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要這樣就承認嗎?

唔,小小刁難他一下好了,誰教他害她傷心落淚。

「不告訴你。」

白亦城一呆。看她的表情,她明明對他有情,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

「彎月,你……」

「你好慢。」她突如其來的抱怨,讓白亦城一臉茫然,不明白這會兒又是什麼情況。「我在荷花池邊等了好久,你都沒有來。」

白亦城總算明白她在說什麼。「你跌到池裏了?」

「嗯。」她委屈地點點頭。「我想找你,可是我迷路了,找路的時候,沒注意到旁邊有荷花池,結果就跌進去了,衣服濕濕的,我不敢亂走,天愈來愈黑,我好怕你不來找我……」

「我到處找不到你。」天知道他找了她多久。「你呀,以後不管有多生氣,都不許再跑開,知道嗎?」

「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跑開了。」她還有理由反駁。

「答應我,以後就算生氣也不許轉身就跑,懂嗎?」他直接下命令。

「懂。」她咕噥地回道,小聲念著:「暴君、暴躁鬼……」

「你說什麼?」他蹙起眉頭。

她愈來愈大膽了,居然罵他罵得這麼順。

「有嗎?我有說什麼嗎?沒有啊。」苗彎月裝傻,偎在他懷裏,小手輕揉着他的胸膛。

「彎月,你在做什麼?」白亦城連忙抓住她的手。

「硬硬的耶!」她現在才發現他的胸膛跟她完全不一樣,好奇之餘,她推開他的手繼續摸。

任何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被這麼玩弄。

「彎月!」他再度抓住她的手,大喘兩口氣後,低吼道:「別鬧了。」

「借人家玩一下又會怎麼樣?」小氣鬼!

她還敢怪他?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手被抓住,沒關係,彎月移動了下位置,本來是想偎得舒服一點,結果……咦?臀部下硬硬的是什麼東西?

她好奇地低下頭,白亦城立刻將她推遠一點,佯裝一臉的鎮靜。

「玩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了,明天我們還要陪王爺去遊獵。」

「遊獵引」她眼睛二兄。「好玩嗎?」

「對你來說,應該會很新奇。」如果一群人追着獵物跑,搶著要射中它叫好玩,那就是好玩了。

「那好,我要去。」她歡呼地抱住他,身體正好緊貼着他。

「那,現在先去睡覺吧。」白亦城暗自深吸一口氣,語調保持和緩。

「嗯。」她點點頭,拉着他走向床。「可是我要你陪我。」

「不行。」他立刻搖頭。

苗彎月說哭說哭。

「你不疼我、不對我好了……」她指控的瞪着他,「哼,不好就不好,我也不要跟你好,你走好了,我不要理你了……」她賭氣地爬上床,整個人埋在被子裏。

「好好好,我陪你就是了。」看她這副模樣,白亦城除了投降,還能怎麼辦?

頂多他一夜無眠就是了,但他捨不得看她難過--明知道她不是真的難過,可是他就是捨不得。

脫鞋上榻,他連人帶被將她摟入懷裏。

「好了,現在可以乖乖睡覺了嗎?」

苗彎月這才抬起頭,「那個。」她指著床幔說。

白亦城將床幔放下後,裏頭的小空間立刻形成一股曖昧氣氛。

「現在可以睡了吧?」微弱的光線中,他好像看見她竊笑的表情。

「嗯。」她乖巧地應了一聲,放開棉被,改而摟住他,在他懷裏找到熟悉的位子。

一刻鐘過去,白亦城只覺精神愈來愈好,一點也不覺得疲累,而他懷裏的人一直不太安分。

她是閉着眼睡覺的模樣,可是身體卻挨着他磨來蹭去,狀似無意,其實根本就是有心。

白亦城要是再看出不對勁,那金綉庄老早就被人弄垮,江湖他也不必混了。

「彎月?」她的手在他胸前揉來揉去。

「睡著了。」她的語氣像在忍笑。

「彎月。」他倏地坐起身,瞪着她。「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無辜地跟着坐起來,瞟了他幾眼,低低說道:「引誘你呀。」

啥?他有沒有聽錯?!

趁他呆愣的機會,苗彎月開始解他的衣服,上衣系帶,然後是褲頭--

「彎月!」他及時阻止,差點破口大罵。

「要怎麼做,你才會對我做很親密很親密的那種事?」她一臉懊惱的問道。

有個學醫、覺得女孩子也要懂很多事的姊姊,她大概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是怎麼回事,可是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有那種街動呢?

聞言,白亦城下巴差點掉下來。

「白亦城,你教我好不好?」他是男人,又常去留歡閻那種地方,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彎月,你……」白亦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教我嘛,好不好?」她又露出那種他無法拒絕的請求表情。「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天殺的!

碰到這種情形,男人該怎麼辦?

弄清楚她失常的原因?這不重要,因為她的舉動已經讓他瀕臨失控的邊緣。

「不管,你不可以拒絕我。」苗彎月嬌聲一嚷,不讓他思考太久,深怕他會拒絕,她乾脆撲上前將他壓向床鋪,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猛抽口氣,趴在他身上的嬌軀,無巧不巧地抵着他身體最堅硬的那一點。

白亦城能忍耐的,只有這麼多。

不再多說,他矯健地一翻身,兩人上下異位,他俯下身緩緩吻住她,一手撐著自己,另一手靈巧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苗彎月有些羞怯,但沒有退縮,反而意隨心動地扯着他的衣襟,直到觸摸到他精壯的身軀:他的手撥弄着她頸後的兜帶,挑動着她的柔軟與渴求。

「彎月,你沒有後悔的餘地了,知道嗎?」他氣息略喘,語氣卻力持平穩。

「我不會後悔。」她笑道,伸手拉下他。

最後一件兜衣滑落,芙蓉帳里傳出粗喘的呼息,隨著另一道低幽的嬌吟,急切、狂野而私密。

「啊……」一股難耐而陌生的渴望充斥在體內,她抑不住地低喊出聲。

白亦城低笑了幾聲,繼續誘吻着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撩起她敏感的反應,他的輕吻與撫觸,逗得她低喘連連。

「白亦城……」她叫着他的名字,卻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而他只是繼續揉撫她的嬌軀,加深她體內莫名的空虛。

「彎月,看着我。」在她抬眼看向他的同時,她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穿透。

「唔!」撕裂般的痛楚讓她痛呼出聲,白亦城封住她的唇,吮去她的淚,好一會兒,他只是靜止不動。

苗彎月淚眼汪汪地看着他,感覺到痛楚逐潮褪去,而他彷佛也知道,身體便開始動了起來,越來越快,他的喘息與她的嬌吟愈發激烈。

驀地,兩人身軀同時一僵,他抵着她體內最深處;苗彎月低叫了聲,緊緊抱着他,在身體逐漸放鬆的同時,迷迷捆糊地睡去。

白亦城保持着不動,努力調整呼吸,望着她的睡顏,心底頓時湧起一股混雜著憐惜與哭笑不得的情緒。

她累得睡著了,但他卻覺得不夠,捨不得退開她溫潤的包圍,卻也捨不得打斷她噙著神秘笑意與滿足的睡眠。

直到這時候,他才有辦法仔細回想她大膽的舉動。

她明明心裏有他,卻不肯承認,但又把自己給了他,甚至是強迫他一定要這麼做,他不答應還不行。

直覺告訴他,她心裏一定有所圖謀,他卻猜不出為什麼。

算了,等她醒來再好好問個清楚,反正她是他的,他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跑掉。

輕啄下她的唇,他側身而卧,將她摟在懷中,讓她安穩地待在他懷裏,這才放鬆入睡。

在睡着前最後一個閃過他腦海的思緒是--他可以允許她天天有這種失常的時候,只要她的對象是他……

隔天早上,他們果然沒趕上王府遊獵的出發時辰。

幸好白亦城已事先對王爺說過,請他們先行,所以他們慢條斯理地用過早膳後,他才帶著苗彎月共乘一騎,走另外一條路到鴻德苑。

苗彎月側坐在他身前,抱着他的腰,她不知道第幾次偷瞄他。

他低下頭,逮到她偷瞄的目光,她立刻又轉回去,一副認真看風景的模樣。

「彎月。」他輕喚着她。

「什麼事?」她不自在地回應。

真奇怪,她本來好好的,在他面前也很自然,可是今天早上醒來,發現兩人赤裸的身軀在被子裏交纏的景象……

她低下頭,滿臉通紅。

「現在才害羞,太晚了喔。」他半取笑地道。

「誰像你那麼皮厚!」

「我記得主動的人好像不是我--」

她飛快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不準說!」早知道今天醒過來,會有這麼尷尬又不知道怎麼辦的感覺,她就不會那麼做了。苗彎月滿臉懊惱。

白亦城輕聲笑了。

「彎月,你真是可愛。」他摟了摟她,一手執著韁繩,讓馬兒以平穩的速度前進,然後低聲問:「身子可還會不舒服?」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她臉上稍褪的紅潮又再度浮現。

「你別問了。」沒地洞好鑽,她只好把臉埋進他懷裏。

稍早之前,他沒問太多,因為他忙着打理她,先是清洗兩人的身體,然後在她身上因激情而留下淤青的地方抹上藥膏,連……「那裏」也抹,體貼的舉動,為的只是讓她好過一些,卻讓她沒臉看馬總管和明珠瞭然的模樣。

在白亦城警告的瞪視下,沒人敢多問一句、多說一字,用過早膳後,他要馬總管備妥需要的物品,入夜前到鴻德苑與他會合,這才帶她離開金綉庄。

「回答我這一句,然後我就不再問。」白亦城哄道。她初經人事,他必須知道她的情況,不希望她瞞着他,獨自忍受任何不適。「還痛嗎?」

「不、不會啦。」她懊惱地抬首白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知道人家害羞,就別再問了行不行?

「那就好。」他這才放心,順她的意不再問。

出了城後,他們往鴻德苑的方向而去,兩人相依了一會兒,白亦城才又開口:「彎月,你可以告訴我,昨晚為什麼那麼做嗎?」

他一直認為她是很單純的人,心裏想什麼都會表現在臉上,可是他真的猜不透她昨晚會那麼做的原因。

她在他懷裏動了下,咕噥了聲,但他聽不清楚。

「什麼?」

「我高興。」她的聲音雖小,但很清楚。

這算哪門子的回答?

白亦城正準備繼續追問,忽然自前面林子裏傳來奇怪的騷動聲,他胯下的馬有些不安地躁動著。

他勒住馬,仔細聆聽。幾聲兵器交接的聲音後,接着是一陣威赫的聲音,他神情一凜。

苗彎月也感覺到不對,抬眼望着他。

「你和馬留在這裏,我到前面去看看。」

「不要。」她拉住他的袖子,同樣壓低聲音的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彎月,可能會有危險--」

「不管!你不帶着我,我就自己去。」她一臉堅決。

她可真會選時間威脅他。

無奈之餘,白亦城只好先將馬藏好,然後帶着她潛入樹林裏。

為了為期十天的遊獵活動,王府早就先派人將鴻德苑一帶圍起來,不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出。

在鴻德苑的一處平坦空地上,王府下人正在搭帳篷,但突來的變故卻讓所有人愣在原地,兩派人馬對峙,沒有人敢亂動。

一邊,是王爺、王妃,和一千效忠王爺的護衛與隨從。

另一邊,則是朱威持着刀架住朱繼棋,表情冷酷而無情。

「叫他們把刀放下,否則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就會是你的兒子朱繼棋。」

「快放下武器!」見王爺沒有出聲,朱威手上微一使勁,鋒利的刀鋒在朱繼棋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要他的命了嗎?」

眼看愛子脖子見血,王爺立刻抬起手,命令道:「把刀放下。」

護衛們儘管不願,但小主子的命在別人手上,也只能照做。

「很好。」朱威押著朱繼棋後退,然後命令自己的手下將王爺與護衛們全綁起來。「如果你還想要朱繼棋的命,最好乖乖束手就縛,只要誰敢亂動,我就殺了他。」

「為什麼?」即使雙手被縛,王爺依然站得直挺挺的。

「為什麼?」朱威冷笑幾聲。「這就要問你了。」

「什麼意思?」王爺不明白。

「爹,我是你的兒子,可是你對一個外人卻比對我來得信任,屈屈一個白亦城算什麼?你卻為了他處處貶低我,對他讚譽有加,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裏的感受?」朱威忿忿不平地說。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可以連自己的父親也殺?」王爺一臉鎮定的問道,沒讓心痛顯露出來。

「當然還因為他。」朱威用力推了來繼棋一把,他重心不穩的跌到地上,刀仍然架在他脖子上。「你想把王位傳給他,不是嗎?」

膝蓋受了傷,朱繼棋卻連喊都不喊一聲,鎮靜異常。

王爺明白了。

「原來你要的是我的王位。」

「那本來就是我該得的。」朱威理所當然地說:「你逼着我學習、對我的要求那麼嚴格,不就是為了培養我的能力,讓我繼承王位嗎?可是他的出生卻破壞了一切。你有私心,特別讓白亦城來教他,還叫白亦城派人監視我,你會留這一手,難道我就不會嗎?」這叫先下手為強。

「你想殺了我們?」王爺沉聲問道。

「你放心,就算我想殺你們,也不會是現在。」朱威冷笑幾聲。「我要你寫奏表,告訴皇上你要將王位傳給我,然後把王爺的璽印和信物連同奏表,全部交給我。」

「不可能。」王爺不假思索的回絕。

「不可能?是嗎?」朱威再度冷笑,走到王爺的四大護衛其中一人面前,刀起、刀落,隨即血濺當場。

眾人忍不住驚叫一聲。

朱威走到另一名護衛面前,手上的刀架在他的頸子上。

「你寫不寫?」他的意思很明白,再一個「不」字,現場會立刻濺出另一個人的血。

王爺瞪着他,一臉的不甘。

「現在,我的目標是他,但若是讓我再問一句,我的刀會架在誰的脖子上……」他的眼神掃過朱繼棋、王妃。「我可不敢保證。」

「你--」

朱威緩緩舉起刀,「你寫還是不寫?」

「我寫。」面對這種情況,王爺只能答應。「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害他們任何一人,放他們安全離開。」

「我可以不傷害他們,但是在這裏的每一個人,誰都別想離開。」朱威不笨,不可能讓人離開,然後有機會去找救兵。

「如果你不讓他們走,我就不寫。」

朱威聽了,只是哈哈大笑。

「你以為你有本錢跟我談條件嗎?兩條路讓你選,你寫,我不傷害他們:你不寫,我就在你面前,一個個殺了他們。你要選哪一條路?」

「朱威!」

「我再問一次,你寫不寫?」

王爺沒應聲,朱威的刀再度落下。

「慢著!」王爺及時喊道,利刀堪堪在護衛的胸前止住。「我寫就是了,你別再傷害他們。」

「早答應不就好了。」朱威滿意地一笑,收刀回鞘,吩咐一人去解開王爺手上的繩子。

朱威回到朱繼棋身前,一把抓起他。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不過你要記住,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就立刻殺了他們,到時你會後悔莫及。」

「只要你不傷害他們,我會讓你如願。」王爺看了他一眼,然後取來文房四寶,開始寫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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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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