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魔族詭計
暗峰谷里已然漆黑如夜,靜謐的樹林猶如鬼魅一般挺立在暗峰谷的西邊,6文延收回手中‘清炎’寶劍,淡淡的劍痕化作五條火龍,將周圍的一切映照的恍如白晝。火光忽閃而過,一片片黑色的毒蜂露出猙獰的面目,李茉嵐驚叫一聲,其他人同時出手,一時間火光亂閃,數十條火龍洶湧而出,灼熱的氣浪幾乎將空氣都變得沸騰。
毒蜂肥碩的身軀沒入火海中,出一陣燒焦的難聞氣味。但是,火海中的一隻只毒蜂頃刻間變得比原來巨大數倍,繼而更加瘋狂的攻向6文延等人。
6文延俊秀的臉龐變得蒼白,揮手將離他最近的一隻鋒利的口器砍成兩半,低聲說道:“不要再用火龍了,這些毒蜂不怕火!”
與他最近的李俊點點頭,向其他人喊道:“快些收手!以烈心決護住精元,向樹林邊的小河前進!”
張紹和曾可仁同時收回火龍,掐動法決,火琅山莊的防禦性法決‘烈心決’馬上催動,一道無形屏障頓時在身邊出現,一隻只毒蜂竟然對那烈心決所化屏障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徒勞的在眾人身邊飛來飛去,翅膀扇動,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6文延剛要鬆了口氣。卻聽遠處的任潔低低的叫了一聲。
原來從剛才開始,她們倆就遭受到最多的毒蜂攻擊。在這裏,李茉嵐的修為最低,任潔為了保護她已經自顧不暇,就在她揮手打掉一隻試圖攻擊李茉嵐手臂的毒蜂時,卻感覺到頸上一陣灼痛,只見一隻毒蜂的毒針已經深深的扎進了她的脖子裏。而那隻毒蜂卻搖搖晃晃的掉了下去,在地上撲撲的動了動就沒了生氣。
任潔咬咬牙,將毒針從雪白的頸上拔出來,只覺得眼前一黑,李茉嵐秀顏頓失血色,扶住任潔,喊道:“師姐,你醒醒,不要嚇我啊!”
吳天一跑過來,一把將任潔抱起,說道:“李師妹,快點去6師兄那邊,任師妹就交給我了。”
李茉嵐點點頭,擦乾眼淚,運起烈心決,向6文延一干人走去。吳天一揮動手中寶劍,成片的毒蜂噴濺出綠色的血漿,掉落在地上。他皺了皺眉,連忙也向6文延走去。
6文延迅的喂任潔服下一枚‘火鶴御氣丹’,這才說道:“所有人聚在一起,不要分開,把烈心決運用到最高,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現在只有硬闖了!”
言罷,6文延從懷中掏出一支小小的琉璃瓶,瓶身散出柔和的七彩光華。
李茉嵐本就是女孩子,見到這麼漂亮的瓶子,就連自己身處的險境竟然也全然忘記,只是驚嘆的看着6文延手裏的瓶子,問道:“6師兄,這瓶子好漂亮,你從哪弄來的?”
其他人一直全神貫注的看着外面毒蜂的情況,聽到李茉嵐這麼說,全部向6文延看去,李俊掃了一眼那七彩琉璃瓶,卻雙眼彷彿被牢牢的吸引住一般,放出驚喜的光彩,說道:“太乙玄香!?”
6文延點點頭,道:“你們全部以烈心決護住心脈,這太乙玄香雖說可以在瞬間殺死一切毒物,但是它的功效過於猛烈,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很好的運用它!”
其他人點點頭,吳天一將烈心決輸入到昏迷的任潔體內。6文延這才緩緩的打開了瓶蓋。
所有人只覺得一股奇異的香味,慢慢的飄散在空氣中,猶如優雅潔白的百合在風中靜靜的開放,身體變的輕盈,一種舒服的倦怠感慢慢襲了上來。
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傳來6文延焦急的聲音:“快走,我們支持不了多久!不然,都會被太乙玄香的香味弄得走火入魔!”
眾人一驚,頓時清醒,看了看四周,只見成片的毒蜂正如雨點一般簌簌的掉落在地上,碩大的毒蜂屍體如小山一般堆積起來,眨眼間,眾人的四周就滿是毒蜂屍體。就連隱藏在石縫裏的蠍子蜈蚣竟然也搖搖晃晃的跑出來,橫七豎八的死在毒蜂的周圍。
如此噁心恐怖的情景,眾人不禁頭皮怵,忍住嘔吐的衝動,用劍挑開黑漆漆的毒蜂屍體,慢慢的向小河走去。腳下傳來踩在毒蜂屍體上出的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李茉嵐乾脆閉上眼睛,硬着頭皮向前走,不想卻一下子撞上了前面的郝百味,郝百味肥胖的身軀馬上向前栽去。
這一栽不要緊,走在面的張紹也被他一下子帶倒,兩人同時倒在了亂七八糟的毒蜂屍山上。
“哇哇哇,好噁心,我再也不要吃蜂蜜了!”郝百味怪叫着跳起來,應少卿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餘光瞟到身邊的毒蜂屍體上,不禁一愣,喊道:“6師兄,你快來看。”
附近的毒蜂基本已經消滅乾淨,6文延將太乙玄香的瓶蓋重新蓋上,走過來,卻見應少卿正在對着一隻全身僵硬的毒蜂屍體怔怔出神,連忙問道:“怎麼了?”
應少卿回過頭來,指着那毒蜂說道:“6師兄你快看。”
6文延順着他的手看去,只見在那毒蜂佝僂的着軀體,蜷縮在地上,只有鋒利的口器,還冒着一絲絲的寒光,看上去,恐怖異常。
就在口器的前方,毒蜂的兩隻前肢,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蜷在一起,懷抱着一顆不起眼的白色石頭。
“這是……”
6文延一驚,一個熟悉的念頭在腦中劃過,伸手就要把那白色的石頭拿起來。應少卿緊張的攔住他:“6師兄,可能有毒……”
6文延又恢復了先前清朗溫潤的笑容,說道:“放心,現在毒蜂已死,這東西就對我們失去威脅了。”
孟夜緊張的躲在岩石後面,身邊的一切被那幾個激斗的人,映得忽而明亮忽而黑暗。
黑衣人淡漠的眼睛依然沒有半分感情,手中的雷光元魂戟眼看就要紮上墨賢的面門,雪仙想要衝上去,身體卻沒有半分力氣,只能焦急的喊道:“師兄!”
墨賢絕望之下,閉上了眼睛。
嚓啷啷啷!
一陣金屬的摩擦聲驀地響起,巨大氣浪將墨賢的身體卷旋起來,空氣突然變作鋒利的氣刀,飛旋而上。
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繼而是一聲男子的輕笑聲。墨賢只覺得身前一輕,睜開眼,驚喜的叫道:“少教主!”
玉劍天手搖炫音扇,翩然從空中落下,他的身後,五蓮護法紛紛現身,將墨賢和雪仙扶起。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手裏的雷光元魂戟因為剛才的激烈碰撞,現在還在嗡嗡作響,赤朱和紅閻羅見狀,臉色愈加陰沉,看向鬼醫,說道:“你個老廢物,不是說玉劍天他已經離開暗峰谷了嗎?”
鬼醫也是吃驚不已,胸前的血窟窿還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黑色的死氣慢慢泛上眉心,他連忙抬手在胸前沾滿鮮血,於眉頭畫下一道咒符。不過眼看精心策劃已久的計策偏偏橫生枝節,毀於一旦,他也只能氣急敗壞的喊道:“不要戀戰,撤退!”
話音未落,四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夜躲在岩石后,正要鬆一口氣,突然身旁一張鮮血淋漓的嘴臉冒了出來,枯瘦的老手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鬼醫陰沉的笑聲響起:“嘿嘿,小子,從剛才我就注意到你了,正好老子現在受了傷,你就當我老鬼的晚餐吧!”
不過眨眼的工夫,孟夜和鬼醫就消失在了空氣里,四周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
雪仙悶哼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玉劍天連忙走過去,關切的問道:“雪叔叔,你怎麼樣?”
原來,剛才玉劍天賭氣離開后,終究是放心不下重傷的上官馨,去而復返,不想碰巧遇見正在和鬼醫一行人激斗的雪仙和墨賢,於是便出手救了墨賢。
雪仙臉色蒼白的坐起來,手心托起一團白光,緩緩的逼入丹田,低聲說道:“少教主放心,那些宵小之輩,還傷不了我雪仙。”玉劍天聽他這麼說,放下心來,問道:“墨叔叔,到底生了什麼事?”
墨賢將剛才的情形敘述了一遍,說道:“少教主,為何火琅山莊的人也會進入暗蜂谷中?”
玉劍天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帶他們來的,他們不相信我,就只好將他們帶來了。”
玉劍天把在不勞山下遇襲開始,一直到與火琅眾人進入到山谷內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墨賢聽了,沉思片刻,說道:“如此說來,有人從一開始就已經知曉我們的計劃,他知道少教主你想的暗度陳倉之計,也知道你會把火琅山莊的人帶來,他等着我們一步步進入他們圈套再動手意圖挑起兩派的紛爭,可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玉劍天只覺得冷汗連連,如果真的有這個人,那就太可怕了。這個人想必已經對火琅山莊和邪帝聖教的情況了如指掌,自己和火琅山莊的人已經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一步步正按照他的安排走下去。
這一次知道他的計劃的人並不多,除了五蓮護法和墨賢雪仙,教中就只剩他爹玉白雲。而在不勞山下,假的煉精元鼎被搶后,6文延等人也知曉了真正的煉精元鼎在墨賢二人手中,在這期間,會不會有人就通知了魔族的人,前來搶煉精元鼎呢?
玉劍天看了看身後眾人,二位長老從他還沒有出生,就已經是玉白雲的得力手下,而五蓮護法是在他三歲時分派給保護他的心腹,要他相信這幾個人是內奸,簡直比讓他去死還難受!
他寧願相信,姦細藏在火琅山莊那幫人中。
“墨叔叔,先不想這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把火琅山莊的那些人救出來,以免魔族的奸計得逞。”
“少教主說得有理。”雪仙從地上站起身,“不過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墨賢看着他:“你是說,那個手持雷光元魂戟的黑衣人?”
雪仙點點頭:“我曾和海妖蒼藍族的族長藍箭交過手,可那個時候他完全就不是我的對手,即使他拼了全力,也沒辦法將雷光元魂戟的力量全部揮出來。可是那個黑衣人不但可以運用自如,而且……”
墨賢接口說道:“而且他從開始,就一直在隱藏他真正的實力,似乎他並不想讓我們看出他的真正身份,而隱藏實力的同時還能夠這麼輕而易舉就將你我的‘天極光’擊破,如此高深的修為,恐怕至少已經到了混元的後期。”
玉劍天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這個人的修為已經過了我爹?魔族竟有如此厲害的高手嗎?”
“他不是魔族的人。”雪仙突然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