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墓邊劍舞雁丘辭
待郭破虜走後一日,斜襄帶着風陵與丐幫眾人告別,往嘉興前去。在襄陽圍城數載,自己師傅,雙姨,傻姑姑卻都不知道如何了。楊斜雖內心着急,卻也不願快步趕路,一路上和郭襄對風陵呵護有佳,風陵卻也是乖巧可人,三人說說笑笑,到不寂寞。
襄陽城破后,蒙古大軍在襄陽整頓,忽必烈出上諭,滅宋一統,伯顏,呂文煥,阿裏海牙等人整軍備戰,而大宋卻也是各路勤王之軍往臨安而行,宋帝以賈似道為帥,夏貴為先鋒,欲與蒙古決戰。斜襄風陵一路往嘉興而去,路上不少人往臨安之處逃難,大戰臨近,人心惶惶。郭襄卻是視若無物,一路上和風陵也是吵吵鬧鬧,楊斜不禁暗笑,似乎感覺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十五六歲之時,妻子與自己在襄陽大街上遊玩嬉戲,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行了數日,看來今晚便可到嘉興,楊斜說道:“當年外公把我一個人丟到少林寺,我可就是走這條路回來的。”
郭襄和風陵都是大有興趣,風陵笑問道:“師傅師傅,那時候你多大啊?”
楊斜笑道:“還不到十二歲吧。”風陵跑到他身邊說道:“那路上可有什麼有意思的事?”
楊斜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笑道:“那時候沒,不過我上次路過寧國縣到是有個有意思的事。”
風陵忙問道:“什麼什麼?”
楊斜說道:“寧國縣的小二告訴我,我一定可以中狀元,而且還能娶個公主。”
風陵“噗”一聲笑出來,說道:“師傅可真是好福氣哦?”
郭襄眨眨眼說道:“上次我們倆經過寧國縣,那小二可沒說我是公主。”
楊斜笑道:“那次他肯定是終身不明白了。”
風陵問道:“什麼事什麼事來着?”
楊斜說道:“他定是奇怪夫妻倆住客棧,出來變兄妹倆了。”
郭襄雙臉一下緋紅,嗔道:“陵兒別理你這不正緊的師傅。”
楊斜看着妻子樣子,到忍不住打趣道:“那裏不正緊了,那日搖鈴雙拽清巾舞,疑是仙女下凡間。”
風陵笑道:“師娘,師傅說你是仙女呢。”
郭襄說道:“我們的陵兒長的才像仙女。”
風陵低頭臉紅撲撲的說道:“師娘笑我。”卻忽然低聲說道:“師傅師娘以後不要我了,那還是仙女啊,最多是被遺棄的宮女好了。真是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楊斜拍拍她的頭笑道:“我們怎麼會不要陵兒呢,不過你這詩詞可是學的不錯,隨手拈來就如此形象。”
風陵說道:“昨天師娘在路上給我講黑沼抓靈狐。今日又是仙女下凡間,這故事可真好聽。”
郭襄打趣道:“仙女還不承認呢,說自己輕羅小扇起來了。”
風陵卻一本正緊的說道:“以後我要是學成師傅師娘的本事,我也創套劍法,裏面就起兩招名字,一招是黑沼靈狐,一招是輕羅小扇。可不是很壓韻嘛?”這話卻逗的斜襄大為開心。三人嬉笑的卻在耽擱了一晚,次日才往嘉興趕去。
郭襄想起上次與他來這太湖之旁,自己與他卻是趁十六歲生日跑出來的。沒想到此次在回來。居然一別十數年,自己這為師叔可是當真好性子,郭襄與程英相見雖不多,卻也是相識親密,這許久不見,也是想念。楊斜郭襄帶着風陵來到門前,楊斜喊道:“師傅,斜兒回來了。雙姨?我回來了。”門內卻一聲都無。斜襄對看一眼,大是奇怪,楊斜用力推開房門,卻一陣灰塵起來,裏面蛛網密佈,似乎許久沒人住了。
郭襄看楊斜一臉奇怪,忙喊道:“楊哥哥?這是怎麼了?”
楊斜搖頭示意不知,三人進門,灰塵甚大,似乎人走的已有數年,楊斜卻是忽然推開房門,往床下伸手摸去,郭襄奇道:“楊哥哥,找什麼呢?”不會看楊斜從床下拿出一包油紙包的東西,卻忽然雙眼無光,愣愣的住在地上,郭襄風陵慌忙過去,郭襄問道:“楊哥哥,怎麼了?”楊斜抬頭看着她說道:“玉女心經還在,如果是要搬家,雙姨肯定是要帶走的。可是。可是出了什麼事。”
郭襄看他一臉茫然,慌忙說道:“楊哥哥,還有別的地方不?師傅和雙姨還常去別處?”
楊斜一愣,說道:“墓邊,肯定是墓邊了。咱們去看看。”說完拿着玉女心經慌忙跑出去,郭襄風陵跟着出去,看楊斜腳不遲疑,飛快的過去,兩人也是跟着過去。跑不多遠,卻看着楊斜忽然站住,郭襄慌忙過去看着他忽然怔住,跟着他目光過去,卻是四座墓碑一起,只聽楊斜喃喃說道:“怎麼會有四個。怎麼會有四個。”郭襄上前去,握住楊斜的手,輕輕一捏,楊斜一征便反映過來,天大的事,都有自己夫妻一起擔當,沒什麼好怕的。便是牽着郭襄手,兩人緩緩走進,除了6展元兄弟的舊墓,還有兩個新碑,一個上書寫“桃花島弟子曲傻姑之墓”下扣的是師妹程英立,另一個卻是古墓派傳人6無雙女俠之墓,下扣的是桃花島程英立。楊斜獃獃的看着兩個墓,緩緩跪下,喊道:“姑姑,雙姨。我回來了。回來看你們了。”說完便不在做聲,只是看這墓碑。
郭襄與他並肩跪下,招呼風陵來給6無雙叩頭,給曲師伯見禮。風陵拜過兩人,郭襄輕輕吩咐道讓她去準備點吃食,看楊斜這樣子估計要守很久。風陵點頭應是。楊斜緩緩把油布打開,輕輕說道:“雙姨,小時候我去找你練字,便看你在放這個,我問你。你說是你們派的武功秘笈,你要走那裏帶那裏,絕不會遺失的。可是。如今。你為什麼不帶着它了。”郭襄看油布打開之後,上面幾張紙上,筆記清秀,想來應該是6無雙自己寫的,紙上記載的是古墓派的玉女心經,楊斜一張張翻開后,三張紙翻過,卻看到一詞,仔細看看,是那《摸魚兒,雁丘辭》問世間,情為何物,郭襄只看的輕輕一嘆,自華山絕頂,便看出來雙姨對大哥哥情之所屬,卻也無可奈何。楊斜卻是繼續翻去。後面幾十來張厚厚的紙上,每張卻都是四個字,傻蛋,媳婦。傻蛋,媳婦。看的郭襄大為詫異。不知道這是語出何處。卻看着楊斜起身,拔出短劍,對這墓碑說:“雙姨,楊大哥說這玉女劍法和全真劍法同使,才是古墓派的武學,要我們一定要轉告雙姨。我自幼看你使玉女劍法,還能記得不少,斜兒的媳婦會全真劍法,我們使給雙姨看看。”
郭襄一聽,也是站起來,拔出倚天長劍,兩人並排站着,卻看楊斜一劍上斜,似乎是攻人上三路,想起全真劍法的蘇秦背劍,便是直直刺出,這“松下對弈”與“蘇秦背劍”齊使,只覺得劍招互補,當真是好武藝,楊斜每劍使出,郭襄必然是全真劍法而出,兩個默契無雙,這劍法使的婀娜風姿,飄逸靈動,使到十七招上,兩人都是起跳,翻身刺出,不過一上一下而已,卻看楊斜郭襄一起收勢,齊齊再次跪下。楊斜拿出火石,起火說道:“雙姨,這玉女心經你忘記帶了,斜兒給你送去。”將紙一張張送入火里,不會,無論是玉女心經,還是寄情書畫,甚至是不通的稱呼,一起被火捲走,殘煙於繞。
郭襄看楊斜怔怔的,天色也將黑,原來不知不絕的,一天既過,溫言說道:“楊哥哥,雙姨要練玉女心經了。我們先回去。然後還要找找師傅下落不是么?”
楊斜點點頭,卻不起聲,說道:“我自幼雙姨便最疼我,與師傅也差不離多少,如今卻也是黃土一堆。”說完鄭重的扣頭下去。郭襄也是跟着幾拜,楊斜扶起妻子,看這墓碑默默不語,牽着郭襄。回屋而去。
走到屋前,楊斜看着屋內炊煙環繞,不禁又是憶起幼時,與郭襄進去,卻看的屋內整潔乾淨,桌上飯菜熱煙,看着風陵又是端着菜出來,郭襄問道:“陵兒會燒菜啊。”
風陵點頭說道:“跟武當山的師傅們學的。”
郭襄坐下,淺嘗一筷贊道:“還真是不錯。”
風陵說道:“可比不上師娘的手藝,師娘就別笑我了。”
楊斜回過神來,說道:“怎麼一桌全是素食。”
風陵吐吐舌頭笑道:“武當山可沒葷菜,所以我只會做怎麼多。”
楊斜搖頭說道:“那你可要跟你師娘學學燒菜,不然以後嫁人了,天天做素食可不太好。”
風陵不以為意道:“那以後萬一要是剩我孤苦伶仃的,我就出家做姑子,到也習慣。”
郭襄嗔道:“你這孩子,那有這樣咒自己的。”
風陵笑笑,便說道:“我剛去喊師傅師娘吃飯,卻看你們倆在練劍,那武功好漂亮。不比落英身法差呢。”
郭襄說道:“那等陵兒有心上人了,我和楊哥哥教給你們。楊哥哥,你說是不是?”
楊斜卻是點點頭,半響說道:“師傅去那裏了呢?”
郭襄想想,猜道:“師傅定是回桃花島了。”
楊斜從小便知道自己師傅及有注意。若她不尋你。你是找不到她的。便也不在想,問道:“我們在這裏住幾天在赴蜀可好?”
郭襄風陵自是沒什麼意見。楊斜看她們倆人也是滿臉心事,強笑道:“許久沒見雙姨師傅,我還以為今日要見着了,結果看着雙姨不在了。心中卻是難過。你們倆也不必為我擔心。在這裏呆幾日就沒事了。”
郭襄說道:“楊哥哥,雙姨走了。肯定心裏也有不放心我們。我們就好好的。讓她不擔心就是。”
楊斜笑道:“是了是了,媳婦說的對,相公聽到了。”
聽到楊斜猛然這樣說,風陵噗的一聲嗆了一口菜,咳了好會,郭襄慌忙起來倒水給她喝下,瞪了楊斜一下,楊斜卻感覺甚是有趣,心中鬱悶也是散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