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聽說二年一班的閻皓是你哥?"
星期六的午後,秋高氣爽,唯儂與風理遙兩人約好到華納威秀看新上映的荷里活愛情喜劇片。
五點半,電影結束走齣電影院,風理遙提議到星巴克去喝點東西,沒想到才剛點完飲料,他就問出這個問題。
在咬吸管的唯儂愣了下,訝異地問:"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她除了告訴惠巧以外不曾告訴過別人,風理遙怎麼會知道?
"遲到、早退、無故曠課、無照騎乘重型機車,以及無論老師勸導多少次也不肯拿下來的眉環與耳環──"風理遙每說出一項,就用弓起的中指輕敲桌面。"他才入學一個多月,就已經成為學校的問題人物,我身為班聯會會長,不可能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唯儂突然有些緊張。
"閻皓他──"接收到風理遙微眯的視線,唯儂連忙改變說法。"呃!我是說我哥,他會不會被學校處分?"
風理遙深思片刻,推了推細框眼鏡道:"我想……由於令堂的關係,校方了不起記他幾支缺點或警告,不會再有更重的處罰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唯儂覺得風理遙的表情有幾分不以為然。
唯儂有些不安。"我母親?她說了什麼嗎?"
她實在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母親的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她從來不管孩子們的功課怎麼樣,也從來不讓孩子去參加什麼補習班或才藝班,她只關心他們在學校和同學處得好不好,過得開不開心。
記得念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她因為老師給了太多家庭作業,所以打算留在家裏做功課,不和全家一起去知本洗溫泉,母親知道后,立刻打了一通電話給班導師,抱怨她出太多作業,佔用了她的親子時間。
從那一天以後,老師就不太管她,簡直當她是隱形人一樣,就連她考試沒考好也不用被罰寫。不過,在她向母親抗議過後,這種情形在她上了國中之後就不曾再發生了呀!
"那倒沒有。"風理遙停頓了下。"一直以來,你母親身為本校的家長會會長,享有許多特權。"
他說得非常婉轉,但是唯儂並非無知。
所謂的"家長會長",和"學校的大金主"一詞,多半是可以畫上等號的。
也就是說,閻皓的違反校規是被默許的,而她能夠有驚無險地升上二年級不被留級,也是由於母親的全力護航。
這件事讓唯儂覺得有些難堪,但那畢竟是鐵錚錚的事實。
"我承認我對令堂的作法頗不以為然,可是金錢介入學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那不是像我這樣的高中生可以改變的……抱歉,我扯得太遠了。"
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摩卡卡布奇諾,才繼續往下說:"雖然我不知道令堂是如何看待'教育'這回事,但我認為她不應該太過縱容閻皓,讓他在學校為所欲為。學校畢竟是群體生活的地方,同學很容易有樣學樣。而你是他的妹妹,也應該盡一份規勸的責任,我不希望他的惡名影響到你,畢竟你是我的女朋友。"
總而言之,風理遙對閻皓的行為完全不能苟同。
唯儂如蚊子叫般說出自己的看法,"閻皓……我是說我哥,他其實並不壞……"
"你是在替他說話嗎?"
風理遙的聲音雖然帶著笑,但眼中卻少了些許溫和。
"我不是想要替他說話,我只是覺得……評斷一個人的好壞,並不是單單看他在學校的表現或是外表,因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有着各種不同的想法,所以自然不能用同一個標準去衡量。"
"我很訝異,儂儂,我從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他執著茶杯,精明的眼眸透過杯緣審視着她。"以前不曾聽你說過這樣的話,是什麼改變了你?是閻皓嗎?"
唯儂幾乎心虛得不敢迎視他的眼。
"不是的,這和他沒有關係。"
"沒有就好。"他的大手覆在她的柔荑上,聲音又變回她所熟悉的溫和。"我只是想到上回老師要你去找蹺課的閻皓,卻沒想到連你也一起蹺課的事。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希望你受到壞的影響,因為我就是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唯儂小臉微紅地點了點頭。
風理遙是詠靖高中的秀才,暗戀他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數,幾乎全校師生知道她是風理遙的女朋友后,臉上都會露出"有沒有搞錯啊?"的表情。
她知道以自己徘徊在及格邊緣的成績來看,她確實是配不上他的,但她希望自己能努力做到最好,以博得大家的認同。
風理遙放開她的手,隨意問道:"期中考就要到了,你的功課沒問題吧?"
"應……應該吧?"其實她一點把握也沒有,所有的科目她都覺得好難。
"有問題可以問我,改天你帶課本來找我,我幫你抓重點。我希望這次你每一科至少都有六十分以上。"
唯儂什麼都好,就是功課差,她也不是不用功,只是理解力不佳。他一直試著幫她,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方法用得不對,她還是抓不到念書的要領,成績也沒有提高多少。
"嗯!我一定會加油的。"
唯儂努力的揚起一抹看起來很有自信的笑容,可是一顆心卻越來越沉重。
"我回來了!"唯儂提着滿手的生鮮蔬果魚肉,困難地在玄關處脫鞋。"抱歉我回來晚了,我馬上去做飯。"
一聽見女兒的聲音,正在房間收拾行李的孟綾馬上街了出來。"儂儂,你總算回來了!"
母親鬆口氣的表情讓唯儂更內疚了。
"對不起,媽咪!你餓了吧?我馬上就去做飯。"
"不,不,你先別忙。"孟綾握住她的肩膀道。"媽媽馬上要趕去日本一趟,可能要過幾天才會回來,家裏門戶要小心……"
"發生什麼事了?"
孟綾嘆了一口氣。"外婆生病了,剛剛舅舅打電話來要媽媽趕過去一趟,霆和唯唏也要去,他們現在正在趕往機場的途中。"
唯儂腦中一片空白,手上的手提袋全掉到地上,蘋果與洋蔥滾了一地。
"鎮定點,儂儂!"
唯儂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外婆生什麼病?很嚴重嗎?我馬上去收拾幾件衣服,我也要去……"
孟綾握緊唯儂的雙手,綻出笑容安撫她的不安。"別擔心,外婆的身子一向很好,她一定不會有事。別忘了,你沒有護照,就是想去也出不了國門呀!再說,家裏也不能沒人在,你和皓星期一還得去上學呢!"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呀!
"媽咪會再打電話給你的,要好好照顧自己喔!"她摟了下女兒,從房裏拎出一小袋隨身行李。"我走了,幫我跟皓說一聲。"
孟綾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唯儂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家中,即使屋內燈光明亮,她還是覺得黑暗彷佛從四面八方湧來。
她不由自主的攀著茶几蹲下來,好像如果她不這麼做,整個人就會被吸入宇宙黑洞中一樣。
"你怎麼了?"
閻皓一進門就看見唯儂動也不動地蹲在地上,滿地狼藉。
"啊!你回來了?"她勉強一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廚房走去。"你一定餓了吧?我去做飯──"
閻皓默不作聲的往前跨了兩步,從她背後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
"身體不舒服,幹麼還要逞強?"閻皓將她安置在沙發上,拿來抱枕墊高她的頭部,幫她調整好l個舒適的角度,然後指着她命令道:"乖乖躺着!我去倒杯水給你。"
閻皓霸氣又下失溫柔的舉動,突然讓她的心扉滑過一股溫暖的感覺。
她看着閻皓走進廚房倒了杯水,然後拿着杯子走到她面前來。
"喝下去,全部喝掉!"
可是這麼大一杯,她喝不完……
雖然如此,閻皓就在一旁盯梢,唯儂只好努力把那杯水喝完。
"謝謝──"她抬起小臉,忽然看見他的頸側有一抹曖昧的淡紅色。
是口紅印!
她像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般,下意識的想避開他。
"我……覺得好多了。"她拿着杯子想到逃到廚房去。"今天吃咖喱豬排飯好嗎?我今天買到很嫩的豬肉喔!對了,你吃不吃洋蔥──"
"你在逃避什麼?"
他的質問使她僵了下。
"沒、沒有啊!"
他擋在她面前,惡狠狠的盯着面前那顆低垂的小腦袋?"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她才一開口,紅唇就被一股灼熱佔據。
他吻了她!
唇舌交纏的瞬間,過去的點點滴滴彷佛又回到眼前。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是那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而他也還是那個尚未成為她"哥哥"的男孩。
一切,恍如昨日。
閻皓緩緩地離開她的唇,卻又忍不住依戀的輕吻了下。
唯儂眨着迷濛的大眼,幾乎不敢相信他竟然又吻了她。
他貪戀她的甜美,而她的表情又那樣無肋,惹得閻皓髮出一聲低喘,又想再度佔有她的唇。
唯儂倒抽了一口氣,小手急忙抵住他的胸膛,而她的小臉上滿是難堪又無法掩飾的嫣紅。
"不可以的……這樣是不可以的……"
她怎麼可以對他的吻那麼沉醉?明知道他已經是她的哥哥了,可是,當他吻着她時,她的心竟然不爭氣的狂跳着。
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你想搬出'我們是兄妹'那種屁話?!"她要搞清楚,他可不吃那一套!
"可是,那是事實啊!"
閻皓的臉色變了。他痛恨她那種撇得一乾二凈的態度!
閻皓冷笑一聲,反手扣住她的纖腰,將她完全囚禁在自己的懷中,不懷好意的黑眸緊盯着她慌亂的眸子。
"那你告訴我,世上有哪一對兄妹是像我們一樣上過床的?"
他的話讓唯儂覺得自己好像被當面摑了一耳光。
唯儂的小臉在一瞬間變得蒼白,雙唇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為什麼還要提它?"
對她來說,那一次是她十七年來最美麗的回憶,他為什麼要用那種低級的口吻來談它?
她脆弱的模樣,並沒有打動閻皓的鐵石心腸,反而更殘忍的一宇字吐出。"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因為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所以乾脆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你這樣不會太薄情了點嗎?"
他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可知道,為了說服自己把他當成"哥哥"看待,她是費了多少心力,才能剋制着不要表露出她的感情嗎?他怎麼可以這樣指責她?
一向溫馴的唯儂,首度被逼出了脾氣。
眼淚洶湧的漫出眼眶,她氣得對他拳打腳踢,哽咽地怒吼著。"薄情的人才不是我!是你啊!你自己還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還說得一副好像是我背叛你的樣子。"
閻皓簡直是火冒三丈。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哪有什麼新的女朋友?"她的腦袋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
"還說沒有?!證據就在你的脖子上!"她抽來一張面紙,將他脖子上的紅色印記用力抹去,然後送到他的面前,哭喊著。"你看!口紅印!這下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閻皓擰起濃眉,那模樣彷佛是想殺人。
真是見鬼了!他的脖子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該死的!難不成是下午那個纏住他的花痴女……
"沒話說了吧?"她含淚瞪他一眼,用力推開他就要回房去,但是閻皓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他的聲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唯儂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自己還不是三心二意?一年前暗戀著一個姓高的傢伙,卻跟我上床;一年後,又把那個姓高的拋到腦後,跟那個風理遙交往!"他咬牙切齒,額上青筋暴綻。"你自己說,你又比我好多少?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唯儂呆住了。
他在指責她水性楊花,而且……他竟然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事……
面對他氣瘋的表情,她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屋子裏,有好半晌的死寂。
許久后,她哽咽地開口。"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你不知道我有多麼……"
一聲巨響使她嚇得噤聲。
閻皓一腳踹翻了桌子!
他的臉色冷到了極處,冷到連半點火氣都不帶。
"對!我是不了解,像我這種粗率的人,除了會把女人帶上床以外什麼也不會,你要是想被了解,就找你的風理遙去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
她聽見他的摩托車聲在門外咆哮,無情地呼嘯離去。
唯儂被孤零零的留在家裏,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她傷心地咬着下唇,一個人偷偷地哭了……
"喝!這不是康家的三少爺嗎?真是稀客啊!"
只穿着一件牛仔褲的太保一拉開門,就看到閻皓一臉凶神惡煞的杵在門口,不禁出言調侃。
閻皓冷冷瞥他一眼。"少惹我。"
"幹麼呀?像吃了炸藥似的,看你這副怨男樣,難道是康家人虐待你嗎?"太保嘻嘻笑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你少無聊了!"推開擋路的死黨就要往屋裏走。"這裏有沒有吃的?"
"你當我這裏是飯店啊……"
話還沒說完,太保突然想到他屋裏還有人,連忙要阻止。"喂喂!等一下,你先別進去──"
太遲了!
一名只穿着圍裙,但圍裙下什麼都沒有穿的性戚少女手上端著一盤炒麵,扭腰擺臀地正要從廚房裏出來,卻沒想到正好與閻皓打了個照面。
"啊~~"少女嚇掉了手上的盤子,雙手環住自己尖叫着。
聽見尖叫聲,太保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別叫了!他是我拜把,不是什麼奇怪的傢伙。"真是的,只不過是被看光而已,有什麼好叫的?女人就是這麼愛大驚小怪!
少女失聲痛泣。"可、可是他看到我的……"
咳!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
"看到就看到,又不會少一塊肉,哭什麼呢?下次換我脫光給你看,就當是補償好了。"太保把她的衣服全丟給她,還不給面子的把少女推到門口,也不管人家背後光溜溜的。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沒空陪你玩,就這樣,我再打電話給你。"說著,就要把門關上。
少女一手可憐兮兮的抱着太保塞來的衣物,用另一手撐住門,臉上還掛着眼淚問:"那你什麼時候會打電話給我?"
太保不耐煩了。"等我有空啦!問這麼多幹麼?再見!"
聽見關門的聲音,正在翻冰箱的閻皓采出頭來問:"那是你的馬子?"
"怎麼可能?在'荒唐'釣到的,大家只是玩玩而已。"想到這裏,太保不爽的瞪着閻皓。"你到底是來幹麼的?害我火熱的夜晚泡湯了。
"
他可是揍倒三個人才把到那個D罩杯辣妹的,沒想到不請自來的閻皓讓他白忙一場。
"我不是說了?我是來找吃的。"
"媽的咧!少跟我打哈哈。康家有的是錢,你會沒東西吃?唬誰啊?"太保漫不經心的表情一變,突然興奮起來。"阿皓,你該不會是被轟出家門了吧?"
閻皓橫了他一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不是哦?呿!真沒意思。"
不理會沒天良的死黨,閻皓自顧自的在冰箱裏翻了老半天,沒看見什麼長得像食物的東西,幾個開封的罐頭在冰箱裏放到過期,連麵包都放到長霉,只有冰啤酒還可以喝。
沒魚蝦也好,閻皓拿了瓶啤酒,走到床邊抓了張座墊坐下。
"你冰箱裏面不擺食物,難道是買來放着好看的?"餓得要死,卻只能靠啤酒果腹的閻皓根本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那是什麼死人德行!太保真想踹他兩腳。
"本來是有的,喏!就是郡盤炒麵,拜你所賜,現在全餵給土地公了。"
這一切還不都是他害的?而且還連累他一起挨餓!嘖,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倒霉透頂。
太保忍不住越想越火大。"喂!你到底是來幹麼的啊?本少爺耐性有限,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閻皓皮笑肉不笑地道:"沒事想來看看你,這樣也不行嗎?"
"跟你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屁話你以為我會信?"太保彎腰撿起地上的襯衫,從口袋中摸出香煙點上,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啊!難不成你來找我,跟康家那個可愛的小妹妹有關?"
太保的臆測,成功的為自己贏來一記兇狠目光。
"哈,果然被我猜對了!"太保不怕死的擠到閻皓身邊咧出浪笑。"老實招了吧?你又對人家做了什麼?"
"你腦袋裏又在轉什麼下流念頭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傢伙一定又想歪了。
"少廢話,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快點說!"他搓着手,等不及想知道。
閻皓抿著薄唇,老半天才低低吐出一句──
"我們吵架了。"
"ㄟ/?"
太保的腦袋當場當機三秒鐘。
"ㄟ/什麼ㄟ/?"又不是耳背!"我說我們吵架了,你聽不懂嗎?"
"噗!我的老天~~"太保噗哧一聲,滾倒在地上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閻皓狠狠踢他一記。"去你的!這有什麼好笑的?"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太保擦着眼角的眼淚,笑得連自己被無故踢一腳都可以不予理會。"拜託喔!吵個架有什麼了不起?瞧你那副陰陽怪氣的鬼德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被甩了咧!"
"你覺得那沒什麼大不了?"
"本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吵架就吵架,又不是世界末日。"太保奇怪的看着死黨。"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那個乖乖女居然敢跟你吵架。"
閻皓陰著臉,猛灌了一口啤酒才回答。"我吻她。"
"耶?真的?那你的技巧一定是退步……"太保本想痛快損他一頓,卻在看見閻皓的必殺目光后縮了回去。"呃!請繼續。"
"我吻了她之後,她看起來很驚惶,說什麼:'我們這樣是不可以的。',我一聽,火氣就來了,頂她一句'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你想搬出我們是兄妹那種屁話?那你告訴我,世上有哪一對兄妹是像我們一樣上過床的?!',你知道她回我什麼嗎?"閻皓氣得拍桌子。"她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要我別再提起。媽的咧!她撇得倒乾淨!"
難得看到閻皓氣瘋的表情,太保簡直樂不可支。
"是哦?後來咧?"
"之後她怪我薄情,我怪她三心二意,就這樣吵起來了。我一氣之下,只好一走了之,我怕我會控制不住,一把將她掐死!"
太保哈哈大笑。"我說,兄弟啊!原來你有在女人面前吃不開的時候啊?"
"媽的!你很得意是不是?"閻皓不爽的把手上捏扁的空鋁罐往太保身上砸過去,卻被他靈活的躲掉了。
太保搖頭嘆息,一副噁心巴拉的悲天憫人狀。
"可憐的閻皓,我看你是栽在康唯儂手裏了。"
閻皓厭惡的道:"少用那種口氣跟我講話。"
"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個姓孟的女人,住到康家去嗎?說穿了,還不是為了──"
"你少說一句會死嗎?"閻皓冷道。
"喲~~敢做還怕人家說啊?大情聖!"太保根本不怕閻皓那張冷臉,照樣嬉皮笑臉。
"我發誓,我總有一天要把你的腸子從喉嚨里拉出來。"他說得咬牙切齒。
太保笑得更猖狂了。
"隨你怎麼放狠話,我無所謂。不過,我好心點提醒你一下,你吵完架之後把康家小妹丟在家裏,也不去道歉或是安慰人家一下,小心有心份子趁虛而入──"
風理遙?!天殺的,他怎麼沒想到?!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錯線了,竟然還建議儂儂去找風理遙尋求安慰,要是她真的去,那……
"該死的!"閻皓低咒一聲,跳了起來,連個招呼都不打便跨上車又飆回去了。
在窗口目送死黨離去,太保心情很好的揮着手。
"祝福你了,兄弟!"
英雄難過美人關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