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媽？裴媽是誰？」
「裴媽就是住在這裏的溫柔美人啊！」上樓上到一半的男人，回過頭對她露出一抹她沒見過世面的鄙視表情。「你沒吃過她做的點心嗎？老天，那簡直是人間美味。」
「住在這裏的是德姨？」她看看裴巨蒙。
難道說……一個無法置信的念頭閃過腦海。
「白痴，德姨就是裴媽媽，裴媽媽就是咱們裴老闆及裴妹妹的媽，懂了嗎？」吳子勁大方為她解惑。
果然，她被耍了。
看着眼前一張突然沒了表情的臉，裴巨蒙知道有人生氣了。「阿勁，你不是要去洗澡嗎？哪來那麼多話，快去。」
一句話又提醒了吳公子，先看看自己可憐的腳，再兇惡地瞪向樓下的小不點。
「小丫頭，快去煮一壺黑咖啡給我當賠罪，否則扣你工錢。」他不管這丫頭是不是阿巨的女人，她污穢了他高貴的身體就該受罰。
沒有預期的抗議聲，小不點只是杵在那兒發獃。
「快去吧。」
揮揮手趕走混亂製造者，裴巨蒙來到生氣女孩身邊。「你別想太多，我媽沒有惡意。」
德姨真的是他母親！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是不是怕我洗廁所洗不好，所以要你媽隱瞞身分監視？」她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你別激動，聽我說。」捉過那雙拿着拖把揮舞的手，裴巨蒙不希望自己淪為吳子勁第二。「我沒那麼無聊，事實是我媽怕你知道她的身分，反而有壓力做不好，所以要我不準拆穿。」
「……」
看丫頭沒反應，他繼續解釋。「其實，一開始我不是真心要你來這裏試用，只是想找個人陪我母親，她一個人住這裏太孤單。」
他頓了頓，觀察她的反應。
緊抿的小嘴逐漸舒緩中。
「這個人我找了許久，那天在展勤，在我公司，我發現了你，一個善體人意、奮發向上的女孩，所以……」
「這麼說，你叫我來這裏做工一個月不是故意惡整我？」他稱讚她善體人意耶！
「當然不是。」他將她手上的拖把拿開，讓兩人更沒距離。「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真心要你來打掃屋子，怎麼會是要整你呢？」
「哼！難說，那時我撞壞你的車，還對你大吼大叫，搞不好你心存怨恨要報復。」她感覺到他的一隻手正放在她的腰際，另一隻手則緊握着她的手，兩人的姿勢十分親密。
她嘟嘴的模樣令他發噱。「你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如果真的要整你，方法多的是，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房子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根本用不着你吧？」
「不是德姨先幫我掃的嗎？」他的話讓她吃驚。
他微笑搖頭，表示她猜錯了。
「你是說，還有另一個清潔小妹？」不會吧！
「不是小妹，是清潔阿桑。」他伸手捏下那張像小浣熊般吃驚的臉蛋。「秀嫂每天下午都會來洗衣打掃。」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原來人家一直在幫她。
「沒關係，或許我們一開始認識的過程太過於戲劇化，才會有這麼多誤會。」
「嗯。」點點頭，她同意他的說法。
外面風雨交加，屋裏卻是難得和平，兩人相視一笑。
他忍不住把她拉進懷裏。
「你、你在做什麼？」突然和男人貼胸接觸，她有些緊張，雖然這是她的期待。傾聽耳邊傳來的心跳聲，她像貓一樣溫柔。
男人微微一笑。「我以為那天在你的公司，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衛老闆。」這丫頭顫抖的好厲害，他擁得更緊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輕咬着下嘴唇，帶笑裝傻。
不懂才怪，狂跳的心早已表明一切。
「我在說……」將埋在胸前的小紅臉撐起，四目交望。「我喜歡你，衛小龍，而且……我要吻你……」
「裴……」
來不及整理情緒，她的小嘴就這樣被覆住。
他吻得很輕很柔，像是怕嚇着她，卻也吻得很放肆，從眼瞼、鼻頭、上唇、下唇到耳際、頸窩，無所不在。
強壯的雙臂霸道地將她緊壓向自己，彷佛想把她完完全全嵌進他身體裏。
衛小龍感覺自己像飛翔雲端的羽毛，輕飄無力，隨他恣意索求。
彷佛經過幾世紀之久，他才不怎麼甘願地放開她。被釋放的女孩，則趴在他的胸前用力喘息。
好可怕，這就是愛情嗎？她好像中了好深的毒了。
「我想，我愛上你了，裴巨蒙。」猛吸著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她毫不在乎地公開心底的秘密。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引起她這麼大的震撼，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這麼放鬆、依賴。
她百分之百確定，她愛上這個男人了。
聽到她的告白，男人滿意輕笑，將她摟得更緊。
他很確定這就是他一生想保護的女人，他的真愛。
「走，我帶你去游泳。」
她知道這裏素有台北曼哈頓之稱，動輒上億的豪宅聽說都是科技新貴或是社會名流居住。
但，萬萬沒想到在豪宅下方會有這樣棒的游泳池，挑高的電動屋頂加上半露天的設計，一年四季都可以享受到各種氣候的游泳快感。感覺真棒，比室外的游泳池安靜許多。
「我們把吳子勁丟在別墅那裏真的沒關係嗎？」
「放心，他會叫人去載他的，而且我也留了紙條說我們先走了。龍，喜歡這裏嗎？」
「喜歡，好棒的游泳池。」她更喜歡他叫她龍的感覺，像夫妻。
「很高興你喜歡，我喜歡游泳，住的房子裏不能沒有游泳池，所以挑滿久的。」一直游在她身旁的男人，明顯也被她的喜悅感染，笑容更深。
「你住這裏？這不是私人俱樂部嗎？」她沒想到他是帶她「回家」游泳。
「沒錯，是住戶的私人俱樂部，我住十二樓，等一下我帶你上去坐坐。」他大方地提出邀請。
「哦，你真的滿有錢的。」沒有太多聯想，她只想到很實際的問題。
女孩話里的酸溜味讓他想笑，大手在她小鼻頭捏了捏。「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有錢，但是這些年來我所賺的錢幾乎全用在這棟房子上頭，我認為人生苦短，應該及時行樂。」錢財對他來說是身外之物。
「說的也是，我如果像你那麼會賺錢，我也會享受。」這點他倆很像。
「你可以的。」他誠心鼓勵著。「只要在公司包裝上再多用點心，你的巧幫手一定會成功的。」
「真的嗎？」比起那個壞心眼的父親，這傢伙有心多了。「謝謝你的鼓勵，你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個成功的老闆。」讓看不起她的父兄刮目相看。
「你的夢想一定會達成，現在我就讓你再多謝我一點，下星期三到我公司來簽合約。」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看到男人點頭，她乾脆抓起他的手又叫又跳。「謝謝你，裴巨蒙……」最後忘情地在他臉上印上一吻。「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走後門？」
裴巨蒙沒讓自動獻吻的女孩退開，直接將她拉進懷裏，笑道：「不，你這不是走後門，是靠美色。」
沒讓她發出抗議，他的唇已經印上那片微張的小嘴，開始索取應得的回扣。
衛小龍微微掙扎地推推男人結實的胸膛，實在沒辦法不在乎隔壁水道的泳者。
「裴……這裏是公共泳池。」
「我知道，所以我很克制，只是輕輕吻了一下。」
「都舌瓣交纏了還輕輕一吻……」這男人真不老實。
「有嗎？」抬起頭的他裝無辜。「剛才有舌瓣交纏嗎？我怎麼不知道，讓我再試一次看看……」
「唔……」她喘著氣讓他大膽吸吮，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四處搜尋。「裴……那個阿伯在看我們了。」
「那就讓他看啊。」那雙不安分的手，早開始盡情享受觸摸光滑肌膚的快感，根本無視他人的存在。
「裴……」她好熱……
知道她害羞，他乾脆將她拖到水底吻個夠。
「裴……」
雖然游泳池裏人不多，但兩人的親密行為還是頗惹人注目，連池邊的救生員都不時往他們這邊猛瞧。
「龍，我想要你……」他已經控制不了。
「……？」什麼意思？
「走，我們上樓吃東西去……」
「你會煮東西？」聽不出男人的弦外之音，女孩無意識地回應他的話。
「會，不過更會吃東西……」
話沒說完，他已經將她整個人抱離泳池，連浴巾都不圍，直接走進電梯。
踏出電梯，裴巨蒙馬上延續游泳池裏饑渴的狀態，抱起懷裏的「食物」啃咬一口。
「裴，會癢……」
衛小龍害羞地輕叫，眼角還看到同電梯裏那對老夫妻瞠目結舌的表情。
這對老人家一定嚇壞了。
一個光着上身的男人抱着一個只穿小小泳衣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在高級住宅里熱吻。
他們可別心臟病突發才好。
根本無視其他人的存在，裴巨蒙抱着她穿過樓層玄關，大步走進他專屬的地盤。
發現抓到自大女弱點的男人，一進門便毫不客氣在她身上玩起挑戰極限的遊戲－－又是吻，又是摸，又是搔癢。
「沒想到你那麼怕羞，還怕癢，太好玩了。」
「哎呀，你這樣，我沒辦法參觀你的房子啦……哈哈哈，好癢，我會岔了氣啦……」被丟進沙發的她，一面笑，一面叫，一面又要躲著襲來的魔爪，整個人扭動得像一隻毛毛蟲。
「房子沒什麼好看的，看我就好了……」他愛死了她在懷裏閃躲尖叫的感覺，因為兩人裸露的身體幾乎已是糾纏在一塊兒。
「你很壞ㄟ，看我怎麼收拾你……」她像也迷上肌膚磨蹭的感覺，隨手抓過一旁的大抱枕讓兩人玩得更瘋。
「敢偷襲我，看我這隻大野狼如何懲罰小綿羊。」女人的力氣終究贏不過男人，就見她那雙作惡的手沒一會兒就被掛在頭頂上，而戰勝的巨人做出惡狼撲羊的表情。
「你好討厭……」
一面笑，一面怕他又搔她的癢，衛小龍使勁地扭動身體，雙腳直蹬……沒想到一個不平衡，突然，嬉鬧的兩人同時滾落地毯上。
「龍……」高大的男人就這樣直接壓在她身上。「你還好嗎？」還好，最後還來得及用手撐住自己的重量，沒把她壓扁。
「裴……」受到些微驚嚇的小臉點點頭，眼神有些慌張。
現在的他幾乎算是騎在她身上，下半身幾乎完全重疊，兩人的姿勢好曖昧……
裴巨蒙的胯下有了反應。老天，她的身體好柔軟！
岩漿般熾熱的眼神，越來越近的臉龐……
衛小龍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小臉上有些不安，舔舔舌頭，她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景……
果然－－
裴巨蒙低下頭，輕輕地、慢慢地細吮小臉上的眼、鼻、嘴，充滿著蟄伏的慾望和濃烈愛憐。
隔着單薄的泳衣，她感覺到他的手像火鉗一樣在身上四處印下烙印。他的觸摸很誘人，他的吻更挑逗，她的身體燙得像火在燒……
一種微涼的感覺從背脊傳來，她知道連身泳裝被退到腰下……
感應到男人越來越熱切的慾望，她突然有些慌。
「裴……」
「嗯……」她連叫聲都令人迷惑，令他血脈僨張。
「裴……」
終於感受到她不安。「怎麼了？不喜歡嗎？」他停下動作，溫柔地看着她。
「我喜歡，但是……」該怎麼跟他說，這是她的第一次呢！他會不會笑她？
男人眼中露出珍惜的喜悅，笑道：「沒關係，來，等一下我帶你去沖個澡，洗完澡我煮東西給你吃，好不好？」硬生收起下腹的亢奮，男人抱着她，愛憐地輕輕搖著。
「對不起。」她像個做錯事的女孩低頭認錯。
「傻女孩，不必道歉。」他在她說抱歉的唇上輕輕一吻。「我愛你，也很高興你及時喊住我，剛才是我太急躁了，我們的第一次應該要有最完美的準備。」
「你不生氣？」電影上男人被中斷都會很生氣。
「我愛你。」愛就是尊重。
他的溫柔體貼讓她笑逐顏開，主動往他懷裏靠得更緊。
「裴，我喜歡這裏，你這裏好美。」緊靠着男人的她，面對一大片觀景窗，窗外山巒層疊，還有一條開闊的河流。
「喜歡嗎？喜歡可以常來。」裴巨蒙臉上露出怪異的苦笑。
老天！這丫頭存心折磨他嘛，剛剛稍稍消退的慾望，被她在身上又磨又蹭的，又起了變化。
他不由自主地輕咬着她的耳垂，雙手環抱着她，但僅只是輕咬解解饞，不敢再那麼激情火辣。
「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幾乎快成殺人兇手，雙手還在那光滑胸膛慢慢畫圓。
「裴，這種感覺真的好好。我真的愛上你了。」
喔～～
老天，誰來救救他？
「哦！談戀愛了喔！」
黑暗中傳來的揶揄聲，把躡手躡腳進門的衛小龍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啦，嚇死人了。」她的心臟差點停掉。
「哈！你也會被嚇死？」縮在沙發上的女人第一次看到這麼膽小的衛小龍。「免驚啦，阿姨睡了，不會有人打你屁股的。」
「你怎麼還沒睡？」十一點半，早過了加冠小姐睡美容覺的時間。
「等你啊。」張加冠直截了當地道。「說吧，跟誰去約會了，玩到這麼晚？」
「我幹麼告訴你？」說不告訴人的女人偏偏往她身旁坐去，嘴角還泛著笑意。這太明顯了吧！
「好了，別裝了，明明就一副很想讓人知道的樣子。快說啦，是誰讓我們龍龍小姐動心了？」
「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熱戀中的小女人竟然枕在她肩膀上撒嬌。
「我不喜歡的人？我哪有認識什麼不喜歡的男人……老天，你不會是說……」
靠在她身邊的女人點點頭，算準她一定會猜到。
張加冠整個人坐起來。「小龍，他有女朋友了耶。」不是她不喜歡他，而是他「名草有主」的身分，讓她不能喜歡。
「他告訴我，吳紫芳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說你就相信啊！」張加冠像看到呆瓜一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對戀人。」
「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騙我。」她對他有信心。
張加冠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典型熱戀中的蠢女人。男人腳踏多條船會讓你知道？真驢啊！」
「我自然有我的判斷力。」衛小龍很有自信。「這幾個星期來我們接觸過很多次，整個周末也都在一塊兒，如果吳紫芳是他的女朋友，他不會有時間跟我在一起的。而且，我也沒聽到吳紫芳打他手機，男女朋友應該是熱線不斷，不是碼？」
「老天！你根本已經完全倒向他那邊了嘛。」用手按住額頭，她快瘋了。
「天底下男人這麼多，你幹麼偏偏選上裴巨蒙。」單純的小龍怎麼會是吳紫芳的對手？
「表姊，你放心，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他喜歡運動，我也喜歡，我們一起游泳的感覺很棒。」她知道她關心她。
張加冠放緩口氣，知道這種事硬不得。「我絕對相信裴巨蒙是一個好情人，多金瀟洒又體面，但是，小龍，他有吳紫芳又來招惹你，就是不對。」
「加冠，我想你們都搞錯了，吳紫芳真的不是她的女朋友，這兩天我們都膩在一塊兒，她一通電話也沒打來。」
「這兩天你們都在一起？」昨天大夥找不到人，原來她是躲在他身邊。
「嗯，我們在他家游泳。」想起昨天游泳池裏的大膽演出，以及客廳里的纏綿，她的臉又發燙了。
還好現在客廳里只點一盞小燈，否則加冠一定又要取笑她。
「只是游泳？」突然變小的聲音，讓她起疑竇。
「真的只是游泳。」衛小龍思索到底該不該繼續說。
「龍龍小姐，你昨晚十二點才回來，游泳不會游那麼久的，說，你們又做什麼事了？」
老天爺，千萬別是那檔事……
「好嘛，好嘛，昨晚他有應酬，所以我先在他家睡覺，等他應酬完回來后我們去、去……」
「去哪兒？」她急問著。「說啊，吞吞吐吐的，不是去搶銀行吧。」
「我們去洗溫泉……」女人答得小小聲。
「拜託，洗溫泉也值得這麼神秘……等一下，你說你們一起去洗溫泉？」她慢半拍的腦袋突然恍然大悟。
「嗯！」似乎又回到當時情境的女人點頭傻笑。
「袒裎相見的鴛鴦浴？」張加冠的眼珠子瞪得比燈泡還大。
「嗯。」
「這這這……」她說她跟公司那個自大、不苟言笑的裴顧問袒裎相見！「喔，小姐，你真猛、真猛。」沒想到兩人進展這麼神速。
看來米已成炊了，來不及挽救了。
令她吃驚的是裴巨蒙這個男人，公司女同事封他是全天下最專情的男人，除了吳紫芳外誰也勾引不了他，沒想到竟是惦惦吃三碗公，輕易就勾引走小龍。
聽著表姊連說兩句真猛，又見她瞠目結舌的模樣，衛小龍的心情既擔心又矛盾。
「加冠，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開放了？」認識不到一個月就跟人家袒裎相見，好像太快了點。
「開放？這可要看你們的進度羅。」好奇取代擔心，既然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再澆冷水也太不夠意思了。
「小龍，你老實說，他攻到第幾壘了？全壘打了對不對？」兩個光溜溜的男女一起洗澡，不發生關係才怪。
「加冠！」衛小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很討厭ㄟ，我要去睡覺了。」她不要理這個瘋女人了。
就說洗溫泉的事不能提，這下子，她跟人家說他倆沒上床也沒人相信了。
真討厭。
她不想理會，人家卻沒這麼容易放過她。張加冠緊跟着她站起來，跟在她屁股後面耳提面命。
「是不是全壘打沒關係，要記得帶套套才是重點，他有沒有準備？要不要我叫加軍幫你買……」
哦……
她真的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算命的說，錢財跟桃花其實是相伴而來，有錢就有桃花，衛小龍絕對相信這樣的說法。
因為，除了她的愛情甜蜜蜜外，巧幫手的業務也越來越好。先是展勤的制服案失而復得，再來裴巨蒙公司的清潔工程下個月就可以正式開始，另外還有零星幾個托兒工作也正在進行，看來下個月巧幫手的進帳一定會很漂亮。
從一大早上班開始，衛小龍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縱然公司里只有她一個人留守，但她還是忙得不亦樂乎。因為，剛才她才跟裴巨蒙通過電話。
他說明天簽完約后要帶她去竹子湖采海芋，然後再去泡溫泉，他已經訂了房間……
看來，他比她還迷戀洗鴛鴦浴。
想到上回泡溫泉時，某人慾火焚身卻又不敢造次的情景，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這年頭能夠尊重女孩的男人不多了，尤其在慾望方面，而他是其一。
不知道今晚他能不能忍耐得住，還有她……
老實說，她發現自己的堅持也逐漸在瓦解中，因為他的愛撫是那麼溫柔，那麼令人銷魂……
不知道和他纏綿的感覺是怎樣……
就這樣，幸福的女人邊工作邊紅著臉傻笑。所以，當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她面前時，確實嚇了她好大一跳。
「聽說上個周末裴巨蒙帶你到他家游泳？」來勢洶洶的女人劈頭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吳、吳副總？！」想得出神的衛小龍，被突然站在眼前的女人嚇得有些口吃。
「你怎麼來了？請坐、請坐。」
戀愛中的女人看什麼都是美的，連這個殺氣騰騰的女人，也不覺有什麼不對。
「不必跟我裝模作樣，我不是來套交情的，」相較於她的友善，來者的態度差多了。
衛小龍一愣。「那你是來談公事的嗎？請經理或者加冠過來就行了，何必勞煩你親自燄?趟？」她怎麼這麼沖？
看她一臉無辜樣，吳紫芳更氣得發抖。「衛小龍，你是存心氣死我是不是？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
「對不起，我－－」她真的沒聽到。
火山真的噴火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原來都是這樣做生意，裝無辜，裝可愛，勾引男人的注意。」
狐狸精？
勾引男人？
衛小龍終於發現人家是來吵架的。
「吳副總，請注意你的措辭，正常淑女不會這樣說話的，我到底哪裏得罪你
了？」發神經啊。
「對你這種女人還管什麼淑不淑女。告訴你，別以為阿巨約你去游泳就是喜歡你，別作夢了。」
哦……她懂了。人家來爭風吃醋了。
「吳副總，可不可以請你把話說清楚，我作什麼夢了。」雖然已經猜出她的來意，但她還是搞不懂她的重點是什麼。
她以什麼身分來跟她說這些話？裴巨蒙的老婆？真好笑。
吳紫芳確實以裴太太自居。「我知道上個周末你都跟裴巨蒙在一起，他還在游泳池裏吻你。」她可是在裴家管理員身上花了不少錢。
「我告訴你，別被他的溫柔體貼騙了，其實，你只不過是他偶爾吃吃的點心罷了，很快就會膩了。」
衛小龍搖搖頭。這女人真的瘋了，語無倫次。「是這樣子啊，那真要感激吳副總您的提醒，只是……」她突然又擺出一臉困惑的表情。
「可不可以請你說清楚一點，你到底是怕我勾引他？還是怕裴巨蒙這個調情高手騙了我？你說他是大野狼，而我又是狐狸精，那你到底是為誰擔心呢？副總，我真的不懂您的意思ㄟ。」
「你……」吳紫芳被她氣得差點吐血。「好一張伶牙俐齒，我告訴你，不準再跟裴巨蒙糾纏，否則我就讓你關門！」
「奇怪了，公司是我的，你要怎麼關我的門？」莫名其妙的女人，這樣就要唬倒她。
「哼。」聽到這回答，吳紫芳發出冷嗤。「說你淺還真淺，果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只要我退回你們做的那批制服，讓你收不到貨款，我就不信這家小公司還維持得下去。」
「吳紫芳，你不可以這樣做！」原本一直佔上風的衛小龍，聽她這一說，馬上臉色大變。
那批制服因為選用上等布料，光材料費她就向銀行預借許多現金周轉，如果收不到貨款，她的巧幫手馬上斷一隻手，而預借現金的利息很快就會吃掉另外一隻手。
看到她終於出現慌亂表情，吳紫芳露出勝利的笑容。「為什麼不可以？一套衣服要找出瑕疵的地方，是輕而易舉的。」
「吳副總，你不可以公報私仇，那是很多人的心血，請你別這樣做！」阿水嬸和胖嫂幾乎把所有積蓄都投在這個案子上頭，拿不到上錢，她們會瘋掉的。
她的請求讓她更得意。「那你別再跟裴巨蒙糾纏了。其實，小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吳紫芳突然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我以一個大姊的身分勸你，依你的家世背景，根本配不上巨蒙哥。你知道的，他的工作常需要和上流人士應酬，那些宴會你帶得出場嗎？」
她鄙睨地往她身上一瞥。「看看你吧，連打扮都不會，老穿得像阿嬤。拜託，他妹妹可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耶，你會讓他們成為人家的笑話的，小乞兒。」
軟硬兼施是談判桌上的最高技巧，她吳紫芳最擅長了。
瞧，小女孩的眼眶都紅了。
衛小龍沒答話，她已經氣得不知道該怎麼答話。沒想到媽媽的套裝被誤以為是阿嬤的，她一定要媽媽換一個設計師。
「你說完了嗎？」
突然，吳紫芳身後傳來一句冰冷的斥責，幫衛小龍解了圍。
吳紫芳不相信巧幫手裏有人膽敢這樣跟她說話，轉過身，正想好好訓訓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沒想到卻迎上一道足以凍死人的目光。
「墨、墨總？」
御縷纖維的墨嘯龍！他怎麼會在這裏？
摘下墨鏡，男人利用高大的身材優勢低頭瞪着她。「你現在馬上離開，也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在這裏出現，否則套句你說的話，要從產品中找出小瑕疵很容易，展勤為御縷設計的電腦程式中，瑕疵應該不少。」
「墨總！」
太恐怖的威脅了，吳紫芳只覺得手腳開始冰冷。
沒了御縷的生意，展勤至少損失年度三分之一的營業額，大哥鐵定會砍了她的。
「還有問題嗎？」撒旦露出非常不耐煩的表情。
「沒有、沒有。」光看那張商場上人人為之喪膽的臉孔，她就說不出話了，哪敢還有問題。
「那就走吧。」不再理會她，男人趨前幫紅眼眶的女人抹去淚水。
「那……我先告辭了，再見。」吳紫芳張著嘴看兩人親密的動作，急急後退。
這兩個人……
太好了，阿巨是她的了。
氣得全身發抖的衛小龍，看她一離開，馬上揮舞著雙手大叫。「太可惡了，為什麼她要這樣欺侮人！」欺負她，欺負巧幫手，連媽媽都欺侮。
「這就是商場，弱肉強食，做事業你還太嫩啦，現在你知道爸為什麼不想讓你在商場上打滾了吧？吳紫芳這種小角色就能把你惹哭，你怎麼面對更難纏的對手？」
「我才沒哭呢，是生氣。」小女人就是不服輸。「哥，還好有你，不然我一定被她欺侮死了。」
她決定了，明天就找裴巨蒙到她面前吻給她看，活活氣死她。
墨嘯龍冷冷一笑。「別灌迷湯了，這招對我沒用。我來是要問你，上星期六你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