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仗劍紅塵 （4） 生死由命(中)
緋玉故意起了個早，天剛亮不久，便悄然起身梳洗完畢，然後將小狼喚醒抱在懷中，輕手輕腳的準備叫醒月寒。
“這次那傢伙肯定沒話說，嘻嘻，本小姐還是第一次起那麼早呢。”緋玉暗自得意，拉開布縵，卻現月寒的床鋪早已經空無一人，被子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
緋玉不滿的說到：“這個月寒，那麼早就起來，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是說今天要走嘛？”說完，緋玉抱着想狼往客廳尋去。
客廳里，袁李氏正在忙着搭理屋內的灰塵，見緋玉過來，放下手中的雞毛撣笑道：“妹妹起得可真早，等會就可以用早點了，你先坐坐罷。”
緋玉走上前，問到：“姐姐可知道月寒去哪了？大清早的就不見他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袁李氏反問到：“他沒告訴你去哪兒嗎？”
緋玉嘴一撇說到：“他哪兒會告訴我啊，如果告訴了我我也就不會來問姐姐你了。”
袁李氏說到：“妹妹別急，我想月寒兄弟可能出去辦事去了，我剛起來的時候便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想必就是他吧，妹妹就多等一會，他肯定會回來的。”
緋玉說到：“我倒不是擔心那個傢伙丟下我不管，只是怕他出去惹些禍。”
“我看那月寒兄弟不是惹禍之人啊？”
“也不是拉，只是有時候感覺是那樣……總之說不清楚。”
袁李氏捂着嘴笑道：“我看妹妹八成是喜歡上月寒兄弟了。”
緋玉臉一紅，解釋到：“姐姐想哪去了，我根本就沒那樣想過，而且有時候還被他氣個半死。”
袁李氏說到：“好好，那我不說了，妹妹你還是先回房等等吧，我將這點搭理完后就叫你用早點。”
緋玉拉着袁李氏的手說到：“反正也無聊，不如我也和姐姐一起搭理下吧。”
“你們是客人，哪有讓你們來幹活的理啊。”
“好姐姐，沒關係拉，我還可以陪你一起聊聊天啊，我看那傢伙短時間之內是回不來了，待在房間裏悶都快悶死。”緋玉央求到。
“那好吧，妹妹就陪我聊聊天吧，其他事可不能讓你來做，否則被我相公看見了，會被罵死。”
“嘻嘻，太好了……”
另一邊，月寒起得很早，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以後，輕輕的關上了門。按照昨天晚上袁肅給的地方，月寒順利的找到了紫金村鐵匠鋪，其實鐵匠鋪並不是很大，就一間用泥搭建起來的小屋，門前掛着面旗子‘鑄鐵小築’。月寒走進屋裏，頓時感覺到熱氣撲面而來，一個中年男子正面對着鐵砧敲擊着一塊燒紅的鐵塊。中年男子聽到有人進屋便轉過身來看着月寒道：“這位小兄弟，要做個什麼器物？”
月寒將懷裏一雙短劍取了出來說到：“還沒請教這位大哥貴姓，我想打造一雙短劍，形式和這差不多的。”
中年男子接過短劍仔細的看了看，說到：“村裡都叫我打鐵的，你叫我大哥就好了。我看了看這雙劍，皆是烏金打造，做工也還算得上精良，卻怎麼會傷成這樣？”
月寒到：“正是因為如此才要這位大哥重新打造一對。不知道要多少時間？”
“按正常的時間看來，恐怕要一兩天。”
“我想今天就要。”月寒回答到。
中年男子笑了笑：“小兄弟，要打造好的兵器，可不是幾個時辰就能完成的。不過如果小兄弟肯幫忙，或許能夠做到。”
月寒想了想說：“大哥要我幫什麼忙，儘管說便是。”
“其實也就只是要你打打下手，先幫我拉風箱，使勁的鼓風。”
月寒立刻將七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順便也將衣服脫去，赤膊上陣，好在月寒也是練過劍術之人，拉風車等費力的活還不在話下。一個時辰過去以後，中年男子將熔化的紫金倒入了模具當中，待成型以後，將初成形態的雙劍取出，又放入火中繼續鍛冶，再過一個時辰又將燒得通紅的雙劍取出，放到了鐵砧上，讓月寒握緊鐵鉗，用鐵鎚打造，最後將雙劍淬火。如此的反覆了數次，月寒已經是大汗淋漓，待最後一次淬火完成，中年男子便讓月寒去了一旁休息，自己則將雙劍拿去開鋒。過了一會，中年男子將雙劍交到了月寒手裏，月寒只覺手裏一涼，雙劍全身都是由紫金鑄成，劍全長兩尺多，劍身反射着紫色的寒光，一柄隱約還能看見裏邊有鳳紋，另一柄卻隱約能看見龍紋，渾然天成。”
“大哥鑄劍之法真是了得，簡直別那些大城裏鐵匠的技法好要高，真是雙好劍，剛出爐的劍握在手裏絲毫不覺得有熱氣。”月寒不禁的讚歎到。
中年男子咧開嘴笑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小兄弟你今天也確實幫了不少的忙。”
“這大概要多少錢？”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早就聽說小兄弟為村裡趕走山賊，哪裏還能收你的錢，就當大哥我對你的報答吧，以後山路通了，少不了會有許多外來商人做生意。”
月寒說到：“如此，先謝過大哥。現在也不早了，我就先回村長家裏。”
月寒剛一轉身，便被叫住。
“小兄弟，且慢，我見小兄弟已經有兵器在手，如果我猜得沒錯，這雙劍應該是給與你同行的那位姑娘，姑娘家總會喜歡些好看的物件，我這裏正巧有早年間學藝時偶然間得到的東西，今日鑄造出這樣的好劍，我看也正好相配。”
月寒看了看中年男子手中的物件，卻是兩條杏色的劍穗，數條絲線集結成一條盤龍圍繞在眾多的絲線外圍，栩栩如生。
“冰絲回龍劍穗？”月寒驚到，不相信這種偏遠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的好寶物。
中年男子說到：“看來小兄弟也是識貨之人，不過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麼用，這麼好的東西不能曲居於此，既然今日有相稱的配劍，就掛上吧，我想那個姑娘也會喜歡。”
月寒收下劍穗，謝過了中年男子，便回到了村長家裏，完成鑄造雙劍，此時已經到了傍晚。
月寒剛一進門，便看見緋玉與袁肅以及袁李氏正坐在客廳里聊着天。緋玉見月寒回來，起身跑到了他面前。嗔怒道：“你這傢伙跑哪去了？不是說好今天走的嗎？也不說一聲便整個人都不見了，害姐姐他們擔心，呀！你怎麼全身濕透拉，你掉河裏了？”
月寒眉毛一挑，說到：“本來是打算今天走的，只是有點事耽擱了，明天再起程便是。”
緋玉不依不饒：“明天走也行啊，不過今天晚上得去看望一下仙兒姐姐他們。”
“現在？我飯還沒吃呢。”
緋玉撇了撇嘴：“回來再吃拉，再晚點人家都睡下了，還指望你去做什麼？”說完，拉着月寒就走，月寒還沒來得及和袁肅說一聲，卻看見袁肅在客廳里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早去早回。
月寒只好跟在緋玉身後，往劉軒家走去。
快到劉軒家的時候，卻聽見屋裏傳來女子的哭聲。緋玉說到：“這不是仙兒的聲音嘛？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趕緊去看看。”
月寒也點了點頭，快步的趕到劉軒家門前。
此時卻見兩個黑影從劉軒家內走出來，月寒上前攔住兩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後邊的那個黑影正是劉軒！只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生氣。
緋玉與此同時也看見了劉軒，上前叫到：“劉公子你沒事了嗎？為什麼聽到仙兒姐姐的哭聲？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說完想上前去抓劉軒。
緋玉的手剛碰到劉軒的身體就僵在了那裏，指尖碰到的地方就像觸摸空氣一般什麼都沒有。“你……？”緋玉覺得難以置信，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劉軒緩緩的低下了頭，眼神里只有空洞。
“嘿嘿~~~真沒想到還會有人能看見鬼魂與鬼卒。”一個十分陰冷的聲音說到，似乎來自十分幽寒的地底。
兩人這才注意到前邊的那個黑影，透過月光，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一張乾枯的臉，全身的皮膚如同死人一般灰，一隻手裏握有一個鐵爪，另一隻手裏的鐵爪卻深深的嵌入劉軒的鎖骨。
“你……是鬼卒？”
“不錯！本差爺就是專門勾人魂魄的鬼卒，小娃兒，等你陽壽盡時，我也會這樣將你的魂魄給勾到陰曹地府。”鬼卒露出詭異的笑容，陰冷的眼神盯得緋玉直覺得毛，小狼似乎也感覺到了鬼卒不懷好意，兇狠的看着鬼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