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般而言,從公車站牌走回社區只要短短五分鐘。
但由於下雨的緣故,孫華潔走得奇慢無比;不是因為怕走太快容易打濕鞋子或衣服,而是她喜歡一邊走、一邊伸手接着雨水,作些不切實際的夢。
不過也還好,今天的她只用了十分二十六秒便進了社區,不經意地一瞥,讓她看到那個有陣子沒出現的痴情男。
「咦?又開始啦!」
她還以為他已經死心了呢!距離上回他體力不支倒卧雨中至今,已過了足足一個禮拜;姊姊還說這男人的痴情也不過如此,但依她看來,他和孟築姊之間的糾纏八成變延長賽了。
頭兒低低,她不敢多看他一眼,進了社區大廳便將雨傘收起。
忽地,一道急促的身影掠過她身側,差點沒撞上她。
「呃……孟築姊妳好……」她獃獃地想打招呼,但沈孟築理都不理地繼續往前走。
莫非--
她溫吞小心地咽了口唾液,摸摸脖子,掉頭跟上去看好戲。
「拜託你不要再來了!」
站在大廳出口,沈孟築面罩寒霜,冶冶地咆哮道。
「孟築……」韓京岳又驚又喜,想衝上去卻被她嚴厲的目光給阻卻下前。
「沒有用的!我不會原諒你的!」披散的長發裹着巴掌大的白皙臉蛋,瘦削的身軀沒長半點肉,沈孟築要是再穿件白衣服就更像鬼了。
「孟築,求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
「不管是發誓、保證,我都不會信的。」只莫大於心死,她無情地別開臉不去看他。「也請你不要再來了!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子帶給我很大的困擾嗎?我都快被煩死了你知不知道?」
「但我真的愛妳呀……」韓京岳聲音顫抖地哀求着,一步步走向她。「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算了嗎?」
「不要過來!」隔着浙瀝瀝的雨幕,沈孟築半點心軟的意思也沒有。「你有種跟別的女人亂搞,就休想要我原諒你。」深吸口氣,她努力不讓悲傷寫在臉上。
「最後我要提醒你,你如果下班后這麼閑的話,可以去找姓姜的那個女人,或是任何一個女人,但就是不要來找我,因為只要你再來找我,我一定搬離開這裏。」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人。
「孟築!孟築!」他丟下傘衝上去抱住她。「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妳再給我一次機會……」
「走開!」她狠狠地扳開他的手,沒有停頓地拋下他,走得遠遠的。
韓京岳痛不欲生地半跪在地上抱頭痛哭,而躲在盆栽后的孫華潔則捂着唇,十分同情地注視他。
他都已經道歉了嘛!孟築姊幹麼還不原諒他?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再加一個:她真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偷看了老半天,大廳出出入入的人何其多,他這麼哭好象不大好看。
鼓足勇氣,她又湊上前去雞婆了。
「乖,不哭不哭,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有淚不輕彈。」她自作聰明好心安慰他,話一說完,卻看到他恨恨地瞪住她。
「妳懂什麼?!」飽含淚光的眸子陰鷙銳利,活像她是他的仇人。
「我……」好凶喏!她心驚地縮起肩膀,急忙吸着要流下來的鼻涕。
「妳們女人都是一樣的!無情!冷血!淫蕩!下賤!我恨透了妳們女人!」他怒不可遏地罵著。簡直把她當出氣筒一樣在發泄。
孫華潔呆掉了,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完全沒料到這個看似痴情溫文的男子,竟是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喂喂喂!你在罵誰啊!」
另一個聲音穿插而入,孫華純沒好氣地大步走過來。
「姊?」
「你說誰淫蕩?說誰下賤?你這麼厲害就不要跪在這裏啊!一點男子氣概也沒
有,難怪沈孟築不想理你這個軟腳蝦!」
「姊,妳……妳別說了啦!」雖然心裏有點小痛快,但孫華潔怕事情鬧大,急
忙制止她再罵下去。
「這種人下罵不會清醒!哼!虧我妹還好心安慰你,結果你竟然反過來咬她一
口,還有還有,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把縮到身後的小妹推上前,孫華純指着妹
妹鼻孔處徘徊的鼻涕。
「看什麼啊!」韓京岳老大下爽地呿了聲,也很快地站起來。
「你曉不曉得她會感冒流鼻涕是為了誰?媽的,就是為了你這個神經病!」
孫華潔難堪地忙用手背抹鼻涕,哪知愈抹愈多,愈抹愈嗯心,抹的整隻手都
是,眼角餘光還瞥見韓京岳那一臉厭惡反胃的表情。
唉呀,她不是故意挑這時間流鼻涕的。
「妳才是神經病!她會感冒關我什麼事!」他氣沖沖地罵回去。
「還不關你的事?」孫華純齜牙咧嘴,氣得不顧淑女形象地大嚷。「上個禮拜
就因為你昏倒在雨里,害她氣吁吁地衝出去救你,結果自己淋了雨、着了涼,到現在感冒都還沒好。」
又是最後一張!孫華潔小心翼翼地使用那張面紙,趕緊擤干鼻涕。
「她?」韓京岳錯愕萬分,怒火轉眼成空,他愕然地望着這個拚命擤鼻涕的女孩,心裏有些動容。
「對,就是剛剛被你罵得狗血淋頭的這位。」孫華純驕傲地抬頭挺胸。「也就是我這隻母老虎的妹妹!」
「原來那個女孩子是妳……」韓京岳心緒萬端的氣勢一弱,歉疚得不知該說什好。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是妳……」
「而且我妹還說你抱了她,是不是真的?!」她不客氣地揚眉逼問。
「姊!」孫華潔驚聲尖叫,用沾滿鼻涕的手搗住她的嘴巴。「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快回家去吧!」
「唔唔。」孫華純掙扎着,沒想到妹妹的力氣大得嚇人。
顧不得那個男人似乎還有話要說,孫華潔揪着姊姊連拉帶拖,好不容易才把她拖離是非之地。
等到她放手,才知「代志大條了」。
「孫華潔!」每當孫華純叫她全名,就表示有事要發生了。
「怎……怎樣?」孫華潔露出純真無害的甜美笑顏。
這黏黏的東西是什麼?!」她步步逼近,兩手交握捏着骨節。
「呵呵呵--」慘了慘了!大事不妙!
「銬!一定是妳的鼻涕!」
「哇--我不敢了,媽媽救我!」孫華潔花容失色地叫着衝進家門。
今晚的孫家,又在熱鬧中度過。
感謝太陽公公的賞臉,下了一個禮拜的雨,今天總算勉強放晴。
站在人行紅磚道上,孫華潔不停張望着左右兩旁經過的路人,手中拿着那把香奈兒雨傘,心情起伏不定。
「好久噢……」
半個小時過去,她頗覺無奈地垮下臉,擔心自己要被放鴿子了。
走過來走過去、晃過來晃過去,她不停地舉起手腕看着小叮噹的電子錶,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就是沒看見雨傘的主人出現。一個小時整,孫華潔開始有點生氣了。
「到底怎麼搞的!怎麼可以答應了別人又不來呢!」真是過分,害她還期待了一整天,就是想說可以再看到帥哥。
儘管嘴巴心裏罵得厲害,但她卻硬着頭皮繼續等下去,直到天色暗了,天空又飄起了似有若無的絲絲細雨,她才懊惱地放棄等待。
「氣死了,我不等了啦!」
把雨傘塞回包包里,她氣嘟嘟地邁開腳步往公車站的方向走去,嘴裏咕噥個沒完。
「爛人!明明是你要把傘要回去的,還要大牌,真是太可惡了!」
就這樣,她果真被個不明人士放鴿子,而且是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覺悟。
說她呆,她還真是笨蛋一個!
「嗚……」
「啊!」的一聲,吳柏彥突然翻身坐起,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怎麼了?你在幹麼?」正用筆電在上網的楊德理被他嚇一大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慘了!現在幾點?」抓起夾克胡亂穿上,他神色倉皇地在放了堆雜物的桌上翻找着汽車鑰匙。
「幾點?呃……快六點了。」
「我真是沒救了,竟然連這事都忘記。」他責怪着自己的健忘,在找到鑰匙后便衝出大門。
「喂喂!你要去哪裏啊?」還來不及問,吳柏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呃……這傢伙沒事吧?」楊德理喃喃自語。
同時間,一輛高級房門自車庫呼嘯而出。
由於駕駛人的開車技術堪屬一流,因此在他純熟而穩健的操縱下,車子飆了十多分鐘便來到約定的地點,但已不見人影。
「真是糟糕,她果然已經回去了。」他扼腕地用拳頭揍擊掌心,心裏有說不出的悵惘與失望。
沒有多作停留,他莫可奈何地回到車上,腦中想的全是那個女孩的表情。
她一定很難過也很氣憤吧!無緣無故被一個陌生人給放鴿子。他頹喪地想。
然而就在他途經一處公車候車亭時,卻意外看到那個寶裏寶氣的女孩。她穿着水藍色七分袖襯衫還有雪白色及膝裙,扎在耳後的兩束馬尾垂在肩前,有着格外清新脫俗的動人氣質。
他當下立刻將車停到她面前,並搖下車窗。
「對不起,我來晚了!妳先上車吧!」
瞪着這輛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車子,孫華潔柳眉倒豎,以為又是前來搭訕的無聊登徒子。
結果聽到聲音再定睛一看,才知道是那個放她鴿子的人姍姍來遲。
嘟起嘴巴,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拜託妳先上車吧!我送妳一程!」
氣歸氣,她在躊躇幾秒后還是乖乖上了車。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妳等了那麼久。」車子一上路,他立刻很有誠意地向她道歉。
「拿去!你的雨傘!」她二話不說把香奈兒雨傘拿給他。
「這樣吧,為了補償妳,我請妳吃頓飯如何?」
「才不要,我要回家吃飯。」孫華潔扭過頭望向車窗外。「而且我又不認識你,幹麼跟你去吃飯。」
他若有所思地停了停。「但是,妳卻坐上了我的車啊!」
「那是因為我等公車等得腳酸了。」她的嘴巴噘得更高了。「再加上先前等了那麼久,我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對不起!」他很快地再度道歉。
「那你記得我住的社區吧?」
「我記得,」他苦笑。「我那朋友每天都去那裏站衛兵,我怎會不記得。」
孫華潔欲言又止,最終仍然沒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閑事少管,何況她已經被姊姊罵得生耳油了。
「對了,忘了告訴妳我的名字,我叫吳柏彥。」
「噢。」
「妳的反應太冷淡,我會難過的。」
「我也很想高興一點啊,可是我真的等得很不爽ㄋㄟ!」
「好吧!那我再跟妳說一次對不起,別生氣了好嗎?」說來神奇,即使為了安撫杜詩晴,他也不曾為同一件事連續道歉三次。
是他的誠意發生效用嗎?他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那個……」
「怎麼了,妳想說什麼?」
「欸--可以讓我買杯薄荷奶茶嗎?」她又比出一根食指。
「噢,沒問題。」他笑了,也許她自認說話的語氣很正常,但他聽在耳里就是覺得有趣。
「那也替我買一杯吧。」在她臨下車前,他這麼說道。
他以為她會問他:「那你要喝什麼?」沒想到她問都沒問就下車了,回來時手上拿着兩杯一模一樣的薄荷奶茶。
「喏,拿去。」她遞給他,他在接的時候不經意碰觸到她的指尖,她馬上就粉臉微紅,心臟撲通撲通跳漏一拍。
吸管插進去喝上兩口,吳柏彥挑挑眉,沒想到這薄荷味還挺好暍的,只可惜太甜了些。
「妳們女孩子好象都很喜歡暍奶茶。」
「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暍可樂。」他直截了當地回答。
「沒營養。」
「嗯?」吳柏彥沒料到她會故作若無其事的這反應。「奶茶會比較有營養嗎?」
「大概吧。」
他想繼續說點什麼,但她眼兒突然朝他臉上一瞟。
「先生,我肚子餓了。」
「肚子餓?」他將奶茶放下。「那好,看妳想吃什麼我請妳吧。」
「先生,你記性真的不大好哦!我剛剛明明有說要回家吃飯。」她皺起兩道秀氣的細眉。
「那明天呢?」
「不、要!你這人記性太差,隨時都有被你放鴿子的可能,我不想再冒險了。」她一字一字說得認真。
「呃……」原來她笨歸笨,也是有精明的地方。「不然我留我的電話號碼給妳,妳可以照三餐提醒我,這樣就不怕我忘記了。」他促狹道。
「厚!我才不笨呢!打給你還浪費我的電話費,還是我留給你好了。」
「為什麼?」
「這樣你要出門前跟我確定一下,我才要等你。」孫華潔有點沾沾自喜,她發現自己好象變聰明了,才會想到這一招。
「好,」他強忍住笑。「那就麻煩妳抄給我吧。」會不會太容易就要到女孩子的電話了?
「沒問題!」她把喝到一半的奶茶放到擋風玻璃下,高高興興地拿出紙筆。
吳柏彥饒富興味地深深凝視她,那稚氣甜美的側臉上,長睫羽揚呀瘺的,澄澈明眸里的單純表露無遺,他的目光在這瞬間變得深不可測,剛對愛情徹底失望的一顆心,似乎又死灰復燃了。
「拿去吧!」
「也就是說,妳答應了我明天的邀約?」
「不然呢?」她一臉無所謂地聳動肩膀。
「那麼,晚上七點我來妳家外頭接妳。」發現自己把美眉的功力未退,這讓他有些欣喜。
「好。」繼續暍她的薄荷奶茶。
這是好的開始啊!重要的是,他竟格外熱切期盼明天的來到。
裝作滿不在乎是騙人的!
目送他的車子消失在巷口后,孫華潔按着小鹿亂跳的胸口,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閃着湛亮光彩,兩頰紅通通地發著熱燙。
這是真的嗎?那個大帥哥說要請她吃飯牽
奸像在作夢哦!她獃獃地咧嘴微笑。
轉身要往前走,面前有個人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我……」
孫華潔心驚地往後一退。「誰啊?」
「是我,抱歉嚇到妳了。」韓京岳一臉落魄地向她道歉。
「你……」她不知所措地左右張望。「你又來找孟築姊嗎?可我……」
「不是的,我是來找妳的。」他急促截道。
「找我?」她瞪大眼。
「是的,我是特地跑來向妳道歉的。」有別於昨晚的氣勢凌人,他今日可是懷抱着無限誠意與歉意而來。
「呃……不用啦,我沒有怪你。」
「如果我知道妳是那天那個跑來想救我的女孩子,我昨天也不會這麼羞辱妳。」
孫華潔嘴角僵硬地勉力一笑。「沒關係,我已經不介意了。」
垂下臉,韓京岳黯然說道:「因為她對我無情無義,我一時火冒三丈就把氣出在妳身上,真的很對不起。」
一天之內就有兩個男人拚命向她道歉,讓她頗為不習慣。
「我已經說了沒關係……」肚子好餓,他可不可以別再道歉了?胃腸咕嚕咕嚕響個不停,她的心已經飛到了自家飯廳,不曉得媽媽今晚煮了什麼好吃的?
「來,這個給妳。」從口袋中掏出了張招待卡,他不經她同意就抓住她的手,把卡片放到她手中。
「這…這是什麼?」驚惶中,她努力把手抽回,對他的唐突很是不舒服。
「這是我和我朋友共同經營的PUB店的招待卡,可以免費入場一次並無限暢飲各武調酒。」
「PUB?」她忙不迭想把卡片還他。「我不去這種地方的。」
「別擔心,我們的店是正派經營,不是那種雜七雜八的聲色場所,而且也有很多像妳這樣的女孩子常來光顧。」
「我不喝酒的。」
「不喝酒也有果汁和汽水,要不妳可以把卡轉送給喜歡去PUB的朋友,」他誠懇地再道。「畢竟這是我一點心意,妳一定要收下來。」
「可是……我也沒做什麼……」她被他搞胡塗了。
「就這樣,我想我該走了。」他微微一笑,拉緊身上那件軍綠色車棉夾克。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韓京岳……妳呢?」
「我叫孫華潔。」好奇怪的人啊,她強忍着肚子餓再問。「而且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張卡。」
他目光灼灼地睇視她,聲音極輕。「因為我在那天抱了妳。」
「啊……」她窘得不能再窘。
「我走了,再見。」他沒有停留,微微一揖后,帶着落寞的背影離去。
她懂他的意思,他純粹是想補償她一下。
因為……因為……因為他那天抱到的不是她的腰,而是……而是她的胸脯啦!
嗚嗚……都是姊姊害的!她本以為那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下可好,被當事人知道了這件事,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哪。
「好餓!好餓!好餓!」
砰砰砰地一路跑進飯廳,孫華潔手也沒洗的就坐到餐桌前。
「哇--是我最愛的牛腩煲!」
「妳怎麼這麼晚回來?」拿出作姊姊的權威,孫華純繃著臉質問。
「噢,因為昨天那個男人在樓下把我攔住。」馬上跑去盛了碗尖塔般的白飯,也看到母親顏允臻從廚房端着熱湯出來。
「小潔,妳回來了啊。」
「媽,不好意思人家回來晚了。」她吐吐小舌,嘻嘻一笑坐回位子上。
「那個男人?昨天罵妳的那個男人?」放下筷子,孫華純憤慨瞪眼。
「對啊,他叫韓京岳。」
「我管他叫韓京岳還是韓岳京,他把妳攔下來幹麼?」
大口大口吃着牛肉,她的嘴裏充滿了食物。「沒什麼,他是專程來跟我道歉的。」說得含糊不清。「說完就走了。」
「道歉?」
「嗯!」她咽下牛肉。「其實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難道妳不覺得嗎?」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孟築姊不喜歡他了,怪得了誰啊!」孫華純嗤之以鼻。
「噢,所以他被拋棄是應該的?」
「妳又不知道事情真相,不要在那邊亂猜啦。」孫華潔悶悶地點頭。「嗯。」
「小潔,妳不會真喜歡這個叫韓京岳的男人吧?」顏允臻擔憂地問。
「我?我沒有啊。」她無辜地搖頭。
「真的?」
「真的啦!他這個人怪怪的,我不喜歡他。」
「可是妳先前說什麼,要是孟築姊不喜歡他,可以讓給妳,還說妳哈得要死!」
孫華純搶着話。「昨天他才罵了妳,今天妳又替他說話,這不是喜歡他是什麼?」
孫華潔小臉一紅。「我承認我說過那些話,那是因為當時人家不認識他嘛,現在我認識了啊,幻想就破滅了嘛。」
「別騙了!」她鄙夷地扁嘴。「我看妳根本是被他迷得團團轉!」
「小潔,是真的嗎?」顏允臻緊張地瞪大眼。
「媽,妳別聽姊胡說啦!我真的真的不喜歡那個韓京岳!」孫華潔真伯母親被姊姊的話給誤導,臉上表情急得像什麼似的。「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其它就沒別的意思了啦。」
「而且他還摸過妳的胸部,妳對他一定更加念念不忘。」撇撇唇,孫華純直接爆料,就見孫華潔一口飯嗆噴出來。
「姊!」
「什麼胸部?」顏允臻呆掉。
「姊!妳答應我不說的!」她氣得大叫。要不是母親擋在中間,孫華潔已經撲過去用白飯填住她的大嘴巴。
「誰叫妳要暗戀那個韓京岳!」
「我沒有!人家真的沒有啦!」即使拚命搖着手,她卻百口莫辯,只能看着母親的表情愈來愈獃滯、愈來愈擔心。
「別說了,不管有沒有都沒關係,妳是媽媽的乖女兒,只要妳覺得開心,媽媽就心滿意足了!」顏允臻極力露出慈愛笑容,她不想女兒在談戀愛時有絲毫壓力,更不想學連續劇來個大力反對的狗血戲。
孫華潔呆呆傻傻的,看到孫華純在母親身後對她擺出唾棄的表情。
什麼跟什麼啊!好象她真的跟這個韓京岳在談戀愛似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有啊!
唉呀呀,怎麼會變這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