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好熱……好渴……全身好痛……

電葵強撐開雙眼,映人眼帘的是一片的黑暗,放眼望去,只有遠處似乎是一道裂縫,透進了一線的光亮。

這是什麼地方?她在心裏問着。想撐起身子坐起,但是全身傳來的劇痛,卻讓她皺緊了五官,無力的虛脫感讓她放棄地躺平。

望着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死,而腦子裏也開始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記得當時,自己是和娃娃要回台灣的路上,被霸天門的人追殺,而她和娃娃在沒有帶武器的情況下,根本難逃霸天門的毒手,為了讓娃娃平安地離開,她保護着娃娃逃走,身上了幾槍。娃娃為了不把她留下,死命帶着她跑,但是,受了重傷的自己是娃娃的負擔,要娃娃一個人走,娃娃又死都不肯,於是自己只好裝死,讓娃娃放棄她,一個人逃回台灣。

她在娃娃逃走了之後,本想硬撐地逃開,等傷好再想辦法回台灣。只可惜卻被趕來的龍門的人追到,而她在無奈之下,跳下了附近的湄南河裏,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躺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感覺得出來,這是一個破舊沒人住的屋子,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難聞之極。再伸手摸着自己中槍的幾道傷口,都被紗布包得死死的,但是以她的觸診來說,她知道子彈其實都沒有挖出來,只是用紗布包着,止住了血而已。

思考之餘,突然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

電葵聞聲望去,看見一道門“呀”的一陣低低聲,被人推了開來。

一個身影在屋外的太陽照射下,緩緩走了過來,雖然背着光,但是從身材看來,是個女孩子。

女孩走到電葵的身邊停下,隨即燃起一個小小的火點,女孩用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

電葵看着她,沒有說話。

“你醒啦?”女孩露出微笑,說話的語言是泰國話。

“是你救了我?”電葵也以泰國話回應,還好之前就學過泰國話,現在才能和她溝通。

“你倒在河邊,全身都是血,我看你還有呼吸,所以就把你給帶了回來。”女孩柔和的聲音緩緩地解釋着,“因為你中的是槍傷,所以我不敢帶你回我家,只好把你放在這間沒人住的鐵皮屋裏。”

“謝謝。”電葵感激地道謝。要不是她把自己救回來,可能自己已經是躺在河邊的一具屍體了。

“不用客氣。”女孩甜甜地一笑,“我也沒幫你什麼,我一點醫術都不會,又不能帶你去醫院,畢竟你中的是槍傷。沒法子幫你把身上的子彈拿出來,只能幫你止傷口的血。”

“這樣子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電葵再次強撐起身子。

“小心。”女孩扶着她坐起身,“你的傷口一定很痛吧?”看着她皺着一張臉,想必一定是傷口在扯痛。

“習慣了。”電葵裝出不在乎的模樣,“這種傷不是第一次受了,只是一次吃了幾顆子彈,倒是第一次。”想到當時中槍,跳河的情形,還以為她會命喪泰國,結果竟然大難不死,真的是應了一句:命不該絕?

“你怎會中槍傷的?”女孩好奇地問着,“被黑道的人追殺嗎?”看她是一個女孩子,怎會惹到黑道的人?

“是啊。”雖然才沒說幾句話,但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孩是個單純的人,應該是對自己沒有惡意的。

“真的嗎?”女孩驚訝地低喊,“怎麼會呢?”

電葵笑笑,“怎麼不會。”

“好危險的哪。”

“是危險。不過你救了我,不也是一個危險?畢竟你窩藏了我這個人,不怕被黑道的人知道,把你殺了?”這個女孩也真大膽,敢救身分不明的自己,而且還是中了槍傷,難道她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也是有很多女人是心狠手辣的嗎?

女孩搖搖頭,“我怕什麼?我生活在這個地方,整天常看到有人打打殺殺的,連我哥都常常被人打傷,甚至砍傷,我早已把這些事情當成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了。”說得是輕鬆自在。

原來如此。“這裏是什麼地方?”話題一改,這是電葵想知道的一個重點。

“這裏是湄南河的下游。”女孩簡單她回答。

“湄南河的下游……”電葵喃喃地用中文說著。心裏想着,自己現在醒了,該如何離開這裏,和小荷她們聯絡上。

“你說中文?”女孩怔愣地出聲問着,話語也是用着中文。

電葵抬眼看着女孩,“你也會說中文?”

“說得不是很好,以前我念書的時侯,班上有一個中國人,所以我向她學了不少。”

電葵點點頭。

“對了,我叫阿麗。”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紹。

電葵淡淡露出一絲微笑,“電葵。”很簡單地介紹着自己。

“電葵?”阿麗將這個名字仔細地記在腦子裏。

“對了,有沒有水?”電葵詢問着,喉嚨的乾澀,讓她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有啊,你等我一下。”說完,阿麗快步地離開屋子,沒一會兒,拿了一杯水回來,遞給了電葵,“水來了。”

“謝謝。”電葵接過水杯,緩緩地一飲而盡。

“還要喝嗎?”阿麗看着她,眨着眼睛問着。

“不用了。”隨即,又問着阿麗,“我在這裏睡多久了?”自己的頭到現在還沉重的,想必睡了很久的時間。

阿麗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不過,從我救你回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天半了。”

“三天半。”電葵重複一聲,“今天星期幾?”

“星期五。”

星期五……記得自己當時是要坐星期一的飛機回台灣的,這麼說來,自己是昏睡五天了。

“怎麼了?”看着電葵一臉沉思的模樣,阿麗關心地問着。

“沒事。”這五天不知道風雲幫如何了?以娃娃的個性來說,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勢必會找狂霸算帳。而且,不止娃娃,還有小荷,雨樺,薇亞,包括才結婚沒多久的雷昊,都會這麼做的。

和這些人做了那麼多年的姊妹,不是不明白她們每個人的個性,她們絕不會任自己平白無故地被狂霸陷害,被所有黑道追殺,白白地被狂霸殺了,而沒有任何地反擊報復。

“電葵?”阿麗再一次叫喚着沉思的電葵。電葵怎麼了?似乎一臉心神不寧的模樣,“你是不是傷口很疼?”

電葵搖着頭,心裏在思考着,該要如何聯絡到小荷她們。

然而在和她們聯絡之前,還是要先將自己身上的子彈取出,再不取出,勢必會感染病菌之類的,到時,可能還沒聯絡到小荷她們,自己就已經客死他鄉了。

“你可不可以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她問着阿麗。事到如今,取齣子彈的工作可能要自己來了。

“什麼東西?”

沉吟了一下,電葵緩緩地說著她所要的束西:“一把尖利的小刀,可以夾硬物的夾子……”

項凡宇緩步地走進了“北歐村”的電腦室,只見娃娃正坐在電腦桌前,一雙眼睛直直盯着螢幕里的資料看。

“聽小荷說,你已經坐在這裏一天了。”他站在娃娃的背後,輕聲地開口對她說。

“有事嗎?”娃娃維持着姿勢不動,連眼睛都未曾移開過。

看了一眼電腦螢幕,項凡宇嘆了口氣,“我給你看資料,不是要你這麼看法的。”剛聽小荷說,從昨晚她被他勸說吃了東西之後,便拿着拷貝有關霸天門和龍門的所有資料的磁片,坐在電腦桌前,沒有離開過。

“資料這麼多,而我必須在短時間看完記下,只能這麼做。”娃娃手按着一個鍵盤,將螢幕換了下一頁。

“這裏面有很多的資料,是你們也有的。”項凡宇看着她,頭都不肯抬起來,心裏有着後悔,是否他不該給她看這份資料。讓她這麼一直坐在電腦桌前,動都不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知道。”娃娃仍是簡單地回答,思緒都放在電腦螢幕里。

“娃娃。”項凡宇伸手關掉電腦的螢幕,實在不想看到她這麼拚命的模樣。

娃娃抬起頭,凝視着他,“你到底要做什麼?”口氣微顯急切,似乎非常不高興他關掉螢幕的舉動。

“我不想做什麼。”項凡宇再吹嘆着氣,緊攏着眉頭,“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你這麼坐着,對身體不好。”

撇撇嘴,她輕輕地反擊回去,“你何時會關心到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虐待你自己罷了。”他何時會關心到她了?他一直以來,不都是和她吵個不停的嗎?

“我並沒有虐待我自己。”娃娃否認着。

“那好。”項凡宇看了一眼擺在電腦旁邊,末動過的一盤食物,“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又不吃了?”

娃娃也瞄了一眼還沒動過的午餐,“我沒有時間吃。”

“沒時間吃?”項凡宇的口氣也不好了,“怎會沒有時間吃?你只要休息一下,把這些東西吃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並投有人強逼你一定要把這些資料看完的。”

“是沒有人逼我,”娃娃深吸了口氣,“但是我告訴我自已……”

“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資料看完?”項凡宇打斷她,將她想說的話接下去說。

娃娃沒有回答,但表情就是擺出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樣。

真的是這麼不愛借自己!項凡宇在心裏氣着,“如果你不把東西吃掉,我不會讓你再看這些資料的,有必要,我可以毀了磁片。”低沉半似警告着。

“你敢?”

“你認為我敢不敢?”項凡宇跟光一沉,迎着娃娃。

從他堅定的眼神里,娃娃看得出來他是說真的,絕對會做到。而她心裏也明白,除了昨晚那一頓之外,多天沒有吃東西,根本沒有體力可以和項凡宇動手,如果他真動手毀磁片,自己一定沒有辦法阻止,而任由他去做。想着目前自己吃虧的形勢,只好乖乖地聽話了,雖有些不甘願,但還是伸手拿過餐盤放在面前,低頭開始吃起已冷的午餐來。

項凡宇盯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而心裏的火氣,也開始慢慢退去。

突然間,娃娃丟下手中的餐具,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胄,整個身子弓了起來。

“怎麼了?”娃娃突然的舉動嚇到了項凡宇,立即彎身急急地問着她。

娃娃搖着手,含糊地回了句:“我想吐。”說著,就起身要往廁所跑。

項凡宇扶着她,快步地走至廁所,讓她將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項凡宇輕拍着娃娃的背,關心地問着。

“還好。”咳了幾聲,順了下呼吸,娃娃有氣無力地回答。

“胃不舒服嗎?”扶着娃娃站直身子,項凡字又問了句。

娃娃半靠在項凡宇的身上,白眼看着他,“不然你還以為我和別的男人亂搞,懷孕在害喜啊!”沒好氣地應回去,真是的。“幾天沒吃東西,突然一下要逼着我吃,胃一時之間不能接受,當然會想吐了。”白痴!這一點都不懂!

娃娃這麼一提醒,項凡宇才想到這一層。是啊,娃娃是幾天沒吃固體的食物了,現在要她一下吃這些東西,胃當然不太能接受了。

“一直逼我吃,現在你可滿意了?”娃娃雖全身無力,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有着旺盛的火氣,“我的胃根本沒法子一下接受這些東西,你要我怎麼吃?吃了就吐,虐待我的胃,現在你可高興了?”

“那你可以先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啊。”

“清淡。”娃娃翻了個白眼,“我這裏的廚師,只會做歐式的餐點,都是帶着些油膩的,怎會有清淡的東西可吃?”

項凡宇微微一愣,想了一下,“那你可以看看雨樺那邊的廚師啊,她那邊不都是吃中國菜,叫她的廚師這幾天幫忙一下,煮些清粥給你吃。”

“算了,還要特地幫我煮,庥煩!”說著,娃娃洗了下手,走出廁所。

“這哪叫麻煩?就算是麻煩,那你也想想,如果你這個樣子下去,身體真的會垮的。”看着娃娃的背影,項凡宇的火氣又重拾回來,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自己的身體重要,還是麻煩人重要?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跌坐進電腦椅前,娃娃反問回去。

項凡宇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閉緊着嘴唇,走到娃娃身邊,低頭注視着她軟弱的身子,“你現在給我乖乖地回你房間睡覺。”停頓一下,“我出去買粥回來給你吃。”

娃娃抬眼,“神經!”才不需要他來幫忙咧!

“我看神經的是你!”項凡宇彎下身,一把橫抱起娃娃軟趴趴的身子,腳步跨出,走出電腦室,往娃娃的房間走去。

“你做什麼。”娃娃被項凡宇的舉動嚇到,驚慌地低喊。

“既然你不要,我就硬把你拖回你的房間。”項凡宇邊說,人邊快步地走到娃娃的房間前。

“放我下來!”娃娃急急地叫着,“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要他抱自己回房間,要是被別人看到,還以為她和他有什麼曖昧的關係哩。

停下腳步,他放下娃娃,“那你自己給我乖乖地進房間。”命令式的口氣對她說。

不甘願地嘟起小嘴,娃娃乖乖地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項凡宇則是站在房門口,看着她進房,“乖乖地給我躺在床上睡覺。”再一次的命令出口,像是一個爸爸,在監視着自己的孩子上床睡覺一般。

娃娃依舊是乖乖她爬上床躺平,將被子蓋好,眼睛瞪向項凡宇,“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點點頭,“那你現在給我乖乖地睡覺休息,我去買粥回來給你吃。你如果聰明一點,就別趁我離開后,又窩回電腦桌前去,不然我一樣會毀了磁片,讓你看不到資料。”

“知道。”咕噥地應了句。娃娃真的很不高興,但是又能如何呢?自己現在可打不過項凡宇的。

“很好。”項凡宇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關上房門離開。

而娃娃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這幾天幾乎沒怎麼睡,在柔軟舒服的大床引誘下,疲累的感覺頓時全涌了上來,沒幾分鐘的時間,便沉沉地睡著了。

鬼煞站在這一連串的破舊的平房屋前,他的眼神微顯陰沉,看着面前屋子的動靜。

這裏看得出來是貧民區,也是一個躲藏的好地方,因為住這個地方的人窮,只要破一點小財,基本上,就可以封住人的嘴了。

他走向一間屋子前,門前正在嬉戲的幾個孩子都同時停下來,獃獃地看着鬼煞高大的身軀。

“小朋友。”鬼煞用着不是很流利的泰語問着,“最近有沒有一個受傷的大姊姊,來你們這個她方?”他輕聲輕語的,深怕嚇壞了面前的孩子。

幾個小孩則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盯着鬼煞看。

鬼煞抿抿嘴,再用同樣的話問着:“最近是不是有一個受傷的大姊姊,是個台灣人,跑到你們這邊來?”

“最近沒有人來這裏住啊。”其中一個孩子聽懂了鬼煞的話,回答了他。

“沒有嗎?”鬼煞的眉頭輕輕一挑,怎麼可能?莫非真的落水死了?不然以電葵落水的地方,順着河水下流,這附近是最有可能棲息的地帶。

“沒有啊。”孩子搖着頭,表示對自己回答的肯定。

鬼煞沉吟了一下,也許問孩子們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的,轉頭一看,只見前方有個女孩子,手裏提了一個小袋子,從屋裏出來,而她的臉色顯得有些緊張。

“謝謝你們,你們繼續玩吧。”鬼煞快速地丟下話,幾個跨步,擋在那女孩的面前。

阿麗被跟前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給嚇了一跳,輕呼一聲,手一松,手中拿的小袋子也散落在地。

“抱歉。”鬼煞對於自己突然出現,嚇到阿麗而給以一個道歉。

“沒關係,”阿麗連忙回答,立即蹲下身,撿着從袋子裏散出來的東西。

鬼煞眉頭攏得更近了,跟着蹲下身子,“我來幫你吧。”說著,替阿麗撿着散出來的東西。

“謝謝。”阿麗撿完了東西,站起身,向鬼煞道着謝。

“不用客氣。”鬼煞仔細地盯着阿麗的表情,“我想請問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一個受了傷的女孩子,來你們這裏?”

阿麗微微一怔,隨即回答:“沒有啊。”阿麗否認着。剛才電葵千叮嚀萬交代拜託自己不可以把她在這裏的事情說出去,而自己可也答應了她。

鎮靜的眼神注視着鬼煞的臉,想必他就是追殺電葵的人吧?看他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其實他會這麼壞。

“是嗎?”鬼煞淡淡一笑,“那好吧,謝謝。”說著,他轉身離開。

阿麗望着鬼煞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一棟屋子后,立即拔開腳步,回到電葵所在的那一間屋子裏。

“電葵,我來了。”阿麗將手中的袋子遞到電葵的面前,“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要的?”

電葵接過手,將袋子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看,“是我要的。”

“那就好。”阿麗點點頭,隨即擔心的神色布上她的臉,“可是……你真的可以自己來干?”

“不然你幫我嗎?”電葵苦笑一下,反問回去。

“我……”阿麗顯然不敢,畢竟要拿刀將子彈取出來,在人的皮肉上划個幾刀,這種事情,她可沒有勇氣做。

“所以我只好自己來了。”電葵知道阿麗不敢,所以也沒有強迫求她幫忙,“你在一邊幫我遞東西,包紮傷口就可以了,先從右腿來,幫我把綁在腿上的紗布拆掉。”

“喔。”阿麗點點頭,沒有遲疑地伸手拆去電葵右大腿上的紗布。

電葵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將袋子裏的一把刀子和一盞油燈拿了出來,用油的火,燒着刀子消毒。

“給我幾塊紗布。”電葵對着阿麗說著。

電葵則是用嘴接過紗布,緊緊咬着,深怕自己待會兒取子彈時,受不了身體的劇痛,而咬到舌頭。

拿着亮晃晃消好毒的刀子,她盯着右大腿的一處傷口,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刀子就要落在她的腿上。

突然,屋子的門被人打開,電葵落在腿上的刀則是停止劃開的動作,眼睛警戒地望向站在門口的人。

當站在門口的人緩緩走過來,微暗的燈光照到那人的臉上,電葵不禁愣了。

“我可找到你了。”鬼煞低沉的聲音響起,眼神直盯着電葵那蒼白的臉看。

“你……”電葵心裏暗叫着不妙,被居堯發現,自己大概真的也不用取子彈了,待會兒他一槍斃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你不是已經走了?”阿麗也認出了鬼煞,驚訝她問着。

鬼煞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你剛才袋子裏的東西掉了一地,我不是沒有看到,又是刀,又是油燈,又是針線的,換成誰都會覺得奇怪,所以我假裝離開,其實跟着你來了這裏。”看着電葵,“沒想到還是被我找到了。”

“你要殺,要打都沒有關係。”電葵眼低沉地瞪着鬼煞,“不過,你別傷及無辜,你是衝著我來的,他們都不關這件事。”

鬼煞再一次地冷笑,卻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態度卻讓人的心提得老高,根本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我曾經答應過,我不要你的命的。”簡單的話語,卻表示他並不想打破自己當初所下的承諾。

“你別傷害電葵。”阿麗插嘴進來,無畏的表情瞪着鬼煞,“你們已經把電葵害成這般還不夠嗎?”氣憤的聲音從她的嘴裏衝出。

“阿麗。”知道阿麗是想要保護自己,電葵感激在心,“不關你的事情,你別管。”然而,看着他那一副表情,他也真的沒有意思要傷害自己,更何況,他是個沒有功夫底子的人,她雖受重傷,如果他真要動手傷人,以她現在的能力,應該也有足夠的能力將他扳倒。

“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被人傷害呀!”阿麗回擊電葵的話。

鬼煞還是不吭聲,沒有任何的預警,突然彎下身子,橫抱起電葵的身子。

“你要做什麼叫!”阿麗急急地大喊,身子擋在鬼煞的面前,只有展開一副不準鬼煞帶電葵離開的模樣。

“如果你真不想電葵死,你就別擋着我。”鬼煞的聲音低沉且陰冷。

阿麗一愣,隨即恢復警戒的心態,“你少騙我,你一定是要帶電葵離開,要殺了她。”

鬼煞並不想多說什麼,“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跟着我來。”說完,繞過阿麗的身子,大步地離開。

“你到底想怎麼做?”電葵倒在鬼煞堅實的懷裏,心有警戒地看着他問。

鬼煞低頭注視着她,平靜的臉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麼,“一個醫生的職責,是該要救人的。”他平淡的語氣出口,便沒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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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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