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啪的一聲巨響後,整個夜總會安靜下來,連舞台上的表演者都停止動作,所有人都像被切斷電源的電動玩偶股,呈現石化狀態。
「啊啊啊……好痛!」就在周遭陷入僵局時,動手打人的人反而抱手呼痛,那人皺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真是的!原來鐵石心腸的人連臉都硬得像鐵塊,呼呼,好痛!早知道我就帶拳擊手套來,哇!搞不好我的手骨斷了,喂!這都是你的錯,你要負責陪我去醫院看病,還要賠償全部醫藥費。」身高接近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孩子踮着腳尖,直對被打的男人囂張地叫道。
被她賞了一記耳光的人,是個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魁梧男子,如果被打時他沒有坐着,女孩根本就打不着他的臉。
男子長得非常兇惡,目光陰沉、臉色鐵青,五官正如女孩形容的那樣,硬邦邦的線條宛如石刻的,他的體格之健美,足以媲美阿諾?史瓦辛格。
而打他的女孩呢?她有着嬌小玲瓏的身材,穿着一身磨砂牛仔裝,烏黑的頭髮短到耳朵邊緣,還有一張俏麗的瓜子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雖然沒有很大,卻閃着狡黠聰慧的光芒,非常吸引人。
和那名男子站在一起,女孩就像個小學生,可是她仰頭怒視男子的神情,卻充滿強悍。
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偏偏她叉腰擰眉,一副河東獅吼的兇惡模樣,讓人聯想起香風艷骨的張柏芝在「河東獅吼」中的扮相,如果她安靜下來,肯定是個令人心動的小美人,偏偏此時的她張牙舞爪、兇悍無比。
「滾開!」男子用他低啞的聲音斥道,顯然他正努力壓抑自己的怒火,不想把事情鬧大。
「喂——」女孩的眼睛瞪大了,怒髮衝冠的對男子大吼:「你才給我滾開!
沈莫,你這個孬種、混蛋、窩囊廢、不負責任的爛男人,你不配做男人!今天你要嘛跟我走,要嘛就跪下來陪罪!」名為沈莫的男人雙眉緊鎖,「你知道我是誰?」「呸!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女孩幾乎要跳起腳來,「你這個王八蛋!我是你小女朋友的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腦袋進水,還是大腦發育不完全啊?」沈莫的眉頭越蹙越緊,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坐在貴賓席上的沉默男子,他伸手拉住女孩的胳膊,「你跟我出來。」在拉着女孩往外走之前,沈莫特地朝那個沉默的男子彎腰鞠躬。
「先生,非常對不起,請容我解決這個麻煩。」坐在貴賓席上的男子,是個渾身充滿王者氣息的成熟男子,他端坐在鋪着天鵝絨的椅子上,從那雙交疊的長腿來判斷,他一定是個非常高大的男人。
他有着歷盡滄桑的嚴峻氣息,雖然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裏,他的強勢卻影響着整個夜總會;他坐在那裏,就像電影「教父」中的艾爾?帕西諾一樣,冷峻、強悍,充滿邪惡魅力。
他的目光高深莫測,一直在女孩的身上徘徊,當沈莫打算將惹是生非的女孩帶走時,他輕輕皺了皺眉。
「慢着。」沈莫有些驚訝,轉而放開女孩,迅速以單膝跪在男子面前,着急道:「先生,非常對不起,打擾了您的雅興,如果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這女孩純粹只是莽撞無知。」男子的嘴角輕輕一揚,他的笑容足以炫惑人心,讓伺候在他身邊的兔女郎臉紅心跳了起來。
「她知道你的名字,一定不是簡單人物,不是嗎?」男子道。
沈莫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是的,屬下也正在納悶,因為屬下並沒有見過她,不認得她是誰。」女孩見沈莫居然朝男子跪下,目光終於移到男子身上,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非常不客氣地問:「歐吉桑,你就是這個混蛋的主人嗎?」歐吉桑?
男子周圍的人都頓時倒抽一口氣,臉色迅速變得非常難看。
所有人都知道,老大最恨別人說他老,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居然叫他歐吉桑?
男子的臉色一沉,眼中的殺機一閃之後隨即又消失不見,他的臉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叫、我、什、么?」女孩將男人再次打量一番,「歐吉桑,有什麼不妥嗎?我可是很懂得敬老尊賢的。」男子慢慢地站起來,一旦站起來,就會發現他比沈莫還要高大,那種威嚴讓周遭的人完全不敢吭聲,女孩卻依然泰然自若,根本不把他眼中的殺氣當作一回事。
「歐吉桑,你生氣了嗎?嘖嘖嘖,暴躁易怒很容易變老哦,從醫學角度來看,一笑十年少可是有根據的,來!笑一個。」女孩揚起嘴角,笑得像個小兔子,嘴巴咧開之後,就會發現她還有個小虎牙,笑起來就會顯得特別調皮可愛。
男子顯然被她這番話給激怒,眉頭都皺得緊緊的,銳利的目光猶如利刀一般,周圍的人已經感到遍體陰冷,女孩卻毫不在意。
「你叫什麼?」男子沉聲問道。
「袁寶兒。」男子的嘴角微微一揚,似乎想笑,「元寶?有趣的名字。」「錯!是袁世凱的袁,袁承志的袁,understand?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袁寶兒抿了一下小嘴,不屑地解釋:「不過你說元寶也沒什麼不對啦,當初我媽給我取這個名字,就是想讓我為他們多帶來一點金銀元寶什麼的,不過我好像沒給他們帶來大財運,真是可惜了這個名字。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歐吉桑貴姓大名啊?」男人身邊的人都害怕得低下頭,這個丫頭居然不曉得她面前的男人是誰?真是初生之犢不怕虎!
「納、蘭、德。」男人逐字地說出這個在黑白兩道都很響亮的名字。
袁寶兒歪頭想了一下,慢慢地又綻放一個甜美可愛的笑容。「哦……這個名字好耳熟。」「嗯哼。」納蘭德倨傲地哼了一聲,他不相信在台灣有人會不曉得他是誰。
「納蘭……哎呀,原來還真的有人姓納蘭啊!」袁寶兒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有本武俠小說就叫作「遊俠納蘭」,小美還說很好看,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看,還有,聽說有個寫詞的詞人也叫納蘭什麼來着?」「納蘭性德。」「對對對!難怪我覺得你的名字很熟悉,哈哈,原來是和那個納蘭性德差一個字,那你會寫詞嗎?」袁寶兒好奇地打量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納蘭德。
納蘭德幾乎要嘔血,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個怪丫頭居然會扯到納蘭性德身上。
那個清朝的詞人原名成德,字容若,是他們納蘭家的曾曾曾曾祖父,按家譜一代一代地向上查,應該還能扯上血緣關係。
只是他僅保留了滿州人原始的狩獵野性,絕不會像他那位才華洋溢的祖先那樣吟詠風花雪月。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納蘭德忽然逼近袁寶兒,俯下身凝視着她。
他那張宛如雕塑般英俊的面龐靠她如此之近,以至於那種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嬌小的袁寶兒給包圍住。
她的小臉忽然緋紅,急忙往後退兩步,「喂!幹嘛靠這麼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納蘭德原本以為她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意外看到她突然害羞的嬌俏模樣,心底好像有根柔軟的弦被觸動一下,那種酥麻的快感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竟覺得暢快無比。
納蘭德有些吃驚,以往他對這種清純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在意,他喜歡的女人是那種風情萬種、眼神能勾魂的性感女子,這種未成年的小女孩在他眼中,根本就是青澀的橄欖,沒什麼味道。
可是……這個袁寶兒好像與眾不同,看着她緋紅的小臉,他的慾望竟然開始有些蠢蠢欲動。
呵……納蘭德在心底笑了一聲。
有趣,真是有趣!也許今夜並不會這樣白白浪費了呢。
納蘭德,四十五歲,是「縱橫道」的第三代「皇」,在道上呼風喚雨三十年,從未遇到過真正構成威脅的敵手,儼然是亞洲區的「教父」。
自從十四歲第一次嘗到女人的滋味之後,他便迷戀上女色,與殘酷的黑道生涯相比,女人柔細的肌膚、玲瓏的曲線、嬌媚的聲音都帶給他無比的享受,他喜歡陷在溫柔鄉里,認為這是上天對男人最大的恩賜。
可是,他也有男人的劣根性,那就是喜新厭舊,而且他將這種劣根性發揮到極致,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有超過二個月。
在他看來,超過二個月就是過了保鮮期,就像腐臭的魚一樣,再也沒有美味,只剩下令人忍受不了的臭味。
因為他是個能隻手遮天的男人,因為他擁有權勢,因為他還長得該死的英俊,所以他根本不用追求女人,女人都會自願倒貼他,所以即使他四十五歲,對女人的魅力依然不減。
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就會有許多天香國色的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無論是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演藝圈的大牌明星,還是夜店裏的性感浪女,他想要什麼樣的類型都能得到。
可是這樣的日子,他突然過膩了。
從今年年初開始,納蘭德宛如進入更年期一般,脾氣壞得要命,身邊的女人從原來的二個月一換,變成一個月一換、半個月一換、一周一換、三天一換、一天一換……到了最後,他根本是看一眼就開始煩。
他的壞脾氣累積至今天到了極點,當他因為屬下介紹來的女人不能讓他滿意時,他忿然拍桌而起,嚇得那名屬下差點切腹謝罪。
在終極保鏢沈莫的勸說下,他才來到這家新開的夜總會,據說這裏有許多從外國請來的風騷美女,他打算尋找幾個能夠紆解渴望的美人兒。
結果,他只是坐在最高級的貴賓席上,看着舞台上的賣力表演,覺得索然無味,眉頭也越皺越緊,根本想命人把這間夜總會給砸了。
那些濃妝艷抹的雌性動物也配叫「美人」?真是糟蹋了美人這兩個字。
她們以為只要穿上暴露的服裝、抬起雪白的大腿,就足以性感撩人了嗎?
納蘭德發現台灣的情色服務業數十年如一日,並且毫無新意,他不禁大嘆一口氣,覺得無聊極了。
人大概活到了他這個歲數,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心動了。
他暗自憋氣地坐在那兒,根本不看殷勤伺候他的兔女郎。
就在他準備拂袖而起,大步離去時,突然闖進來一個趾高氣揚的小女孩,並且直衝到他這邊;他以為那女孩會找他,沒想到她根本對他視而不見,直接衝到沈莫面前,揚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很有力的一巴掌,啪的一聲震驚了全場。
因為夜總會的老闆聽說「皇」要來,原本就親自上陣、誠惶誠恐,突然發生這種事把他嚇得差點尿褲子。
他揮手停止舞台上的表演,靜觀其變,並且悄悄叫來保全人員,打算「皇」一生氣,就把那女孩給做了。
小女孩已經變成刀口上的羔羊,她卻完全沒有隨時一命嗚呼的自覺,依然笑嘻嘻的看着納蘭德,和他閑聊起來。
「喂!歐吉桑,你真的是沈莫的主人嗎?」袁寶兒想起正事,立即氣憤地質問他。
「我不是歐吉桑。」納蘭德開始奇怪自己哪來的好耐性。
「歐吉桑就是歐吉桑,不要害羞嘛。」袁寶兒撒嬌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沈莫的主人的話,那麼你一定要為我的朋友主持公道。」「哦?」納蘭德揚了揚眉,「怎麼了?」「他根本不是男人!」袁寶兒轉身瞪着沈莫,「他把我好朋友的肚子搞大了,自己卻完全不負責,還要她把孩子打掉,喂!你如果不要孩子,幹嘛還要做那種事?既然做了,為什麼不做好預防措施?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這點常識也沒有嗎?
你知不知道女生很辛苦的?混帳王八蛋,只圖自己一時爽,卻讓女生一個人承擔後果,真是烏龜王八蛋!」說到氣憤處,袁寶兒又抬腿踢了沈莫一腳。
她這麼狠狠的一踢,沈莫暗自倒抽口氣,卻只能強忍着,因為在老大面前不敢這次。
納蘭德冷冷地看了沈莫一眼,沈莫惶恐地低下頭。
真是沒用!做這種事還會有後遺症!
納蘭德在心裏暗罵自己的屬下無能,他微笑地對袁寶兒說:「那麼你的朋友想如何呢?如果想要賠償,我來負責。」「賠償什麼?你以為金錢是萬能的嗎?身心受到重創是能夠賠償的嗎?」袁寶兒不屑地說。
「那麼,你想如何呢?」納蘭德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沒想到這個年輕女孩是個難纏的角色,正對了他的胃口。
生活太無趣了,幾乎所有人都禮讓着他,把他當作神明一樣膜拜,事事小心、萬事體貼,這樣順心的日子反而失去青春時期的刺激,讓他活得百無聊賴。
今天遇到的這個小女孩,讓他難得感到有趣。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他有沒有誠心。」袁寶兒佯裝成熟的嘆了口氣,「你問問你的屬下,他到底想如何對待我的朋友。」袁寶兒說話毫不客氣,竟然大方地命令起納蘭德。
納蘭德的屬下個個都屏氣凝神,準備在老大一聲令下時,就把這個丫頭丟到海里餵魚。
奇怪的是,他們的老大竟然挑了下眉,眼角藏着笑意。
怪哉!怪事年年有,沒有比今天更奇怪的。
老大一向不和女人正經交談,和她們在一起時,除了調情就是調情,套一句老大的話——女人是用來上的,難道還有其他用途嗎?
可是老大今天竟出奇的沉穩,大有和袁寶兒糾纏下去的意圖,眾人都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納蘭德看了一眼沈莫,「你打算怎麼辦?」沈莫的額頭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
老大一定生氣了,老大最討厭玩出問題,如今麻煩找上門來,而且還當著老大的面,他一定會把自己革職的……沈莫越想越害怕,最後咬着牙說:「我會給她一筆巨額賠償金。」「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袁寶兒氣極了,這下不僅罵了沈莫,連「上樑」的納蘭德也一起罵進去。
心虛的沈莫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告訴你,我今天來不是要賠償的,你以為女人眼裏只有錢嗎?」說著說著,咬牙切齒的袁寶兒抬腿又把跪着的沈莫一腳踹到地板上,看他要站起來,她又補了一腳,在他的衣服上留下兩個腳印。
四周都是穿着黑衣的高大保鏢,可袁寶兒就是為所欲為,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一副天王老子來也不怕的跩樣。
納蘭德簡直喜歡極了她的神氣,他明明想笑,卻故意板著臉說:「夠了!把你最終的目的說出來吧,不要胡鬧了。」「沈莫,我問你,你一定要說老實話,當著你老大的面可不能再當孬種,知道嗎?」袁寶兒說。
沈莫雖然已經一肚子火,可是在納蘭德威逼的眼神下,只有乖乖點頭。
「你愛不愛小美?」沈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讓她生下孩子?為什麼不娶她?」袁寶兒咄咄逼人地追問。
沈莫再次沉默幾秒鐘,才說:「我們不合適。」「狗屁!男人不想負責任的時候,就會找藉口說什麼「我們不合適」,真是屁話!」袁寶兒用凌厲的目光盯着納蘭德。「像他這種男人,愛了卻不敢承擔後果,簡直窩囊到了姥姥家,送給我都不要;可是我的好朋友小美愛慘了這個混帳男人,即使他不娶她,她也要自己生下孩子,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他,如果不是看在小美的面子上,我早把他踹到火星上了。所以,現在你這做老大的說說話吧,看看要怎麼處理啊?」納蘭德冷峻地看着她那張嫣紅小嘴像爆玉米花一樣啪啪啪說著話,聲音既清脆又響亮,一副充滿朝氣的模樣。他看慣了身邊的女人故作嬌柔的樣子,乍見這麼爽快的女孩,竟然越看越愛,不禁看着看着就着迷了,連袁寶兒問他話也沒有聽到。
袁寶兒奇怪地瞪着他,「喂!你是老眼昏花,耳朵聾啊?叫你歐吉桑還不承認!」這聲歐吉桑刺激了納蘭德的神經,他終於恢復理智。他輕咳了一下,以掩飾自己的情不自禁,天知道,他竟然已經開始幻想這個小丫頭在自己身下曲意承歡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要沈莫娶你的朋友?」納蘭德問。
袁寶兒重重地點頭,「雖然他是根爛草,偏偏小美當他是寶,而且他也承認他愛小美,那就應該娶她啊!」納蘭德看了沈莫一眼,「你說呢?」沈莫低着頭,「一切都聽先生的。」「那就娶了她吧。」納蘭德淡淡地說。
「先生……」沈莫欲言又止。
「怎麼了?」納蘭德微微皺眉,「有什麼顧慮就說。」「我並不是玩弄小美,也不是不愛她,之所以不想和她結婚,是因為不想離開先生。」沈莫雙膝跪在地上,表情嚴肅。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袁寶兒不解地問。
「先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結婚的屬下,就不能再擔任他的貼身保鏢,可是我不想離開先生半步,所以才遲遲不想結婚。」沈莫終於說出自己的顧慮。
沈莫曾經是個失足少年,在監獄裏待過三年,出獄後倍受打壓,生活潦倒落魄,納蘭德因珍惜他的好身手,於是收留了他,並且親自送他去國外深造,練就一身絕頂好功夫,知恩圖報的他,還回絕了國外高薪的職位,回到納蘭德身邊,甘心做他的貼身保鏢。
納蘭德身邊的保鏢基本上幾年就會換一次,因為只要屬下到了適婚年齡,並且有了中意女子,納蘭德就會親自為他們主婚,讓他們過正常人的生活。因為顧慮到結婚後會有老婆孩子,再做保鏢會有後顧之憂,所以納蘭德從來不希望已婚的人保護自己。
沈莫不想離開納蘭德,在納蘭德和小美之間再三權衡之下,最後還是忍痛割愛,選擇了自己的老大。
男人往往最重情意,可是這種情意有時卻會犧牲掉自己心愛的女人,沈莫就是如此。
納蘭德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意我明白,什麼都不必說了,以後縱橫道的保全公司就歸你管理,好好幫我管理吧,做保鏢也委屈了你。」「先生……」沈莫感動得熱淚盈眶。
「就讓荊戈接替你現在的位置吧,他可是覬覦這個寶座很久了。」納蘭德微笑地看向沈莫身邊那個同樣高大的青年。
荊戈立即大聲道:「是!沈莫,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先生的。」沈莫知道納蘭德決定的事,別人說什麼都沒用,只有表示感謝。
「就這樣吧,回去和你老婆商量一下,看看什麼時候打算結婚,我會送份賀禮的。」納蘭德簡單地說。
「謝謝先生。」「耶!」袁寶兒歡呼一聲,開心地撲進納蘭德的懷裏,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笑道:「歐吉桑,真不愧是做大哥的,就是爽快乾脆,我好高興,謝謝你啦!」她邊說邊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響亮的吻,然後歡天喜地的離開他。
她撲過來的時候,身上有種像小孩子一樣的奶香味,讓納蘭德片刻心神恍惚,還沒沉醉完,她又離開了。
納蘭德心中不舍,本能地伸手拉回她,把她困在自己的懷中,「丫頭,該怎麼謝我?」袁寶兒眨着長長的眼睫毛。「請你吃日本料理吧。」納蘭德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簡單就打發我?」「那你想要什麼?」「你。」「啊?」袁寶兒驚呼一聲,瞪大雙眼看着他。
見她如此可愛,納蘭德不禁低頭要吻她,袁寶兒猛然抬手,又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很清脆、很響亮,再次震驚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