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昕,心已經失蹤兩個月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們該怎麼辦?」

千峻企業的頂樓,此刻幾位身分足以影響亞洲各界人物正聚集在這裏,每個人臉上都是擔憂的。

「我們動用了軍、警、甚至是黑道聯盟的力量找了將近兩個月,依然查不出織心的去向,這沒有理由啊!」在場唯一的男士向偉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織心的去處在我們的搜尋之外。」裴影彤簡單的下了註解。她的直覺向來準確無誤,除了織心失蹤的那晚她有所感應外,直到目前為止她並沒有感受到有任佝危險的氣息。只是,她在那裏呢?

突來的開門聲引起屋內所有人的注意,那個她們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以她為瞻的絕世女子竟完好的出現在她們面前,她們驚異的不能成言。

「各位,對不起,我來遲了!」

「久違了,各位女孩,我來實現對你們的承諾。」隨着她身後進來的,是一個俊美的連阿波羅都要自嘆弗如的男子,他的出現,永遠是所有人的焦點。

「雪!」

四名女子齊擁而上,心情是萬分的激動,而她——仍是淡漠如昔,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眉宇之間已無往日的愁與恨。

「他」只是站在一旁的看着她們的重逢,他的小未婚妻永遠都這麼令人難以捉摸,總是喜歡給別人驚喜,看着她,他令女人心眩的眸中永遠只存在無盡的深情!只會為她無怨無悔的深情。

在一旁滿頭霧水的向偉忍不住提出他的疑問:「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向先生,敝姓關,這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潔幽與織心的好友,寒千雪;我想,她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

寒千雪?銀色組中最令人聞之膽寒的人,是她?這個看來纖弱的不經風吹的女孩?!

向偉一時不大能夠接受!但沒人有空理他,雪回來了,正代表織心的事有着落了!

「雪,織心的事……」嚴流瑩正想說明,寒千雪卻明了的點點頭。

「我都知道,也知道織心在哪裏。」她一句話令的其它人全安了心,不論是過去或現在,她自有一股氣勢能令其它人以她為中心。

「彤,到你那兒去吧,那裏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其它女子皆點頭同意,立刻往外走,向偉正滿腹疑惑的想跟上,卻被關東帝阻止了,他優閑的往沙發中坐,一臉恬適。

「關先生,你……」他不知道那幾個女孩子在一起做的事全在危險邊緣嗎?怎麼還這麼放心?!

關微微一笑。「你不了解她們,還是先待在這裏;雪要做的事從來沒人能難得倒她,這一切,你就等幽和心回來,你再好好的問她們吧!」

***

這裏曾是寒千雪住的地方,現在則成了裴影彤的私人住處,放置了她們每個人出去辦事時該有的「道具」。

「這幾年,我一直沒和你們聯絡,但是關於你們的動態,我一直是明白的。前一陣子千俊的事,我也知道,但我想這種事應該難不倒你們,加上那時我尚未完全復元,東帝他根本不許我離開;但是他保證,如果你們需要協助時,他會全力相助。」她頓了頓。「前些天,我遇見了芸兒,送我銀絲的那個人,她是個異能者,是她告訴我心無意闖入了時空縫隙的事,我才知道心的去向;她要我們去更正這個錯誤。」

「更正?莫非她要我們穿越時空?」方韋昕有些訝異。

寒千雪點點頭。「我們必須先到她居住的島嶼,她會告訴我們該怎麼做,以她和我之間血緣的聯繫,我可以感應到她的能量,這可以使我們平安的穿往古今;你們願意去一趟嗎?」

她們一致點頭,全無猶豫。

「銀色組一向是共同行動的,心有了麻煩,我們沒有理由撒手不管,雪,我們先去見那位異能者吧!」

雪微微笑着點點頭,即使睽違了多年,屬於她們的這段情誼從不因時間的交替而有所更改!

「時間不多了,我們立刻走!」

***

雪……

隱隱約的,她看見了其它五名好友,連睽建多年的雪都出現了,那是一段她生命最值得記憶的片段——

朦朧中,她渙散的意識漸漸回籠,一聲聲強而有力的呼喚震動了她的心湖,彷彿要將她扯離這裏;是誰?她不想離開啊!

然而那呼喚並沒有放過她,一次比一次更能激動她,是……他嗎?

她逐漸傾向聲音來源,一聲聲的焦急與自責,軟化了她不願清醒的心,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正當她尚無法決定去向時,無邊無際的黑暗再度吞噬了她!

***

「將軍,讓小意來照顧小姐吧,您已經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休息了,不吃不喝、也不睡,再這樣下去,您會受不了的!」

床前的人依然動也不動的只守在床前。

「將軍,明天一早王爺就要回來,您還得出城去迎接王爺,若是您累倒了,教屬下如何向王爺交代?將軍,這裏有人陪着,小姐一醒來我們一定立刻通知您,您就別再固執的守在這兒;我想小姐一定也不希望您為她而累倒啊!」金副將也在一旁勸着;奈何石生根本聽不下任何建言。

「你們全都出去吧!明天一早我會準時到城外迎接義父,你們不必為我擔心。」

「可是……」

「你們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目光一掃,眾人全低下頭。

「是,將軍!」眾人無可奈何的全都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石生輕撫她沉睡不願醒的容顏,額上的紗布提醒他,他讓自己的女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受了傷,雖然大夫已經說過不要緊了,只要等傷口癒合就沒事了;但他仍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自責。

他曾承諾過要一生一世保護她的!

「心兒,你在怪我嗎?怪我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受了傷;不然,為什麼你不願意睜開眼睛看我呢?心兒……」

他執起她無力的柔荑握在胸前,一遍遍低啞而飽含痛楚的自責聲盪在這小小的空間內,久久不絕……

***

昏昏沉沉了許久,她終於掙脫了黑暗的束縛,努力睜開乏力的雙眼。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木床上,屋內的柱子全由原木鐫刻成各種圖飾,木床兩邊還繫着輕妙床幔,加上圓桌、方椅、精緻的木窗等,整片場景就好似一座古典的樣品屋般;她一時迷惑了。

「小姐,你醒了?!」聲驚呼打斷了她的思緒,門口走進一個打扮古意的女孩,手裏正端着水盆,」見她醒了,把水盆往旁邊一放,立刻跑到她身邊扶她坐起來。

看着她,記憶似乎正一點一滴的恢復——

「小姐,你昏迷了好久,大家都好為你擔心,尤其是將軍;他自從把你從河水中救起來以後,便一直守在你的身旁,任我們大家怎麼安慰、怎麼勸也勸不走,你不吃不喝的昏睡着,將軍也跟着你不吃也不喝,徹夜不眠的守着你,讓我們都好擔心。直到王爺飛書來說他今天將會回到襄國,所有城內的官員全都必須出城去迎接,將軍才不得已的暫時離開,等一下王爺入了城,將軍一定又會馬上趕回來繼續守在你身邊;幸好你醒了,將軍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小意見她醒了便一直滔滔不絕的訴說她昏迷后的種種。

君心努力消化小意所說的一切,籍着往日的組織能力,她已經大略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一點,為什麼地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長安?

「小姐,你一定餓了,小意去吩咐廚房弄點兒吃的東西,給小姐補一補!」話說完小意已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君心都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門口又衝進了一個人,似乎這裏的人都喜歡用衝進衝出來表達出他們心中高昂的情緒!

「小姐,你真的醒了,我聽小意說……太好了!」這人顯然此剛才那位更嚴重,連說話都顯得顛三倒四的。

雖然如此,但他們眼中暖暖的關懷卻是她忽略不了的,這些人是真正關心她的。

「謝謝你,徐管事,我沒事的。」她笑着說,雖然體力虛弱了些,但精神已恢復了許多,不似剛醒來時的混沌不明。

小意忙端着補品進來,擺在桌上。

「小姐,您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

「是呀!小姐,你昏迷了三天,身體一定還很虛弱,多吃些東西才能早日恢復體力,我立刻去找將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說著,徐管事立刻要出門。

「徐管事!」君心連忙喊住他。「算了,別去打擾將軍,也許他正忙着;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可是……」他心中想想也對,王爺一回來可能又有其它的事要吩咐將軍,他現在去的確是不太適合。「也好,那奴僕先下去忙了,若有什麼需要,小姐儘管吩咐。」

「謝謝你。」待徐管事離開后,君心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小意,幫我準備一些熱水,我想梳洗一番!」

「是,小姐。」小意立刻下去準備。

看來,這次,她是因禍得福了,雖然受了傷,卻意外的恢復了記憶;但事情並沒有結束,石生能夠接受她的說辭嗎?她來自未來,也許終究是要回去的,現在她還有資格自私的要求石生只守着她一人嗎?但種種紛亂的問題並不影響她心中的決定,她是陸織心,既然她已明白了自己是誰,就不會任情況如之前那樣膠着下去,是聚、是散,都該要有個抉擇!若真是無緣,她也只能接受!

***

石勒在大批官員的迎接下回到了襄國,隨即下令所有人各自回府,準備晚上在王爺府中開慶功宴,只留下石生一同回到王府。

書房內,只剩下石生與石勒兩人,石生雖為照顧君心而有數天未曾好好休息,但長久的訓練使得他即使再累,也會將該做的事做完;如同現在,他知道義父會單獨留下他一定有事,但對心兒的事,他必定也有話要說明。

「生兒,」石勒果真先開了口。「你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為父的會對已經決定的事出爾反爾?」他嘆口氣。「我老了,很多事也不似從前那般果斷決絕.!在長安,我以為只要讓你帶着君心回到襄陽,就可以免除你和虎兒之間的摩擦,但我沒想到的是虎兒對君心也動了真情。虎兒在竇何反撲的戰役中力保長安城,也算達到了我當初設下的規定,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君心,但是為父答應你在先,又怎可將君心再度易人?虎兒不要求為父把君心賜給他,只希望我別太早為你們主婚,讓他有機會可以與你公平競爭,並且保證絕不傷及兄弟之情……。為父希望你們兄弟之間沒有任何嫌隙存在,以一個月為限,屆時,君心若決定和那一個人廝守,另一個人不得有異議。生兒,你同意嗎?」

石生沉默的聽着,臉上毫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爹,我不贊成。」

本來石弘還在門外徘徊到底要不要進來打斷他們的談話,但聽到這裏他卻忍不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爹要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爾反爾,就算是二哥提出的要求,爹也不該在承諾了大哥之後又變卦。

「爹,您為什麼要答應二哥的要求?就算他在長安守城有功也不該與大哥的婚事混為一談!」

「弘兒,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也輪不到你來插嘴!」

「爹,您明知道大哥一向最聽您的話,您提出的事情,他從來都只有全力以赴,就算他再不願意,也不會反對;現在大哥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人,只希望能與她長相廝守,您卻又出爾反爾;爹,孩兒不明白,您不是一向最信任大哥,為什麼連他的心愿您都不願意幫他完成?!」

「三弟,謝謝你,但是請你不要再說了。」石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轉向石勒。「爹,我可以答應您把婚事往後延一個月,但事實是不會有所改變的,心兒不會與二弟有任何牽扯;希望您轉告二弟,要有君子風度才好!義父若無其它事,石生先告退了。」

石生言盡於此,心中對這樣的生活也厭倦了,留心兒在這裏,只會產生更多的事情而已,心兒永遠都得活在危險中,他決定等心兒醒過來之後,要逐步退出這個紛亂的官場,帶着心兒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石生離開后,石弘依然憤懣難平。「爹,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區區一名女子,我兩個兒子弄得要手足反目,你以為爹會樂見這樣的結果嗎?爹想出這樣的方法,為的也不過是希望可以和平的解決這件事,生兒會明白的。」石勒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得的,他承認君心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但,還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

「爹,您真的這樣認為嗎?」留下意味深遠的一句話,石弘也只能無奈的離開。

而石勒仍沒察覺出什麼。

***

簡單打理過自已以後,君心走出房間,同樣的景緻,同樣的人,卻已是不同心情。

什麼樣的因緣,讓她在大雨的那夜避過了劫難,卻穿越千餘年的時空,莫非只為了她與石生的這段情緣?然而真的如天所願相遇、相愛了,但又讓她恢復了記憶,她是二十世紀的人,縱使對石生的感情已難捨難分,她仍是想回去……

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石生離開了王爺府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松竹苑;王爺的那番話雖讓他煩心,但他心中最記掛的還是心兒的病情!

他匆匆的進了松竹苑,一眼便看到了那個他日夜挂念的人兒!

「心兒!」他低喊,眼神熾熱的直盯着她,原本急促的腳步也變得緩慢而小心翼翼,真的是她?他的心兒?她醒了?

君心聞聲一抬眼,心中最真實的想念便讓她毫不考慮的,直直奔入了石生險些來不及敞開的懷抱!

「毅!」見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感情原來已經放得這麼深了。

「心兒,心兒!」石生有些無法置信的抱緊了懷中的人兒,他的心兒病真的好了?「心兒,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知道、我知道……」她迭聲回答,所有的事小意已全對她說了,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現在見了他,心中更是牽念難捨。

秋風中,他們緊擁着彼此,對他,君心有着深刻的愛戀、也有着分離的絕望!

好一會兒,他們才稍稍放開彼此,攜手走進日松亭。

「心兒,你在乎我的身分、我是不是一個大將軍嗎?」

君心依着他的手勢,偎進他的懷裏。雖不明白石生為什麼這麼問,還是乖乖的回答:「不,我從來就不曾在乎你是不是一名功業彪炳、人人敬仰的大將軍,我在乎的始終只是你這個人,君毅。」她肯定的喚出他獨有的姓名。

石生驀然摟緊她。「有你這句話,我再也無所畏懼了。」

「毅,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君心沒有反抗他的舉動,只在他懷裏低問着。

他低頭吻了吻她,微笑了,「心兒,無論未來變化如何,我只認定你一人是我的妻子,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夠了。」他不想說出王爺的決定來讓她擔心。

「毅……」冰雪聰明的她明白了稍早一定有事發生,並且和她有關,她已經不是那個只能靠別人保護的心兒了,所以她不會順從他的意思,即使他是為她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瞞我,我知道一定和我有關!」

石生搖搖頭,一手輕撫着她額上的傷。「我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再傷害你!」他吐出堅定如誓言般的一句話,便不肯再多說了。

君心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答案,她也不再堅持,事情終會發生的,而她也一定會弄清楚,所以此刻,她不急;但她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對他說。

「毅,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離開他的懷抱,與他對視。「我已經恢復記憶,也知道自己是誰了。」

石生一震。「你恢復記憶了?」

「嗯。」她肯定的點點頭,神情再認真不過。「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荒謬,但我希望你至少試着相信我,我現在神智很清醒。」她深吸一口氣。「我——不屬於這裏,更正確的說法是,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雖然我並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使我到了這裏,但我卻來了;我的名字叫陸織心,來自一千六百多年後的未來。」

石生震驚的無法成言;一千六百多年後的未來?

「心兒,你還好吧!」他勉強吐出一句。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確實是未來的人;而且我很清醒,知道自已在說什麼。」

她那麼正經的表情,使得石生冷靜下來,提出了他的疑問,「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會這麼問。」她淡笑,「記得我們在長安城外遇到劉曜的手下嗎?我反射性所用的武器,便是我擅長的絕技——琉璃珠,裏頭含有強烈的迷香粉,所以那些人才會在琉璃散開以後,全都不支倒地。如果你還不相倍,我還可以告訴你,再不久你的義父石勒會派你與石虎攻打上邦;你可以先保留你的疑問,留到那時再證實。」

石生沉默了,暗器的使用或許可以歸類於每個人的巧妙,但——戰事真的會再起嗎?

「心兒,我知道你不是說謊,但是——」這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我並不想瞞你,或許往後某一天,我忽然消失在你面前時,你才不會到處慌亂的找我——」

「心兒!」他驚喊一聲。「你想離開?」

陸織心再度笑了,含着輕愁。

「我的來去不由自己。既然是那樣未知的力量帶我來到這裏,或許有一天,它也會突然的帶我回我原來的地方;毅,這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不!」他緊緊擁住她,似乎要將她嵌入懷中。「我不許任何人帶走你,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縱使是要違背義父、縱使是要與所有人為敵,我石生都再聽不惜!」

織心緊咬住下歷,阻止不了淚水的滴落;就算之前對他待妾的事有再多的不諒解,此刻也會消弭於無形,但命運的安排向來不容得人猜想啊!

她從他的臂彎中抬起頭,雙手捧住他的臉,含淚帶笑,「我不明白上天給我們的,是怎麼樣的一段情緣,但是,心兒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我愛你,一生無悔,」

石生渾身一震,幾乎承受不住她這般的深情,「心兒……」

***

「二哥,你為什麼要對爹提出這樣的要求?」

「弘弟,一個男人一生所追求的,除了權勢名利以外,所欠的,就只差一個女人了。自古英雄愛美人,如今好不容易、走遍了南北才出現了這麼一個絕世佳人,你說,我有什麼理由放棄?」石虎自命不凡的喝着酒。

「這……」不可否認,美人誰都愛。「但你不該把對象設定在君姑娘身上,她是大哥即將過門的妻子啊!」

「過門不過門,要等一個月後才知道。」石虎有把握一個月內讓石生不得不放棄。

「難道只為一個美人,你連兄弟之情都不顧了?」石弘真的不敢相信。

「弘弟,我不會不念兄弟之情的。」石虎好言安慰,在義父尚未決定三位繼承人前,他不能得罪石弘。「我和大哥只做君子之爭,一個月後誰可以羸得佳人的芳心,另一個就自動放棄,並且不得有異議。」

「真的只做君子之爭?」

「那當然——」是騙你的;開玩笑,他石虎做事向來只問結果,不擇手段只要求能達到目的便成。

一向單純又容易相信人的石弘,自然不會猜到石虎話背後的意義,放心之餘,和石虎繼續在右將軍府中喝酒談笑。

就在兩人快意喝酒時,一名侍衛匆匆來報:「稟將軍,三世子,王爺府來了急令,請兩位立即到王爺府晉見王爺!」

什麼事這麼急?兩人心中同時打着疑問。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侍衛依令告退。

「奇怪,這個時候爹會有什麼重大的事找我們?」石弘想不出原因。

「別想了,等見了義父就知道了。」

石虎說完,兩人相偕趕往王爺府。

***

心結解開后,石生與陸織心不再有隔閡,兩人又恢復到那段相依日子中的甜蜜。

雖然兩情繾綣,但織心卻隱約感覺到兩人相聚的時間不多了,她的來去不由自己,因此她更珍惜這段平靜而幸福的日子;不能擁有永遠,至少有這麼一回,可以讓他回憶一生、承受來日的寂寞。如果她記得沒錯,石生的長安之役是他生命的盡頭,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戰死沙場,她會用她的命來換他的。

石生深深的看着她——他最珍愛的女子。這幾日來兩人的確過着與世無爭、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但他卻會在她動人的眉眼間,偶然發現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哀愁,但當她面對他時,卻立即的收起那種情緒,對他展眉以對。

「心兒,」他拉起正在為他沖泡茗茶的佳人,摟她到自己的懷中,「你在擔心什麼?這幾日來你雖然總是歡笑,但那股輕愁卻騙不了人,告訴我,在你心中擔憂的是什麼,怕我們終究會分離嗎?」

織心只是淡笑着。

「我有五個以生命相交的朋友,在多年以前,我們號稱為『銀色組』;各有各的絕技,而千雪的冷靜果決,卻讓我們五人不約而同以她為中心,不論是誰發生了任何事,其它人都不會坐視不理。見了她,你絕對不會相信,那樣纖弱的連風都會吹走的女子,竟擁有毀滅敵人的絕對能力,可惜命運並沒有善待她,為了她摯愛的父母,她幾乎失去了她的生命,後來,一個對她愛逾生命的男子帶走了她……」她感傷的說完。「我一直以為那樣的感情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了,但是我卻遇到了你,這一生我再也沒有遺憾了。」她笑着對他說,不論能不能一生相伴,她都覺得夠了。

「我不許!」他瞪着她,表情認真又威脅。「心兒,我不許你有那樣的念頭,一生一世我都嫌太短,我要與你生生世世相伴;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石生的妻子!」

他對她的深情暖暖的溢滿她的心懷,她嬌憨的笑了。

「生生世世啊!」她故意皺皺鼻子,「生生世世太長了,我看久了同一張臉會膩,啊」逗人的語氣換成了驚叫不休!

「會膩,嗯?」他蟄猛的盯着她,神情危險!「會厭煩,嗯?」雙手猛然向她的敏感處進攻!

「別不要了,我不敢了」織心的雙手忙阻止他的進攻,而他卻怎麼樣都能避過她的閃躲,讓怕癢的她迭聲求饒。

「相公,娘子我再也不敢了!快說。」他稍稍停了下手。

「嗯。」她頑皮的摸摸他的臉。「既然娘子肯認錯,相公我就寬宏大量的原諒你。」可惜織心還沒玩過癮,頑興上頭的她繼續一皮。

「你!」這小妮子竟然佔起他的便宜來了!他不懷好意一笑,雙手再也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攻去。

「啊——」織心呼叫不休,怎麼也擋不下他的雙手,忙求饒道:「相公,我再也不敢了!」石生這才滿意的緩下手勢,她輕喘不已的將虛軟的身子倚進他的懷裏,他低下頭接收她漸斂的笑意,頑皮的唇在她檀口上摩蹭着。

「心兒,別擔心大多,再大的困難都有我在,我只希望你快樂,不要輕易讓愁緒沾上你該展顏的眉。」他輕輕說完,對上她盈濕的雙眸。

她緊偎着他,心中對自己發誓——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他,不讓他輕易喪生!

松竹克里溢滿兩人幸福的氣息,徐叔實不願意打斷這濃情蜜意的兩人,但——實在沒辦法。

「將軍,王爺府派人來報,請將軍立刻到王爺府一趟!」

石生一嘆。「我知道了;謝謝你,徐叔。」

徐叔飛快的退了下去,直罵自己為什麼要打斷兩人的安靜。

「也好,藉此,我也可以向義父表明我的心意。」

「毅?」他的表情讓織心不安了。

石生對她一笑,「別擔心,我只是要向義父表明我的決定,多年來,戰場上血腥的生活已讓我覺得疲倦了,我只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能有你伴着我度過每一天、每一夜,遠離這紛擾的一切,過着平淡卻能相守的生活。」他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你願意嗎?心兒,以後我不再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只是一名尋常的百姓,你願意陪着一個平凡的男人度過從今以後的每一天嗎?」他尋求保證似的,再次詢問她。

織心柔柔的看着他,再堅定不過的回答。「我願意,不論你再問我多少遍,我的回答仍是一樣,我從不在意你的身分,你依然是你,我的毅、我的男人、我唯一的丈夫。」

兩人再依偎了一會兒,石生不舍的放開她。

「義父有急事找我,我必須到王爺府一趟;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嗯?」

織心點點頭。「我等你回來。」

***

送石生出府以後,識心正要回松竹苑,卻在廊上遇上她幾乎已忘了的人:媚真與麗姒,帶着幾名婢女正迎面而來。

織心正想避過。

「站住!」媚真喊住,她們是存心來找她的。「我叫你站住,你聽到沒!」原本不想搭理的織心終於停下腳步。她回過頭,「你找我?有事嗎?」

這戲碼像極了肥皂劇里常有的情節,失寵的女人來找奪去她丈夫的人理論,再來八成是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真是老套呀!

織心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諷的笑。也許,她確實奪走了她們心中仰望的夫,畢竟她出現的晚,但感情無法退讓,為此她對她們也許會有所虧欠;但不代表她會委屈的任她們欺凌而不加反擊。

「你……」易怒坦直的媚真看到織心這副自得的模樣,怒氣立即被引發。

「媚兒!」麗姒及時阻止她將要傾瀉的怒氣,走向前對着織心。「君姑娘,我知道你是將軍親自帶回來的人,目前正受到將軍的寵愛,但你也不該沒有了為人妾室該有的禮數,對我們一點都不尊重;算來,我們比你早進了將軍府許多年。」

「失禮了。」看起來,她比那位媚夫人來得可親,不過卻是真正難纏的人;陸織心能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縱橫多年,識人的本領自然不差,這點兒手段騙得了別人,若是在她面前展現,充其量也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但我想,你們並不樂於見我今日又何需特意到這兒來等我?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織心的犀利讓麗姒不由得一驚,看來,她是低估了眼前這個看似嬌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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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情郎(世世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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