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亂軍之中 欲取敵首

六町與陽城之間，一處名為科利錐的山谷外，龐碎岩與溫水柔雙手負后，並肩慢步在黑暗之中，輕聲地交談着。

兩人身後是篝火星羅棋佈，白帳篷連成一片的營地，而他們正面對着的便是科利錐山谷的入口，一個形狀很像森林狼的張開大嘴的黑幽谷口。

踩着腳下鬆脆易折的樹枝，寒冷的夜風在林間嗚咽呼嘯。龐碎岩穿着一身結實的灰黃勁裝，手腕、腳腕處的袖口被用細繩牢牢地紮緊，整個人看上去很乾練，隱隱透着股彪悍。龐碎岩需指揮軍隊又不願套上將軍甲，平日裏的袍子是不適合在軍中穿了，於是龐碎岩選了這折中打扮，可卻弄得身材高壯的他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名獵戶，而非領軍作戰的將軍，更不像高貴的龐克帝國六王子。

粗魯地劈掌打斷前方擋着他路，橫生而出的手臂般粗細的樹枝，龐碎岩與溫水柔走出樹林來到邊緣站定。

一手插在腰間，龐碎岩聲音有些粗糙地指着前方不遠的科利錐山谷嘆道：“科利錐山谷，裏頭四壁都是垂直的山崖，山崖上方是魔獸密集的棲息地，龐哲演或許能帶他的親信從山谷上面悄無聲息地逃走，但大軍絕對無法越過百米高的山崖和幾千隻魔獸的阻擋而不被我們現。也就是因為如此，昨日我們才將他們堵進到這山谷中，可現在看來，我們的決定似乎錯了。溫水柔，你說我是不是太貪功了，應該立即抽身撤退避免損失才好。”

溫水柔定定地看着那如森林狼大嘴的山谷入口，過了會兒苦笑了笑，道：“隨軍作戰我這是第一次，以前在白麓學院選修的科目是精神魔法而非指揮軍隊作戰。在這方面我沒什麼經驗，龐碎岩，該退該留你自己怎樣想的就怎樣做吧，我可給不出什麼建設性的建議和計策。”

“那便撤了算了，再等兩小時天亮了就撤。”龐碎岩猶疑了一會兒煩躁道，“陽城出了一半的守備軍在幾里之外虎視眈眈，裏面的老五雖人困馬乏，但憑着山谷地勢防守我們也難以攻破。白天已經有人送來消息說我二哥今晚就會動手除掉老三、老四，現在看來，巨靈城中的亂子差不多已快鬧完了。老五和陽城守備軍不知道巨靈城中的暴亂還好，要是他們知道老三、老四完蛋了而聯手攻過來，那憑我這三千不到的兵馬還真吃不消他們幾輪地衝擊。”

“行，你決定了就好。”溫水柔微笑着頷，兩人又看了眼那個山穀穀口，返身向樹林后的營地行去。

巨靈城通往六町的道路上，洛言逸領着的一支龐霸兵團中的斥候分隊呈雁翅地騎馬奔在最前頭，而兵團主力則與斥候保持着近千米的距離，隊形整齊地疾步前進着。

洛言逸與兵團長莫里克齊頭並進，迎面呼呼刮來的疾風沒有對兩人造成一絲影響。他們策馬急行卻面色平緩，正一邊從容地交談着什麼。

“報！”一名斥候小校策馬執鞭地從前方沖了回來，聲音洪亮，語飛快道，“稟報洛統領、兵團長大人，我們已經接近六町衛城。前方出現了兩條岔路，一條直通六町，走另一條則可以前往科利錐山谷匯合六殿下。”

洛言逸和莫里克聽后互看一眼，兩人笑了笑，洛言逸道：“如此，便依方才所言分兵行事吧。騎兵和兩千名步卒我帶走，先前往科利錐匯合龐碎岩。莫里克大人您就帶着剩下的人進駐六町，加強防禦，莫要讓賊人趁着防禦空虛而奪去。”

“洛統領儘管放心，我們不會讓逆賊從六町突破都城勢力範圍逃走的。”莫里克對洛言逸行了個捶胸軍禮，正色道。洛言逸含笑地點點頭，沒再廢話，呼喝一聲便拉着兵團五分之三的力量朝着科利錐山谷趕去。

魚肚白的東方漸漸亮起，科利錐山谷前，龐碎岩所部軍營中，燃燒了整夜的篝火被滅了大半，只留下一小部分供軍士煮熟早餐之用。

空氣中瀰漫著濕冷，天色雖已亮，卻是陰沉沉的，讓人難有一個開朗的心情。木頭被昨晚的夜霧打濕了不少，丟進火堆中燃燒不久便冒出嗆人的煙霧。但是沒辦法，六町守備軍中的火系法修不是陣亡了就是都倒向了龐哲演一方，龐碎岩的隊伍中沒有火系法修，所以他們只能忍受着嗆人的煙霧煮着早餐。

龐碎岩和溫水柔從各自的大帳中走出，一宿沒睡沒打坐冥想的他們眼色中藏着些疲憊，不過整體面貌還是很精神。兩人在營地中隨意走動，不少軍士在他們經過時低聲問好，營地外，一隊甲胄披身，手持長槍的士兵自林中巡邏歸來，品質不低的鎧甲在他們行走時出一陣有規律的摩擦聲。

龐碎岩在一口行軍大鍋接過兩碗熱粥，遞給溫水柔一碗時道：“魔法飛鴿已將老三、老四敗逃出城的訊息傳遍全國，只要是地方牧守、軍隊守備官級別的人都會收到這種官方訊號，這其中當然就包括老五和陽城守備軍將領。我已命人加強警戒，但感覺仍很不舒服。應該快點撤離，遲了我怕他們真的會聯手打來。”

“說的沒錯。”溫水柔端着熱粥，嘴角揚起一絲譏諷，輕聲道，“你二哥不顧這邊的情形就亂飛鴿，我們為了保命是該快點走，而且同時還得注意穩住手下軍心，撤退不能有一絲慌亂。否則龐哲演他們不顧一切地殺來……這些人可都不是你的嫡系，一旦出了亂子，別說控制他們，嘩變反撲都有可能。”

龐碎岩沒在意溫水柔對龐烴鈺做法地淡淡嘲諷，他一口喝光熱粥，便將營中將官都召集過來，開始佈置撤退時的具體安排。

很快，一群身披鎧甲將官便圍在龐碎岩身旁聽候安排。溫水柔獨自一人站在一旁，臉色淡淡地沒有參與，眼看着龐碎岩將事情一件一件有條不紊地佈置下去。營地中的士兵已開始收起帳篷準備集合，遠處的科利錐山谷仍和夜間一樣，安靜地不見龐哲演有任何動作。然而就在龐碎岩心中以為能夠順利撤走時，敵襲來了。

一條土龍自營地前突然竄起，擺尾打碎了營門，幾名握槍在營地外站崗的軍士被打飛了進來。營地中眾將大嘩，軍士們立即抽出武器警惕地望着四周。那土龍張牙舞爪地扭了一陣，便直衝進了營地，搗毀一片帳篷。與此同時，四周樹林先後也響起一片慘叫，幾名藏在林中警戒的倖存者奔命地逃了出來。而大批敵人也緊跟在他們身後出現，從四面八方氣勢洶洶地向營地圍過來。

“殿下，不好了！陽城守備軍與五王子聯手了！他們聚集了大量土系法修從山谷中挖了一條通道我們營地外的地道，五王子的人馬已從地道中殺了出來。陽城守備軍也起了沖……”快逃回營地的幾名軍士中，一個斥候邊跑邊大聲道。可他的話還沒完全說完，一道白光便從天而降，將他劈死當場。

敵人已衝到近前，最外圍的士兵倉促與他們交上了手，可是很快就被打得一退再退。騎兵想跨上戰馬向敵人起衝鋒，可敵方的幾名高手卻先一步釋放出一大堆大魔法將戰馬炸得四處亂奔。

敵兵突至，魔法呼嘯，戰馬受驚，四處奔踏。短短兩分鐘內，這些突狀況便險些令龐碎岩一方炸營。

營中軍士慌亂了，龐碎岩大怒地狂吼安靜，命令眾將馬上找到各自統屬的士兵準備迎敵，不過卻沒多大效果。這時溫水柔仗劍衝天而起，對着那條正大肆破壞的土龍劈出一道恢宏的劍氣，將土龍瞬間轟碎。

轟！土龍崩碎，又是一聲大響，震懾得龐碎岩手下的軍士再次抬起頭顱望向天空。溫水柔青鋒劍劍影疾舞，遮蓋一片天空，幾招溫家祖傳的青冥劍式被溫水柔連續用出，青色的虛影、幻影、劍影、劍氣、勁氣、勁風混合一團，如奔騰咆哮的天河之水般傾瀉四面天空，將靠近營地的敵方法修者全數崩碎。

居高臨下，溫水柔面色冰冷地大喝道：“都給我鎮靜！聽着，慌亂四奔喧嘩者，殺！意圖逃離者，殺！意圖降敵者，殺！法修、斗修分別集合。土系法修、水系法修負責防禦敵方魔法，風系與雷系法修負責遠程攻擊，所有騎兵放棄坐騎，加入斗修當中，負責近戰敵兵和保護法修。爾等都給我立即行動起來！”

冰冷森寒的聲音響遍整個營地，溫水柔出手便劈了幾名意圖退縮逃離或降敵的典型代表，將渾噩慌張的軍士激醒了過來。這一刻，溫水柔鋒芒畢露，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眾修者都想起了前日在六町城瓜分六町守備軍時，溫水柔連續擊殺敵方將官的可怕手段。

溫水柔的強勢為龐碎岩的軍士重新帶來信心，恢復了鎮定軍士們迅組隊，然後在將官地指揮下，吶喊着動反擊，竟然也將被溫水柔打斷進攻節奏的敵人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堅實的壁壘、純凈的能量防禦罩，在土系與水系法修地魔法施展下迅冒了出來，扛住了敵人大部分的遠程打擊。在修習武技的軍士掩護下，風系和雷系法修集體施展出的颶風和雷斬將大片大片地敵人給轟殺扯碎。大量的攻擊魔法將突襲衝鋒的修者隊列攔腰斬斷，五王子一方後續修者迫於龐碎岩一邊的魔法輸出太強，一時不敢硬沖。後續增援攻擊難以為繼，迫使被阻斷退路，沖在了前面的修者不得不硬着頭皮先沖向龐碎岩手下修者集合組成的陣型。

己方修者士氣已經提起，溫水柔沒有再浪費力量對付威脅不大的衝鋒修者。冰錐、土刺，從地面、空中突兀地射出，配合著斗修地劍氣射向衝來的修者。由於是突襲，不可能事先就排好陣型，那些修者本身沖的就很散，再加上實力都不算太強，眼見龐碎岩一方的攻擊齊射而出，他們卻無法作出有效的閃躲和防禦。在一輪鋪天蓋地的火力傾瀉下，這些被隔絕了後援的修者很悲壯，死得很窩囊地倒在了他們的衝鋒路上。身體千瘡百孔，一陣“噗噗”地**破裂聲過後，龐碎岩只見前方瀰漫起一層刺鼻的血霧。

“五殿下，看來您部下的突擊被阻斷了，似乎損失還不小，要不您看換我的人上前沖一次怎麼樣？我的部下建制完整，就算不用突襲也能給予龐碎岩王子一記重創。雖然自己也得承受不輕的損失，但也好過拼光您的屬下不是？”龐碎岩營地之外兩里處，陽城守備軍領隊蒙頓格斯放下?望鏡，陰不陰陽不陽地對着旁邊的五王子龐哲演笑道。他是保皇派的中堅分子，而龐哲演是三王子一方的二號人物，在知道了保皇派來的昨夜變故實際情況后，蒙頓格斯對於先向四王子動攻擊的三王子一方自然不會有好感，逮着了機會就忍不住刺激龐哲演兩句。

除了在遇到怎麼都看不對眼的龐碎岩時會有些意氣之爭外，在其他場合，龐哲演的養氣功夫還是不錯的。按住近旁想要火的部下，龐哲演笑道：“既然蒙頓格斯兵團長主動請戰，說什麼都得給個表現的機會不是？甘迪，把我們的人撤下來，蒙頓格斯要親自帶隊為我們消滅敵人了。”

“是，殿下，屬下這就通知咱們的人給蒙頓格斯大人讓路。”龐哲演的一名心腹偷笑道。鄙視地看了眼被龐哲演一句話給擠兌到的蒙頓格斯，領命傳令去了。

打退了突襲的敵人，龐碎岩與眾將心中稍稍安穩了些。正考慮是不是該突圍走人時，一陣吶喊聲如海潮般捲來，令龐碎岩稍稍放鬆的神經又再次繃緊。

營地外的樹林被大片鬥氣氣浪震倒，很快就清除出一片空地，各系的法修集合成幾個方陣，魔法元素在他們周圍密集而恐怖地聚集起來。號角響起，一隊隊重騎兵排出緊密地尖刀衝鋒陣型，在風、火、雷、土四系法修同時釋放出的魔法掩護下衝殺向龐碎岩一方。

風助火勢，火隨風長，在魔法到達龐碎岩一方的修者上空時，無數爆炎火球與鐮刀大小的風刃撞在一起，迸出一片火雨紛揚落下，引得龐碎岩一方的軍士一陣騷動

水系魔法組成的能量罩對火焰有着天生地剋制作用，倒還護住了它們下方的修者周全，可是土系魔法造出的壁壘卻經不住火焰的持續焚燒，質地變得異常脆弱。在隨後的雷電、飛來的巨石打擊下立刻崩碎，連帶着下方擁擠一處的修者也被雷電、巨石劈砸得血肉模糊。頓時給龐碎岩造成了不少的傷亡。

“法修升到空中，其餘斗修立即散開！”龐碎岩見手下軍士隊形已經散亂，立即下令喝道。

事實證明，龐碎岩當機立斷的決策是明智的。就在對方一輪魔法攻擊傾瀉完畢，龐碎岩一方法修飛起時，陽城守備軍的重騎兵大隊衝殺而至，原本足以擋住接連兩次步足衝擊的防線被重騎兵一個照面給衝垮。不少本來負責保護法修的斗修在重騎兵地衝擊踐踏之下撞飛大片，剩下沒被撞飛的均讓馬蹄踐踏致死。

密集的重騎兵對上散亂的步卒，兩方又均是同等精銳的修者。於是，在形勢極不利於龐碎岩一方的情況下，重騎兵揮着馬刀的屠殺開始了。

重騎兵們一個個縱馬提躍，從一名慌張逃躲或試圖飛起的修者頭上躍過，馬背上的騎士回便劈出一道寬豁的劍氣，將那些修者當場劈斬格殺。就算有被擊中而僥倖不死的，墜落後也會即刻被長刀分屍或讓戰馬踏碎骨骼而亡。營地中隨處都是類似的屠殺，場面一片混亂。

龐碎岩在親隨的護衛下狂怒地四處斬殺敵方騎兵，幾名偏將、校官則忙着收攏死了都有大半的部下，試圖反擊抵抗，不過幾次嘗試都被一兩支小隊的重騎兵給迅衝散。己方法修與對方壓來的法修也已混戰得不可開交，無暇援手下方斗修。遠處，還有不下數百人的隊伍聚集地衝來。溫水柔冷眼觀之，雖面無表情，可心裏卻已經知道此戰己方算是敗了，部隊被消滅是早晚的事，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保護龐碎岩安全離去。

“龐碎岩，別亂衝殺了，留些力氣一會兒準備向東突圍，到時你儘管走，無需擔心我。”溫水柔隨手崩碎了幾名敵方騎兵，飛到龐碎岩身側飛快說道，旋即不等龐碎岩回應便直衝殺向那批正向營地衝來，還未投入戰鬥的修者。

青鋒劍劍芒暴漲，溫水柔踏空而來，氣勢恢宏地蓄勢劈斬出一道磅礴駭人的青色劍氣，劍氣對着奔來的修者劈去。那些隊形密集的修者見之無不變色惶恐而逃，可終究快不過溫水柔驚艷絕倫的一擊。

一聲巨響撼天動地，轟鳴聲直衝雲霄。劍斬劈落之處，土塊碎石、殘木斷枝、模糊血肉。橫飛一片。二十餘名修者被一擊秒殺，過上百名修者受到波及和不同程度的損傷，蒙頓格斯親自領隊壓上的陽城守備軍精銳被溫水柔打得方寸大亂，洶洶氣勢跌到了谷底。

溫水柔冷哼一聲，閃身化出一道殘影，提劍直向蒙頓格斯襲去。

幾名修者很快現了溫水柔的意圖，仗着人多膽壯，他們躍身飛起，意圖聯手攔下溫水柔。劍幕揮成一片，溫水柔的前路被敵人全部封住，幾名法修在斗修的護衛下放出幾道大魔法就向溫水柔轟去。

身子在空中一扭，溫水柔動作竟與洛言逸使用的鬼魅襲殺出奇相似，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偷學的還是溫水柔功法中本來就有類似的招數，總之，溫水柔化作一片模糊的身影，在幾名高手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穿過了重重劍幕。

又是一聲冷哼，穿過劍幕的溫水柔重新顯出身子，旋身掃劈出一圈劍氣，其勢凌厲地崩碎了近旁高手。蒙頓格斯遠遠地打來一道粗如水缸的劍氣，溫水柔側身一閃，反而隨手拉過兩名修者丟進那道劍氣當中。

只聽見兩聲慘叫，那兩個被溫水柔丟出的修者瞬間被蒙頓格斯轟成一團血霧。溫水柔再次連續閃身，躲過一排法修者的攻擊后，長嘯高飛，鷹擊長空地直射向那些偷襲他的法修。眼瞧着那該死的凶神二話不說就像自己殺來，沒有斗修近身保護的他們嚇得亡魂皆冒，撒丫子地就四散而逃，就像一鬨而散的蒼蠅。身如箭矢般飛來的溫水柔隨意盯住兩個，打出一記清綿掌拍碎他們，爾後一個長距離橫移，便殺到了蒙頓格斯身前。

能當軍隊將領的，修為都不會低於銀羽級，眼下溫水柔一心想要擊殺的蒙頓格斯也不例外。雖然心驚於溫水柔的強勢，但蒙頓格斯出手應戰時還未顯慌亂。雙手緊握闊劍，蒙頓格斯大開大合，一劍一斬都透着龐克帝國修者特有的野蠻衝勁殺向溫水柔。

溫水柔揮劍輕巧刺出，以巧搏力，每每在有些吃不住蒙頓格斯的強大氣力時，便往着他闊劍上連續擊點幾次，打亂他的蓄力出招的路數，以此來破解蒙頓格斯的攻擊。

不是兩軍對陣時的主將單挑，兵團長蒙頓格斯被攻擊，周圍的軍士、修者自然無不趕來馳援。可是，溫水柔與蒙頓格斯對戰的級別太高，光是兩人打出的招式餘波都足以滅殺任何紫羽級以下的修者，許多修為不夠的軍士被擋在兩人戰鬥波及的範圍之外，只有少數實力不錯的將校才沖了進去。然而執意要取蒙頓格斯級的溫水柔卻是戰意大增，竟在擋下蒙頓格斯攻擊的同時，沒花多少時間便將一干礙事之人全部清理。

望着溫水柔一個接一個地擊殺了八名將官，圍在四周的修者均倒吸了口涼氣，遠處收攏了殘部的龐哲演更是覺得頭皮不住麻。溫水柔，這個兩天前還殺了龐哲演不少心腹將領的惡棍，這個殺神，給龐哲演留下的映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此刻的龐哲演真的很想不通，龐碎岩到底是憑藉著什麼，竟能讓溫水柔如此替他賣命。眼瞧着溫水柔和蒙頓格斯同時將對方轟得吐血，龐哲演突然感到有些慶幸，還好那個叫洛言逸的傢伙沒跟着龐碎岩一起過來。

龐碎岩被圍攻的營地十里之外，就在龐哲演慶幸洛言逸沒來時，一襲白袍獵獵作響飛揚的洛言逸正好大隊人馬趕到了。

策馬躍上了一塊巨石，洛言逸站在一處山坡口遠遠地俯視林中隱約顯現的混戰交戈，心中頓時一怒。洛言逸大喝道：“兵團副，給我帶人全力動攻擊，不求重創敵軍，救出六王子以及身邊眾將便護送往六町城。”

“是！屬下領命！”副兵團長應聲喝道。當即帶着氣勢高昂的龐霸軍士疾衝殺向了那片已是被戰亂毀得差不多的樹林。卻忽略了洛言逸為何不親自帶兵衝鋒的這一讓人疑惑的舉措。

星眸中閃爍寒芒，洛言逸靜靜地看着大軍從身邊呼嘯而過，沖向了混亂的戰場.而後，一陣冷風吹過，洛言逸卻不知何時隱匿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只留下了一匹健壯的戰馬，還站在巨石上打着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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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呼，今日第一章到了。還有六千多字晚上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