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慕客少烽不敢相信,艷娘真的就這麼走了。

唉,只能怪他自己,明知道閑事是管不得的,偏偏又自找麻煩。

慕客少烽看向莫湘君,赫然發現她正一臉戒備的看着他,那表情像是極度害伯他會乘人之危、餓虎撲羊。

他被莫湘君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你放心.在下沒有強迫女子的嗜好,如果你不開口,我不會接近你的。」

莫湘君漲紅了臉,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因為他的言詞───或是其他因素。

「我才不會開口求你。」

她別開臉,發覺身子越來越難受,就連不小心碰到自己都會忍不住想呻吟,她及時忍住,卻難掩驚愕之情。

慕容少烽倚在門邊看着她。她可真是倔強。

羞憤交加的表情帶著一絲難掩的自鄙,她顯然很不甘心自己這麼輕易著了人家的道;明明難受得很,她卻一聲不吭,只是抓起棉被蒙住自己的臉。

慕容少烽心動了。

他走向莫湘君,輕輕扯下棉被,見她難受得眼睛都紅了,他輕觸她的耳垂,令她瞪大眼睛,為他所帶來的舒暢感訝異不已。

當她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時,立刻又倔強的別開臉。「不要理我!」

她知道他是好意,也莫名其妙的相信他不會乘人之危,可是她不要敗給那個卑鄙的小王爺!

慕容少烽縮回手,眼眸盈滿連自己都末察覺的溫柔。「讓我幫你,否則你熬不過的。」

莫湘君咬着下唇拚命搖頭,那股在體內流竄的灼熱逼得她快要瘋了。

她對情慾一點都不了解,也不明白這麼難受的事為什麼人人趨之若驚,她好難受、好難受……

慕容少鋒沒再開口,只是靜靜地坐在床沿看她痛苦掙扎;而她,竟渴望起他方才輕輕一觸所帶來的舒暢。

又羞又怒的淚水滑出眼眶,她氣自己居然敵不過藥力。

慕容少烽突地出手,在將她扯向自己懷裏的同時,也將緊裹住她的棉被丟到一旁去。

莫湘君驚呼出聲,反射性的閉上眼,在觸及他胸膛的那一刻,感覺體內難受的灼熱迅速被一股清涼所取代。

她疑惑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他溫柔含笑的眸子。

「對於男女之事,你還太生嫩。」

這句話震得她回到現實,也發覺了他們此刻不合宜的接觸,他的手撫過她身上幾處后,停在她纖細的腰上,讓她偎在自己壞里。

「你……」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輕易的阻止。

「別浪費力氣,你只有短暫的輕鬆而已。」「什麼意思?」

聞言,慕容少烽幾乎要嘆氣了。「如果這樣就能解去藥性,對你下藥的人何必大費周章引你上當呢?」

他含蓄的點到為止,莫湘君卻完全明白了。

小王爺垂涎她已久,為了得到她的順從,他一定下了非常重的藥量……

沒容她想太久,再次來襲的灼熱比起之前更甚,淹沒了她的理智,令她不自覺的呻吟,直往他懷裏偎去。

慕容少烽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軟玉溫香抱滿懷,向來自制力過人的他竟也心旌動搖。

他將莫湘君推躺上床,自己也跟着在她身旁卧下,雙手再次送巡着她未曾讓人造訪過的身子。

「你……」她喘著氣,在得回些許神智的同時,也明白了他想做什麼,可是她卻無法違抗。

「把一切都交給我,別再費神抵抗了。」慕容少烽柔聲哄道。

他不忍再看到她受苦,決定打破自己一向光明磊落的原則,就算被當作乘人之危的小人,他也認了。

她知道,他一件件地解開了她的衣裳;她知道,他的手撫觸過她每一寸肌膚;她知道,他摸索向她身子的幽密處……

她承受不住的閉上眼,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眼角滾落,教他的心也擰痛了。

他吻去她的淚,按捺不住的欺吻上她的唇,在一片令她激狂的慾望來臨前吞沒了她的聲音。

夜,才正要開始。

************

天,亮了。

經過一整夜的情慾糾纏,藥效終於褪去,而她也在一連串意志與身體反應的拉鋸戰中耗盡氣力,蜷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慕容少烽端詳著莫湘君極度疲倦又略顯蒼白的容顏,一陣陣令他意外的柔情不斷湧現。

雪白細緻的身子上多了點點青紫,那是他難耐渴求時印下的痕迹。

一夜未睡,佳人倦累,他卻神采如常。

在不驚擾她睡眠的情況下,慕容少烽小心翼翼的起身,拉起絲被裹在她身上;下床穿戴整齊后,站在床畔望了她好一會兒,他才步出艙房。

想着她該用些膳食恢復體力,他下船往迎貴樓走去,而身為這家客棧幕後老闆的艷娘早準備好膳食在等他。

「五少,昨晚還如意吧?」艷娘別有深意的瞧著好友,等著看他有什麼反應。

慕容少烽挑高眉,似笑非笑地回道;「托你的福,送了我一艘那麼舒適的船舫,我哪會睡得不好呢?」

「得了,五少,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暗示不成,艷娘只好挑明了說。沒辦法,她太好奇了嘛!

「哦,那位姑娘沒事,此刻正在艙房裏歇著。你想知道的就是這個?」慕容少烽坐了下來,拿起茶啜飲一口。

艷娘翻個白眼。這五少明明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偏偏避重就輕,不肯滿足她的好奇心。

她還想追問,卻被一道渾厚的嗓音阻止了。

「艷兒,你就收起好奇心吧,五少存心不說的事,你用盡手段也套不出什麼。」一名長相粗獷的漢子走了出來,親昵的摟住艷娘。

慕容少烽笑着拱手道:「長武兄,打擾了。」

「客氣了。」方長武摟著艷娘一同入座。「五少難得來,我高興都來不及,說打擾就太見外了。」

「放開啦。」艷娘紅著臉低叫,向來大方的她只有在丈夫面前會露出女兒嬌態,對稍微親密的舉動敏感得很。

方長武挑眉看了她一眼。「乖乖的,別讓五少笑話了。」

在他的想法裏,夫妻恩愛是天經地義,沒什麼好避諱的。

看着好友夫婦情意綿綿的模樣,慕容少烽頭一次心生羨慕,腦中思緒迴轉到船舫上的人兒,他拿起食物起身道;「長武兄,下回有機會再與你長聚。」

「五少,這麼快就要走了?」方長武有些意外。

巴娘促狹的道:「哎,五少要去照顧人嘛,所以沒空陪你。」

「照顧人?」出門收租,今晨才剛回到家的方長武顯然還不了解狀況。艷娘忍住笑。「五少,你快回去吧,我們不送了。」

慕容少烽也沒多解釋,在他倆的目送下,拿了東西就走人。

「五少在趕什麼?」方長武還是一頭露水。

艷娘看着他,離家好幾天,她可想他了呢!

「相公,還沒到開店的時間,人家想睡個回籠覺補眠。」她伯冷,因而格外想念他溫暖的懷抱。

聽見妻子這麼說,方長武立刻轉移注意力。「累了?我陪你回房休息。」

抱起心愛的妻子,方長武不再繼續問話,什麼天大地大的事,都比不上他的娘子重要!

************

天色已亮,袖招樓里卻是一片酣眠氣息。

莫湘君悄悄往水湘閣前進,不料在轉過迴廊時差點撞上一個人。

「是你?!」秦汝兒先是訝異,隨即冷冷的哼道:「還扮什麼清高呢,遇到

小王爺還不是乖乖臣服了!」

莫湘君皺眉。「你胡說什麼?」

「胡說嗎?」她以不屑的口氣說道;「定了那麼多規矩,還不是為了替自己找一個有錢有勢的靠山;莫湘君,你也沒有大家想像中那麼清高嘛!」

莫湘君一肚子委屈都還沒宣洩,現在又被人莫名其妙的攻擊,她就是再有耐性也按捺不住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說完,本姑娘沒空陪你在這裏閑磕牙!」秦汝兒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然後立刻發揮潑婦的本色罵了回去。

「我說你不要臉!小王爺本來是很疼我的,就是你貪慕小王爺的財富權勢,硬是把他搶走。哼,說什麼清倌花魁,我看你那身體不知道被幾個男人───」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她的激昂言論。

「誰讓你在這裏亂說話的?」

「綉……綉姨。」看見是袖招樓的嬤嬤,秦汝兒捂著臉低下頭,不敢再造次。

「還不趕緊去伺候陳公子?」綉姨嚴厲的命令。

「是。」

待秦汝兒慌張的離去,綉姨這才看向莫湘君。

「湘君,你沒事吧?」昨晚小王爺硬是把人帶走,她無法阻止,擔憂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孩子回來,卻仍不能安心。

「我沒事。」莫湘君搖搖頭,和綉姨一同走向水湘閣。

回到水湘聞。屏退伺候的丫鬢,房內就只剩她們倆,綉姨有些擔心的拉着她左看右看,就伯她有了什麼閃失。

「雩兒,小王爺有沒有……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她直接喊出莫湘君的本名。

「沒有。」莫冬雩的回答讓綉姨鬆了好大一口氣。「得不到我,他居然在茶里下藥,幸好我機靈的跳入河裏,又被人救了,這才回得來。」

她簡單描述昨晚的遭遇,極力不讓自己因為想到「他」而臉紅。

「下藥?!」綉姨一聽又緊張了。「他對你下什麼葯?」

「沒什麼,只是一般迷藥。」

見她確實沒有任何損傷,綉姨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下。

「孩子,你受苦了。」

莫冬雩微笑着搖頭。「綉姨,不要內疚,這是我自願的,而且你一直很保護我,往後我會更小心的。」

「雩兒,還是算了吧,我們讓『莫湘君』就此消失。」

金陵城裏,多的是王侯與高官,甚至還有亡命之徒,就算她再怎麼小心,也無法保證冬雩的清白無損。現在有太多人都是為「莫湘君」而來,她們再怎麼防備,也無法與財大勢大的王侯相抗衡啊!

「綉姨,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會保護自己的。」

「你要綉姨怎麼安心?要是再發生昨晚那樣的事,綉姨怎麼對得起你娘的託付?!」

莫冬雩安撫著綉姨,分析起利弊得失。「綉姨,如果『莫湘君』就此消失,會有多少人找你詢問她的去處?再說,有不少人見過我,『莫湘君』一旦消失,我也不能再留在金陵城了;倒不如趁現在『莫湘君』的身價正高,多賺一些銀兩,早日讓你達成心愿離開這裏,找個地方頤養天年。」

「雩兒,你這個孩子……」綉姨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她與冬雩的娘是極好的手帕交;冬雩來找她時,正是她最困頓的時候,所以冬雩自願掛牌接客,挽回袖招樓的生意。即使「莫湘君」的存在對她有利無害,但要故人之女賣笑營生,她實在問心有愧啊!

「綉姨,這是我自願的,而且我覺得這種生活方式很好啊,至少我是自食其力,不必依靠任何人。想想看,再過不久,你可以衣食無虞的過下半生,而我也可以脫離這種生活。綉姨,我真的很好,你不必為我擔心。」

莫冬雩的堅持與再三保證,終於讓綉姨放棄勸說,她的話鋒一轉,「雩兒,是誰救了你?你告訴綉姨,綉姨要好好謝人家。」

莫冬雩愣了一下。「他……我不知道他是誰。」

「你不知道?」

「嗯,我沒有問他的姓名。」這是實話。倉卒逃下船的她什麼也不清楚,只記得有人喚他「五少」。

「那……你的恩人住哪兒,你們昨晚在哪裏相遇的?」

「綉姨,沒關係的,我想那位公子並不要我報笞;以後若是有緣,自然會再相見。」

「公子?」綉姨意識到不對勁,悄聲間:「他沒有乘人之危吧?」

「沒有!」莫冬雩迅速的否認,「綉姨,他是個君子,只是收留了我一夜,如此而已.」

見她疲累又無意多說的模樣,綉姨只得暫時放下疑問。

「雩兒,從今天起我不再讓你跟客人去遊河了。你累了一晚,又受到驚嚇,這兩天就好好休息,不要接客了。」

「嗯,謝謝綉姨。」

「傻孩子。」綉姨慈愛的揉撫她的發頂,又召喚丫鬟送來熱水與食物,直到她休息了,續姨才放心離開。

************

慕容少烽依然優遊於秦淮河畔!!至少看起來是如此,他沒讓任何人看出他有一點點「不悠然」的情緒。

憶起那一夜倔強的她不肯開口求助,寧願咬傷唇瓣強忍,也不肯屈服於藥性。

是什麼樣的意志讓她執拗如斯?

那一天早上,當他帶回早膳時,她已離開了。艙房裏仍留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她未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不知去向。

「五少,想什麼這麼出神,連我們來了都不知道?」兩道身影走進船艙,口出笑語的正是艷娘。

「應該說是長武兄的武藝又精進了,而少烽過於懶散,耳力大不如前。」慕容少烽笑着招呼道:「兩位貴客到來,少烽這兒沒什麼好款待的,就先以茶代酒,敬兩位一杯。」

三人舉杯對飲,放下杯子后,艷娘問道:「五少,你有心事?」

他淡然一笑。「少烽閑雲野鶴,怎麼會有心事呢?」

艷娘可沒那樣好拐。「少來了,五少心裏想的,是不是上回救起的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

「美若天仙?」慕容少烽促狹地回道:「我眼前不就有一位?」

「眼前?」艷娘一愣,想通后嘎道:「五少,你別想轉開話題,小心我家相公吃醋。」

兩名男子對視一眼,同時大笑。

方長武摟了樓妻子。「艷兒,我想五少自有打算,你就收收好奇心,別再問了。」

艷娘嘟起小嘴。「人家是關心他嘛,畢竟好不容易才出現一個讓他另眼相待的女人。」

「哦?」方長武這會兒也看向慕容少烽了。

這位慕容家五公子不知風靡過多少女子,但自己從沒動心過:他不免好奇什麼樣的女子會讓他另眼相看。

「兩位一定要這麼閑嗎?」慕容少烽無奈的回道。一個艷娘就算了,若是連方長武也跟着逼問,他可真是沒得逃了。

方家夫婦有志一同的望着他,不許他逃避問題。

「好、好,算我怕了你們。」慕容少烽嘆道。「我是有點擔心她,不過她既然不告而別,就表示她不願再多牽扯什麼吧。」

「才不是!」艷娘喊道,「五少,那晚的情形你也知道,有哪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遇到這種事還能冷靜對待的?!」

慕容坐烽淡淡一笑。「既是萍水相逢,緣分過了自然就該分開。」

「如果可以等閑視之,你又怎麼會因為想她而失神呢?」艷娘直接切入重點。

「五少,承認吧,你動心了」

動心?慕容少烽搖搖頭,他頂多是有點擔心她罷了,怎麼談得上動心?

「你……」艷娘真想拿東西敲醒他的腦子,不過方長武卻阻止了她,

「艷兒,五少自有主張,你就別擔心了。」他暗暗丟給妻子一個有所得的眼神,醫娘會意的一笑。

「唉,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多說什麼了。」她裝模作樣地朝丈夫嘆道:「相公,你知道嗎?聽說袖招樓的莫湘君最近生病不見客,但麻煩還是不斷的找上門。沒辦法,紅顏薄命,人長得太漂亮就是會惹來麻煩,尤其她身為花魁,更是眾多王孫公子競逐的對象。就在昨天,一名江湖高手甚至撂下狠話,說他要是見不到莫湘君,就砸了袖招樓……」

兩夫妻的「低語」終於引起旁聽者的關注。

「艷娘、長武兄,算我怕了你們。」

慕容少烽飛身上岸,碩長身軀前進的方向正是袖招樓所在地。在他身後,方長武夫妻含笑祝他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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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少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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