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氣中充滿着緊張的氣氛，會議室中大家的臉看起來都有些惶惶不安。
「八成有鬼。」孟維心看着那幾張老臉。
今天才來上班沒多久，大老就找創作部的所有員工進入大會議室開會。這還是她一年多來第一次來這邊開會。
想也知道是白光集團的事情。看關碩一臉沉重，可想而知他等會兒一定不好過。
「今天召集大家來這裏開會，主要是要談白光集團的事。」總經理首先起個頭。
「最近大家都因白光集團的事情而感到困擾。」總經理有意無意的看了關碩一眼。「畢竟白光集團是我們的大客戶，這次的損失高達幾千萬，讓許多董事深感不滿，公司為了安撫董事們的情緒，覺得應該要有策略應變，可惜關總監不這麼認為。」
重點果然來了。
總經理接著說：「跟關總監討論的結果，決定要聽聽各位同仁的心聲，以便做最適當的處理。」意思就是說，各位同仁應該都會比較識相，關碩聽了后也許就不會這麼堅持；要是依舊我素我行，要對他作懲處也比較有借口。
「你們就盡量說吧，我也想聽聽看你們的意見。」關碩只好順着總經理的話說下去。
看樣子董事會是不準備讓他好過了，反正最差就是辭職。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只是可惜了這些夥伴。
「我不清楚整個情況，可是我支持關總監的作法。」在這個部門待有兩年的小張首先發言。
「我也是。」有好幾個同事接着發言支持。
「很高興看到創作部這麼的團結，但是損失的這幾千萬，創作部可以擔代嗎？」總經理拉下了臉說道。
「這……」果然大家臉色有點變。
「我覺得總經理講得很有道理。」一個清朗的女聲接着發言。
大家雖然不敢開口擔下責任，可是也不至於出賣他們的老大。大家有點驚訝的看着開口發言的孟維心。維心怎麼會這樣？！平常跟老大不合就算了，但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扯老大後腿吧？！
「繼續說。」總經理笑咪咪的看着她。
她從容的說道：「總經理如此顧慮公司的利益讓身為員工的我欽佩不已。」微微停頓了下，「當然，如此在乎合作對象的利益更是令我敬佩萬分。但是，我卻看不到公司對員工的信任，實在令人有點擔心。」
「怎麼說？」這女人這麼說到底是褒還貶？
「公司獨具慧眼挑上關總監領導創作部，幾年下來業績節節上升，交出的作品也每每讓合作對象滿意，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因為這次的事件就懲罰關總監的話，恐怕……」稍微的停頓造成恐嚇的效果。「會有很多人說話，尤其大家又是如此的信服關總監，怕是會……」
「怎樣？」
她笑了笑。「前陣子業界中有人放出消息，說是很仰慕關總監的實力，許多家公司都想爭取關總監入閣，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把談判的條件轉回關碩身上。
「是這樣嗎？」總經理額頭上馬上冒出了大顆汗珠。
關碩只是微笑，不發一語。微笑表示的意義有很多種，看個人怎麼想啰！
維心繼續侃侃而談：「如果一味對合作對象退讓，會讓業界認為我們是很好欺負的對象，相對的價錢也會被壓低，這恐怕不是英明的總經理所願意看到的吧？」
「這……」汗珠不停冒出，總經理遲疑的看着親信，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關碩佩服又訝異的看着維心，還以為經過昨天的口角，她必定對他有諸多的不滿；雖然不至於會扯他後腿，可也不可能替他講話；但沒想到她竟然講了一連串讓人佩服的話。
柯詩媛突然走了進來，落落大方的說：「不好意思打斷大家開會。」不理會眾人好奇的眼光，就低頭附在總經理耳邊說了好幾分鐘的話。
孟維心瞪着那女人。哼！創作部開會關她什麼事！那麼愛湊熱鬧不會去廟會嗎？粘人也不是這樣子的。
忍不住再瞪她幾眼。也不過爾爾！是漂亮了點，溫柔了點，身材好了點，屁股翹了點，時髦了點，可還不都是女人，有什麼差別嗎？憑什麼這樣就可以當關碩的女朋友，真令人忿忿不平。
都怪他沒眼光。哀怨夾雜憤怒的眼神看向關碩。
關碩突然感覺一股殺氣直衝而來，是維心。什麼事？維心幹嘛那麼兇狠的逼視他？他一臉無辜的回視。
無辜你個頭！她不爽的怒視他，只是表情類似鬥雞眼。
「哈哈！」關碩突然放聲大笑，大夥都被他嚇一大跳，除了原凶——孟維心之外。
總經理莫名其妙地看關碩一眼，並站了起來。
「今天會議就開到這裏，關總監請跟我出來。」總經理顯然跟柯詩媛有了某方面的協議，於是中斷會議，率先走了出去。
關碩站起來，整整衣服，也跟着步出會議室，柯詩媛則是跟在關碩後頭走出去。
大頭一走，大家就跟着放鬆。「維心，你很帥耶！看總經理被嚇到的臉，我們還真是佩服你。」同事們紛紛圍着她，開始討論剛才的事情。
「多謝支持。」她拉長脖子看着他們走出去，隨口應道。
柯詩媛那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招數，一進來，總經理就被哄出去，連關碩都被叫了出去。看着她幾乎粘在關碩屁股上的身軀，她真替所有女性同胞覺得丟臉，要粘也是她孟維心來粘好不好？！
可惡！昨天才說要慢慢放棄，今天怎麼又氣的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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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維心逼迫自己直視前方。
拜託千萬別過來！拜託千萬別過來！維心喃喃的念着。
「要回家了嗎？」關碩開心的語氣從旁邊傳來。
遠遠看到維心在等電梯，他趕緊跟着過來。維心卻是一臉鎮定的直視前方，完全不理身旁的他，他有那麼容易讓人忽視嗎？還是她仍記恨上次晚餐的事？
「嗯，還要去買個東西回家吃。」她依舊面無表情的說著。
已經說好要以平常的態度面對他，要不然她永遠逃不出關碩魔咒。不過說真的，如果為了保持「平常態度」而導致臉部抽筋的話，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真是太好了！我也還沒吃晚餐，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東西。」上次的晚餐不歡而散，總要向她賠罪：加上她在會議上又大力支持他，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感謝她。
「這不太好吧。」她上次跟他翻臉都還沒和好，今天他突然極力邀請她，實在很令人困擾。更何況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嗎？私下邀女生吃飯也不是件好事。
「難道你還記恨上次我說的話嗎？那我現在跟你賠罪好嗎？」
看他一臉誠心的樣子，她只好答應。「好吧，那你請客。」
雖然還有點氣他上次講話那麼不客氣，不過她之前已經公開替他說話，如果現在才小家子氣，就顯得太過做作了點。
「你不用跟某人聯絡一下嗎？」她假裝好意的提醒他。
「誰？」
她抬眼看着他，只能說他太遲鈍了。「沒事。」
「那走吧。」他拉着她走進電梯裏頭，開心的吃飯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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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嗑了一大客牛排之後，他們終於有機會講話。
「謝謝你替我講話。」
「沒有什麼，我只是說我該說的話，你不用太感謝我。」意思就是說，如果是別人她也會這樣仗義執言。只有她知道這絕對是謊話。
「至少你功不可沒，上次開完會後，這件事情就解決了。」這是表面的說法，正確來說，是柯詩媛跟家族達成某些協議，對方願意退一步，簽約當然就順利完成了。
「好說好說。」說也奇怪，本來炒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一下子就沒了，讓他們有種摸不着頭緒的感覺。
「你對上次晚餐的事情還不高興嗎？」看她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想也知道是因為他。
「沒有。」本來有，經過子儀的開導后就消失了。「不過還是有點不自在，你也知道我們……」她有點尷尬地看着他。
如果繼續跟他熟絡下去，她可能永遠丟不掉對他的感情，這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
他完全不以為意。「我們本來就很熟，雖然之前因為某些不知名的誤會而……」他偷覷她一眼，看她沒有想談的傾向，於是打住。「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妹妹，也希望可以像以前一樣和你有說有笑。」
「少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也很尷尬，不過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高興了。」像前幾年那樣，大家自己過自己的也不錯。尤其在她有了新的體悟，而他有了新女友之後。
他笑着摸自己的臉。「很尷尬嗎？我已經努力裝正常了。」語畢，兩人都笑出聲來。
「你如果繼續再提我們的友情，只會更尷尬，何不順其自然發展。」
「可是我已經努力要重拾友情，你也該捧捧場吧？」
她捧場的說著：「好吧，關碩哥。」好久沒這樣叫他了。跟他一起工作時，大家叫他老關，她也不習慣跟着叫，畢竟長期叫關碩哥叫習慣了，改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是有了嫌隙后，要直呼他關碩哥又過於噁心。
她的稱呼取悅了他，但……「我有一個疑問存在心中好幾年了，一直想問你。」他有點為難的看着她。「維心，為什麼你會突然把我當成陌生人來看待？」
這件事困擾了他很多年，曾經那麼熟識的小妹突然翻臉不認人，他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好一陣子。問維安，他也只是打哈哈的混過，直呼不了解他妹在想什麼，還說他妹八成是荷爾蒙作祟。
可是，有作祟這麼久的嗎？直到他嘗夠了冷眼，漸漸不想理會這件傷人的事情，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但是在幾年後，維心竟然考進他們公司，讓他驚訝不已，同時也緊張了起來；畢竟她的冷眼讓他難過了好一陣子，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她在他手下工作一年多，彼此的關係雖稱不上惡劣，卻也不算好。很多同事還笑說他一定曾經拋棄過她，要不然她怎麼只對他這樣。
「那是我不好，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跟你沒有關係。」她有點不安的想打混過去。
曾想過有天他會這樣問她，可是真正面對時，才知道不管回答實話或說謊話，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跟我沒關係？」那受害者怎麼會是他？
「真的沒有關係，很抱歉那樣對你。」當她說完這句話，心情頓時輕鬆許多，她從來都不願意這樣對待她喜歡的男人，只是當初她選擇了幼稚的方式，想改變卻不知從何改起。
「嗯。」他不懂的看她淡淡笑了起來。她為什麼開心？
既然她不想再談，他也不想逼她。八成是當時他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她才會跟他翻臉，雖然他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事情。
「你最近跟女朋友的感情還不錯吧？」趕快提他女朋友，趕快。
這樣她就可以死心，就不用再承接他的關心。
「女朋友？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
看他無辜的臉，不像是在說假話。「柯詩媛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目前還是單身貴族。」雖然柯詩媛對他真的有意思。
「怎麼可能？常看到她跟你在一起，怎麼會不是你女朋友？」
「是還沒在一起。」他不懂維心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他的感情生活。
還沒在一起？那就是有可能在一起啰。「你喜歡她？」
「還不差。她漂亮，人又獨立，頭腦也不錯，或許有可能在一起吧。」
「是喔，那真是恭喜你。」維心略酸的回嘴。
原來男人都是這樣的！首先看外表，再來還是看外表。別傻了！你該不會以為他會看上你這隻愚蠢的醜小鴨吧？
「八字都還沒一撇，恭喜什麼，說說你好了。」他感興趣的看着她。「怎樣？有沒有固定的男朋友？」
「沒有。」固定的男朋友？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哪還分什麼固定跟不固定的？他把她的行情看得太好了吧。
「你沒男朋友？怎麼可能！」他一副吃驚樣。
他這麼說，她到底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我還在努力，多謝關心。」
「你總有喜歡的人吧？」維心很可愛，個性也不錯，怎麼會沒有男朋友？
她微僵了下。「沒有，怎麼會有？」沒有別人，只有他。如果她說出來，他會嚇得連滾帶爬嗎？
「有，對不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我認識嗎？搞不好我還可以幫忙。」
公司的人嗎？是有幾個不錯。
看他不知實情，卻還想幫忙的樣子，真不知道該謝他，還是該揍他。「你不認識，而且已經快沒了。」
「快沒了？那表示你已經喜歡他有一段時間了，既然喜歡這麼久，為什麼要放棄？，」他不解的問道。
「感情不是單方面喜歡就可以的，也要看對方喜不喜歡我。」這是她最深刻的領悟。
「是沒錯。既然你想開那就好，反正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感情這種事，也不是他這個外人能插手的。
「嗯，我已經慢慢想開了。」她苦笑的回他。
看他一臉為她着想的樣子，她實在想狠狠的吼出「我喜歡的就是你」，不過她沒有勇氣那麼做，而且已經說好不再為難他。
被暗戀的對象勸說想開一點，她大概是第一人，那算是變相的告白失敗嗎？
「能想開就好，別那麼傻。」不過他還真想知道是誰。誰這麼好？
「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她音量正常，語意卻嚴肅的說著。
可不可以不要一再提醒她錯誤又可悲的感情？！她已經漸漸在改正了。
「對不起，我不說了。」他馬上噤聲。
看維心臉色不對，他意識到探人私隱意味太濃，尤其他們交情還不到那個程度。
他安靜了一會兒。「我認識很多不錯的人，下次大家可以一起出來吃飯。」
「嗯。」她知道他想變相替她相親，一方面感謝他的好意，一方面卻覺得很諷刺。
維心頭低低的吃着甜點。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好，關碩也就默默不說話，讓她慢慢恢復情緒。她很喜歡對方吧？要不然怎麼會有如此難受的表情？他不禁有點生起對方的氣來，但同時也很羨慕對方能有人這麼愛他。
維心不語的吃着甜點。她現在不能抬頭看他，只要看他一眼，那哀怨的眼神就會讓他明了一切。他也許會當她的暗戀是一場笑話，但她卻從不這樣看待自己的暗戀。即使難受，她依舊很為自己的感情感到驕傲，至少她是真心的喜歡一個人。現在想放棄，不是因為她厭煩了暗戀，而是她對感情有了更深的體悟，不想再讓自己跟對方難受，所以她選擇放棄。
這一頓晚餐，就在兩人心有旁騖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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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恆星手錶廣告企畫案，手邊的案子也都告一段落，所以她現在稱得上是清閑。
她是一個廣告人，主要負責文案方面，跟美術指導的阿惠是一組。
以前還沒進這行業時，對這職業有一種莫名的憧憬，不僅是因為關碩的關係，而是這行業對於設計廣告、電視製作、平面製作、畫房及平面統籌都須顧及到，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挑戰，況且腦力激蕩對她來講是再適合不過的工作。
現實畢竟是現實，進來這個行業后，才知道一個完整的廣告製作宣傳有多令人跳腳。他們身處創作部，不用直接跟客戶交涉，因此省事不少。但是也有一些很機車的客戶，已經談好大致方向後，卻又突然加入一些莫名其妙的條件。記得有一次合作對象董事長的女兒竟然要求要出現在廣告中，不論她如何暗示對方有多麼不適合（殘忍的說是因為容貌的關係）客戶還是一意孤行。結果搞得廣告出大糗，淪為廣告界的笑柄；雙方合作也鬧得很不愉快。這要怪誰？
要想出一個另類又切合產品主題的廣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時候幾乎都快把頭髮拔光，卻還是連個屁也榨不出來；有時候卻只要放個屁，就想到好主意。想想，這真的是人做的工作嗎？她美麗的秀髮都快要被她扯光了。有時候還會冒出幾根不受歡迎的白髮，讓她不禁開始懷疑——難道她就要這樣老去？
她一個小小的文案企畫就這麼辛苦，更不用說關碩的壓力有多大了，可是他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壓力，讓人不禁佩服起他來。
「妳看！那女人又來找老關了。」突然有人輕撞她的肩膀。
「誰？」維心無力的回視阿惠。
「還不就是客服部的柯詩媛。」
維心聞言，抬頭看了眼關碩的辦公室，正好瞧見柯詩媛走了進去。
「你不覺得那女人很常來找老關嗎？」
「還好吧！而且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不必管這麼多。」
正如關碩之前說的一樣，他們目前還沒成為男女朋友，不過快要成為男女朋友了，看他們郎有意、妹有情，應該是遲早的事情。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她還是決定冷眼旁觀就好。
「什麼不用管那麼多？那是我們老大耶！怎麼可以被別部門的女人捷足先登！而且那女人長得那麼漂亮，沒必要撈過界吧？！」阿惠堅持肥水不落外人田。
「你都結婚了，那麼關心幹嘛？而且他們郎才女貌，挺配的。」要是關碩跟她在一起，看起來就不太配，她可不想被人說成牛糞。
「郎才女貌？我看狼豺虎豹還差不多勒，以我看來……」阿惠眯着眼小聲地說著，「應該是女的在倒追男的。」
「倒追又怎樣？至少人家夠坦白，而且追得到就好了，誰管他過程。」誰叫她沒辦法那麼坦白，活該沒幸福。
「既然你這樣說，反正你也沒男朋友，你怎麼不倒追我們老大？」
「我……」一度口吃。「我幹嘛倒追關碩？我又不喜歡他，而且倒追也不會成功。」
最近心臟承受太多次重大的打擊，讓她有點負荷不了，也許改天該去看看醫生。
「是也沒錯啦！不過真希望老關不會跟她在一起，男的帥、女的美，那其他人幹嘛活在世界上？總要給人一點希望嘛。」
也沒錯？！又一個認為她不可能成功的傢伙。維心撫平微微抽搐的嘴角。
「你不看童話？不看小說？可別忘了王子跟公主永遠是被搭在一塊的，其他人頂多當壞心姊姊或歹心後母。」維心公正的說著。
是啊！現實就是如此，眼神再一次飄向關碩的辦公室。
真想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辦公室裏頭做什麼，該不會是什麼浪漫又感動的事吧，如果真是這樣，就真的打擊到她所剩無幾的信心了。
關碩是王子，柯詩媛是公主，而她只是……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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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部的大夥都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致看着他們的老大關碩先生講話。這就是他們創作部開會的方式，自由又方便。
「昨天我接到一個大案子。」關碩微笑的看着大家，靜靜的等着大家歡呼。
果不期然，大夥開始狂嚎，夾雜幾聲狼吼。
「是競業資訊公司的案子。」台灣資訊業的龍頭。「我昨天評估過案子的廣度，包含電視廣告、平面媒體、看版設計……，相當的大，所以我決定找一組同仁跟我一起合作。」他把今天開會的重點說出來。
關碩貴為行政創意總監，已經很少跟大家一起接案子了，但是碰到較大的case或人情拜託，他會主動提出要幫忙；一方面因為預算高，相對的，客戶要求也會比較高；另一方面則是可提攜同仁。
「有哪組夥伴願意跟我一起合作？」
大家都一臉遲疑。能讓老關下海去做的案子一定很重要，相對的紅利應該也就可觀。更何況跟老關一起合作又可以學到很多新東西，他們都很想，但是每個人手上幾乎都還有一至兩個案子，總不能丟給別人做吧？
「老大，我是很想啦，可是你也知道我手邊幾個案子挺趕的……」
「沒錯，真可惜。」幾個同事都紛紛叫嚷着。
「這樣啊！」關碩考慮了一下。「有哪組的案子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此時孟維心有了不祥的預感，不過她安慰自己，她的位子在角落，大家應該不會注意到她；況且案子處理得差不多的一定不只她們這一組，安啦。
「維心跟我！」阿惠馬上自願，不忘拖夥伴維心下水。
「我們不太適合吧。」維心拚命向阿惠使眼色，希望阿惠收到她的暗示，趕快放棄。
開玩笑！想也知道案子很難，若接下來，她八成又得虐待她美麗的秀髮。而且合作的人是關碩，她已經說好要漸漸忘記對他的愛戀，如果跟他一起工作那還得了。
「怎麼會？我們的案子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參加！」阿惠興奮的喊着。
「技術上是這樣沒錯，但實際上是有點差距的。」維心惡狠狠的瞪了阿惠一眼。是沒看到她的暗示哦？阿惠是她的搭擋，她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不行嗎？
「哦？還有什麼問題嗎？」關碩見維心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看了就想笑。
「沒有問題啦！我已經在收尾了。維心更厲害，已經開始玩接龍了。」阿惠繼續嚷嚷。
「嘿嘿……」維心只能幹笑看着大家。死阿惠！她還真是遇人不淑。
關碩一臉興味的看着她。「接龍？」上次她好像有說過——在玩接龍時接到總經理的電話。
「又沒別的遊戲。」她低聲嘀咕。
看她一臉不甘願，卻又不敢拒絕，關碩一口就替她決定。「那就維心跟阿惠，大家可以做自己的事了，散會！」
他瀟洒的拿着檔案走進他的辦公室，關上門前還不忘說：「維心、阿惠，等一下來找我。」
維心翻了下白眼。「喔。」
這下糟了！她即將有一段很艱難漫長的路要走。趁現在還沒開始，還是早點做完，早點回家比較實在。想到這裏，她不忘轉頭瞪着阿惠。
「幹嘛？」阿惠一臉笑咪咪的看着她。
維心綻放極為噁心的微笑回禮，你——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