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到家中,換上拖鞋,看見客廳中,爸爸正在抱着話筒不知說什麼,見到進門的我,他捂住話筒說:“小梅,你的電話。”
我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對面傳來男性清爽的聲音:“朱梅,是我啦。”
“你是誰?”我不客氣地反問,最討厭見面不報姓名,玩猜猜我是誰的無聊人士。
“我是楊如華啦。真讓我傷心哩,竟聽不出我這樣好聽獨特的嗓音。”
電話線對面的少年不受影響地輕笑着,我從不知道他是這樣……有一點輕浮和無聊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應該是清冷無欲,寡言少笑,如受了不禮貌的對待要麼毒口舌的反擊,要麼冷漠高傲地甩袖而去的人啊。
“什麼事?”
“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和范思在一起我很安全。”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等一下,星期六有沒有空?”
怎麼聽都像在街邊等人時,被無聊男生搭訕的那種口氣,雖沒有那種厭惡感,但總覺得像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星期六啊……”我拉長嗓音,盯住客廳中堂的字畫,那是爸爸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草書字幅,鄭重其事地掛在朝南的牆上,每次客人來都會當寶一樣拿來炫耀。
“嗯嗯,星期六我要打掃房間,沒時間出去。”
等說了這句話后又不禁因自己的謊言而變得不愉快。明明可以說:“我不想和你出去,”就可以推掉他邀請般的試探的,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這樣才不會打擊他的自尊啊,但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因斷然拒絕他而承受他的反擊吧。
“那星期天呢?你應該有空吧,”
“……對……對不起,星期天我還要睡懶覺,還要洗澡,還要和爸爸媽媽上街……”我已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想和我出去?”對方的電話中傳來吃吃的笑聲:“總覺得你為了不和我見面而無所不用其極呢。”
心臟停了兩拍,我躡儒着:“怎……怎麼會,啊,我要吃飯了,對不起,再見,”
掛了電話后,我輕呼一口氣,即使在電話遙遠的另一端,楊如華只憑聲音就給我無盡的壓力,雖是嬉笑着,但拒絕那樣的他,更讓我心力憔悴。
只因一時衝動已對楊如華告白的我,卻在他面前發現,連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劣根性:無意義的撒謊,不在乎別人感受,只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自私,對范思做出任性的舉動卻覺得理所當然,知道了自己的這些缺點還無意識推卸責任的舉動……我為何變成這樣連自己都無法喜歡的人了呢。
望向被日光燈映照得更為白亮的牆壁,對以後的事態發展我不禁有一種茫然之感,
**
天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因此早上到學校去時沒了前幾日的燥熱。一大早出動的上班族。學生,推起卷閘門而開始一天生意的小商販,早早就開門的小吃鋪,晨練回來悠閑的老人,街上奔馳的汽車尾后微揚的他是這樣……有一點輕浮和無聊的性格,在我印象中他應該是清冷無欲,寡言少笑,如受了不禮貌的對待要麼毒口舌的反擊,要麼冷漠高傲地甩袖而去的人啊。
“什麼事?”
“我想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和范思在一起我很安全。”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等……等一下,星期六有沒有空?”
怎麼聽都像在街邊等人時,被無聊男生搭訕的那種口氣,雖沒有那種厭惡感,但總覺得像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星期六啊……”我拉長嗓音,盯住客廳中堂的字畫,那是爸爸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草書字幅,鄭重其事地掛在朝南的牆上,每次客人來都會當寶一樣拿來炫耀。
“嗯嗯,星期六我要打掃房間,沒時間出去。”
等說了這句話后又不禁因自己的謊言而變得不愉快。明明可以說:“我不想和你出去,”就可以推掉他邀請般的試探的,但隨即又安慰自己,這樣才不會打擊他的自尊啊,但重要的是我可以不必因斷然拒絕他而承受他的反擊吧。
“那星期天呢?你應該有空吧,”
“……對……對不起,星期天我還要睡懶覺,還要洗澡,還要和爸爸媽媽上街……”我已有些口不擇言,
“……你不想和我出去?”對方的電話中傳來吃吃的笑聲:“總覺得你為了不和我見面而無所不用其極呢。”
心臟停了兩拍,我躡儒着:“怎……怎麼會,啊,我要吃飯了,對不起,再見,”
掛了電話后,我輕呼一口氣,即使在電話遙遠的另一端,楊如華只憑聲音就給我無盡的壓力,雖是嬉笑着,但拒絕那樣的他,更讓我心力憔悴。
只因一時衝動已對楊如華告白的我,卻在他面前發現,連我自己都不曾在意的劣根性:無意義的撒謊,不在乎別人感受,只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的自私,對范思做出任性的舉動卻覺得理所當然,知道了自己的這些缺點還無意識推卸責任的舉動……我為何變成這樣連自己都無法喜歡的人了呢。
望向被日光燈映照得更為白亮的牆壁,對以後的事態發展我不禁有一種茫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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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因此早上到學校去時沒了前幾日的燥熱。一大早出動的上班族。學生,推起卷閘門而開始一天生意的小商販,早早就開門的小吃鋪,晨練回來悠閑的老人,街上奔馳的汽車尾后微揚的輕煙,無視於交通在街上嬉戲的小型犬,正是內陸城市悠然自得的清晨。
低着頭走進校門,背後卻被猛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地側望,是個有些面熟的少女,全身流露出大姐姐的氣勢。
“早上好啊,范思的小貓,范思沒和你一起來嗎?”
熟悉又奇怪的台詞,我張大嘴“啊”了一聲,她是前幾天晚上才見到的排球白隊的領隊。
“范思每天早晨起得很早,跑步、練習,若再配合我的步調的話,太辛苦了。”因為是半陌生的同學,回答起後來有些緊張。
“嗯,她一直都很努力,而且在隊中的凝聚力很強,下一任隊長非她莫屬了。”
“下一任隊長?”
“校隊三年級的正式隊員七月份就要高考了,不可能再分心,而范思原本就有代理隊長的經驗,近期內應該會知分曉吧。”
“真的嗎?”我瞪大眼睛問道。在南門中學,各個運動社團的隊長是非常讓人尊敬的。因此一般的選擇必須是公正、正直、受人信賴,是真正熱愛體育的人。如果范思真能當選的話,她一定非常高興,因為那是對她的努力的證明。
“別懷疑范思的實力啊!”
在二樓樓梯口,白隊的領隊笑着離開了,那一層樓西邊是二年級七班到十二班,不知她具體在哪個班級。
***
“朱梅,你怎麼和那傢伙在一起。”
“哪個傢伙?”
我不解地問。還未把書包放下,陳小燕就跳將過來,張牙舞爪地叫嚷着。
“那個二年九班的無恥傢伙,我陳小燕永遠的勁敵,她十惡不赦,人面獸心,人神共憤,無惡不作,專橫跋扈,見利忘義,為德不卒……”
“是誰?”可以讓陳小燕這麼激動地丟出一大串成語。
“是九班的王麗啦,和陳小燕從小就住在一起的,體育很棒的女孩……就是剛才和你一起進校門的那個女的。”許原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充當解說員。
“和范思與你一樣是小時候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不知為何最近她倆很不對盤。”卡通漫畫似的美少年苦笑着。
“朱梅,以後不要再理她,她是個背叛者!”陳小燕緊握着雙手拚命揮舞着,看來王麗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
“背叛你什麼了!”坐在陳小燕前排的唐雲颯受不了她的誇張送了個大白眼給她。
“她竟敢拋棄GLAY去喜歡L’ARC。”陳小燕咬牙切齒地說。
“!??”
三人對視了一眼,“日本的VISValRock。”許原一嘴苦澀地說。因為偶像而翻臉,也真有她們的了。
日本的VISValROCk被稱為視覺系搖滾,誇張的濃妝,華麗的服飾,奇異的髮飾,美麗的臉再加上狂野的音樂。雖然電台中播放他們的可見歌曲很少,但不知怎的
卻在同學間悄悄流傳開來,我就有L’ARCChina的磁帶及GaCkt的大海報。
“不過我還是覺得韓國偶像純純的可愛一點。”
把書包放好,把書翻開,我一邊注視着門口老師是否來了,一邊說出自己的感想。
“別小兒科了,韓國那些千篇一律的歌曲,千篇一律的舞蹈,千篇一律的裝束,千篇一律的組合,你還看不夠啊?!”
視覺系就很成人嗎?
“你若能分出H·O·T和神話組合有什麼不同,我就服你了。”
嗯嗯,神話組合多一個人啊!
“想到咱們中國還包裝出來仿韓似的組合,我就不由一陣惡寒。”陳小燕話語如塗了蜜的毒液般,毒辣香醇。
我們觀眾是無所謂啊,如果長得纖弱美麗又有實力的話,無論純男性視覺,中性視覺及溫和視覺都可以接受啦,就怕文化部門不答應,
“GLAY和彩虹都是很好的樂隊啊,S--Japan也不錯,雖然因Hyde的死而解散了。”唐雲颯有些困惑地勸解着陳小燕。
“什麼彩虹都已經30來歲的叔叔了還用一張‘幼齒’無辜的臉去騙人還不到1米6的身高只能用厚底鞋來彌補不足什麼天使般的美貌Hisashi的美貌可不輸他而且JAL航空公司機身上描繪的是GLAY的四人畫像彩虹算什麼王麗竟被Hyde叔叔的美貌迷惑住我真為她的浮淺感到可嘆。”
不用逗點句號的把這麼一長段話說完才讓人感到驚嘆哩!不過這樣的人身攻擊不太好吧?GLAY的TERV也近三十了啊。
“不知陳小燕說了這話後會不會被學校里的彩虹迷罵?”
“放心吧,比口舌之利的話她不會輸。”
“我看過一篇音樂雜誌上訪問的話:花會敗,月會缺,海會枯,石會爛,視覺搖滾不會散。作為歌迷也真是執着和狂熱的了。”
“陳小燕總是喜歡一些奇怪的東西。”
“像我們知道的有視覺系而沒變成狂熱歌迷在她眼中才奇怪哩。”
我和許原相對苦笑,對於搖滾來說,陳小燕喜歡日語系,我、許原和唐雲颯三個人偏愛英語系,我喜歡溫馨至今不變,說來kun也死了七年了。現在覺得他去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的溫馨才會永恆而成為經典吧。而許原和唐雲颯無一例外地喜歡叛經離道的滾石,說起來,我們三人都是老派搖滾的支持者,當然其間還聽一些搖滾新生代的歌。
“我記得彩虹要退出視覺系啊!”
胡青青吃着中式三文治——燒餅饃夾羊肉串,湊在一邊說道。她原本喜歡IUI,多於RAK,但因受到視覺系的端莊華麗妖艷的視覺衝擊而變節,她所喜歡的是西川貴教,因此說起彩虹的消息無關痛癢。
“哼哼,不適應社會規律音樂潮流的必將要被淘汰。”這對陳小燕來說明顯的是個好消息。
“不會啊。”胡青青嘴裏塞滿食物說:“彩虹原本就很有實力,他們這樣做是為了讓人們的目光從他們美貌的表相移開,而多多注意他們的內涵吧?”
“你說……”
在陳小燕的毒舌還沒發動功能以前,我突然掃見教室門口出現的人影,連忙低聲叫道:“老師來了。”
剎那間,身邊圍着的同學作鳥獸散,等老師走上講台,台下的學生早已全是一副求知若渴地翻看教科書的樣子。
☆☆☆
“什麼事這麼高興。”
范思在我身邊這樣問。陽光透過樹影撒下來,在她全身罩上深深淺淺的光影。課間操過後,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離操場很遠的小花壇上休息。
“咦?看得出來嗎?”
“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還不時低下頭偷偷笑着,又看了好笑的卡通了嗎?”
“不是,是想起陳小燕說的話,她說唐雲颯、許原以及三個人如果組成視覺系搖滾組合不知會怎麼樣,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不覺得好笑啊!”
“哎?你想像一下他們留長發,畫濃妝穿着公主伯爵的衣服的樣子嘛!”
范思連打了兩個寒顫說:“別說得那麼可怕,你當他們是人妖啊,害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卻興緻勃勃的:“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唐雲颯他們三人的臉長得都很細緻呢!別說純男性的視覺裝扮,即使讓他們穿上嬌柔華麗的女裝,一定也非常有看頭。”
“讓他們穿裙子嗎?”范思卻冷冷地:“即使臉長得再細緻美麗,身體也還是男性的身體吧?一定有腿毛什麼的……你想看看三隻猩猩嗎?”
“啊!”
身後背景全裂成塊狀,眼角下佈滿豎黑線,我用力甩頭撇開那可怕的想像,指着范思控訴着:“這……這可是純情的少女對話啊,你竟這樣殘忍地打碎少女的夢,陳小燕和胡青青不會原諒你的。”
“我才不原諒她們哩,一定是受她們的影響,連你日常會話都呈漫畫狀。”
我摸了摸後腦勺期期艾艾地笑了笑,對她的指責無言以對。
和另一個不同個體交流或多或少都有影響吧?對“自我”來說,別人言語行為可變成自身的經驗或借鑒,努力的目標及警惕的存在。
犀利的陳小燕,活躍的唐雲颯,多感的胡青青,理性的許原。內心的思維與他們或交融或相駁或錯開,做人處事詩人接物的方面,總有一些會被他們所影響。
“對了,”我突然想起陳小燕讓我告訴范思的話:“那個女祭司說也讓你想一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唐雲颯他們三人穿上女裝,她說考試前一定要拍到他們花之薔薇的模樣存檔留念。”
“什麼存檔留念。”范思嗤笑着:“我看是想抓個把柄在手中以後以此要挾吧。”
“哎,還有這等功效?”我雙眼發光地看着身邊的美麗少女說:“范、范思,許原家裏有許多書,他都不願借給我看。”
“別做夢了。”
范思當場潑我一頭冷水:“他是那種愛書愛得你即使把那種照片當傳單散發,他也不會借你一本書的人。”
“執着於某件事物的話,必定有其弱點。”
“對,沒錯。”
我崇拜地看向范思,發現她正驚訝地看着,風吹過,脊背爬滿冷汗,不是我說的話,也不是范思,那這第三個聲音……
“想要引許原上鉤必須有書壓陣!”
陳小燕蹲在花壇中,從簇擁的綠葉植物中露出臉來,手裏還拿着一支筆在本子上記來記去,幾片冬青樹葉醒目地扎在她的頭髮里。
“你什麼時候到我們身後的?”我驚呼着。
“我一直都呆在這裏啊!你們沒發現而已。”
陳小燕撫了撫頭髮,把葉子拿了下來。
“是卡通化人生,還是人生卡通化呢?”
對陳小燕誇張的出場方式,范思似笑非笑地譏諷着。
“我只不過把生活化的修飾作品又返還於生活啊。”
“胡青青呢?”
眼看最佳辯手和毒舌派將要展開一場唇槍舌戰,我連忙轉移話題。
陳小燕指了指操場:“她正以學姐的名義逼迫一年級的小弟把滑板車貢獻出來讓她玩一玩。”
我的腦中立刻浮出男灰姑娘被欺負,而嘿嘿哭泣的模樣。
***
陳小燕不客氣地擠坐在我與范思的中間,一點也不顧天氣炎熱,人體接近時襲來的熱氣。她兀自拿着筆在本子上興奮地畫著。“同理可推斷出能使唐雲颯聽話的方法。”
“宇多田光或布蘭妮的正版CD?”
我連忙提供可讓唐雲颯鬆懈防備的選擇。
“沒錯,如果給許原一套《世界神秘現象叢書》,他一定連靈魂都賣給你。”
哎,許原的靈魂不至於這麼廉價吧!
“還剩下楊如華一個……怎樣才能讓他拋棄男性自尊而讓我予取於求呢?”陳小燕邊說著危險的話語,邊認真思考着。
“把他打昏給他套上女人的衣服算了。”提出可怕想法的范思吐她槽。
“……不,不行,若打到他的臉,就得不償失了。”更可怕的是陳小燕真想了這方法是否可行。
“如果用迷藥把他迷昏呢?”
“誰去迷?”
深受荷里活槍戰片,港台警匪片,大陸偵破片,日本偵探動畫片影響甚深的幾位危險分子,正思量着老鼠怎樣才能把鈴當掛在貓脖子上的辦法。
“白痴,想一想中國歷史瑰寶中的三十六計吧!”
猛然出現在眼前的是穿着紅色短袖T恤,白色七分褲,細絲帶涼鞋的胡青青。
“啊。”陳小燕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跳下花壇,以胡青青為圓心繞了幾圈,手撫着下巴點頭說:“高招,高招。”
她抬起頭掃了我們三人一眼說:“你們認為是用借刀殺人,趁火打劫,隔岸觀火還是上屋抽梯呢。”
絕對絕對不與陳小燕為敵。聽了她血腥味十足的話,我心裏只想着這件事。
“NO、NO、NO、NO。”胡青青搖頭否決。
“那用什麼方法?”
“拋磚引玉。”胡青青的食指幾乎指到我臉上,把我嚇得趔趄一下。
“拋出你這粒小石頭去吸引楊如華那塊美玉。”末了,胡青青還註釋一番。
為、為何我非當小石頭不可。
“用小利引誘楊如華,他因貪小利而不顧後果……果真是高招哩。”
“恕我糾正一下。”支膝托腮的范思在陽光中形成美麗的剪影:“如果這下‘小利’是指人的話,名稱應變為美人計更適合一些。”
胡青青面有難色地欲言又止。
陳小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說:“別再反駁了,就姑且稱之為‘美人計’吧。”
瞪着她們兩人,我發覺腎上腺指數急速上升,這兩個傢伙,絕對有能讓溫柔和善的市民變成暴徒的本事。
“你!”陳小燕走過來雙手又腰,身子前傾地盯着我看:“作為楊如華花之裝扮的獎勵,找一天和他約會去
吧。”
為躲避她的日水,坐在花壇上的我上身已后傾30度。“我,我沒那麼重要啦,沒,沒有男人喜歡被人說長得像女人,更別說扮成女人了。”
“這不是很好嗎?”
胡青青也湊上前來:“只有你說過喜歡他,而他雖有回應,但只是嘴上說說的感情誰都會信,若想知道他的真心的話,用這件事來測量一下吧!”
“沒錯,若楊如華真喜歡你的話,必定會為了你而毫不猶豫地答應拍照,若他拒絕的話,奉勸你一句,不想以後傷心的話,還是早早和他分開吧。”
連扭臉看向范思求救的機會都沒有。陳小燕的臉又壓過來,露出魔女般陰森的微笑說:“還是你不答應,讓我挖空心思,廢寢忘食,充滿虹之幻想的偉大編劇
‘GLAY之背叛者——王麗唾涎三尺計劃’胎死腹中!”
“我、我沒有說不同意啊!”
可惡,光一招“笑裏藏刀”就讓我方寸大亂了。“哼哼,這才是乖小孩。”陳小燕站直退後,擺出笑不露齒的酷笑狀:“本世紀初最High演出。導演:陳小燕。
編劇:陳小燕。策劃:胡青青、范思……”
“不用打上我的名字了。”范思拒絕參與其中。陳情被駁回,陳小燕繼續她的虹之構想:“主演:唐雲颯、許原、楊如華。配角:朱梅。華麗的編導演劇組,近期就要上演。”
“真不想說認識這個人。”
范思幽幽地嘆息着,看到我不知因天氣還是壓力而擦拭着額角的汗,她同情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在三班你辛苦了。”
還是范思了解我啊!只能在范恩身上感受到的溫情對待,幾乎讓我落淚了。
朵朵朵
風拂過綠葉,傳來“沙沙”的輕響。即使是熱風,因空氣的流暢還是讓人心神一振。因華麗劇本完成,興奮之中的陳小燕漸漸冷靜下來,她看到站在身邊的胡青青,隨口問了一句:“你不是應該在操場上玩滑板車嗎?這麼快就過來了。”
胡青青臉上的笑容隱去,眼輕輕瞥向別處,支吾一聲:“啊,嗯,與低年級生一起玩滑車,不符合我優雅的美學。”
真令人不敢相信,在南門中有名的“流行殺手”曾搶過三個年級的直排滑輪鞋、滑板車及電動自行車等等,現在再談“優雅的美學”早就晚了吧。
看到我們狐疑的眼神,胡青青有些羞惱地說:“是真的啊,我……”
“還有兩分鐘就要上課了。”打斷胡青青的活,范思看了看錶站起身來。
果真,操場上,小路上,樹蔭下的學生也都陸續向教學樓走去,我也連忙站起來,拍了拍浮灰,整了整衣冠。
還沒走幾步,上課鈴就響了起來。陳小燕伶俐地快步跑去,我稍一遲疑,范思扯住我奔向教學大樓。
“終於找到你了。”
中氣十足的男聲后是胡青青一聲驚呼,我連忙頓住腳步。
在胡青青身後竟有一個高個子男生按着她的肩,而她顯然嚇壞了。
“你幹什麼?!”
離近些才發現那個男生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並不同於楊如華那種雖高卻纖細優雅的男生,高大健壯的他襯得胡青青異常嬌小。
“……一年級的?我記得你是足球隊的新隊員吧,找胡青青麻煩?”
范思把我掩到身後,冷眼看着那個高個子男生。
“是誰?敢找塔羅家族的麻煩。”清脆不客氣的聲音,陳小燕竟也折回來了。
“拜託,別說那四個字好嘛,我聽着肉都酸了。”
“你才不對,這時更應該亮出我們的名號才對。”對范恩滿臉痛苦置之不理,陳小燕皺着眉望向那男子:“有何指教?還有女孩子的香肩能是你碰的嗎?”
“啊,對,對不起。”那男生手迅速鬆開,背在身後,臉上竟浮現淡淡的紅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給她拿滑板車而已。”
“滑板車?”
高個子男生右手果真提着紅色的滑板車,如若無物地放在胡青青面前說:“這車子你玩多久都可以,再,再見。”
突兀般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子,讓四人組目瞪口呆了好一陣子。
“他……是誰?”
陳小燕終於提出了我和范思也想提的問題。
“……路人甲吧?我想。”
“是男灰姑娘變成大金剛吧?我想。”陳小燕盯着胡青青猜測着。
“人可以不管,但這車子……”
“這不是你傷腦筋的事啊,我們快遲到了。”范思拉着我重新出發。
“等,等一下,難道讓我提着這幾斤重的東西跑上三樓?”還留在原地的胡青青大叫着。
“那比書包輕多了,加油啊,南門高中的短跑冠軍。”
范思頭也不回地繼續前進。天熱熱的,她的手心卻涼涼的,握起來異常舒服。
灼熱的呼吸,激烈的心跳,如飛般的奔跑,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心,想如果一直呆在范思身邊的話,她一定會帶我到達我自己的力量無法到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