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9月底的補考(當然是那個笨蛋的)他非常有信心地對我說一定全過,還說現在對學習很有興趣。

既然這樣,那難得的國慶七天大假就應該在家學習而不是回老家玩還“順便”把我也叫上啊!

我不明白他那顆笨腦袋的笨想法,當然也無法理解父母一點也不擔心和他去玩會影響我的學習還非常支持我去!

拜託,我現在是高三啊!面對人生第一個轉折點,別的家長是害怕自己的孩子放鬆學習,而我爸爸媽媽是勸我去玩!還美其名曰考前放鬆。

真要是考前放鬆也不是這幾天放鬆啊?明年7月的高考現在放鬆有什麼用?還想不想我考大學啊?“我相信我兒子能輕鬆考上的!而且,C大對於你來說也不算困難嘛!”

老媽笑嘻嘻地說。

“誰說我要考C大?”

“啊?你當然是考C大了!我和你爸爸都在這裏,你的家在這裏,就在家鄉念大學不好嗎?”

天啊,普通的家長不是都希望自己孩子能考上更好的大學嗎?為什麼我爸爸媽媽這麼沒有神經?!

我真想尖叫。

胳膊擰不過大腿,9月30日下午我就被迫背着我的小包包跟他一起回老家。

“這樣好象是新婚夫婦回家探親哦!”坐在公共汽車上他呵呵傻笑,我瞪他一眼他還不乖乖閉嘴,所以我乾脆捏了他大腿一把,他這才閉上唧唧喳喳的嘴。

其實他的老家離我們的城市很近,本身就是這個城市的一個小鎮。坐汽車也就45分鐘的時間。

有山有水有樹有人,除了有農田沒有很高的樓房外基本上和城市沒什麼大的區別。

沿着公路兩旁都是三,四層新修的小樓,小樓背面是莊稼地。一樓基本上都是做鋪面,修車的、百貨店、飯館、麻將鋪……一下車就有一大群流着鼻涕的小孩圍過來,圍着他“哥哥”“叔叔”的叫不停。我本來就不喜歡小孩,加上有點暈車心情不好,這下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看見以後沒說什麼,只是把我帶上樓。

四樓只有一間房間,裏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床,兩根凳子。他叫我坐在床上等一下,然後端來洗臉水。

“好好休息吧!”

我睡了很久,醒的時候已經快9點了,他一直坐在床邊陪我。

“醒了?剛好,馬上就吃晚飯。”

我怪他為什麼不早點叫我,他卻告訴我:“這鄉下就是這樣啦!中午3點吃午飯,晚上8點吃晚飯。”聽了他的解釋我才稍微放心。本來就是莫名其妙跟着他跑來玩,要是打攪他的親戚就不好了。

下了樓跟着他“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叫了一大堆人才坐下吃晚飯。我家親戚很少,吃飯一向冷清,像這樣一大家人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難免有點扭捏。還好每個人都對我很好,不停幫我夾菜,看得出大家都很疼他,所以才對他的朋友我這麼好吧?而一大群小孩子對他是非常敬佩。

雖然飯桌上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是味道很好,大概是因為菜都是剛摘下來的吧。

直到睡覺我才知道我和他睡一張床,而且只有一床被子。見我有點不高興,他小聲說:“那我下樓好了。小風你好好休息。”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受不了。我上床往裏面躺,對他說:“別麻煩了,湊合著睡吧!”於是他樂滋滋地脫了衣服鑽進被窩。

“嘿嘿,還記得嗎?以前在幼兒園的時候,都是我們一起睡的呢。”

“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好象是有怎麼回事呢。

“那時候我就喜歡和小風在一起了……只肯和小風你一起睡,小風不在我就睡不着。”

啊,想起來了,有次家裏有事我沒去幼兒園,晚上回家才聽張姨說那天他哭鬧了一個中午不睡午覺,讓幼兒園的阿姨束手無策,當時我還在心底嘲笑他呢,可是現在想起來,心裏卻有點甜蜜的感覺。

“因為你是白痴啊!”

“不是……因為,我那時候就喜歡小風了……”他緊緊抱着我,小聲地說。

我本來想推開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這樣做,就讓他抱着我,或許也是習慣他的懷抱了吧,我睡得很好。

初秋的天氣有點涼了,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卻很溫暖。“冬暖夏涼”這個詞送給他剛好!

不過對於我來說鄉下的確很不好玩。他每天就和小孩子一起上山采野菜,下河捉泥鰍,這像高三學生的行為嗎?而我不僅被迫與他同行,還因為走得慢而要照顧最小的兩個小孩。

我坐在鋪着他外套的大石頭上看他和孩子一起瘋玩,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上去很可愛,沒心計沒城府,笑容燦爛十足。

“他好象,也沒那麼笨?”我自言自語。

不過事實證明他還是笨蛋,在遊戲機房玩PS遊戲,身邊圍了一群小孩子看他過關。他操縱的遊戲人物確實身手不凡,可是遊戲中一些過關的提示都是英文顯示,他幾乎都不懂,我又被逼坐在他身邊的小板凳上為他翻譯,活象個狗頭軍師。那些小孩子都是萬分驚訝外加超級害怕地看着我--因為我居然對他--他們心目中的老大--又打又罵的,毫不留情,而他也是傻笑着任我打罵。最後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才有所收斂。

真是毫無意義的假期。不過,他對小孩子都很好,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吧?

我想到江秋麗打掉的那個孩子。也許有人會說孩子是無辜的,不能剝奪他生活的權利……但是,那樣的情況下,那個孩子出生后一定不會幸福的,他的父母都沒有撫養他的能力,所以,他不能怨恨作出這樣決定的他和江秋麗--自然也不能怨恨出主意的我。

****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尤其是想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績考個好學校的人來說,高三都是苦哈哈的一年,對於一向嚴格要求自己,永遠追求更好的我,更是如此!因為我不光要學習和複習自己的功課,保持成績在年級名列前矛,還要自學物理和化學,為了教那個白痴!

天啊!為什麼我要認識他?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兩家是好朋友?為什麼我父母如此偏愛他?難道是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就算是那樣也不用這輩子如此辛苦地償還嘛!

我試着幫他找老師補習,可他根本就不去上課,我又找關係好一點的願意掙外快的同學為他補習,結果那些同學在教了不到十分鐘后就全體投降,還含淚對我說:“我們無怨無仇,而且文理不搭界,你也不用這樣害我吧?”

他、他、他那個白痴根本就認準我了,死也不要別人教。

我記得傳說中淹死的人都會在河底找替死鬼,然後緊緊抓着別人不放,我,就是那個可悲的替死鬼。

我已經徹底認命了。所以,在他忐忑不安地帶着兩個同學來找我,希望我能為他們也補習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小風,我知道這樣你很累,可是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他們能考上大學啊……幫幫我好嗎?”

最好的朋友,那我呢?我算什麼?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我很快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我不是一直不願意承認他是我朋友嗎?

“沒關係,反正一個白痴和三個白痴沒什麼區別的。”我隨口說說,也是安慰自己。

“他們不是白痴哦!他們初中的時候成績都很好的!”他信誓旦旦地說。我聽了只想用拖鞋打他的頭--他居然很大方的承認自己是白痴了!--如果是白痴啊!

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他們和他是好朋友,因為氣質。那種感覺完全不象嘛。

高一點的男生叫白傑,大概只比趙新矮3厘米,齊肩長發在腦後隨意扎了一個小辮,很帥,他不愛說話,有點陰沉。不過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細長的鳳眼,微微上揚,笑的時候很好看,但是有一點陰險的感覺。矮一點的叫高翔,精心修飾的短髮染成棕色,和王鵬一樣是可愛型的,小鹿般潤濕的雙眼,愛笑,也愛說話,每次來都帶一大堆零食,在補習的時候也不停往嘴裏塞東西。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幾乎沒有朋友,同班的都只是同學關係,只是和王鵬關係好一點,可是他現在也出國了。雖然一向覺得朋友有時候是麻煩和累贅的代名詞,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趙新身邊有很多朋友。那種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朋友,我想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遇到吧?可以說白傑和高翔都是我喜歡和欣賞的類型,所以我也很高興為他們補習,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很聰明,底子也很紮實,不象某個笨蛋,什麼都不懂。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們會考四中這個不追求升學的爛學校。

後來趙新告訴我原因,白傑小學5年級的時候父親因為犯了事進了監獄,母親扔下他離家出走,至今也不知道下落,所以白傑和他的爺爺一起生活。他一直都是個成績好的學生,可是上了初中后他認識到即使自己再努力學習爺爺也沒錢供他上學,所以就墮落了。在初三時他認識了父母離異的高翔,兩人成了好朋友。他本來想初中畢業后就去找工作的,後來在高翔還有爺爺的勸說下繼續上高中,不過荒廢的學業讓他只能選擇那所爛學校。

高翔家裏很有錢,當初父母離婚是因為父親在外面有了第三者。離婚後父親把事業重心轉到外地,而母親也離開家鄉獨自打拚,一年難得回來一次。沒人管的高翔在朋友的教唆下也漸漸就成了不好好學習的壞孩子了。認識白傑后他才走回正路。雖然他的父母願意交高價讓他去更好的學校,但是因為白傑在四中,他也毫不猶豫選擇了四中。

“那,為什麼他們現在又要考大學了呢?”高翔我還能理解,比如父母的壓力,可是白傑,他能負擔高額的大學學費嗎?

“因為高翔的媽媽說無論如何也要高翔上大學,並且提出條件,只要高翔考上大學,她願意負擔白傑在大學的一切費用,而且白傑在大學要好好學習,畢業后在她的公司上班。”

“這樣啊。”我點點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高考也一天天逼近,在我的教育幫助下,他們三人的成績都有了飛速的進步,我幾乎懷疑自己天生就是當老師的料。

四中的老師和校長看到他們的考試成績后跌破一地眼鏡,對他們三人是另眼看待,更是高額懸賞,期待他們能打破四中建校15年來沒有一個人考上大學的不光彩記錄。

可是我覺得,四中的校長應該做面錦旗送我。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寒假僅有的幾天假期我也都和他們在一起,但是第一次覺得,有朋友真好,第一次感到,有一些東西是比學習還要重要的。

高三下學期都是學生奮力衝刺的時候,不多的休息時間也被他們三人佔去。白傑常常對我說抱歉,他也覺得在這關鍵的時刻要我繼續替他們補習對我的學習有影響--聽聽,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吧?哪像那個白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果當我是朋友,就不要說這樣的話。還是說,我們不是朋友?”我佯怒道。

他笑了,然後拍拍我的肩:“一輩子的好朋友!”

四月中旬是高考前體檢的日子,這也是高考前難得的計劃外休息。我早替自己還有他們安排好複習計劃,所以沒有像某些學生那樣爭分奪秒地學習,在醫院還捧着書看。

剛好我學校和四中是同時檢查,他們早早就在醫院門口等我,當我的那些優等生同學看見我和四中的學生關係很好時,眼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視和輕蔑,可是當四中的學生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又都不敢看那些痞子,這就是所謂的好學生吧?那我呢?我成績是不錯,但是我的朋友都是四中的“壞學生”。這麼說來,我也許是他們中的另類吧?

體檢的結果我們四人都是完全合格--他嘿嘿地傻笑着說那是當然。

趙新長到182cm,白傑是178cm,我也長高了,有173cm,最矮的是高翔,只有167cm。

他氣呼呼地揮舞拳頭說自己的名字明明就是“高高地飛翔”的意思,為什麼四個人中偏偏是最矮的一個呢?

白傑溺愛地摸摸他的頭:“這樣才可愛嘛。”

高翔嘟着嘴揮開白傑的手,直到白傑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什麼才轉怒為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直覺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而且四個人裏面只有我不知道。

這樣的認識讓我很不高興,趙新知道,因為他們是三年的好朋友了。可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是因為不把我當朋友嗎?還有,趙新為什麼也不告訴我呢?為什麼連他也要瞞着我?

填志願的時候,我只是在吃飯的時候隨口告訴父母我要考T大。

從小到大父母都不管我的學習,採取放任主義,學習上的一切都是我拿主意,所以我想,這次也不會例外。

可是,父母堅決否定了我的意見,死活不讓我考T大,堅持要我考C大。

“為什麼?T大是全國重點大學,教學質量好,而且離家也很近,最關鍵的是,以後出來很好找工作的。你們沒理由要反對啊!難道是對我的成績不放心?”父母反對我的意見,這還是第一次,我很意外。

“可是,如果你考T大就不能和小新一個學校了啊!我們也知道T大是重點大學,小新不可能考得上吧?”

什麼?我以為他們不讓我考外地是因為擔心我無法照顧自己或是考不上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我為什麼一定要和那個笨蛋一個學校啊?因為他考不上T大,所以就要我為他放棄自願考C大嗎?為什麼我要為了一個笨蛋放棄光明前途而我的父母居然還大力支持他!?!?!?這是什麼世道?

可惜我的父母都是認準一個道理就死也不會改的人,他們要我考C大,即使我說破嘴也沒用。

我知道這一定都是趙新搞的鬼,我父母一向疼他,拿他當第二個兒子看,只要是他想要的,我父母基本都會滿足的。

所以我氣沖沖地找他理論,我已經幫你補習還幫你朋友補習了你也應該知足了吧為什麼還要我和你一樣考C大?

聽我的話他也嚇了一大跳,說只是在我父母面前隨便說了一下,根本沒想到我父母會當真。

“不過,既然小風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沒關係的,我、恩,沒關係。當然啦,我很想和小風上一樣的大學,雖然不想和小風分開,但是,這樣會影響小風的前程,小風你會不高興的……所以,那個,小風,你的決定我都支持!我會去找葉叔叔他們的……”

可惡!

我敢發誓,他,那個笨蛋,絕對是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讓我看見他紅紅的眼眶和快要流下的眼淚,絕對是故意在我面前擺出強忍不舍的悲情男主角的表情。

一個182cm高的男人對另一個男人採取眼淚攻勢的結果是怎樣的?答案是,他成功了!我完全放棄了,我光明的前途,我美好的未來,再見!

其實,白痴絕對不止他一個……我也是個白痴,不折不扣的大白痴,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沒辦法狠心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認命地在第一志願填上C大外文系,然後交給老師。看到志願表上工整寫下C大的名字,我的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當然,也如我預料的那樣,班主任一個電話把我父親叫去學校。

我不相信老師能說服我那比牛還倔強的父親--連身為他親生兒子的我都做不到的時候班主任能做到嗎?

所以我也不再堅持上T大。反正都是大學嘛,有什麼關係?我乾脆抽出比以往更多的時間教他們三人。趙新報考的是C大的計算機系,白傑是C大的工商管理系,高翔被父親逼着考D城的大學。

如果我們都考上第一志願,那高翔就要和我們分開了。

轉眼,黑色七月就來了。6日晚上他把我叫出去,說是太緊張想找我聊聊。

我陪着他沿着後山的小河走。他一語不發,我也沒說話,只是跟在他後面慢慢走。

似曾相似的感覺讓我感覺不舒服,我會想到早就被自己抹殺的回憶。

所以我首先打破沉默:“其實,高考也沒什麼嘛。不要這麼緊張。高中生涯還有三天就結束了。而且之後三年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嘛。”

他遲疑地點點頭,一臉獃滯。

我想他是擔心考不上,就安慰他說:“輕鬆一點。考前的診斷考試你的成績不是都還不錯嘛,高考一般都會考得更好。”

他搖搖頭,一臉誠懇地對我說:“小風,我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是,你可不可以親我一下啊?”

我聽了後頭皮發麻,“你在胡說什麼啊!我要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小風,真的,我現在心裏好亂,好怕明天失誤。可不可以嘛,就一下!”他抓着我的手不放,一臉誠懇地說。

“我吻你你就不怕了嗎?”我皺着眉頭問。

“是的!”

聽我這麼說他面帶喜色。我則是滿臉線條地看着他,早該知道他約我出來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為什麼這麼笨啊!

見我不回答,他又急切地問:“不可以嗎?”

“當然,我是男人,你也是。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想,高三一年他都沒有交女朋友,一定是壓抑太久了。所以等考試結束還是勸他早點交個女朋友吧!不能老是這樣,把我當女生,這怎麼行?

“小風,一下就可以了!就一下!”

“不行!”我堅決拒絕。

他用悲傷絕望的眼神盯了我好久--盯得我全身發毛--才緩緩地說:“那,算了吧。天也快黑了,我們走吧。”

他背對着我往回走,背影看上去是那麼孤寂,我差點心軟……還好理智及時提醒我,那是不對的,所以,我還是沒有照他說的做。

晚上睡覺的時候閉上眼睛就看見他悲傷的眼睛,怎麼也睡不着。

我拚命數綿羊,想讓自己快點入睡,還是不行,只好偷偷吃了半顆安眠藥。

因為是第一次吃,所以效果很好,我一覺睡到天亮,還好有鬧鐘,要不我很有可能會遲到。看着鏡子裏的臉,我對自己說,別傻了,昨天那個白痴只是開玩笑而已,我的做法是正確的。

可是在樓下看見他憔悴的臉和媲美熊貓的黑眼圈,我又動搖了。

不就是一個吻嘛,我為他連志願都改了。再說,以前又不是沒吻過--而且還是兩次,甚至第一次還是我主動(雖然他不知道),所以多一次也無所謂啦,如果真的因為這樣他無法正常發揮,那我不就對不起趙叔和張姨了?而且也很對不起這麼辛苦教他的自己了。

到了學校(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學校,但是剛好安排在同一個學校考試),我把他叫到廁所--雖然地方實在不雅,但是為了不讓別人看見,這是無可奈何的。

“小風,你怎麼了?不會是拉肚子了吧?要我幫你買葯嗎?”

我倒,我要是拉肚子會叫你來廁所嗎?

“過來。”我對他勾勾手指,他就一臉痴獃地走過來。

“沒事吧?真的不是肚子痛?”

我超快速在他臉上碰了一下--當然是用嘴。

他愣了半天沒說話。

我有點不高興地說:“這樣還不行嗎?”

這可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如果他是要我那個……吻他的嘴……我一定會殺了他!

他這才有了反應--先是依然痴獃地摸着臉,歪着頭看着我,然後嘴角慢慢上揚--好象電影裏的慢鏡頭。

只見他的嘴越裂越大,就象熟透的石榴,在我反應過來逃跑前就一把抱着我,高興地大聲說:“謝謝你!小風!我一定會考上的!”

這時剛好有人走進廁所,我不好意思推開他:“現在可以好好考試了吧?”

“恩!”他笑着點頭承諾。

哼哼,要是我都做到這步了你還是考不上的話,我一定會一輩子不理你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結果,我還是後悔了。因為聽說他考試的時候一邊做題一邊保持裂嘴傻笑樣,還不時發出笑聲,監考老師還當他是精神病發作要請他停止考試離開考場呢。

事後他的老師還特地去問他父母,家族是不是有精神病遺傳病史啊。

這個白痴,天上地下只有一個的大白痴!!!

早知道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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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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