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應雜誌社的邀請,山蝶失去了睡午覺的時間,得陪着未明一起出席演講。

站在一旁仔細聆聽女僱主對於香港未來經濟發展的剖析,她發現人家會成為女強人不是沒有理由的,雖然她對於演講內容中大部分的專業術語不明白,但光看未明的氣勢,就讓她佩服不已。

不過她對於女僱主高大的體態仍感到疑惑,那是一副分明不像女人體格的身材,在一貫深色褲裝的遮掩下,似乎可以猜到她有着如同男性般寬闊有力的肩膀及厚實的胸膛,尤其是她移動時優美的動作,猶如一隻昂首闊步的貓……

幾天的時間而已,山蝶已經被僱主的外貌給搞昏頭了。

空氣有些悶熱,剛才工作人員說空調壞了,而此時大廳里擁擠的人潮更有推波助瀾的效果。

還沒見過一個企業領導人能被社會大眾像神一般的仰望着,瞧瞧來聽這場演講的人為數有多可觀,而且結束后大家仍不願散去,蜂擁上前的工商記者讓她這個保鏢有些無所適從。

沒有發現他的女保縹有任何動作出現,未明掉過頭視線集中在她身上,直至山蝶察覺有人盯着她看,也轉過頭看向他時,他驀然覺得胸口一緊,一種奇怪的反應迷惑着他,逼使他急忙收回視線。

一種溫暖性感的亢奮感受流向山蝶的全身,她奮力想分析未明眼神的含意與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波動。

“現在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讓各位記者朋友發問。”環視面前不斷擁上的麥克風,他表明向來的堅持。

他明白大家恪守崗位,既然記音的工作是挖新聞,他也不會擺架子、不賞臉的。

“未小姐,聽說下個星期你的古玩中心就要正式開幕了,這是你在香港的另一項投資嗎?”搶得先機的男記者一舉問出大家的心聲。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我的助理已經傳真資料至各大報館與雜誌社了。我聲明過,這只是興趣,主要目的在回饋社會,你們也知道入場的門票費並沒有訂得太高。“往後退了一步,戴膠膜又上了粉的不自然臉色實在不能與鎂光燈太過接近。

“傳聞你即將到台灣設立分公司,是真的嗎?”

“沒錯;揚名企業會在有潛力的國家發展。”

“最近澳門有家三流雜誌社報導你的身分可疑,因為無論在澳門或香港皆未有你生長、求學的紀錄,對此你有何看法?會不會採取法律途徑告他們?”

以一種相當憎惡的姿態向前微傾,未明聽成季里說過這件事,也因此不快了幾天,但因為最近香港的事情頗多,所以還未打電話去警告。

他不想讓外界知道的事情,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透過任何管道查知。

“我希望各位明了,我既然能夠接管揚名企業,就代表我是未家棋的後代,這點無庸置疑,這些不入流的八卦新聞我勸你們不要相信。不過如果還是有人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歡迎你們至海外調查,若你們有能耐查出其他資料的話。”未明不耐之情與秒俱增。

敢說大話就是有把握沒有消息會外泄,他的就學資料與成長生活是受到最嚴密保護的,它們只會在他查明父母的真正死因后,才會公佈於世。

陡地,場內鴉雀無聲,大家都不敢再提類似的問題了。

“未小姐,你身為揚名企業的總裁,一舉一動都是大家注目的焦點,當然。你的婚事也是大家所關心的,不知道你現在感情生活有所歸依嗎?”

一個女記者霍地丟下一顆定時炸彈,現場的氣氛恢復幾秒前的安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等待當事人的回答。

看向發問的年輕記者,她的問法很巧妙,似有若無的尋求答案,但絕對效力十足。

她正拐彎抹角的暗示他該結婚了。沒錯,以他如今的身分,一個三十二歲的企業女強人是到論及婚嫁的年齡了。只是真實生活下,他卻是一個有為的企業領導人,三十二歲的男人正值魅力四射的黃金時段,婚姻於他,太早了!

出乎意料的,未明展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我是否想結婚你們這麼急於知道嗎?這會兒在這兒公佈我喜歡上哪個男人,豈不教其他對我有明顯企圖的人都要扼腕自己沒機會了?”。

她技巧的回答惹來了大家認同的笑聲。

“好了,我相信這些採訪足夠你們寫一篇報導了,五分鐘早過了,我破壞自己的規矩了。”重新換上一張臉,他已經給足了面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迎向結束訪問朝自己走來的未明,山蝶得向這個女人的超強耐力低頭,無趣的一些問題她居然能見招拆招……但她的反應和在別墅里對待自己的樣子實在差別很大,看樣子她對記者比對保鏢來得親切。

“未明小姐,這位年輕的小姐是誰?怎麼沒見你的助理陪你來參加這次的演講呢?”

“你換秘書了嗎?”

一下子,山蝶成為話題人物了,記者們喳呼的聲音讓她受不了的抬頭看向女老闆。

“我不是說過採訪的時間結束了嗎?”未明冷淡地指出。山蝶的身分沒必要讓這些人知道。

“她會不會是同性戀?”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在一堆麥克風前顯得如此的清晰。

記者們面面對看,誰也不敢承認有開口過。

未明聽到了,山蝶也聽到了。未明面無表情,山蝶的腦海里則風起雲湧、亂濤拍岸,愕然和震驚在她臉上交織。

不會就是這樣吧?所以她才會對未明的眼神有反應,因為未明發射出的是愛的訊息?

真的是這樣的情形嗎?可是她不愛女人呀,怎麼會被女人所吸引……山蝶覺得記者朋友的提醒為她這幾天的痛苦找到了答案,不過她卻開心不起來,似乎還是陷於一團迷霧之中。

“你們就這麼無聊嗎?我認為你們不該來跑財經新聞,該被調去影視娛樂組才對。”未明對那位記者貿然出口的猜測視為不值一顧的愚行。

一個帶着大問號的問題將場內的氣氛又再度炒熱了起來,有人相信,也有另一群人抱持着不相信的態度,呈現兩極化的反應。

“未小姐……”不見她再度開口,山蝶急了,她不想解釋嗎?

邁開腳步,未明沒有看她,逕自往出口走去。

“喂……”才想追去。山蝶馬上被攔截,幾個記者擋着她。

“小姐,你是未明小姐的女伴?”

“因為你所以成助理被革職了,是嗎?”

記者你一言我一句;山蝶終於受不了的大吼!“住口,你們吵死了!”拿起一支麥克風,她惡狠狠的瞪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注意聽好,我只說一次,我絕對不是同性戀,成助理也沒被革職,他沒跟未小姐一起出席演講是因為他有別的事情要忙,至於我的身分不過是名女保鏢,被派來保護未小姐的安全,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嗎?滿意了嗎?”

將麥克風摔回給主人,她推開阻擋去路的記者,追着未明的腳步。

清楚的將山蝶的話收人耳里,未明的笑容沒有停過,他實在該知道用這一招來試驗女保鏢的應對能力是下下之策,實在該知道以她倔強好勝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棄甲認輸的。

她不甘被誤解……

◎◎◎◎

“你還在生氣?”看着前方,未明問着坐在身側的山蝶。從一上車她就沒開過口。

“你終於知道我不高興了。”

未明這一問,山蝶才有種被重視的感覺,她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是,連保鏢該有的尊嚴都沒有,因為女僱主從一開始根本就是一副不屑於她的神情。

“其實你不用理會他們的問題,隨便他們高興怎麼寫。”忍住笑意,未明維持住他刻意偽裝的音調。

胃緊張地抽搐着,山蝶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不解釋清楚人家會以為我們真的是同性戀。“

“那又有何關係?你很在意嗎?”未明挑眉,在這個圈子這麼久,他已經看清很多事情了,懂得分辨從報紙上得來的消息有幾分的可信度。

警戒地盯着他,彷彿他是草叢裏的毒蛇,蓄勢攻擊,她不接受他的論點。“我就是很在意,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同性相斥。”

“跟在我身邊你就得有心理準備接受這樣的考驗,因為它會不時的發生,記者都很健忘的,同樣的問題會問到令你頭皮發麻、求饒為止。”她的急於撇清關係讓未明忍俊不住的露出笑意。

山蝶正了正身子,當未明看着自己時,彷彿可以輕易突破她向來企圖保護自己不受世人傷害的屏障,她不喜歡這種透明的感覺。

從未涉及領域的情緒反應讓她有害怕的感覺,此刻只希望有東西能放在她們兩個人中間,以便保持距離,不明白女人也可以給她這般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你不煩嗎?”

“煩?怎麼不煩?但礙於我也算是公眾人物,大家都想探測我們和一般人有何不同,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這是唯一不引起民怨的解決之道。”

未明發覺自己的話太多了,就算在成季裏面前,他也不習慣說出太多自己對於這個社會的看法,而在這仍算陌生的女孩面前,他居然可以無礙的述說……這是幹什麼?

看向川流不息的車陣,他竭力凝聚七零八落的思緒。

“你是沒時間交男朋友,還是真的像……記者問的一樣?”小心翼翼的用字這詞,山蝶見識過她翻臉的速度了。

沒有預警的回頭,未明迎上了女保鏢複雜的眼神,“你不會和那些記老一樣無聊吧?”

“我……只是關心你……”

“不用了,身為我的保鏢,你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安全,但是我並不強迫你陪同我參加這類的演講,你應該會沒興趣而想打瞌睡吧?”

“啊……”訝異地張大了嘴巴,她愛睏而偷偷打了個呵欠被僱主看見了?未明不是很專心的發表演說嗎?還有空閑注意到她?

怎麼這麼恐怖……反倒是她這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觀察力沒她來得豐富……

“我不會怪你的,其實我本來就不冀望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本事。”

“不行,說什麼你到哪兒我也要跟着,我是你的保鏢你必須信任我的能力,我不過是對聽演講沒興趣罷了,在其他時候我很有辦法的。“她身上一襲黑色披風好似某種巨鳥的羽翼,只是此刻收起翅膀呈休息狀態而已。

他質疑的給她一個眼神,“是嗎?”

不屑的口氣逗得人不開心,山蝶一張俏臉堆滿不悅,“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為何有能力當你的保鏢了。”她神秘的說。

很想當場讓她瞧瞧自己的厲害,只是集鷹堂有規定。非到特別時刻,成員不能有所行動,但她懷疑自己真的受得了嗎?未明一再的激她,她最氣別人看不起自己了。

“看來我也只有等了。”未明語帶玄機的說。

其實有她陪伴也是不錯,至少生活不會太無聊,周邊充斥虛偽的人事,有她的純真來中和,消解了不少暴戾之氣,可是要他相信她有辦法在千鈞一髮之際免他於難,他就搖頭了。

“未小姐,你不要這麼看不起我。”又來了,她又傳遞出那樣的意思了,不舒服!“因為成先生說的那些想要置你於死地的壞人尚未行動,所以你才能優閑的坐在這裏,我覺得你該有戒備之心。”

哪有僱主這麼置身事外的?以前碰到這種情況,哪個被點名的人不是怕死的天天躲在家裏,或者減少出門的機會,可是未明卻反其道而行,令人匪夷所思。

“你身上帶這麼多玉佩佛珠,是因為你有戒備之心嗎?不會太過迷信嗎?”未明啐了一聲,這些東西如果能救人,當年信佛茹素的母親也不會不受眷顧而走了。

他不怕,因為他知道想殺他的人就是當年用計害了雙親的兇手,他等待對方的行動已經許久了。

揚了揚手上的東西,山蝶不被他的態度所影響,“我不迷信,我只是喜歡這些東西,所有古色古香的文物或藝術品我都有興趣……我聽記者說你開了家古物中心,真的嗎?一想不到這麼現代化的女子會搜集這些東西,並想回饋社會,山蝶有些訝異。

至於自己會和玉飾結下不解之緣,大概是因為到了集鷹堂后,袁煞他們幫她取“玉鷹”這個代號的緣故吧!因為她叫玉鷹,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和玉該是有特別關係的,她的心苑裏就擺滿了各種從僱主那兒得來的玉石,那全是她的寶貝。

“古物中心是我送給成助理的禮物,他對骨董類的東西很有研究,為了感謝他幾年來的幫忙,這家古物中心就登記在他的名下。”

還說沒曖昧關係,山蝶翻了白眼,未明和成季里之間肯定不簡單,否則哪有人出手那麼大方,一送就是一間價值不菲的古物中心,搞不好成助理明着是她的助理,事實上卻是她養的小白臉,雖然這個小白臉常常不和她同房……

她又八卦起來了,袁煞知道了一定不高興。她不該管太多僱主的事情,但她真的很希望也能有一家那樣的店,如果那店是人家送的,可以不勞而獲,那就更好不過……

但那是不可能的。

假如說今天她是個男人,長得像黑傑那麼帥,有副時風的超完美體格、白宸的虛渺氣質,再加上袁煞老大的智慧,集這些條件於一身,當個成功的小白臉就不成問題,要幾間古物中心沒有呢?

只是……一個由這些特質構成的男子,會像什麼樣子呀?吐了吐舌頭,她不敢想像。

沒放過她的表情,未明發現這個小妮子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精采,看,她這會兒不知道想到什麼,直憋住笑意,彎曲的背說明了她的心情。

未成熟的一個小女孩是怎麼當上保鏢的?又如何成為哪個複雜、不為人知的組織的其中一名成員?

◎◎◎◎

“坐吧,是我找你來的。”溫則洋坐在另一個隱密的空間裏,監看着剛進到會議室的男人。

“你是誰?“螢幕中出現的僅是一個坐在辦公桌后的身影,但從聲音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是個男人。

“一個將要幫你渡過危機的貴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明白他的身分,為的就是要免除一些可以不存在的困擾,這是阿姨教導他的觀念--要懂得時時防範。

怔了一下,海峰心裏的疑惑更深了,藉由提高音量來表達他不願屈居弱勢的決心,“你到底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找我有什麼事?”曾經有過的生活使他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沒有一般人的畏懼。

“你說呢?”溫則洋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海峰要對方先開口。

“看來你退出江湖的決心是很確定的,不過我將給的報酬可能會讓你再次點頭喔!”

海峰冷笑,身體一顫,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麼?他一直隱藏起以前的身分及生活,從沒有人去翻起過往呀!

重新抬起頭來,他深吸了口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花費時間打啞謎,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當然有事情才會找你,而你必定也有事情需要我的幫忙、彼此各取利益,沒有什麼不好的。”溫則洋擺出做生意的那一套和他談判。

“我已經答應我太太不再殺人了。”嘆口氣,海峰清楚在這個男人面前他的身分掩藏不了,對方肯定對於自己的一切瞭若指掌,否則口氣不會如此的勢在必得。

他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不過那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在太太的苦苦哀求下,心疼於她天天處在擔心受怕的生活中,他毅然的選擇退出這個高風險卻高報酬的行業,甘心做起小吃店的生意……

“可是你自己摸着良心問,退出殺手一途,你們的生活好過嗎?是的,你是成了個愛護妻小的好丈夫、好父親,但在物質生活上你卻一點也無法滿足他們--”

“胡說,我們一家人相處得和樂融融,我的妻小並不虛榮。”

“沒錯,他們是不虛榮,但是一個性命就快要交至閻羅王的手中、一個在外國無法享受一般小留學生的生活,他們是真的快樂嗎?我認為你不能太自私。

一段話堵得海峰無言了。重回到平凡的生活后,剛開始幾年因為他當殺手的積蓄,所以一家三口衣食無虞,只是在積奮用完后,老婆生病了,兒子在美國的生活費用又高得嚇人,小吃店的生意不足以支付這龐大的開銷,因此老婆無法得到最妥善的照顧,兒子又得去打工賺零用錢……一思及此,鼻頭不免發酸。

察覺他的態度軟化,溫則洋打鐵趁熱,“我說過我會是你的貴人,只要--”

“只要我幫你殺人?”海峰不笨,他也只有這個專長而已。

“沒錯,你幫我殺個人,我會給你一筆你無法想像的報酬。”

“誰?”

“我會再告訴你,你只要回答我接不接?”

考慮了三秒鐘,海峰決定不能再讓妻兒受苦了,他點頭,“我接。”

“好,桌上有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它是頭款”

“尾款呢?”

“你太心急了吧?”“我必須先明白自己的利益是否值得答應你這項工作。”

“事成后,你老婆的醫序費用我會全數負擔,也會找個特別護士照顧她,至於你兒子二十歲之前的學費、生活費,我也會負責到底,還滿意嗎?”

不敢置信有人會開出這樣的條件,只為取得一個人的性命。海峰問:“是誰惹了你?”

“我說過,我會再告訴你。當然,我的條件如此優厚,相對的你也得付出些許的代價,若你失手了,你得自殺。”定定地看着他,溫則洋不打吃虧的仗。

倒抽了一口氣,海峰愣住一語不發。

“我自認為條件給得很大方,至於答應與否就看你的決定了。”

“我答應你。“知道這是唯一能教家裏經濟好轉的機會,海峰沒有拒絕的理由。

“既然談成了,你就得準備溫習一下了。”眼神一眯,溫則洋瞬間流露出的氣息全然不同。未明,等着吧,我會完全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給你的甜頭夠多了,我要亮出我的牌了。

只要憶起他被搶走的一切,他的牙關就咬得咯咯作響。

“溫習?“海峰不解。

“你不會以為當了多年的小吃店老闆,在完全不碰槍械的情況下,你的功力會如同往日一般深厚吧?”

“我要怎麼做?”認為對方說的話不無道理,海峰只有順着他的安排。

“給你十天的時間找回熟悉感與駕馭能力,當然,這些日子你晚上還是可以去醫院照顧你的太太,不過在我下指示當天,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過度勞累而失手。”

“當然,我要活着和我的太太及小孩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不管有多苦,這次任務他一定要成功。

“我只能祝福你了。”溫則洋不帶感情的說。

沒有父親的痛他比一般人早承受、失去母親的苦他也熬過來了,但揚名企業虧欠他的不止這些,社會的無情使他認知到人只能靠自己,若海峰想活着和家人相處,首先就必須達成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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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鷹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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