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終曲

扶桑從噩夢中驚醒--

她夢見西澤爾死了!

房內靜悄悄,沒有絲毫聲響。他不在。

驀地,她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她此刻回去,他一定會因她的絕情而死心,然後回去屬於他的世界--

總之,她不能讓夢中的情景成真!

扶桑打定了主意,拿來背包把錢包、護照丟了進去,拿了件可以禦寒的大衣,就急急往外沖,突然又折了回來,把所有的現鈔都倒出來,壓在西澤爾送她的綠寶石盒子下。

她不知他的錢是否夠用,但是這些錢應該夠他支付半個月的房錢。反倒她無所謂,只要有信用卡就夠了。

然後,她提筆在便條紙上寫了一句話--

回你的十六世紀去吧!

扶桑背起背包匆匆下樓,沒想到在經過大廳時,正巧看見西澤爾與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從大廳一角站起來,走向樓梯這邊。

情急之下,扶桑立刻躲到沙發後方,直到西澤爾與兩個男人站在樓梯口談了一會兒上樓后,扶桑逃難也似的奔出聖安基羅堡。她知道現在不走,西澤爾馬上就會追出來了。

扶桑跑到街上,火速招來計程車,簡短地道:“我要去機場,我趕時間。”

“是,我知道了。”

儘管司機開車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扶桑仍覺度秒如年,她好怕他追來,也好怕自己趕不回去,那麼她的一切心血都白費了。

終於,在一個小時后,扶桑來到機場。她匆匆以信用卡提款支付計程車費用后,便直奔到櫃枱去。

“我要一張柏氏航空直飛香港的機票。”

“對不起,因為正值長假,所以機位已經客滿了。”

“西南的呢?”

“也客滿了。”

“其他的呢?”

“對不起……沒有直飛的班機。”

扶桑頹喪地道:“拜託,我必須立刻趕回去,最快的下一班飛機是什麼時候?”

“兩天後有一班。”

但是,她等不了兩天!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老先生拿了張機票走過來道:“對不起,我要退票,改搭下星期四的飛機--”

他話還沒說完,扶桑就一把搶過機票。現在是七點鐘,而這張機票起飛時間是七點半!

“我要這張機票!”

“是,我立刻為您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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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看見一副人去樓空的景象,看到她沒帶走的綠寶石及一疊美鈔,還有一張要他回十六世紀去的留言后,西澤爾亟欲發狂。

一看見這句話,西澤爾什麼都明白了。她以為她這樣做就可以逼走他嗎?該死的!他居然沒有想到那麼多。她說她沒有吉普賽老太婆的話放在心裏,原來全都是狗屁!

一想到昨夜他那樣傷害她,對她說了那麼多殘酷的話……老天!

他奔下樓,問着櫃枱服務生:“你們今天曾看見扶桑出門嗎?”

“是那位東方小姐嗎?”服務生想了想,“是的,大約五點五十分左右她背着背包出去了。”

她走了!

他頹然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掩着臉。

她會去哪裏?

機場!

西澤爾腦中靈光一閃!她一定想回去,所以必定會去機場,也許他現在追去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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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機場中,西澤爾漫無目的的地找尋扶桑,最後,他走向服務台,道:“我想麻煩你,幫我查一個叫扶桑的東方女孩是不是訂了機位。”

“對不起,恐怕我們幫不上忙……”

西澤爾無計可施,情急之下,他掏出皮夾,迅速在她面前一晃,叫道:“我是刑警!”

“噢……好的,是到哪裏?什麼航空公司的班機?”

“到香港,任何一家的飛機!”

“哦,是。”服務小姐飛快地查詢旅客名單,然後道,“是的,是有一位叫扶桑的女孩訂了機位。”

“幾點的飛機?”

“七點半,這班飛機已經起飛半個鐘頭了。”

她果然回去了!

他多想立刻追到那裏去,但是他不能!

“桑桑……”

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西澤爾整個人幾乎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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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扶桑考上了導遊執照,就未曾找到一家旅行社好好發揮所長。不知道誰說的:工作可以忘記情傷。如果她繼續守在這幢宅子裏,她只會不停的想念西澤爾而已。

所以從羅馬回到台灣后的一個星期內,她不停的寫履歷表,不停地到各大旅行社應徵。

但是沒有任何一家旅行社給她確切的答覆,因為他們不想念像扶桑如此甜美的二十二歲女孩有能力應變所有的突髮狀況。

扶桑覺得備受打擊。他們武斷得連她的導遊執照都沒有放在眼裏,更別提給她一段試用期了。

她怏怏不樂地開車回家,發覺除了另外找工作之外,別無他法;千辛萬苦考上的執照,居然如廢紙一張,全無用武之地。

將車子駛進花園停下,交由王伯停進車庫內,她步行回家門。

扶桑一走進客廳,一個慵懶悅耳的聲音便毫無防備地傳進她耳里:“嗨!”

那是她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聲音啊!

扶桑呆住了!在看見站在她面前的西澤爾之後,她更確定自己不是幻覺--他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扶桑倒抽一口氣--他居然沒有回十六世紀去?

“你……你怎麼沒有回去?”扶桑生氣地叫了出來!枉費她費盡心思想逼他回去,結果到頭來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會到沒有你的地方。”

西澤爾的話使她心跳加速,但是她努力的保持淡漠的表情,冷冷地開口:“我沒有時間理你,我--“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還有一大堆男人等着你應付?”西澤爾笑了。

他走向她,扶桑如臨大敵地喊:“不要靠近我!”

但是西澤爾顯然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大手一伸,就把她給攬進懷裏,不顧她的掙扎,俯首熱烈地吻住她。

“西澤爾--”她的拳打腳踢最後融化在他強而有力的懷裏。她是那麼想念他,她實在沒有辦法抗拒他的吻。

“桑桑……我的桑桑……”他好想她!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七天裏,他沒有一刻忘得了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羈絆他那麼深,連琉克勒茜也不曾。

久久,西澤爾結束了這個吻,狠狠地抱緊她。他必須這麼做,否則沒有她回到懷裏的踏實感。

“你為什麼不回去?”

“你擔心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是不是?”

扶桑氣憤地瞪他,道:“你如果真的知道,為什麼不回十六世紀讓我安心?”

“我讓你安心,那誰讓我安心?”

她果然沒有忘記那個老太婆所說的話。可是,她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平靜……老天,她到底擔心受怕了多久?她居然還告訴他,她沒有把有那些屁話放在心裏!

“你……”

“我說過如果我要死也要死在你懷裏,讓你看着我斷氣,你為什麼帶玩把戲逼我回去?”

“你好自私!居然要我看着你死!”

“你才自私!為了讓自己安心,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

扶桑簡直快氣死了。她生氣的跑上樓,不想再與他爭執。西澤爾可不打算就此罷休,在她甩上房門前,他手腳並用地抵住門板,強硬地進入她的房間。

個頭不比他高,力氣又不比他大,扶桑索性背過身去,至少她有不理人的權利吧?

房間內有好一陣子沒有人開口說話,扶桑覺得奇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回過頭去看,卻發現他正在脫衣服!

“西澤爾!”他……他想做什麼?

“我要你!”他很簡單的丟給她一個理由。

扶桑紅了臉。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到要……

“現在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什麼嘛!他居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看到他一絲不掛的站在她面前,就算她疾言厲色,也表達不出她心中萬分之一的不滿。

西澤爾置若罔聞。哼!他才不管呢!他將她壓倒在床上,溫柔又帶着幾欲發狂的熱情吻着她、探索着她。

“我不……不要……”扶桑紅着臉抗拒着。“抱着我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西澤爾抬頭離開她的唇,溫柔低語:“但是可以解決我的問題。我想你,桑桑。”

“你不……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扶桑叫:“現在怎麼辦?你沒有回十六世紀去!”

“能怎麼辦?就正大光明的留下來啊!反正我已經取得證件、拿回我的聖安基羅堡,現在我缺少的,只有你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

西澤爾毫不在意地大笑道:“誰不會死?”

“可是……我真的承受不了……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西澤爾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好怕有一天他突然離開她,她會心碎而死的!

“我不會離開你。”西澤爾愛憐地輕撫她細緻的容顏,低語:“我會陪着你,跟你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我去找過吉普賽老太婆,問她我要怎麼做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她說當我的靈魂得到被救贖了,而我的心變得堅定而真誠的時候,我的靈魂有了牽絆就不會飄泊……扶桑,我的心早自從給你而有所依歸,我的靈魂是因為有了你才停止飄蕩的呵!所以,我要看着你變老,變醜……看着我們子孫滿堂……”

感傷的氣氛頓時被戲諺所取代,扶桑氣呼呼的敲了他一記,道:“我哪裏老,哪裏丑了?”

西澤爾笑着接住她的粉拳,深情呢喃:“即使我們都白髮蒼蒼了,在我眼中,全天下的女人也比不上你,一直只有你能魅惑我的心。”

扶桑輕輕一笑,道:“呵,知道是誰先魅惑誰呢!好像是你先強吻我的喔!”

“真的?”西澤爾的氣息挑逗地迴旋在兩人之間,他低喃:“那麼,你被我魅惑了嗎?”

“嗯……”扶桑捧住他的俊臉,主動送上她的吻,柔柔地笑道:“極度魅惑。”

春風吹拂進房中,溫柔得像一首情詩,在這個甜蜜的季節里,愈飄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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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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