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未央的呼吸有些紊亂，身體裏敏感的神經一跳一跳的，電腦螢幕上的字顯得越來越模糊，腦海里浮現出一些兒童不宜的激情畫面。
明天就是交稿日，可是她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沒有做完，所以難得的休假日，她也不得不躲在總統套房裏乖乖修改稿子。
但是某人就不像她這麼乖了，反而緊貼在她的身後，抱着她的腰，大手不時在她的手臂上摩挲，有時甚至還會偷偷溜進她的內衣里，在她飽滿而豐挺的椒ru上捏一捏……
這隻發情的猴子！
葉未央憤恨地想，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過了六天都還沒有把稿子修好！
自從兩人的關係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之後，齊霽就像牛皮糖一樣纏上她，而且隨時隨地都會熱情地向她求歡。
最過分的一次是在計程車上，他不管司機的詫異目光，把她吻得差點暈過去才肯罷休，等到了家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客廳的地板上“就地正法”，害她第二天腰酸背痛了好久。
“不要打擾我啦，乖乖到一邊去玩。”葉未央有些口乾舌燥，她全身上下都因他的碰觸而變得分外敏感，被他手指碰觸的地方几乎要燃燒起來，日漸習慣了魚水之歡的身體正悸動不已，難以啟齒的渴求也在蠢動着。
“你昨天晚上也是這麼說，害人家欲求不滿……”齊霽依然黏在她的身上，還惡作劇地咬住她的耳朵，滿意地看着她因此而肩膀一抖一抖的樣子。
“你還說，之前是誰害我不能夠碰電腦，只能陪着某人無節制地做……做那種事的？如果我今天晚上不熬夜修改，明天我就死定了！這是我第一次出版網路小說，很有紀念意義的，你知不知道？我不能給出版社留下一個不守約的惡劣印象，唔……不要咬我那裏，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嗯……”
似乎不想再聽她的嘮叨，齊霽一手固定住她的身子，低頭吻上她的艷唇，葉未央早已食髓知味的身體主動迎合了上去。
齊霽低低一笑，大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撫摸。在他的眼中，她越來越有魅力，性愛的滋潤讓她有一種發自內在的嫵媚和性感散發出來，時刻挑逗着他。
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個會沉溺在慾望之中的笨蛋，可是和葉未央水乳交融的感覺實在太好了，讓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嘗試。
他以為自己總有一天會厭倦、會玩膩，就像他以前的每一個女人一樣，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每和她多在一起一天，他就多愛葉未央一分。
這個不漂亮、不苗條、不溫柔的女人，用一種天然的率真鎖住他的心，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在她的腳下。
葉未央閉上雙眼，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齊霽的唇與手在她身上游栘的感覺……
等葉未央好不容易修改完稿子，又重新檢查一遍確定無誤之後，天已經黑了。
像只大狗一樣待在她身邊的齊霽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未央把稿子用E－mail送出去，長長吁了一口氣之後，才回頭捏了捏齊霽的鼻子問：“你在想什麼呢？”
“你的頭髮好醜。”齊霽認真地說。
“你還說！”被他一講，葉未央立即抱住自己娃娃頭的腦袋，“還不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副怪樣子，你還敢抱怨！”
“因為我？為什麼？”一聽是因為自己，齊霽立即興奮起來，雙眼閃爍着異常的光彩。
葉未央嘟了嘟嘴，有點不好意思講出口，但一看到齊霽期盼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他現在是網路上的人在天涯，而不是現實生活中的鑽石王老五，所以對他說出真心話，他也不會取笑自己吧？
“因為你在網路上被稱為站草啊，所以我想你應該長得很英俊，而我呢？”葉未央低頭看看自己，聳聳肩，“如果再瘦一點，還算能見人吧？可是我還是會感到緊張，怕你會覺得我是恐龍……”
齊霽呵呵笑起來，湊過來挨着她的腿坐在地板上，“老婆，恐龍是很稀奇珍貴的喔，地球上很難找到的。”
“笨！是根本找不到好不好？”葉未央輕輕踢了他一下，又嘆了口氣，“所以我就想打扮一下自己，特地跑去剪頭髮。那個小帥哥理髮師說我燙頭髮比較好，我就讓他燙了，結果弄出來的爆炸頭幾乎快嚇死人，然後他又說乾脆再拉直吧，拉直以後又說我的臉有點長，不如前面弄個瀏海，後面剪短一些，最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你什麼都聽他的，就因為他是個小帥哥？”
“也有那麼一點啦。”葉未央訕訕地笑。
“你白痴啊？他給你弄得這麼難看，你還聽他的？”齊霽氣惱地瞪着她的娃娃頭。原本他只覺得這髮型不適合她，現在卻覺得簡直醜死了、難看斃了。
當然了，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那個小帥哥的緣故。
“走！”齊霽站起來拉住葉未央的手。
“去哪裏？還沒吃晚飯，我有點餓了耶……喂！”
“你只管跟我走！”
一個小時后，葉未央變了個樣子從髮廊走出來。
有點愚蠢的娃娃頭變成了齊耳短髮，顯得俏麗可愛，也襯托出她鵝蛋形的臉蛋，一點兒也不顯得臉長，反而增添了幾分秀美。
變漂亮之後，兩人一起照了張照片，葉未央打算等會兒寄給楚念眉，讓她放在書上作為宣傳用。
“原來恐龍也有美醜之分。”把她帶進一家餐廳，齊霽打量着她。
“哼。”葉未央其實也挺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在鏡子中看到剛剪好的新髮型時，她還以為是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怎麼不吃？”見她只盯着美味可口的飯菜吞口水，齊霽奇怪地問。
“我……我要減肥。”葉未央拚命地吞口水，肚子裏咕嚕嚕直叫。
“你白痴啊！絕食減肥，那樣只會適得其反好不好？”
齊霽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她撫着腦袋瞪他。
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以前好像是她打他的頭，為什麼現在全反過來了？這個吃她的、住她的……呃，現在奸像是她住他的、吃他的……咦？這個糾纏着她不放的臭小子，什麼時候爬到她的頭上來了？
葉未央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都在跟着他的步調走，全部聽他指揮，完全喪失了主導權。
真是令人吃驚、令人懊惱的發現！
“快點吃。”夾給她一塊烤得七分熟香噴噴的牛排，齊霽又點了一下她的腦袋。
“不要。”葉未央彆扭地閉上嘴巴。
“為什麼？”
“你總是說我肥……”葉未央抿抿嘴唇，視線卻停留在牛排上。嗚……好好吃的樣子。
“你本來就有點肥，可是我又沒有因此嫌棄你。”齊霽真是無法理解女人的大腦，他其實相當喜歡她肉肉的感覺，抱起來奸舒服、好溫暖。
比起排骨身材，他更喜歡有點肉肉的女人。
葉未央用眼角的餘光瞪視他。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擁有天使的面孔及魔鬼的身材？他一定是在騙人！
“就算要減肥，也不能用這種愚蠢的方法吧？”雖然他很感動她為自己減肥，但是如果她的身體因此而變得不健康，他寧願她繼續肥下去。
“可是我是那種喝水都會長肉的體質啊，只能用這種方法減肥。”葉未央悶悶地說。
從小到大，她也試圖減肥過很多次，但都是無功而返，而且爸爸、媽媽和哥哥也都說她的身材還好，只是略顯豐腴而已，如果在唐朝，她一定可以迷死所有男人。
她的家人很寵她，但就是有點寵愛過度。
“這世界上的減肥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均衡飲食、適量運動及養成良好的作息，其他的統統都是無稽之談。你敢不吃飯，小心我讓你三天下不了床。”齊霽兇巴巴地說。
“我真的可以吃？”望着還冒着熱氣的牛排，葉未央再次狂吞口水。
“那要不要我親口喂你？”
齊霽靠近她，作勢要把嘴巴送上去，被葉未央一手推開。
“那我就不客氣了！”葉未央喜孜孜地把那塊垂涎許久的牛排放進嘴裏，“好好吃！活着真是太幸福、太美好了！”
齊霽微笑着搖搖頭，眼裏是滿滿的憐愛與寵溺。
他現在真的好幸福，幸福得害怕下一秒就會失去。
他從小就覺得幸福只能存在於他的腦海里、他的夢境中，現實里的他什麼也得不到。
所以當真正的幸福到了他的手中，他還是會覺得不真實、不可靠，那幸福就像指間的細沙，稍微一張開手縫，就會無聲無息地流走。
次日——
直到傍晚下班時分，連昀婷才趕到餐廳，今天她去醫院做例行檢查，因為肚子有一點點隱隱作痛，所以在醫院待了好久，確定身體沒有什麼事之後才回來。
從來不上晚班的葉未央正準備回家，剛好被她拉住。
“未央，你和他怎麼樣了？”連昀婷三八兮兮地問。
“還能怎樣？和所有陷入熱戀的人一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葉未央苦笑着說。
“他真的很愛你喔？”
“那不然呢？我要美麗沒美麗、要錢財沒錢財，如果不喜歡我，那他為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葉未央有些賭氣地說。
“他失憶了啊！”連昀婷一語指出重點，“也許就像剛睜開眼睛的小鴨子，他把你當成了鴨媽媽，所以緊緊抓住你不放。你是他唯一的依靠和安慰。”
葉未央頓時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無力地軟了下去。
“有沒有帶他去醫院複診？”連昀婷關心地問。
“有，醫生說他不是生理上的問題，大腦里並沒有瘀血壓迫神經，所以一定是心理方面的問題。見鬼了！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選擇性失去記憶？”葉未央有些焦躁不安。
雖然表面上和齊霽恩恩愛愛，可是她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擁有的人是誰，或許只是一個網路上的幸福幻覺，當電腦關機之後，這一切的幸福就全部沒有了，她的眼前只會剩下黑漆漆一片。
她好害怕那一刻的到來。
“有沒有請徵信社調查他？不然就請他的家人快點來接定他吧，如果他真的是奇迹集團的總裁，一定能夠請到更好的醫生為他治病。我想沒有一個人願意活得不完整，放棄自己的一部分記憶。”連昀婷難得認真起來。
葉未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外頭正下着大雨，她想着沒有傘該怎麼回去，完全沒有將連昀婷的話聽進去。
“我該下班了。”葉未央抓起自己的包包離開。
望着她的背影，連昀婷輕輕嘆了口氣。
現實是現實，不是浪漫電影，灰姑娘和王子的邂逅，真的會有幸福結局嗎？
“老婆！老婆！”葉未央剛走出餐廳，躲在檐廊下的齊霽立刻向她飛撲過去，緊緊抱住她。
“你怎麼會在這裏？”葉末央詫異地看着他，他的手中還有兩把傘。
“天氣預報說會有雷陣雨，所以我就來接你下班啊。”齊霽湊到她的脖子上嗅了嗅，“真好，還有蛋糕的香味哩。”
“笨蛋！你的衣服都被雨打濕了，剛剛為什麼不到餐廳里去等？”葉未央心疼地看着他有些發紫的嘴唇。
立秋之後，白天雖然天氣依然炎熱，但是晚上和陰雨天的時候，氣溫就會立刻降下來，這傢伙不知道在外面淋了多久的雨，衣服都濕了。
“因為你不准我打擾你工作嘛，所以我才乖乖在外面等。”齊霽扁扁嘴，有些委屈地辯解。
葉未央的鼻子一酸，急忙掩飾地低下頭。
笨蛋、笨蛋、笨蛋，這個大笨蛋幹嘛要對她這麼好嘛！
“老婆，今天我們要回家了喔！”坐進計程車裏，齊霽依然興奮不已地說。
“回家？”葉未央不解地看着他，“我們可以回去了？”
“嗯。”齊霽陽光燦爛的笑容里隱藏里一絲狡猾，“絕對會是個大驚喜喔。”
“怎樣？難不成我那個鴿籠會變成別墅？”葉未央調侃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個大驚喜！
原來顯得狹小的房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寬敞的感覺，原本有些暗舊的牆壁上全部貼滿乳白色壁紙，以前簡陋的燈管換成造型簡雅的藝術燈，陳舊的傢具也換成充滿時尚感的新傢具。
白色、藍色、綠色，全部是清新的顏色，簡單的設計格外適合這個坪數很小的房子，給人一種無比舒適的感覺。
待在現在的房子，感覺就像置身於草原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氣。
“好棒的房子！”葉未央站在客廳里，打量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子，不敢置信地問：“這真的是我的家嗎？”
齊霽連連點頭，隨後又搖頭，“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們兩人的家。”
“你白住我的，居然還要把我的房子分去一半？”葉未央白他一眼。
齊霽笑了起來，沒多說什麼。
“天啊，你怎麼做到的？”葉未央在房子裏跑來跑去，像個欣喜若狂的小孩子一樣。這是她的家耶！居然變得這麼漂亮，住起來一定很舒服！
齊霽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嘴上一直掛着疼寵的微笑。
“原來小小的房子也可以裝修得這麼漂亮，我以為只有大房子才可以擁有這種寬敞明亮的感覺。哇！我好開心，奸像要飛起來。”把整個房子看了一遍后，葉未央尖叫着撲進齊霽的懷裏。
“你再仔細看看。”齊霽輕啄着她的耳垂說：“看看還有什麼驚喜？”
葉未央狐疑地從他懷裏抬起頭，再次打量這個房子，藍白雙色的布沙發、綉着竹葉的薄紗窗帘……好熟悉的感覺。
“想起什麼了？”齊霽吻着她。
“是我們網路上的家？”葉未央驚訝地看着他。
齊霽微笑着點頭。
“天啊！你居然真的把網路上的家變成了真實的。”葉未央用手按住自己怦怦跳的胸口。
這個男人到底還要帶給她多少驚奇與驚喜？
雖然他們在網路中的房子是幢兩層的小別墅，裏面的裝潢也比現在這個小屋豪華一些，但基調和一些小擺設卻是完全一樣的，現在的房子簡直就是那個別墅的簡略版本。
“老公，我好愛你！”葉未央尖叫着摟住齊霽的脖子，送給他一個熱情的吻。
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這樣的家！這是齊霽為她專門建造的家，一個屬於兩人世界的家，一點一滴都是他的細心和體貼，還有許多許多整個房子都裝不下的愛。
齊霽卻只是像傻了一般怔愣在那裏，任憑她對自己又吻又抱。
“你怎麼了？”發現他的異常，葉末央戳戳他的臉頰。
“你剛才叫我什麼？”齊霽聲音嘶啞。
“剛才？老……老……”葉未央的臉突然紅起來，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激動之下喊出了什麼。
雖然在網路上已經叫習慣，可現實生活里，她還從來沒有叫過他一次老公。
“你叫我老公是不是？是不是？”齊霽激動得像個孩子，猛然把她懸空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
“你瘋了，快放我下來！我要暈了！”葉未央嚇得連連尖叫。
“老婆，你真的接納我了！我好開心、好開心！”齊霽抱着她衝進卧室，把她放進新買的大床上，“老婆，我愛死你了，我要愛你一百遍，”
“你瘋了……唔……嗯嗯……”葉未央被他的激動嚇到，可是她也很快地被齊霽激情的需索帶進一個瘋狂的世界。
齊霽，你會是我生命里的一個奇迹嗎？如果是的話，那讓我們戀愛吧，讓我們在這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永遠生活在一起吧！就算這個家很小很小，可是也可以擁有很多很多的愛，多到可以對抗未來的不安、對抗所有的變數，對不對？葉未央在心中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