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放色魔此魔斗彼魔
色魔一路前面跑,我在後面追,轉了幾個彎子,見那傢伙鑽進了一間小屋,忙跟着就鑽了進去,而且大喝道:“老朱,你要敢亂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哈!”
“我操,老子憋急了跑廁所,你跟這麼緊做什麼?”色魔氣急敗壞地道。
我這才發覺,自己還真是跟着這傢伙進了廁所!呵呵,好笑!
“我也急啊!”我嘻嘻地笑道。
“操,老子憋了一天一夜,你他娘的憋了多久?”色魔一邊方便一邊嘮叨。
“我沒憋着,我就正常方便而已。還真得感謝你呀,不然我還不知道廁所在哪裏呢!”我笑道。
“你笑個球!”色魔氣呼呼地道,“擁有人類的身體真他娘的麻煩,要吃還要拉!”
“呵呵,那你就只吃不拉啊!”我笑道。
“那還不憋死?憋大便真他娘不是滋味!”色魔道。
這小子被捆了一天一夜,把點斯文全捆丟了,出口儘是髒話。
“快點方便,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只撒尿,一會就完事,完事後,我一邊在水龍下洗手,一邊催。
“催什麼催?你他娘的還講人道不講?”色魔正在蹲位里難受,見我催,把一張臉憋的通紅,破口罵道,“要早知道黃克這傢伙有痔瘡,老子操他娘也不要他的身體!”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道,“你小子真慘!”
“哎!”色魔嘆道,“不知道我前世都做了些什麼孽,要我這世這樣來還!喜歡個女人吧,他娘的遙山老道硬要橫加干涉,將老子煉成丹,還藏到老君那該死的兜率宮裏,差點一輩子不得翻身;後來翻身了,找到了自己的女人,他娘的又是你這該死的遙山教的老道牛鼻子來橫加干涉,又把老子煉成了丹藥,這次更他娘的絕,竟然把老子弄葫蘆里裝了藏到了地下,要不是那學校搞修建把我挖了出來,老子還不知道幾世才能翻身;原本想奪你小子的身體,撈個帥哥當吧,哪知你小子竟然是那該死的張牛鼻子的轉世,害得我不得不跑出來,撿他娘這麼個狗屁身體鑽!又肥又矮不說,還他娘拉屎都着難!”
我早就笑得前仰後合了,把個肚子笑得生生地痛。
“笑,笑,笑死你他娘的!”色魔罵道。
“不笑,不笑!”我忍住了一會,可是一見他那漲得通紅的臉,就又忍不住了。
好容易等那傢伙騰空肚子,我們一起往回走。
我說:“老朱,以前是我們教對不住你,我代表我們教給你道歉,好不好?”
“道什麼歉道!”色魔道,“別他娘再拿你那‘捆爹繩’捆老子就是了!”
“可你得保證真的不害人,也不要找我的師兄和他那些徒子徒孫的麻煩!”我說。
“你他娘還要我保證些什麼?”色魔氣呼呼地道。
“沒了!”我說。
“那還不快回去?老子要好好睡他娘一覺!什麼玩意兒,害的老子昨晚一晚無法入睡,今天白天也無法睡成!就這樣,還不準老子找他們麻煩,老子真他娘冤!要不是老子要留這條命去找芊姑,我他娘誰都敢惹,你信不信?”
“信,信,怎麼不信?”我笑道,“快走吧,睡覺去!”
“好!睡覺去!”色魔應道。
“糟了!”我忽然發現今晚這覺睡不安生了。
“怎麼了?”色魔問。
“我們還沒睡,噩夢就做起來了!”我說。
“誰他娘打擾老子睡覺,老子和他沒完!”色魔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高聲道。
“我!怎麼樣?”暗夜裏,一個聲音忽然道。
在我們面前,赫然立着兩個人,藉著甬道邊路燈昏暗的光,我看出來,一個是剛才和我過過招的拿單刀的老傢伙,另一個是和他一樣留辮的乾瘦老頭,帶一副琉璃眼鏡,拿一把破舊的算盤,整個一副帳房先生打扮。說話的正是那個帳房先生。
“老朱,上輩子你欠這老人家多少銀子,人家可是來收帳的喲!”我笑道。
“我操,一個錢魔,一個刀魔,你選哪個?”色魔道。
“什麼錢魔、刀魔?”我問。
“那個拿刀的,三百年前練刀入魔,所以叫刀魔;那個拿算盤的,五百年前,因為愛錢如命,別人拿了他一錢銀子,居然因此入魔,所以叫錢魔。”色魔如數家珍。
“三百年前?風雷三十六刀?”我沉吟着,腦海里立即閃現出師傅留下的記憶,原來這刀魔竟然是三百年前風雷刀的傳人。風雷刀名震江湖,自創派以來一直顯赫地立於江湖,這個刀門每代都有一個刀術出類拔萃的弟子。但是,越是刀術出類拔萃,那弟子就越是沒有好結果,不但沒有結婚生子,而且全是死在別人的刀下。直到三百年前,風雷刀出了一個刀術奇高的弟子,這傢伙一生殺人無數,最後竟在自創風雷三十六刀的時候走火入魔,變得極為瘋狂,誅殺了當時江湖有名的幾十個門派的首腦人物。那傢伙後來在全江湖人物的群起追殺下突然失去蹤跡,害得他的同門全都為他抵了罪,風雷刀便從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刀魔既然是風雷刀的傳人,那他一定就是三百年前走火入魔的那個傢伙了。
“想好沒有,祝捷?”色魔問的道。
“想好什麼?”我問。
“你收拾哪個啊?”色魔道。
“哦,你愛收拾哪個你就收拾吧,那個叫刀魔的今天我們交過手,就算我的吧!”我說。
“好,那我就收拾這個愛錢如命的傢伙!”色魔道。
那兩人見我們唧唧呱呱地嘮叨半天,早就不耐煩了,那個拿算盤的錢魔道:“你們說完沒有?咱們有筆帳今天該算算了,還磨蹭什麼?”
“誰他娘欠你錢了?”色魔笑道,“你娘又沒有開妓院,本公子也不逛窯子,欠你娘個狗屁!”
“這位矮大爺不欠本先生的帳!”錢魔道,“那位先生卻欠我們公主老大一筆!”
“呵呵,不是找我的呀?”色魔笑道,“祝捷,是找你的!”
“我又欠你什麼了?”我問。
“你欠我家公主一條人命!”錢魔道。
“你家公主是誰?我又不認識她,我沒有親戚在清朝當公主!”我笑道。
“我家公主的相公被你殺害了,她現在要你拿命去還。一命抵一命,好像互不虧欠。”錢魔撥弄着算盤道,“也就我家公主才這麼慷慨,要是我,就絕對不做這種不賺錢的生意!”
“我這輩子好像還沒有殺過人喲!”我說,“怎麼說殺了你家公主的相公呢?你家公主的相公是何許人物,那是應該叫做駙馬的吧?我能殺得了嗎?”
“不是你這輩子殺的,是你的前生殺的——總之今天我們收帳來了,你就納命來吧,惹我們動手,是要追加利息的!”錢魔不耐煩地道。
“呵呵,”我笑道,“那你還等什麼?”
“那就納命來吧!”錢魔算盤一搖,算珠和算橋相撞,發出一陣清脆的劈啪聲,這聲音居然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威力。
“慢着!”色魔突然道,“祝捷,本公子最看不慣的就是愛錢如命的,這傢伙為了一錢銀子就發瘋殺了人家全家八口,入了他娘的魔,老子得代那一家八口討過說法!”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過去?”錢魔望着色魔奇怪地道。
“我是你***個要命郎中!”色魔恨恨地說著,居然不打招呼,雙掌一錯,就使出了他的三味真火!
“你這是找死!”錢魔見色魔說動手就動手,身形一晃,躲過色魔的真火,大怒道,“矮子,這可是你自己做的賠本生意,怪不得本先生賺了啊!”
色魔呵呵笑道:“你他娘真是沒有哪一句離了本行!看招吧!”說著,他將三味真火的威力發揮至極限,猛地向錢魔招呼過去。
錢魔見色魔的三味真火厲害,許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竟然雙手握着他那把破算盤,硬接三味真火!我看得都為他擔心,那麼一把破算盤,給色魔的三味真火燒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事實相反,那傢伙的算盤非但沒有被燒壞,反而和色魔的三味真火拚了個平手。
色魔見三味真火無法取勝,立即收回去,竟然凝氣為刀,使出了道家厲害的“無形刀”!
“無形刀”不是鋼鐵鑄成的,而是以渾厚的內力凝成的看似有形實則無形的“刀”。其厲害之處在於人刀合一,心隨刀轉,刀隨心用,刀無式而強似有式。
我猜想這恐怕是色魔最高的功夫了,應該是看家本領了!因為,在師傅的記憶里,“無形刀”是道家失傳已久的絕學,似乎高過我學過的所有武功!
色魔為什麼一上來就用上了這麼霸道的功夫呢?我不得其解。
我見色魔與錢魔的打鬥已經應該可以穩佔上風了,便問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刀魔道:“我們兩個就站着看嗎?”
“當然。”刀魔道,“我們交過手,分不出勝負何必要分出勝負呢?”
呵呵,這老傢伙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話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打就不打,我也不是那種不打架就要手癢的人!
我於是就安安靜靜地去看那兩個魔頭的生死相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