擠出這幾個字。
「總經理……唔……」見阮夏似乎還打算反駁,顧遠黑眸一瞇,眸底掠過濃濃的怒意,而後,握在她手腕間的手掌倏地用力,狠狠將她扯入懷中,一手環上她的纖腰,將她緊緊壓向自己,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帶着強烈的怒意,傾身吻上了她的唇,將阮夏想要反駁的話語,堵在了唇間……
「和我唱反調,讓妳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緊緊地將她壓向自己,與自己嚴絲密縫地緊貼在一起,顧遠以齒輕啃着她的唇角,在她唇邊咬牙問道,每說一個字,便懲罰似地輕輕啃噬一下。
本就虛弱的身子,在他懲罰似的逗弄撩撥下,幾乎癱軟在他懷中,想要掙脫卻無法撼動他半分,顧遠箍在她腰間的手,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只能被動地承受他唇舌的折磨。
「偶爾在我面前示弱一下,就那麼難嗎?」伴着咬牙切齒似的輕喃,顧遠瞬間將她的唇狠狠堵上,舌尖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帶着急促的掠奪,與她閃躲的小舌緊緊糾纏……
箍在她腰間的手掌,伴隨着不斷加深的吻,開始有意無意地在她腰間摩挲,而後悄無聲息地探入她衣內,在光裸的肌膚上遊走,原本帶着涼意的兩具緊貼的身軀,體溫開始攀升,帶着灼人的熱燙,因為激吻而凌亂了的呼吸,帶着灼燙的熱氣,伴隨着若有似無的粗喘,在彼此間繚繞……
「妳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輕嘆似的呢喃,隨着魅惑般的低啞嗓音,輕輕從顧遠薄銳的唇角逸出。
顧遠那不知何時變得溫柔繾綣的吻,由她微啟的唇間蔓延,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往白皙的頸側輕輕啃噬而下,溫熱濡濕的舌尖帶着磨人的吮吸,在裸露的戰慄肌膚上肆虐開來;在她身上遊走的手掌,彷佛帶着火焰,慢慢由她的腰間往下移,悄無聲息地沿着牛仔褲邊而下……
阮夏的理智,在他撩人的折磨下,潰不成軍,意識飄散、雙眼迷濛,只能下意識地以手緊緊拽着他胸前的衣服,藉著他的支撐,以穩住自己幾乎癱軟下來的身子,他的吻,帶着濃重的喘息,噴洒在光裸的肌膚上,引起一陣戰慄……
「先去休息一會,嗯?」顧遠的吻,不知何時已移回她的唇間,在她紅腫的唇瓣上輕輕啃噬,低啞着嗓子開口,在她身上肆虐的手沒有停下來,只是將她更加緊密地壓向自己……
強壓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嬌喘,阮夏氣喘吁吁地偏頭,想要避開他在唇間的掠奪,換來的卻只是他更溫柔甜蜜的折磨。
「聽話,先休息,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望向她迷濛的雙眸,顧遠在她唇間,再次低聲輕語。
強撐起最後一絲意識,阮夏幾不可察地輕應一聲:「嗯。」
得到阮夏的點頭應允,顧遠才意猶未盡地停下,在她身上肆虐的唇舌和手,在她唇上輕啄了下,突然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身子一下子懸空,阮夏下意識地伸手環住顧遠的脖子,不意抬頭撞入顧遠火光隱隱跳動着的黑亮眸底,精緻的小臉不自覺地飄紅,尷尬地移開目光。
望了眼她笨拙的閃躲,顧遠薄銳的嘴角幾不可察地輕輕勾起,沒有說話,在床邊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輕柔地拉起被子替她蓋好,「好好休息。」
看着慢慢覆在身上的絲軟薄被,阮夏不自覺地抬眸,望向正在給自己蓋被子的顧遠,他星眸半斂,看不清他眸間的神色,但清雋的臉上,帶着認真和專註,讓阮夏有剎那的迷失……
將被角掖好,顧遠慢慢起身,「好好睡一覺,別到處亂跑。」
見他起身要走,理智回籠前,阮夏的身體已經先於理智作出反應,她倏地坐起,下意識地扯住顧遠的衣角,急聲問道:「你要走了?」不自覺流露的嬌柔語氣,帶着一絲幾不可察的淡淡不舍;話剛出口,才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和無措,阮夏下意識要縮回自己的手,手剛縮回到一半,突然落入一隻大掌中,將她的手握得死緊。
疑惑地抬頭望向手的主人,不期然望入一雙閃着奇異光芒、異常黑亮的黑眸中,下意識地閃躲他突然間變得熱切的注視,阮夏訥訥地開口,試圖掩飾自己剛剛不自覺流露出的不舍:「我、我是想說,總經理注意安全。」
下巴突然被人緩緩勾起,阮夏疑惑抬頭,未及看清眼前人,微啟的紅唇瞬間便被狠狠地覆上,阮夏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強吻而猝不及防,身體軟軟地往床上倒去,顧遠以手護在她腰間,擁着與她一起倒向身後的大床,唇間的糾纏,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彼此……
良久,顧遠才氣息凌亂地離開阮夏的唇,輕抵着她的額頭低語,低啞的嗓音帶着隱忍后的緊繃:「我很高興……」看到妳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依賴。
高興什麼?阮夏睜着迷離的雙眸望向他,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困惑。
輕輕笑了笑,抬手將她因為方才的熱吻,而被弄亂的髮絲順了順,沒有說話,只是在她被吻得紅腫的唇上輕啄了下,翻身而起,「好好休息,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
下午顧遠回來時,阮夏已經休息夠了,精力恢復不少,看到推門而進的顧遠,阮夏有些不自在,自從下午那場激吻,阮夏明顯感覺到了彼此間,那種引而不發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讓她在顧遠面前,有種不知所措的尷尬。
「睡夠了?還沒吃東西吧?走,下去吃晚飯。」顧遠望向阮夏,視線不着痕迹地在她莫名有些嫣紅的小臉上掃了一圈,淡淡開口。
沒有望向顧遠,阮夏輕輕點頭。
顧遠走過去,極其自然地伸手攬住她的腰,「走吧!」
阮夏下意識地要掙開他的懷抱,顧遠握在她腰間的掌微微用力,似是不滿她的掙扎,阮夏疑惑地望向他的側臉,如鐫刻過的側臉,是一片如水的清淡平靜,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望了眼依然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阮夏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摟着她,走向餐廳。
剛步入餐廳,一道打扮光鮮時尚的身影,瞬間將阮夏的視線給捕獲,阮夏不自覺地瞇起雙眸,望向那道倩影,像是感應到阮夏的注視般,那道倩影突然轉身,看到阮夏后明顯一愣,而後笑着走向她,「阮夏,好久不見!」
阮夏在怔愣了半秒后,也淺笑着開口:「呵呵……言菲,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
世界果然很小,沒想到三年沒來過這裏,剛來,便遇到了當年的情敵,董言菲。
「很好,謝謝!」董言菲淺笑着開口道謝,而後疑惑地望向正摟着阮夏的顧遠,「這位是?」
「董小姐,妳好!我是顧遠。」沒等阮夏開口介紹,顧遠已經淡淡開口。
阮夏有些意外,顧遠認識董言菲?
董言菲似乎恍然,「原來是顧總,抱歉我一時眼拙沒認出顧總,顧總長得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而後望向阮夏,意有所指地開口:「阮夏,妳有沒有覺得,顧總與靖宇……眉宇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