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什麼都先別說,我先問你。”徐少艾一待辦公室只剩兩名當事人,立刻沖至他面前。
“好啊。”柔嫩的肌膚,水汪汪的眼,不論怎麼看都是未滿二十的少女模樣,不像是個二十四歲的成熟女人。
難怪他在外文系各年級的上課教室遍尋不着她的芳蹤,原來她是個助教,不是學生。
“你就是米契·費雪?”徐少艾拍了拍額際,一副尚未自驚嚇中恢復的樣子。
“如假包換,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唐琛,這是我的中文名字。”他神色自若的說,和她的震驚相較,他的情緒控制自如。
“你是中國人?”
“怎麼,看不出來嗎?”唐琛很能欣賞她的每一個表情,在他眼中,不管哪一面的她,都很真實。
“我以為音樂爵士是美國人!”
“也許是傳播媒體寫得不夠詳盡。”他冷嘲了聲。
“你也不是個老頭子!”徐少艾有些生氣了,既然他就是米契本人,為什麼他們第二次遇見時不承認?
想想,她又在他面前鬧了哪些笑話了?喔……她在心裏哀號。
“我告訴你米契是老頭子嗎?”
“你——”說不過他,徐少艾氣得跺腳。
“你生氣了?”唐琛瞅着她瞧。
“你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賠罪的誠懇。”她不甚滿意的嘟囔。唐琛突地放聲大笑,“我有說過要道歉嗎?”不過他喜歡她的誤會,“我們算扯平了吧,你害我以為你是T大的學生,剛剛像只無頭蒼蠅在各個教室找你。”
“我說了我是T大的學生嗎?”徐少艾不客氣的回了他一記,惹得唐琛笑得更大聲了。
“現在我已經能夠相信,我們同居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了。”
徐少艾被他開懷大笑的模樣搞糊塗了,根本沒仔細聽清楚他說的話,“你現在的樣子和剛才差很多。”
唐琛倏地收了笑容,但嘴角仍微揚,“是嗎?”
“你不是沒看到常教授和常老師嚇成什麼樣子吧?”她難以理解的問:“為什麼你對他們的態度那麼冷漠?”
就在幾分鐘前,那對冷冽如寒星的眸子,讓任何人都不敢跟他在視線上有所交集。初時她一度以為他們只是相貌相近,因為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從未用過那樣冰冷的眼神看她。
“我和他們不熟。”他簡短的回答。
“可是我們也不熟啊!”“你另當別論。”
另當別論?什麼意思?見他不願多談,徐少艾便不再追問下去。“你還記得上回敷衍我的問題吧?”唐琛興緻盎然的問。
“什麼問題?”徐少艾不是裝傻,在她的記憶里只有她連續兩次落荒而逃的落魄樣,別無其他。
“你不會以為我信了你說下次見面要告訴我的話是米契·費雪這個人吧?”他追根究柢的攫住她的視線。
原本自在的氣氛,全讓他的這句話搞砸了,徐少艾好不容易見了他不再倉皇的心情又狂躁了,“哪有什麼話,我真的只想和你討論米契·費雪……”
“你打算一直用這個理由搪塞我?小艾,我這麼叫你,好嗎?”唐琛先斬後奏的問。
從他口中聽見對她的昵稱,徐少艾心中有說不出的奇怪,卻又說不上哪裏怪,覺得心上暖暖的、熱熱的,像在冬天裏喝了一口熱奶茶,有着形容不出的暖意……
相同的兩個字,為什麼他叫起來和其他朋友就是不一樣?
慘了,她是不是中了他俊秀外表的魅惑劇毒,一顆心被他吸附走了?
“我說了你一定會認為我是個厚顏無恥的女人……”她小心地避開他似能勾人心魂的眼,目光在他的挺鼻、厚薄適中的唇、堅毅的下巴和寬闊的胸膛間來回梭巡。
“你說都沒說,怎能隨便臆測我的反應?”他攏眉薄斥。
徐少艾咬唇思忖了一會兒,“那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女朋友?”“沒有。”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騙人!”徐少艾直覺認為不可能,“你這麼優秀,不會沒有女朋友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唐琛沒有多加解釋的擺擺手。
他就不會多說幾句話來證明嗎?徐少艾噘起了嘴,在心裏悶悶的想。
不知怎地,方才她就是很不要臉的認為他心裏其實是有些在乎她的,可是不過幾個眨眼的現在,她又覺得他無所謂的態度很礙眼、挑人發怒。
“那你的女朋友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不一定,只要看得舒服,能讓我心動。”說著,他偏頭笑了,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徐少艾一顆心怦怦跳着,他又那樣笑了,害她也茫茫然了,他說心動兩個字時,為什麼要一直看着她?
“你說的條件太籠統又不切實際了,滿街的女人看起來都很舒服,這樣不是每個都令你心動?”
“不,至今讓我有過心動感覺的女人只有一個。”他的視線還是在她身上,看着她臉紅,看她靦腆羞臊的樣子。
這種畫面真是有點尷尬,徐少艾就怕他一徑盯着她瞧,平素求之不得的眼光,這會兒突如其來,她連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擺?“一個……”她在想什麼,不會以為那一個就是她吧?
簡直是天方夜譚嘛,T大上千的男人都沒一個愛慕她,憑什麼天之驕子的唐琛會看上她?她太異想天開了,連白日夢都做得不切實際。“沒錯,只有一個。”
管他的,一個又怎樣,總不能每次都發假誓吧,那她信誓旦旦的氣勢不都成了笑話?
為了跨出戀愛的第一步,她決定拋除羞恥心!
於是,她閉眼深呼吸,在雙眼再度睜開時候,聲音也逸了出來,“上次我發過誓,如果我們有機會再見第二次,一定倒追你!”
說罷,氣勢也用盡,整個人幾乎虛軟下來,她的臀部抵着冰涼的辦公桌,偷偷抬眼觀察他的反應,視線只敢觸及他要笑不笑的嘴角,一顆心開始惶懼不安。
他不是要訕笑她的不知羞恥吧?果然,衝動沒好事,一鼓作氣到頭來只會一敗塗地……
倒追他嗎?先前就看出了些端倪,卻沒想到她會先開口,唐琛有些意外。
“沒問題,我很樂意接受你的追求,我們就從同居生活開始培養感情,如何?”他沒有預警的走近,臉龐霍地欺來,在她面前造成一堵黑沉沉的壓力,聲音近在她的耳畔。
“你……”徐少艾震愕得說不出話,身子直往桌面后傾。
他答應了,他居然答應了?!
看到他笑得邪放的臉,她覺得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推開他寬闊的胸膛,她再次逃開。
“我去洗手間!”徐少艾一刻也不停歇,一口氣沖至女廁,看到一扇門虛掩,馬上就躲了進去。
背貼着廁所門,她用力呼氣,拍着胸口安撫狂跳的心臟,耳朵因為他的呼吸,覺得格外燙熱。
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他就要吻她了……那是什麼該死的期待和想望,在他根本沒這麼做的時候,她居然像個遊魂般的悵然若失!
“我的幸福真的降臨了嗎?”她不敢置信的直掐着臉頰,疼痛的感覺教她的嘴巴愈咧愈大。
“啊!”一顆心裝不下這麼多的快樂,她忍不住的尖叫出聲,顧不了廁所里是否還有別人。
好運已經送上門來了,而且還長得高頭大馬,帥得沒話說,讓她沒道理推掉……
哈哈哈,老天爺對她果真是不照顧則已,一照顧就特別眷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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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除所有的尷尬,徐少艾決心要將唐琛看待成交往已久的男朋友,所以當天晚上立刻漏夜打掃整理別墅,隔日就讓他搬了進去。
她不斷提醒告誡自己,既然已經當了豪放女倒追他了,那麼之後若再露出羞澀的姿態,可能只會讓人覺得她很矯情,於是決定坦然相對。“咦,你家也有鋼琴?”
偌大的客廳,擺放一隅的白色鋼琴仍是很搶眼,唐琛一進門就注意到了。
“鋼琴家的眼睛和一般人就是不同,我每天出出入入,眼裏根本沒有那架鋼琴的存在。”她自我調侃的說。
“你不彈嗎?”唐琛走過去瞧了仔細,發現上頭一點灰塵也沒有。徐少艾很快就搖頭,“它只是裝飾用的,我連DOREMI也不會。”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音痴。
“為了裝飾房子,你買鋼琴?”他感到不可思議。
“我哪來的錢啊?”纖指滑過冰涼的琴蓋,然後看了看不染塵埃的食指,似乎很滿意,“這也不是我家,是我二姨和二姨丈的愛巢,說好聽一點他們讓我借住這裏,換句話說就是我在這裏當他們免費的清潔工兼管理員。”
“所以鋼琴也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如果有錢,她也不可能浪費在這上頭,也許買個男人和她談場戀愛還實際些。
“我二姨個性很像小孩,總有一些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想法,二十周年的結婚紀念日那天,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培養氣質、想學鋼琴,二姨丈也很阿莎力,二話不說立刻買了鋼琴給她,結果一次也沒看她彈過……我那二姨丈真的是個好好先生,對二姨疼得沒話說,老婆那麼任性還愛得不得了呢!”
徐少艾從不隱瞞對二姨幸福婚姻的嫉妒和羨慕,聽得仔細一點,不難聽出發牢騷的同時,她似乎正對唐琛撒嬌。
可惜,唐琛卻遲鈍得聽不出來,她一直誇讚別的男人,讓他很不是滋味的蹙起眉頭。“再怎麼好都是別人的老公了。”而且還有一把年紀了。
“唉!”她感傷的嘆氣,聽進唐琛耳里又有一番解釋,他有些負氣的離開琴旁,走到沙發前坐下。
“你怎麼了?”徐少艾終於察覺不對勁,跟了過來。
“沒事。”他扳着手指,不看她。
“喂,你對鋼琴比較了解,依你看那架鋼琴大概多少錢?”她在他身旁坐直。“一佰多萬吧。”
“一佰多萬?!”她大叫,彈跳而起,“一架鋼琴一百多萬,這麼貴也買得下去?”
像是為了防堵她藉此作文章,又要在他面前說不認識男人的好話,唐琛連忙補充,“比它貴的名琴多的是!”
“也對。”徐少艾又坐了下來,“像你這種全世界知名的鋼琴家,擁有的鋼琴一定更貴吧?”
“這好。”他沒有正面回答確切的數字。
眼角餘光再瞥見了那抹純白,她突然有個主意,興奮的拉着他的手,“這裏就有現成的鋼琴,可不可以請音樂爵士米契·費雪為小女子彈奏一曲?”
“我說過不要叫我米契·費雪。”唐琛沉下臉糾正。
徐少艾的心猛地刺痛一下,“可是常老師他們都這麼叫你,也沒見你反彈那麼大……”
“在他們面前我就只是米契·費雪,但和你一起,我想當沒有冠上那頂音樂爵士高帽子的唐琛。”
徐少艾怔忡而失神的望着他,發現她對他的了解其實等於零,如果說公眾人物沒有私生活,那麼他的一切她不是都該曉得了嗎?為什麼她覺得一點也不懂他?
他說話的語調很在乎她,她聽得出來,一次兩次之後,她不再認為只是她一相情願的解釋,既然如此,為何她仍舊感受到他疏冷的態度?
“你生氣了?”她軟聲道歉,“我一時忘記,又不是故意的……”
唐琛正眼凝睇她,彷彿發覺自己反應過度,態度不再那麼強硬,“以後別再用這個疏遠的名字叫我了。”
徐少艾不解,一樣都是他的名字,長年身處外地的他,照道理說應該比較習慣米契·費雪這個名字,為什麼他反倒和唐琛這個較少使用的中文名有感情?
“遵命!”對他行了童子軍的三指禮,她終究沒讓疑問宣之於口。“那麼請問唐先生,方便獻奏一曲嗎?”
唐琛被她逗笑了,“我實在不想潑你冷水,但我的答案是不方便。”“為什麼?”
“我不喜歡在休閑時還做着平日的工作內容。”他的理由簡潔又明白,讓人恨不得掐死他。
“你就當練習嘛……”徐少艾極力說服他,他的手指修長又漂亮,她好想看到那雙手在琴鍵上彈奏飛舞的樣子。
“我沒有練習的習慣,通常只會在演奏會的三個小時前排演一次。”徐少艾愣了一下,“從來不練習?!”不會吧,那麼不敬業的一個鋼琴家舉辦的演奏會卻一票難求,票價還貴得令人咋舌……老天爺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或者,他真的是天才型的演奏家?
“我想我猜得到你心裏在想什麼。”唐琛笑着睇她。
“本來就是嘛,別人搞不好夙夜匪懈、晝夜不分的勤練,卻一輩子也爬不到你今天的地位,連我這個和你沒有利害關係的人,都要嫉妒你了!”
“雖然我聽不出你這句話是褒抑或是貶,不過我還是堅守原則——不彈。”
“不彈就不彈,小氣鬼!”為了掩飾計謀被揭穿的難堪,她背過身打從鼻孔用力哼氣。
“我的演奏會請你當第一嘉賓?”唐琛挪了個位置,坐至她面前,開出補償的利誘。
“誰希罕啊?”徐少艾對他吐舌,“我才不去,除非你舉辦的是流行音樂的演奏會。”
“那可能大家都會退票吧。你知道對某些人而言,流行音樂代表通俗與低下,為了標榜自己的清高與氣質,他們不會參加這樣類型的演奏會。”打從小時候起,對人性的掌握,他就比同年齡的小孩要清楚。
“所以我們根本道不同不相為謀。”她露出一臉的失望,“我很土的,什麼演奏曲都聽不懂,對我而言,抒情的鋼琴聲音就像催眠曲,激亢的鋼琴音樂則像進行曲一樣吵……我是不是很不解風情?”“還好。”唐琛憋住笑意安慰她。
那些目空一切的鋼琴家若是聽到她的這段評論,肯定要氣得腦溢血,一輩子無法再坐在鋼琴前。
他們會說她褻瀆了鋼琴的神聖、不懂鋼琴陶冶性情的功力但,當他手指不碰觸琴鍵時,會覺得她形容得十分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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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樓的房間洗好澡后,徐少艾神清氣爽的下樓,身上穿的不是什麼家居休閑服,而是套頭毛衣和絨布材質的長褲。
“阿琛,你晚上想吃什麼?”蹦跳地走至坐在沙發里看報紙的唐琛身後,她不重不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吟吟的問。
阿琛,嗯,挺好聽的,好叫又不拗口。
同居日子開始第一天,她已經想好他往後的小名了。
“都可以。”唐琛仰頭看她一眼,她靠得很近,他嗅到了她沐浴過後散發的清香。“冰箱有冷凍水餃,但我們還是出去買別的東西吃,好不好?”
“我沒意見。”唐琛已經漸漸摸懂她的說話模式了。
一般人既已決定吃外頭,就不會再提冰箱的冷凍水餃這回事,但她不同,因為她是徐少艾,做事特立獨行又搞笑的女人。
他又埋頭啃報紙,教徐少艾略感不滿,一雙手不假思索地擋住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體。“喂,吃飯皇帝大,你不要那麼隨便好不好,這樣聽起來好像我不給你發表意見的權利似的。”
“難道我說想吃冷凍水餃,你會甘心上樓換下這身外出服?”唐琛揶揄的問。
“我……”他那張嘴巴真是不懂得拐彎抹角,都猜到她不會願意了,幹嘛還說出來,存心讓她難堪嘛。
他的五官是長得很端正俊美,但就那張嘴生得不好,一開口就惹她嫌,讓她氣得七竅生煙。
“你既然換好衣服,就奏丁心裏也有特別想吃的東西了,不是嗎?”放下報紙,唐琛看她踩着火怒的步伐走來茶几前方瞪視着他。
“沒錯,我要吃火鍋,我們去超市買材料回來自己煮!”徐少艾眯起眼睛,商量詢問的表情消失,剩下凶神惡煞、一副不得異議的狠樣。
“兩個人吃火鍋,會不會太浪費了?”他知道中國人喜歡也習慣在過年過節或是家人團圓時候吃火鍋,他自小在美國長大,儘管身上流有東方人的血液,卻不曾和哪個人一起享用火鍋。
他的每頓飯總是一個人,就算身邊有人陪伴,心裏還是孤單空虛。現在她不過提議晚餐吃火鍋,如此稀鬆平常的一句話,竟像一團暖暖的火焰煨暖冰融了他的心……
她讓他下意識的排斥這種陌生的親昵與接近,不可思議的,他居然感到了畏怯。
“才不會,兩個人吃一鍋,剛剛好!”徐少艾雙手合十放在唇顎下方,眉梢嘴角一同上揚,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好久好久以前就想吃火鍋了,可是只有一個人住,煮太多怕吃不完,而且一個人吃亂沒意思的……幸好你來了!”
“既然你那麼想吃,就決定吃火鍋吧。”
“耶!”徐少艾樂不可支的隔着茶几,揪着他的衣襟又叫又跳。“小心點,等會兒跌倒了就樂極生悲了。”唐琛好意警告卻換來她冷睞一眼。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徐少艾忿忿地想撒手,右手的指尖卻發現新大陸般,感觸到指下胸膛賁起的肌肉精壯無比,她暗暗咋舌,一雙手卻怎麼也收不回來,在他的胸前流連忘返,依戀再眷戀。哇,好結實的肌肉,這麼生猛的男人,她真的禁受得住嗎?呵呵……
腦里不間斷地閃過各種有顏色的畫面,場場生動酥茫,害得她的雙腿漸漸無力支撐……
“我的胸膛可以變出‘雞肉’嗎?否則你幹嘛這麼用力的又摸又擠?”若非已經受不了她溫潤指尖挑起的慾望漣漪,他會任由她繼續往下探險,可惜他的定力不夠。
昨日在活動中心的辦公室,不為洩慾,他第一次有了親吻女人的衝動,可她倉皇失措的模樣卻阻止了他的衝動,令他嘗到挫敗。
“呃,啊……”猛一抬頭撞進他輕佻的眸心裏,徐少艾的雙腿成了飄軟的棉絮,癱進身後的沙發里,面色潮紅而羞窘,直想一頭撞壁。
麗容深埋掌心裏,她無顏面對他了。
“我回房換件褲子,一會兒就來。”為了給她足夠的時間調整情緒,唐琛體貼的上樓。
愈來愈明白她只是嘴上的勇者,僅止於言詞上開放,實際行為卻保守得緊。對這樣一個矛盾的女人,他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