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高氣爽,本是郊遊的好日子,往年納蘭碩都是帶着小妾們一起去遊河,今年不比往年,他自然是沒了遊玩的興緻。
「哎,這樣的日子真難過!」把王府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納蘭碩找了個涼亭坐了下來。
何亦然的存在,有好也有壞,人是賞心悅目,又彈得一手好琴,可是……
不近女色簡單,但每日不是蘿蔔就是青菜,一點葷腥都不讓沾,他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快變成紅眼睛的兔子了。
「小王爺,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回頭,卻發現何亦然不知何時坐到對面,與他大眼瞪小眼。
「何大哥,你叫我禁慾沒問題,可是你不讓我沾腥可受不了,現在我的手腳可比以前更無力了。」有力無氣的抬了抬手臂,他無精打採的趴在石桌上,兩眼只發直。
連日來,他已經把何亦然引為知已,在得知對方比自己大幾歲,立刻便叫了大哥。
「才這麼幾天就受不了?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何亦然也不跟他多說,甩袖便要走人。
這下,納蘭碩慌了神,一躍而已,拉住何亦然的手,急道:「別、別,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唯一的救星都要棄他於不顧,那他豈不是沒希望了?
「現在有精神了?剛才還說不行了。」何亦然嘴角一抽,哼了一聲。
看來,還要讓他多吃點青菜,莫名的,只要看到納蘭碩痛苦的模樣,他的心情就暢快無比,他把這一切都歸結於為妹妹出氣。
「我……我這不是怕何大哥要走,才突然來了力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納蘭碩打了個哈哈。
「放心,在你病好之前,我是不會走的。」雙眸中寒光四射,如刀鋒逼人。
何亦然在心中暗道,一日找不到妹妹的人,就一日不讓納蘭碩好過!
「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要我幹什麼就幹什麼!」凝視着何亦然潔白如玉的臉龐,一時激動,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何亦然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瞪大了雙眸,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絲裂痕。
察覺到自己失言,趕緊轉變話題:「何大哥,過幾天就是秋獵了,你陪我一起去吧!」總在王府里待着也不是事,又不能去煙雨樓,倒不如去打獵,出去吹吹風,也好消消近日來的煩躁之氣。
「秋獵?那是你們皇族的事情,我不方便去吧。」何亦然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何大哥是不知道吧,秋獵其實只是皇族子弟互相切磋的大會,一般皇族子弟會帶着家眷和朋友去為自己打氣。」
「家眷?那是否有男有女?」何亦然瞇起了雙眼,好像明白了什麼。
「有啊,去年司空明就把他的妹妹帶上了,可是吸引了不少皇族子弟的追求。」不明究理,他照實回答。
「你也是其中之一?」火氣湧上心頭,何亦然皮笑肉不笑的質問。
「誰會喜歡那丫頭,從小野到大,跟個男孩子似的,我只把她當兄弟,從不把她當女人,不過那丫頭裝淑女的樣子還真不錯……」回想起司家調皮的小女兒,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狀。
「秋獵,我去!」何亦然咬牙。
這明明就是皇族變相的相親大會,他怎能放納蘭碩這朵四處留情的爛桃花獨自去?
心中暗恨,要不是怕小妹以後當寡婦,他早就一針下去,把納蘭碩變真太監了!
「何大哥願意去,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何大哥會騎馬嗎?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冷冷的拒絕了他的好意,何亦然飄然而去。
納蘭碩倒不在意,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高高興興的去準備秋獵了。
☆☆☆
轉眼,一年一度的秋獵到了,一身藏藍色勁裝的納蘭碩身披黑色金絲披風,騎着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好似迎親的新郎倌一般,滿臉笑容的帶着何亦然和一眾侍衛浩浩蕩蕩的向皇宮行去。
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婦們全都跑了出來,齊齊的向英俊不凡的小王爺拋出了鮮花,好幾位尖叫着差點昏過去。
對於這種熱烈的場面,他早已見怪不怪,何亦然卻看不下去,皺了眉頭,稍稍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何大哥,你怎麼跑到後面去了?」他一拉韁繩,跑到何亦然的面前。
何亦然的臉抽了一下,用衣袖捂住鼻子,冷道:「我不太喜歡胭脂粉味。」
「原來如此,何大哥忍耐一下,到皇宮就好了。」恍然大悟。
何大哥不喜歡她們,再加上自己的隱疾尚未痊癒,眼前這些姑娘們不異於染滿毒藥的鮮花,於是,他命令侍衛驅散那些不停尖叫的女子們。
「小王爺,好久不見!」
「司空明,就知道是你,今年還想拿個第二?你啊,就只有當老二的命!」納蘭碩策馬向前,嘲笑了老朋友一頓。
「可不是,有小王爺在,我也就只有當老二的命!」絲毫不在意,司空明笑着與他並肩而行。
「哈哈……」風流小王爺的笑聲再度引起場外一陣尖叫,司空明是自愧不如。
打過招呼,司空明忍不住問道:「小王爺,這幾日聽說你府上鬧的凶,也不見你上煙雨樓,到底怎麼了?」
「哎……一言難盡!」笑臉瞬間暗了下來。
「怎麼?」司空明狐疑。
「算了,不說這事,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新結識的朋友何亦然,何大哥,這位是宰相府的公子司空明。」為了擺脫尷尬,納蘭碩側過身,引見了何亦然。
「久仰。」略一拱手,何亦然勉強見了禮,臉上依然是雷打不動的淡然。
司空明上下打量着何亦然,眼中滿是驚訝,禁不住被對方的仙人之姿所傾倒。
突然,他臉色一變,拉着納蘭碩到另一邊,小聲道:「小王爺,你在哪裏結識這人?此人不像池中物,會不會故意靠近您,意有所圖?」
「哈哈,司空明,是你多想了,你不知道他是誰吧?他就是煙雨樓的琴師,現在已經是我府里的琴師!」拍了拍司空明的肩膀,絲毫不以為杵。
「是他……」
「要不是他,你以為我會隨便放個人在自己身邊?我納蘭碩像這麼傻的人嗎?」當初,若不是欣賞何亦然的琴技,他怎會把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放在身邊?
自然,何亦然能治他的病,也是主要原因之一,這點他當然不會告訴司空明!
「那是、那是。」忍不住再次打量何亦然,總覺得有些眼熟。
何亦然也被瞧的不太舒服,乾脆背過了身子,不去理他。
「司空明,你在看什麼?」有些不悅司空明如此露骨的看着何亦然,納蘭碩鐵青着臉擋在了兩人中間,惡狠狠的瞪着司空明。
「沒什麼、沒什麼。」懂得察言觀色的司空明趕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見何亦然沒有對司空明好臉色,他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並道:「那就出發吧,讓皇上等久了,我們可吃罪不起。」
眼見耽擱了許久,納蘭碩馬鞭一甩,拋開眾人,一馬當先向皇宮的方向跑去。
到了皇宮門口,他自然是翻身下馬,正好司空明和何亦然也到了,一行人匆匆向大殿行去。
晉見過皇帝后,眾人皆向獵場走去,路上相識的人互相打招呼,熱絡的緊。
「小王爺,今年恐怕又是你第一名了,這次皇上的獎勵可是非比尋常!」皇帝身邊的紅人高公公,尖着嗓子,走到納蘭碩的身邊,一張老臉笑的通紅。
「非比尋常?高公公,能否提前吐露一下?」納蘭碩不由的激動起來,對於皇上的獎勵,他可是志在必得。
往年,獎勵不過是些下面進貢上來的珍品,素來眼高於頂的他雖然看不上眼,但也收下了,只是不知今年的獎勵……
「嘿嘿,老奴可不敢說,皇上說了,要是老奴敢亂說,就封了奴家的嘴。」
「算了、算了,你不說就罷了,等本王拿了第一,自然就知道了。」
揮了揮手,不耐的打斷高公公的話,伸手從小太監手中拿過弓箭,滿弓入懷,昂首挺胸向不遠處的草靶射去。
嗖,一箭正中紅心,四周立刻響起連串的掌聲及歡呼聲。
「好箭法!」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何亦然,也忍不住出了聲。
沒想到他不是個草包王爺,這一手露的還真漂亮!
耳尖的聽到讚揚聲,納蘭碩得意的走到何亦然的身邊,把手中的長弓往他手中一塞。
能得到何大哥的一句讚賞,也不枉費他花了十來年學射箭的功夫,從沒有任何一刻,讓他覺得習得一手好箭法是如此幸福!
「何大哥,你也來玩玩。」
「好!」何亦然也不客氣,接過弓箭,挽弓便射。
「何大哥,你射偏了!」
望着遠處空空如也的箭靶,納蘭碩不由的失笑,安慰性的拍了拍何亦然的肩膀。
想不到技藝非凡的何大哥居然也有弱點,對箭法一竅不通,哈哈!
沒有接他的話岔,只是淡然的把長弓還給了小太監,便靜靜的站到一邊,鶴立淵停。
「小王爺,箭在這裏,您過來看看。」收箭的小太監站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大聲叫着。
以為何亦然不好意思過去取箭,他大笑着朝箭落之處走了過去,準備取回羽箭再笑話何亦然一番。
「這……」驚呼一聲。
目瞪口呆的看着插在樹上的箭矢以及箭矢所射中的樹葉,納蘭碩再也笑不出來了,都忘了伸手去拔。
原來,何亦然並沒有射偏,而是故意射向樹邊,露了一手百步穿楊的功夫。
「何大哥,你真會拿我開心!」納蘭碩是又好氣又好笑。
原以為自己還可以賣弄,沒想到成了關公面前耍大刀,丟人丟到家了!
若在平日,他早就發了脾氣,如今面對何亦然,卻怎麼也氣不起來,只是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小王爺都露了一手,我再不出手,您的臉上不是也沒光嗎?」親手拔下了短箭,張嘴一吹,被箭矢穿過的樹葉隨風飄落到了地上。
並不後悔射這一箭,他要讓納蘭碩明白,文濤武略他樣樣在行,就算以後娶了他妹妹,也不敢待慢她。
「是、是,我臉上有光,何大哥是功不可沒!走吧,秋獵快開始了。」
笑着把箭搶了過來,丟給隨行的太監,拉起何亦然便往獵場走去。
兩人這一耽擱,秋獵已經開了場,納蘭碩倒也不急,翻身上馬,策馬向一身白衣的司空明跑去。
靠近了對方,笑罵道:「好你個司空明,開始了都不叫本王,這就么想拿第一?」
「我看小王爺你跟何兄在比試箭法,不敢打擾,再說以小王爺的身手,晚來一步就當是給小弟個面子,讓讓小弟也好。」
「好、好,今天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納蘭碩長眉一挑,也沒在意,大聲叫好,懶得與他多說,馬鞭一甩,道:「何大哥,你頭次來,路不熟,跟着我就行了。」
一路行來,野獸不論大小,全都被納蘭碩獵了去,何亦然只是在一旁跟着,並沒有出手。
看着意氣豐發的納蘭碩,俊臉揚逸着燦爛的笑容,他也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納蘭碩的確魅力非凡,很吸引人,若他也是女子,恐怕早就拜倒在他的腳下,也難怪小妹死也不肯放棄他……
「何大哥,發什麼呆?你也抓兩隻回去,可不要被司空明那小子瞧不起!」早已不把他當外人,納蘭碩從地上撿起中了箭的獐子,揚了揚手中的獵物。
「小王爺,您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可被我逮着了吧!」不知何時,司空明追了上來。
「說了怎麼著,今天還是本王的第一!」
「那可不一定,剛才我問過了,加上您手上這隻,我們正好打平了。」
「哦……那真正的比試從現在開始,何大哥為我們作個證吧!」從不服輸的納蘭碩收斂了笑意,難得認真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又有數只野獸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下山。
原本應該熱鬧非凡的獵場此時卻安靜的異常,連隨侍在一邊的太監都沒了蹤影,一心比試的兩人卻沒有發現,倒是在一旁觀看的何亦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作為江湖之人,何亦然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散發著危險的氣味,正想提醒他們,卻不料被打斷了。
「納……」
「司空明,我們一箭定勝負!」一心爭勝的納蘭碩豪氣甘雲,拉開長弓。
一箭之下,兔子應聲倒地,他正欲前往去取,不料一聲巨吼阻止了他前行的腳步。
一隻,不,不止一隻,連續幾隻大白虎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周圍,張着血盆大口,分食着他們的獵物。
「怎麼可能有老虎……」納蘭碩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獵場裏應該早就把猛獸趕了出去,這些老虎從何而來?
「你們都別動!」何亦然趕緊出聲,信手從地上撿了幾片樹葉。
可惜,他說晚了一步,臉色大變的司空明已經張弓向老虎射去,正好在其中一隻的頭上,老虎痛苦的吼叫着,滿地打滾。
眼見得手,司空明轉頭大聲向納蘭碩叫道:「小王爺,你快走,這裏讓我拖着。」
「那怎麼行,我來幫你!」納蘭碩搖搖頭,並不領情,反倒是策馬向前,射出數箭。
中了箭的老虎們並沒有不支倒地,全都赤紅着雙眼,發了狂似的朝他們攻擊過來。
「該死的!」眼看着危險越來越近,納蘭碩再次摸向箭筒,卻摸了個空,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們都閃開,讓我來!」何亦然終於忍不住了,抬手便將樹葉射了出去。
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他的預想範圍,這些老虎應該是被餵食了什麼刺激性的藥物,否則不會中了數箭依然生龍活虎!
何亦然與他們不同,樹葉所射之處正是老虎的要穴所在,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何大哥,你真厲害!」危機解除,納蘭碩禁不住翻身下馬,上前踢了踢虎屍。
「哼,你們兩個好兄弟倒是很講義氣,就靠你們的三腳貓功夫,只怕我們今天都要餵了老虎。」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對於他魯莽的行為,實在是很氣憤。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遇到危險的時候,納蘭碩居然沒有自己先走,而是留了下來……
「嘿嘿。」摸着腦袋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一雙桃花眼只往地上看。
叫他丟下兄弟,自己先跑,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作不出來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納蘭碩望了望天,這才發現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不由的大叫粗心。
「何大哥,快閃開!」正要翻身上馬,卻大叫一聲,撲向了何亦然。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早已死透了的老虎卻突然一躍而進,趁兩人說話之際,兇猛的撲向何亦然,納蘭碩眼急手快的推倒何亦然,不料他自己卻受了傷。
納蘭碩應聲倒地,整個人趴在何亦然的身上,一臉俊臉蒼白如紙。
「納蘭碩,你這個大笨蛋!」抱着懷中虛弱的人,伸手摸去,全是鮮血。
心中一痛,何亦然忍不住破口大罵,但眼中的悸動卻怎麼也忽略不了。
「何大哥,等我醒了再罵吧……」話一說完,眼前一黑,他便昏了過去。
抱着昏迷不醒的他,憤怒的何亦然一掌而起,打死了所有老虎,早在一旁看呆了的司空明被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合不上嘴。
☆☆☆
納蘭碩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可是急壞了王府上下,受到驚嚇的王妃連夜請來了宮裏的御醫給他看病。
「碩兒,我的碩兒,你醒醒啊,沒了你,娘可怎麼活!」剛一醒來的納蘭碩還沒理清是什麼回事,便被哭的一把鼻泣一把眼淚的母親給嚇的差點又昏了過去。
「娘,我這不是沒事了。」頭痛欲裂,四肢像被拆了又裝回來一樣,一點也不聽使喚,整個人都趴在床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你快把娘給嚇死了。」見他醒來,王妃又驚又喜,撲到他身上大哭。
「嗯……」痛苦的呻吟一聲,傷口被壓了個正着,納蘭碩的臉色白里透着青,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妃,您把小王爺壓着了。」一直守在床邊的何亦然皺起眉頭。
這一聲無異於天籟之音,着實把他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何……何大哥。」沒想到醒來的第一眼居然能夠看到安然無恙的何大哥,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地。
「娘,我沒事了,您先出去吧。」耳邊時不時響起母親的哭聲,着實是個折磨,想掙扎着起來。
「乖兒子,快躺好,我去叫御醫來。」王妃立刻花容失色,連下人也不叫,自己沖了出去。
房裏徹底安靜了,只聽得兩人的呼吸聲,一長一短,相互輝映。
「你的傷在背上,不能翻身,前日發生的事,刑部已經查過了,是亂黨製造混亂要刺殺皇上,沒想到剛一動手就被你們遇上,相關人等已經被關進天牢,秋後處決。」有些乾澀,照顧了他一天一夜的何亦然眼裏充滿了血絲。
「嗯……」
「傷口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哦……」悶哼一聲,還是一字經。
得不到他的回答,終於忍不住,何亦然抓着他的手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當時只想着不能讓何大哥受傷……」稍稍挪了挪身體,便痛的撕心裂肺,忍不住低咒一聲。
「你不知道我會武功嗎?你不動手,那些畜牲也傷不了我!」惡意的提醒他,臉上卻不再冰冷,何亦然的心波瀾起伏。
「知道,當然知道……只是當時沒想那麼多,嘿嘿!」傻笑一聲,桃花眼中溢滿笑意,臉色倒也不顯得那麼蒼白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那一瞬間,不想看到何亦然受傷,腦中便一片空白,身體力行的撲了上去。
要問他,後悔不?他肯定的答應,不後悔!
「是因為我能治你的隱疾吧?」很想敲敲他的腦子,但何亦然並沒有這麼做,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或許吧……」
真的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他如是這樣安慰自己,要不然他也無法解釋自己這一連串異常的行為……
何亦然此刻恨不得拿針扎他,連為什麼都搞不清楚,還不顧一切的撲上來,跟個傻瓜有什麼分別?
「好,很好,等你背上的傷好了,我馬上就給你治病!」
莫名的煩悶縈繞心間,何亦然決定先放他一馬,解了他的鎖陽針,就算還他個人情,至於妹妹的事,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再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