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她居然因為哈一個男人而想到流鼻血!
上迴流鼻血已經夠她警惕的了,這次她還當著大庭廣眾流鼻血,別人會用什麼眼光看她?她忍不住捂着臉,鴕鳥心態地不想面對其他人。
“鬆手!你流血了!”墨天下語氣急促地拉開她的手。
“不要!”好糗,她現在肯定是很可怕。
“盧傲凡,你馬上給我放手!”他威嚇的語氣聽來格外嚇人。
“我不要!”
“放開!”他運用蠻力用力拉開她的手,只見兩管鼻血順着她的人中流了下來。
“我現在很醜啦!”看他一臉鐵青,她感到一陣懊惱。
女人家最愛美,他居然還讓她這麼醜地呈現在眾人面前,分明是存心的嘛!
“為什麼你會莫名其妙流鼻血?”他拿起手帕,用力壓向她的鼻頭。
“我唔豬道。”我不知道——她含糊地應了聲。
總不能說她是在幻想他的肉體而想到流鼻血吧?這說出去她還要做人嗎?
墨天下神情凝重,打橫抱起她,往門口走去,盧傲凡沒料到他會當眾抱起她,小臉上忍不住有些尷尬。
“墨天下,你搞什麼?快放我下來。”
“不行。”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我只是流鼻血,不礙事的。”上回也沒見他這麼凝重。
“什麼不礙事?你流鼻血了!”他一臉鐵青地看着她。
“呃,我上回也有流鼻血。”看他比她還緊張,活像流鼻血的人是他一樣。
“所以我要帶你去醫院做詳細檢查,看看你究竟哪裏有問題。”他健步如飛地走出飯店。
“我沒問題,我好得很!”她又不是流個血就要掛了。
“她曾經也這麼說。”他低喃了聲,不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招來一台計程車,往醫院的方向前進。
盧傲凡第一次看見愁容滿面的他,讓她久久不語。
“可能是火氣太大,造成微血管破裂,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墨齊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溫和有禮地笑道。
“我就說我沒事了,不知道你在窮緊張個什麼勁。”感覺鼻血已經止住,盧傲凡忍不住輕斥着。
墨天下板著臉,粗獷的俊臉上始終一臉陰鬱,他瞪視了她好半晌,確認她的狀況穩定,這方真的鬆了一口氣。
“你確定她真的沒事?凝血功能正常?不會再流血了?”為了確保她的安全,他忍不住丟出一連串的問題。
看着這個一向目中無人的小弟,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有點神經質,這簡直是天下奇觀哪!若是讓家裏那兩尊知道,肯定會再度掀起一陣旋風。
墨齊家看着病歷表,俊雅的面容上,有着溫暖的笑意,盧傲凡打量着眼前的帥哥醫生,難以想像他和墨天下居然是兄弟。
果然傳言是對的,墨家兄弟里,大概只有墨天下最異於常人了吧!
“如果你對我的專業有疑問,建議你可以另謀高明。”他指着門口。
“該死,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煩躁地爬梳着短髮。
明白他的擔心其來有自,墨齊家站了起身,頤長的身材穿上那件醫師袍,怎麼看都覺得好看,若是換墨天下穿上,肯定會變得很可笑,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突如其來的嗤笑聲,令墨氏兄弟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感受到兩道目光的注視,她清了清喉嚨,止住笑意,故作無事般地環顧着四周。
“好吧,既然你這麼擔心,看在咱們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好心一點替這位小姐做個健康檢查,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吧?”可別說他不夠照顧兄弟。
“那就麻煩你了,大哥。”
“來個題外話,這位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平時沒八卦的興趣,但對象是自己兄弟,他總得關切一點吧?
聽到話題又兜轉到自己身上,盧傲凡緋紅着臉,她可沒忘記方才在飯店裏,兩人當眾擁吻的事情,而他甚至還要求她成為他的女朋友,雖然她還沒正式答應他的要求,但很顯然這個男人壓根不會理會她的拒絕。
“她是我的女人。”墨天下說得一點也不忸怩。
“哦?手腳這麼快,果然很符合你的行事作風。”快狠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謝謝你的誇獎。”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地接受他的稱讚。
兩人一搭一唱的,讓她怔愣在原地,壓根忘了替自己辯解,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讓墨齊家給搶了發言權。
“盧小姐,等等你和花護士一起到檢驗室抽個血吧!”
“不用了吧?我身體好得很,上回做了健康檢查,報告顯示我很健康啊!沒有半個紅字哦!”畏懼打針的她,一想到要讓人在手臂上扎一針,她忍不住推託着。
“上回是多久前?”墨齊家輕問着。
“呃……好像是一年前吧!”她偏頭想着。
墨齊家眉頭微挑,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站在一旁的墨天下,則是雙掌用力拍打在他桌上,震得上頭的文件全都移了位。
“管她多久以前,反正你就是重新再替她做一次檢查!”
“墨天下,你有毛病嗎?你就這麼希望我生病?”他反常的舉止,令她火氣不禁上揚。
之前她流鼻血,他驚慌的舉動她可以解讀成他關心她,但現在動不動就把她當成病患看待,教她感到強烈的不滿。
“你胡說什麼?”他眉頭微擰,一臉慍色地瞪着她。
“我哪有胡說?你一直巴不得我真的得了什麼病似的,流一點血就大費周章地送我來醫院,就算墨醫師是你大哥,你也用不着這樣麻煩他吧?”她火大地指責着。
“我一點也不麻煩。”明知道盛怒中的兩人聽不進他的話,但墨齊家還是要澄清自己的立場。
能看到這麼精採的畫面,就算把他從被窩裏挖出來,他都甘之如飴,可惜他的親親老婆人在家裏安胎補氣,否則他真想叫她一同來看戲。
“總之,你就是好好的配合。”墨天下才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盧傲凡眉心微攏,還用命令的口吻,身體是她的,她難不成還不明白自己的健康情況嗎?誰說流鼻血就是有病啊?她明明是因為情緒太亢奮才會導致微血管破裂,當然這件事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不用,我很健康。”她拒絕。
“你說什麼?”墨天下濃眉一繳,神情冷冽地瞪着她。
通常只要墨天下擺出這種臉色,泰半的人都會被他嚇哭,剩下一半的人會因為過於害怕而沒有反應,不過眼前的小女人倒是勇氣可嘉,只見她站起身,用着倔傲的眼神回視着他。
“你耳背嗎?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她都表示得這麼清楚了,他還想裝傻嗎?
“你有膽再說一次。”他眯着眼,語氣不悅地說。
“咳咳,如果兩位有任何意見,麻煩請移駕到診療室外,我還得準備看下一個病患。”不想讓自己的診療室淪為戰場,墨齊家忍不住打了岔。
不過吵得正激烈的兩人,壓根將他視為空氣,自然也沒人理會他。
“我要你做檢查就做檢查,不準拒絕,這是命令。”他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他強硬的口氣,讓她為之氣結,雪白的酥胸隨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着,秀麗的面頰因憤怒而酡紅,雙眸冒着怒火。
“你以為你是誰?我爸我媽都還不敢這麼命令我,我憑什麼聽你的?”神經病嘛!她一向是個健康寶寶,一點毛病也沒有。
“你再說一次!”她的言論成功地激怒了他。
若不是擔心她,他又何必管她的死活?只是他的關心卻換來她的嗤之以鼻,甚至是翻臉不認人,把他當成路人甲乙丙,這女人真是天殺的欠揍!
他鐵青的臉孔,看來寒氣逼人,讓她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儘管他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怒氣,足以讓人退避三舍,可她就是豁出去了,非要和他討個公道不可。
“好吧,既然墨大少有嚴重的耳背,那我就再重複說明好了,我身體很健康,所有的指標都正常,凝血功能也正常,甚至是血小板紅血球白血球都在正常範圍內,如果你因此而感到不悅,那麼我在這裏跟你道歉,但是我也不要聽從你的命令,再做一次檢查。”她滔滔不絕地一口氣說完,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抱歉,有水嗎?我有點渴。”她不忘轉頭問着墨齊家。
她帥氣的舉動,令墨齊家大開眼界,動作優雅地拿了杯杯水給她,還貼心地替她將吸管插上。
“謝謝,你真好。”人帥又溫柔體貼,不愧是墨家最優秀的長子。
看着她對別的男人巧笑倩兮,甚至說話還輕聲細語的,墨天下心中燃起一把火,她明知道他大哥是個有婦之夫,沒事還對他拋什麼媚眼,裝什麼溫柔?
“媽的,我大哥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你講話用不着那麼噁心!”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聞言,盧傲凡呆若木雞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會出自於他口中,她是哪裏說話噁心啦?
“墨天下,你別侮辱我的人格,我也沒興趣搶人家的老公!”當她是這麼飢不擇食的女人嗎?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再次提醒她的身分。
“那又怎樣?”她又沒答應。
“不准你和別的男人太靠近。”
“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醫生,他是你哥,OK?”她不厭其煩地解釋着。
她挑釁的口吻再次惹惱了他,這女人就是存心和他過不去嗎?從沒任何一個女人如此左右他的情緒,難得出現一個他在乎的女人,卻是如此冥頑不靈!
“只要是男人都不行!”他火大地一把攬住她,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
她的俏鼻不慎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只聽見她低吟了聲,一陣痛楚掩面而來,她該不會又流鼻血了吧?
還來不及哀鳴,就感覺到他瞬間推開她,大掌托住她的下巴,仔細地審視着她小巧的鼻樑,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他極富有男人味的剛毅臉龐,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教她心頭一震,芳心微微悸動着,雖然這男人霸道又蠻橫不講理,但不可否認,她根本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
“撞疼了嗎?有沒有流血?”他忙不迭地慰問着。
“我想,應該沒有吧……”她傻愣愣地盯着他難得流露的擔憂神情,全然忘了自己的鼻子疼不疼。
“大哥,你來看看她有沒有事!”自己看不保險,還是交由專業人士來比較有說服力。
“終於想到我了嗎?”墨齊家失笑,他還以為這一對壓根將他當成透明人了,逕自上演着打情罵俏的三流戲碼。
“看仔細點,我出去抽根茶。”他煩悶地擰着眉頭,逕自離開診療室。
等墨天下一離開,診療室隨即又恢復它應有的寧靜,墨齊家意思性地看了看她的鼻子,確定沒有任何流血的跡象,在病歷表上隨意寫着字。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墨齊家打破沉靜,別有深意地笑道。
“他那人脾氣超古怪,動不動就鬼吼鬼叫的,活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錢一樣。”她不悅地抱怨着。
“基本上,天下那傢伙連吼人都懶,你算是特例。”還是個大特例。
“什麼意思?”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