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磨人婆,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一陣雲雨後,他大膽地將嬌小的她夾在兩股間,懲罰般地輕拍下那渾圓可人的小屁股。

「哼,才怪。」

魏如緹幸福地發出一聲輕吟,這一切,雖和她原本期望充滿纏綿悱惻的夜晚不同,但卻多了一些壞壞的浪漫因子。

沒有婚約的性愛,有一種偷竊的快感。

原來,骨子裏的她也有壞女人的因子。

「我真的想你,很高興你到巴黎來。」他在那小巧鼻頭輕吻一記,昭告這些日子的思念。

「我也想你。」她也大方地在他唇上回禮,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雖滿意她現在的表現,但揣在心頭的舊帳他還是得清一清。「想我?哼,你這個小麻煩,既然想我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還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而且是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我要怎麼找你?闖進你的房間破壞你跟楚小姐的好事嗎?」不提還好,他這麼一說,她的脾氣又上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將掙離身旁的小胴體拉回,韓契安皺起眉頭。

「我沒胡說,是我親眼看見的,楚郁秀跟你住在一起。」

只不過經過昨晚這一折騰,她不再那麼確定這個指控了。

再笨的男人都不至於在新歡面前強拉走舊愛。

而昨天韓契安就做了這種事。

如果楚郁秀真的是他的新歡,怎會任由他拉着她走而沒有反應?

韓契安佯怒地輕敲記她的額頭。「親眼看見的不見得就是事實,你連續劇看太多了!」

聽完她酸溜溜的嘲諷,他隱約猜出發生什麼事,嘴角拉出笑容。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巧的事,巧到令人啼笑皆非。

「別哄我,我不是笨女人,大清早的,一個女人從你房間走出來,沒發生什麼事才怪。」

雖然心底多少已經知道可能是場誤會,但嘴巴上就是要硬ㄠ到底——

「你就是笨女人,還沒弄清楚真相就先找自己麻煩,她是來跟我借東西的。」

「你還敢罵我!我很難過你知不知道?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心只想趕快看見男朋友,沒想到卻撞見這種事。」

「傻女孩,你想的怎麼都是那些情色膻腥的劇情呢?」

「誰叫你有不良前科,人家才會這麼想啊。」發嗲是女人另一個耍賴的利器,尤其是在男人懷裏時,屢試不爽。

「不良前科?我有什麼前科?」男人性感的眉宇再次深鎖,對她的指控表達抗議。

「算了,我不想講,免得破壞氣氛。」她嘟苦嘴將頭埋近他的胳肢窩,決定要賴到底。

其實,那哪算是前科,哪個人沒有過去的戀情,只有白痴才會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愛翻舊帳的女人。

沒想到她的逃避反倒讓韓契安擔心。「看着我,如緹,不管你聽到什麼或看見什麼,都不準胡思亂想,一定要問個清楚,知道嗎?」

「知道了。」

魏如緹悶悶地嘟嘍一聲,拋開他和前任女友的悲慘愛情故事,老實說,她心裏還掙扎著到底要不要跟他攤牌健康檢查的事呢。

這傢伙會護他親娘還是尊重她呢?

算了,現在的感覺好好,就讓她先享受一下吧,爭寵的事以後再說吧!

感覺被子下的小手正緩慢游移在自己身上,韓契安知道這是示好的表現。

女人主動獻上熱情,任哪個男人都會覺得興奮。

「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

「是我的女朋友了?」

「早就是了。」

看見刺蝟女友變成聽話的天使,韓契安滿足地將她摟得更緊,「這樣才是我的小乖,在巴黎的這幾天,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住?我們可以在巴黎住一個月,好好玩個夠。」

「……」

住一個月,這代表什麼意思?

同居?試婚?

他會跟她求婚嗎?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多愁善感起來了。

「你放心,我不會侵犯你的,只是想就近照顧你。」似乎看透那雙如漆黑星子的瞳孔後頭,正控訴苦種種不光明的罪行,他趕緊澄清。

「哦?那請問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從昨晚到今早都侵犯她那麼多次了,還說不會侵犯她。

真是天字第一號大獃子!

何況人都來巴黎了,還怕他侵犯嗎?

「那你的意思是很喜歡我的侵犯羅?」

突然間,她感覺小屁股被掐了一下。

如此煽情的挑逗,讓魏如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順手捶了他一記。

「別捶了,我會受不了的。」

「軟腳蝦,這樣就會受不了。」她真好愛這種打倩罵俏的感覺喔。

「小姐,千萬別在男人面前說他是軟腳蝦,你會受到懲罰的,就像這樣……」

突然間,覆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被抽離,韓契安直接欺上她的身體,用舌頭舔遍她的全身。

「啊!別、別……好癢哦……」魏如緹笑着求饒。

「說,我是不是軟腳蝦啊?」

「不是,你是全天下最雄壯威武的男人。」

兩人就像小孩一樣在床上翻滾、嬉鬧。

「我愛你,契安。」幸福感讓她重重地在他腦前印下一吻,道出自己的愛意。

「我也愛你。」彷彿感應到她的心情,韓契安將她抱得更緊。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從今天起你就跟我住,我陪你在巴黎玩一個月,預度蜜月。」

「誰要跟你度蜜月啊,自大狂。」沒結婚哪來的蜜月。

「就是你,我最心愛的寶貝。」

這句話顯然大大取悅了她,就見她笑得好不燦爛。

只是,她突然有個想法,在這樣的親密關係下,他到底還會不會要她去做健康檢查?

來巴黎這麼多天,魏如緹第一次發覺她的美、她的浪漫,不僅鐵塔美、橋墩美、白雲藍天美,連那些躺在草坪上的流浪漢都美。

尤其,陪在身旁的那個男人最美,當他一口一口啐著花神咖啡凝視着她時,魏如緹簡直有種天上人問的感覺。

喝咖啡的男人真是迷人。

到巴黎一定要坐蒼蠅船游塞納河岸,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是,有一個重點,那就是遊河要游得美,伴遊一定要上上之選。

前兩天她也坐了蒼蠅船遊河,感覺卻是糟透了,一個人遊河,簡直就像逛墓園一樣悲涼。

但今天,嘿嘿,一切都不同了,與愛人一同遊河就像一起漫步雲端一樣。

「小如,快看迎面來的那艘船里的人。」

瞧,只要有什麼新奇事物,都會有人先幫你發現,帶你去探索,順便還帶講解,讓你輕輕鬆鬆的遊覽。

現在她那個上上之選的伴遊兼攝影師,正指著另一水道上的遊艇要她看呢。

「看什麼?」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艘滿載遊客的遊艇,再住船尾一瞧——

「咦?那不是戴霖川和楚小姐嗎?哇,好親熱哦……」

魏如緹發現他倆的同時,船正好經過聖母院,而在這時候,戴霖川立即低下頭擁吻楚郁秀,彷彿是許下承諾之吻。

那吻吻得火火辣辣,彷彿要吞噬彼此一般,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個?

「我們也可以。」顯然也受到震撼的韓公子,不落人後的抱起她也來上一記熱情激吻。

惹來同船遊客的拍手叫好。

「你好色。」魏如緹並不排斥他這種公開示愛的舉動,只不過對他從衣下伸往胸部的魔掌有些意見。

「我只想表達內心的渴望罷了,就像那兩個終於開竅的傢伙。」

看來在他跟魏如緹擦槍走火的夜晚,另一對冤家也上演了告白戲,讓多年來曖昧不明的感情有個結果。

他敢打賭,依戴霖川的個性,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抱得美人歸的他,兩人待在床上的時間絕不比他跟如緹少。

呵呵,或許可以跟老戴一起計劃辦場盛大的訂情Party。

嗯,就這麼辦,過兩天找他好好談談。

「開竅?什麼意思,誰開竅了?」看着愛人一臉欣慰的表情,魏如緹一頭霧水。

「說來話長,簡單的說,你差點當了人家復仇的工具,戴霖川其實和郁秀互有愛意很多年了……」

韓契安約略將戴霖川跟楚郁秀兩人的恩怨說了遍,從戴霖川因為楚郁秀拒絕了他的約會從此懷恨在心,到兩人演了長達多年的冤家戲碼,就是沒說剛才心底突發的想法。

訂情Party,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什麼?!戴霖川不是真心想追我,而是在利用我?」魏如緹不禁發火。

「是不是真心想追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楚郁秀之間的愛恨情仇已經許多年,是對名副其實的歡喜冤家,經你這麼一攪和,倒是激起他們的火花了。」

魏如緹才不管什麼火花,一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人家計謀中的棋子,大女人的傲氣哪忍得下?

「可惡,爛男人,竟然敢利用我,下回讓我碰上看我怎麼修理他!」

一發不可收拾的罵聲中,壓根忘了自己的行為也沒多光明磊落。

看那張氣得鼓鼓的小臉,韓契安笑吻著為她消氣,順便機會教育一番。「沒錯,我也會幫你討回公道,不過,希望這次的經驗也讓你學一次教訓,別理會陌生人的搭訕。」

「哼,還不都是你害的。」她的大女人自尊受挫全是因為他的白目,隨便讓女人進房間。

「怎麼又是我?」被指控的男人好無辜。

「如果不是你傷我的心,我怎麼會落入壞人的陷阱。」

「壞人的陷阱?嗯,這個形容不錯,戴霖川這傢伙確實是壞蛋。敢肖想我的女朋友,十足萬惡不赦的大壞蛋。」

他的表情惹笑了她。「你還說呢,其實最大的壞蛋是你。」

「我是最大的壞蛋?」他這麼紳士這麼溫和耶。

「就是,那天你那樣強拉人家走,不像壞蛋像什麼?尤其在床上……」

她的指控和扭捏的表情,讓韓契安大笑出聲,並頻頻點頭稱是。

「是、是、是,沒錯,我是大壞蛋,你是小紅帽。我的小紅帽,你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回飯店了?」只要提起那晚的情節,他的自制力又開始流失。

「現在?」現在才下午四點耶!魏如緹愣愣看着他。

「我有點餓,想吃點心。」

「我們剛才在香榭大道不是才吃過餅乾?」

「那怎麼能滿足我?我要的是……吃你!」最後兩個字韓公子幾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說的。

魏如緹粉嫩雙頰馬上現出嫣紅。「韓契安,沒想到你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索求無度。」早上兩人在床上纏綿到近中午才出門,現在又……

「不、不、不,我用的是這顆聰明的腦袋思考,有你這麼可口的點心,任誰都會百吃不厭。」

為證實自己所言下虛,韓契安當真在她小嘴上輕咬一口,舌瓣順勢滑入她嘴中轉一圈。

這個舉動惹得魏如緹哈哈大笑。

「色狼、壞蛋……」

「遇到你,我心甘情願當色狼……」捧起那張笑容燦爛的臉龐,韓色狼突然表情嚴肅,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小如。」

「契安……」

她知道他又要吻她,她也好想好想他的吻。

也不知是誰主動,就在遊河船的甲板上,一對出色的東方戀人就這樣擁吻著,旁若無人的表達彼此的愛情。

至於河岸邊現在是美術館、是鐵塔、還是維多利亞銅像,都已經不重要了。

看來在熱戀中情侶的眼中,巴黎的浪漫會上癮,法式熱吻會傳染,而塞納河的風光——

會失色。

「庭月,我跟你說,巴黎真的好棒,你一定要叫陸奇帶你來,這裏的建築都好美,凡爾賽宮好漂亮、好浪漫,咖啡好好喝,遊河更好玩,還有還有,這裏的公園裏、橋上、路邊,到處都是熱情擁吻的戀人,真的好浪漫哦……」

「呵呵,看來有人玩得樂不思蜀了喔,幸福嗎?」

「嗯,韓公子太棒了。」卷著電話線,她的腦袋裏全是這幾天跟韓契安溫存的畫面。

「魏如緹,你這個太棒的意思是……哈哈,你跟他玩耍啦!」聽到好友用的形容詞,電話那頭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哎呀,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還好周庭月沒瞧見她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否則鐵定笑得更厲害。

「是、是、是,是不該大驚小怪,這麼說你們的問題都解決了?」

「本來就沒什麼問題嘛。」

感情都進展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的?他媽媽不就是她媽嗎?讓一讓又何妨。

沉浸愛情中的女人,說什麼都好。

這樣的回答,周庭月瞭然於心。「就是說啊,你能這樣想最好,快快樂樂談情說愛不是很好嗎?別再胡思亂想了。」

她也是過來人,為心愛的人吃點虧有什麼關係呢?很高興如緹終於想開了。

「我知道了,好了,長途電話很貴,我也要回飯店了,早上他去拜訪客戶,現在應該回到飯店了,」

「去吧,見色忘友的女人,好好的度你的假吧!」

「OK,拜拜。」

掛上公共電話,魏如緹順便在路邊的花攤上買了一朵紅玫瑰。

韓契安從不吝嗇表達他的愛意,她也一樣,送男人一朵玫瑰花,意義非凡。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大女人主義的奉行者,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送花絕不是男人的專利,示愛也不應該是男人才可以做的事。

送出一朵紅玫瑰,代表送出她的心。

今天,她就要韓契安感覺到與眾不同的愛情!

只是,她沒料到,這顆心竟然這麼難送出去。

今天,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日子。

563房裏傳來的對話,讓她手中那朵紅玫瑰頓時枯萎。

「契安,我好後悔當年為什麼會被物質沖昏了頭,選擇了你父親。」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別再提了。」

「不,我要說,契安,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我才發覺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對我最好……」

「茜茜。」韓契安微微推開挨近胸膛的女人,打斷她的哭訴。「那是你的決定,是你選擇當我的小媽。」

「別這樣,契安,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知道我錯了,我需要你,羽安也需要你,難道你忍心讓我們母女痛苦的過日子嗎?」淚眼婆娑的女人又挨近了些,似乎離不開他。

「別哭了,哭解決不了事情。」沒處理過這類狀況的男人,顯得有些無措又厭煩。

而他的安慰讓她哭得更放肆,最後,索性像崩潰般整個人趴入他的懷中。

「就讓我痛快的哭一場吧!這些日子我過得好苦好苦,真想一了百了。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欸……」拍拍她的肩,事到如今,似乎只能讓她哭個夠。

「契安,我們走吧!帶著羽安遠走高飛,別回台灣,我們就住在巴黎,一家人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你那位設計師男友呢?」

「他……他離開了。契安,你別想太多,小吳只不過是我因為受不了你父親的花心,不得已才請他帶我離開的,我真正愛的是你啊。」

「欸,你放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照顧你跟羽安一輩子的。」

韓契安輕輕嘆口氣,他知道她的個性,如果不是物質上得不到滿足,她是不會來找他的。

說穿了,其實朱茜茜需要的是金錢上的安全感,並非愛情。

奇怪,當初他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謝謝你,契安,我就知道只有你對我最好。」

哭泣後,朱茜茜仍將頭靠上那副曾經屬於她的寬闊肩膀,知道今天的韓契安已經不可能再屬於她了。

七年前,是她自己傻傻的放棄。

只是,她後半生能否衣食無虞,全都靠他了,所以,不管他怎麼冷漠,她都不能放棄。

除非,她能找到下一個韓契安。

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魏如緹又一次見到令她傷心的畫面,再一次聽到令她心碎的承諾。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聽,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小心眼讓她移不開腳。

他說他要照顧那女人跟羽安一輩子?!

這麼說,這個跟他抱在一起的女人是羽安的媽媽羅?

他的前任女友、初戀情人。

一家人住在巴黎?!

一家人指的是?

轟!

一個駭人的想法竄人腦中,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顫抖。

難道說,羽安是契安跟那女人的小孩?

老天!為什麼她的愛情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眼見為憑,這次她是人贓俱獲,絕不是誤會他。

「我回來了!」

故意用購物袋撞開房門,魏如緹裝成剛進門的模樣,她不想偷聽被抓包,更不想當一個歇斯底里的潑婦。

她是魏如緹,一個成熟的女人,一個沒有愛情一樣活得下去的女子。

聽見她的聲音,韓契安連忙推開肩頭上哭泣的女人,臉上堆滿笑容從沙發旁衝過來幫她提一袋袋的戰利品。

「哇,看來你在跳蚤市場大有斬獲喔!如緹,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羽安的媽媽茜茜;茜茜,這是魏如緹小姐。」

只是羽安的媽媽,不是自己的初戀情人,這男人,連介紹都不敢誠實。

「你好。」

「你好。」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地互看一眼,只輕輕握了下手。

只不過在魏如緹審視的目光下,朱茜茜故意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哀凄地看着她。

那眼神似乎在跟她說——

我回來了,我的初戀情人說要照顧我一輩子。

「你們聊一下,我先把這些袋子拿進房間。」體貼的男人左右手各拿着袋子,邊定邊回頭說著。

客廳里突然沒了男人的潤滑,氣氛更顯尷尬。

「契安說你很照顧羽安,謝謝你。」是朱茜茜先開的口。

「哪裏,她是個好孩子,每個人都喜歡。」

「契安也是這樣跟我說,他還說羽安現在最需要的是我們兩個人的愛。」朱茜茜故意加重「我們兩個人的愛」幾個字。

像針扎一樣,魏如緹的心剠痛了一下。

他們兩個人的愛?!

是啊!剛才他們不是說一家人嗎?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韓契安終於從房間裏定出來,摟摟魏如緹的肩哄道:「如緹,我跟茜茜出去辦點事,等會兒就回來,等我回來後,我們去吃海鮮。」

他知道朱茜茜找他是為了錢,轉筆生活費給她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至少,在她和父親的婚姻中,父親對她也有虧欠,就當作是補償吧!

「嗯。」

魏如緹大方地點點頭,心底早已經咒罵連連。

豬腦袋的男人,難道看不出來她臉上僵硬的表情比強屍還恐怖嗎?

吃海鮮?她有心情吃才怪。

想到男朋友跟初戀情人一起出去,她只想吐。

「那你乖乖在房間等我。」笨男人還親密地拍拍她的臉頰。

「嗯。」她也順勢當個聽話的小笨蛋。

乖乖!

哄得真習慣,她不會傻到再次被傷害。

看着和朱茜茜一同離開房間的男人,魏如緹只想大哭一場。

他這到底是什態度,難不成是想一箭雙鵰?

過分,太過分了。

巴黎!你的浪漫為什麼這麼短暫,為什麼……

「別哭了!小姐,前天不是還高高興興的打電話跟我說好幸福的嗎?怎麼就突然飛回來了,還哭哭啼啼的。」周庭月迷惑極了。

「那個死男人,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見他了。」

「又怎麼了?他又要你去健康檢查了?」

周庭月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讓她口中原本幸福美滿的戀情,起這麼大的轉變。

「沒有,在巴黎還來不及討論到這一點。」

「那又發生了什麼事?除了這一項外,又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他跟他的前任女友藕斷絲連。」

嘩!果然驚天動地!

「真的假的?他的前任女友不就是他小媽嗎?」

這會不會太怪了點?

「沒錯,就是羽安的母親;而他,搞不好就是羽安的爸爸!」魏如緹一口氣將朱茜茜說的話一字不漏說給周庭月聽。

「他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這不是亂倫?」只聽到片面之詞的周庭月雖質疑,卻也露出不苟同的表情。

「什麼亂倫,是他父親橫刀奪愛,人家他們是舊情復燃。」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的給他有一點過分了,你確定嗎?」

跟老爸的妻子舊情復燃,讓老爸戴綠帽子,我的媽啊!外國連續劇才會有的戲碼竟在她身邊上演。

「他還說會照顧她們母女一輩子,是我親耳聽到的,兩個人還抱在一起,最後他還帶她出去一個下午,你說我能不相信嗎?可惡,我真的好想閹了那個男人。」

「小姐,學音樂的人要有氣質,有些字眼不能說。」

「管他的,氣質能當飯吃嗎?氣質女孩不也是笨蛋一個。」

「好了好了,別這樣說自己了,那你打算怎麼辦?」這個才是重點。

不知怎麼搞的,周庭月就是覺得這事應該沒這麼戲劇性,

「離開他啊!不然我還等著被他一腳踢開嗎?反正,我本來就是他的備用女人,初戀情人回來了,我也可以說拜拜了。」

「別講得這麼哀怨,我感覺韓契安應該不是這樣的男人。」

「他就是太好了,才會對每個女人都不好意思拒絕。」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跟他好好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不管怎麼說,讓別的女人趴在他懷裏哭就是不對,他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而且,他都沒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卻對朱茜茜說了……」

說到此,鼻頭一酸,眼眶又紅了。

原來她的心,早在聽到那句話時就傷痕纍纍了。

周庭月連忙遞來一包面紙。「沒錯、沒錯,韓契安這樣做真的是太過分了,你要看開一點,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不要了,我不要再談戀愛了,這輩子我再也不要談戀愛了。」

「別說傻話,哭一哭就過去了。」

「不會過去的,我這輩子註定得不到完整的愛,先是失去媽媽的愛,接着爸爸也成了別人的,現在連愛人都遺棄我。庭月,這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宿命……」

想起母親早逝、父親和繼母的冷淡,再想起韓契安的噓寒問暖,和兩人那段美麗的戀情,她的眼淚撲簌簌而下。

沒想到這段感情最後竟然是以背叛收場,這樣的情節怎不令人崩潰,眼淚如何能不決堤?

「小如,你胡扯什麼,你還有我啊!」抱着哭得柔腸寸斷的女孩,周庭月的心也跟着糾結。

愛情啊,真是迷人又傷人。

「庭月,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那就好好哭一哭,用力的哭一哭。」說著連她的鼻頭也泛酸,眼淚流了下來。

兩個女人就這樣抱頭痛哭互相安慰。

只是,在淚水中仍舊清醒的周庭月卻有個預感,直覺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如緹跟韓契安之間不會就這樣沒了。

她相信,韓契安應該還會來找如緹。

如周庭月所想,韓契安果然很快的就找上魏如緹,縱然她退了原本的租屋,辭了童童醫院的志工,搬到陸奇跟庭月的小屋,他還是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她。

因為,趙齊成的音樂學苑給了他最完整的資料。

魏如緹好恨,為了五斗米,她不能辭貴族音樂學苑的工作,就這樣被他逮著正著。

「你到底發什麼神經?一聲不響地就跑回來。」

韓契安真想掐死眼前的女人,在巴黎突然失蹤,嚇得他差點報警尋人,要不是從航空公司那裏得知她已經回台灣,搞不好他還在巴黎四處找尋。

只不過回到台北更慘,半個月來找遍整個台北市,就是找不到這麻煩婆的下落。

要不是趙齊成跟他報告新進老師的薪水,他還不知道這丫頭竟然到他的投資事業上班了。

「我到哪裏要你管!」她反駁。

「我當然要管,你是我的女朋友啊。」原本帶著怒氣的男人,看到那雙泛紅的眼眶,氣也消了。

跨前一步伸手想抱她入懷,卻被一把打掉。

「韓先生,你有太多女朋友需要關心了,不差我一個。」有了朱茜茜還要招惹她,這男人會不會太貪心了點?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沒有胡思亂想!」

魏如緹答得肯定,因為這次她絕對不是胡思亂想、憑空捏造,她是親眼所見親耳聽見。

不用多猜,在這幾天的尋找過程韓契安心底早有譜。「是茜茜嗎?因為那天她伏在我肩上哭?沒跟你說她是我以前的女友,我很抱歉,但那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我覺得沒有提的必要,何況現在她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你跟誰有關係跟我沒關係,不用跟我說,因為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像繞口令一樣一口氣說完氣話,魏如緹的胸部因過度生氣而起伏着。

騙鬼,沒關係會讓她在他胸前哭,還說要照顧她們母女一輩子,未免也太可笑——

搞清楚,他是有女朋友的人ㄟ,兩人還同床共枕了快一個月,怎麼可以隨便讓一個女人靠在懷裏哭!

「如緹,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男人顯然也被她的說法惹毛了。

跟他沒關係?

哈!把第一次都給他了,還說沒關係,這個女人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什麼?

「你憑什麼生氣?」做錯事的說話比她這個受害者大聲,天下奇聞了。

「我當然有資格生氣,氣你對我的不信任,我們幾乎可以算是夫妻了,你還污衊我,我就從來沒懷疑過你跟那個哈雷男,還有跟戴霖川的關係。」

「什麼哈雷男?什麼戴霖川?韓契安你給我說清楚!」原本已經夠委屈的女人幾乎抓狂。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韓契安突然住嘴,深吸口氣後又慢慢吐氣。「如緹,我們可不可以平心靜氣的談一談?」他不是來找她吵架的。

「你要我怎麼平心靜氣?你先對我不忠,又污衊我在感情上對不起你,你要我怎麼平心靜氣。」

「我沒有污衊你的感情,只是希望你公平一點對待我。」沒日沒夜的找她,難道還不能昭示他對她的心嗎?

「我對你不公平?告訴你韓契安,如果真要說公平,我早就該跟別的男人上床了!哪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左擁右抱的艷福。」

這些天她過得多痛苦,他知道嗎?吃不下、睡不着,琴老彈錯,高音符教成低音符,這都是誰害的。

「如緹,你可不可以別再無理取鬧,想想我們在巴黎的那段日子有多快樂,為什麼要為一件小事破壞它呢?」

「小事!你說這是小事?我要跟你分手,韓契安!」

氣急敗壞的女人用力揮動著雙手,只想表達心裏的痛與恨。

抱着舊愛在懷裏哭是小事?!

這男人太過分了。

破壞那份美好的是他!是他!

「你當真這麼不信任我?」明顯疲憊的男人無力感充滿全身。

「因為你有太多的事情讓人無法信任。」從健康檢查,到朱茜茜的事,以及羽安的身世,他哪一件事先跟她解釋過?

看着那張似乎已經失去理智的臉龐,韓契安累了。「好吧,既然你這樣說,我也無言以對,我只說一句話,過去這些日子,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個女人,如果我不在乎你,就不會來找你,更不會讓自己陷在痛苦中,你好好的想一想,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連日來奔波找人,早讓他精神潰散,而今她的話更令人心力交瘁,

他不想談了,只有等她自己覺醒。

說完話,韓契安轉頭就走。

留下淚流滿面的女孩,獨自在鋼琴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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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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