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38
“同，同母異父？章俊赫和李正旭？騙，騙人……”
從道賢嘴裏說出的話，把我嚇了一跳。
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仔細想想，他們確實很像。原來還以為他們可能是表兄弟，竟然是親兄弟……
那麼，上次在聚會上李正旭叫哥，原來是那個意思呀！那俊赫看見正旭表情變得僵硬也是因為這個呀？
我驚訝得好長時間回不過神來，智道賢一點也不在意我的反應，繼續說了起來。他的話大概是這個意思。
正旭和俊赫有着同一個母親，但正旭是俊赫的媽媽在外面所生的孩子。現在雖然去世了，但正旭卻因為這個受到了很多傷害……不知有多痛苦……還有對俊赫充滿了憎惡……就因為那樣也不常笑，性格也變得有些奇怪。
瑞芝是在初中開始就和正旭一起長大的，她常常安慰深受傷害的正旭，是互為動力的那種存在。當然他們什麼時候都在一起，漸漸長大的他們也成了很相配的戀人。
可以說對正旭來說，那個女人可能是他的全部……那樣的瑞芝愛上俊赫，這本身就是對正旭來說很大的傷害。不是別人，偏偏是自己完全不想承認為自己哥的章俊赫……自己最愛的人竟然愛上自己最憎惡的人，正旭知道這一切后首先想到的是什麼呢？
道賢就這樣把故事大概講了一遍，然後表現出不舍的表情說道。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聽了後有什麼感覺？”
“說實話我不太敢相信。我還以為只有在電影或電視劇里才會有那樣的事。”
所以俊赫才會有那麼傷心的眼神嗎？表面看來眼神很冷，在那裏面卻能看到那麼傷心的眼神。因為要保護自己，才會表現得更加冷嗎？
“為了知道這個事實用了3—4年，更別說是西晉公司的繼承者和平凡的傢伙李正旭之間的關係……不是很有意思嗎？”
道賢的眼睛裏只發光，講得津津有味。但看着那樣的道賢，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竟然說別人黑暗的私生活有意思……沒這麼看過智道賢，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惡劣的興趣。可現在我是不是該感謝他呢？
“你別上什麼通訊學科，直接去情報科得了，出來當記者不是挺好嗎？正好符合你的興趣嘛……”
“很抱歉我沒想過哪些事，對於和我沒關係的人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正旭是因為我周圍的人所以好奇。”
“無論怎樣，那種程度應該是了解得很透徹了呀……到底相對李正旭知道多少你才滿意，那些還不夠，還想在我這知道什麼呀？”
“雖然知道得很多，但不敢都確定，再說還有很多部分聯繫不起來。在你那確認了真偽也就夠了。”
“我只聽到了叫哥，沒想到對你有那麼大的幫助。”
智道賢笑了笑，想了一會兒，問了問我。
“可你真的還想到章俊赫家裏做家庭保姆嗎？”
“呃？啊，嗯，這回不是住在那裏，因為沒做完一些事，到期限為止只是每天坐幾個小時而已。”
這一下，道賢開始看我的眼色，小心地問起來。
“那個……你還記得徐瑞芝的話嗎？你有自信能夠擔當後事嗎？”
“嗯，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小心後事。”
智道賢表現出很擔心的樣子，簡直不能續話，然後小心翼翼地說了起來。
“那個……在我看來你還是別進去比較好。你也看到了徐瑞芝的性格，那絕對不是胡說的……真的要拿命來賭？”
“哼，干就干，誰怕誰呀？還得為世彬報仇呢。我得好好治治她的那個臭脾氣。”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真的要賠上你的性命也難說。我說嘛，在那種地方長大的人性格怎麼會那麼好，終於露出本色了……”
“你說什麼？那種地方？露出本色？”
“他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這確實是事實。”
“你現在在騙我吧？剛剛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吧？……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呀！”
孝彬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道賢的房間，道賢低了好長時間的頭表現出很沉重的氛圍……然後開始微微一笑，之後笑出了聲……然後敲着地板大聲笑了起來，氣都喘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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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世界第一大傻瓜，不會吧？竟然相信那種話？呵呵呵——眼淚都要出來了。這也太對不起人家了，別人都鬱鬱寡歡，我自己在這笑着沒完，可以嗎？哈哈哈哈——
在道賢沒完沒了笑的這段時間，正旭去追往俊赫家走的瑞芝。瑞芝用勁甩開你正旭的手，正要去按門鈴，又被正旭抓住了手。
抵抗了好幾次都沒有用，有些疲憊的瑞芝冷冷地盯着正旭。
“李正旭，你看見我剛才的行動了吧？那才是我真正的性格。那種程度你應該對我死心才對，現在干放手了吧？”
正旭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笑了一下。瑞芝火氣上來，再一次想把手腕抽出來，可正旭卻更加用力攥住了她的手。瑞芝漸漸感覺到了疼痛。
“疼死了！你給我放開！”
“那段時間真的難為你了，徐瑞芝，竟然把那種性格忍了十年之久。真是了不起！”
瑞芝稍微猶豫了一下，慢慢地陷進了回憶里，剛才那麼惡毒的表情蕩然無存，表現出了正旭熟悉的以前溫柔的一面。
“我對你很抱歉，說實話，我沒想到會這樣碰見你。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的樣子，我想讓你記着我美好的一面……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纖細柔弱的聲音……這才是正旭知道的瑞芝的樣子。
是啊，這才是徐瑞芝……以前的瑞芝是那種脆弱，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現在的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但性格變了，你還是徐瑞芝不是嗎？不還是讓我深愛的徐瑞芝，不是嗎？
正旭稍稍思索了一下，回到了原來的樣子走近了瑞芝。
“你想隨心所欲嗎？你以為我是你的玩偶嗎？確實感到很意外。原來還以為你很善良安靜……但我不會那麼容易放手。”
“不能放手你還想怎麼樣呢？你現在還對我留有迷戀嗎？幻想破滅了也無所謂嗎？怎麼你自己都不想要的給別人很可惜嗎？”
“呵——也可那麼說。看着你現在的樣子真的不想讓章俊赫為難。”
“哼——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有多麼恨章俊赫竟然說那種話，不覺得很虛偽嗎？”
“啊啊——想想還是血濃於水，他很會做哥哥，我也該報答他。這個機會不是很好嗎？”
正旭提到俊赫，瑞芝的臉忽然變的蒼白。然後咬緊了顫抖的嘴。
“不管你做什麼，我和俊赫都不會分開。”
“我也同樣如此，從沒想過要放棄你。可你也因為托誰的福被拋棄。”
“住嘴，你是不是在說因為趙孝彬我被拋棄，絕對不會有那樣的事。”聽到正旭的話瑞芝氣得全身發抖。
李正旭，我不會讓你妨礙我的。還有趙孝彬，我會讓你好好嘗嘗趙世彬所受的苦。還有章俊赫，無論你是我多愛的人，但如果你真的拋棄我的話，我肯定會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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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來走去。在我無比煩惱的時候，正好來了電話。看看手機是俊赫打來的。
出，出大事了。到底該怎樣回答呢？得跟他說不能去，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保住小命！
我情急之下拿起了手機。
“喂，趙孝彬嗎？”
我聽到他的話，就是開不了口。怎麼辦呢？對了，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辦法。
“喂，呵呵呵，看來是給孝彬掛的呀？”
那邊沒什麼回應，讓我有些不安，我咽了咽口水接著說。
“喂，既然打了電話不是應該說話嗎？我是孝彬的朋友，孝彬現在出去了，等會兒可能回來，你等會兒再給他打吧。”
真夠悲慘，我怎麼會落到用這種肉麻的聲音，說出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簡單點，不接電話就好了，我真是發瘋了。
那時的俊赫……
等孝彬等累的俊赫焦躁不安，直接出了門。走着還是按不住擔心，小心地撥通了孝彬的電話。他懷着顫抖的心打了電話，可突然登場的奇妙的彩鈴聲——
叮鈴鈴鈴——
〈大家好，考生各位，現在是大學聽力能力考試，聽力問題只聽一遍……〉
俊赫被孝彬的鈴聲逗笑了，彩鈴也選了符合自己狀況的嘛？這樣的彩鈴到底是哪裏下載的呀？你呀，一天不讓我笑你就不舒服是不是？以為彩鈴可能是找比較女性化的，竟然找個大學聽力能力考試……不過想想，可能也是她這種有趣的方面吸引我，也許這也是你神秘的魅力吧？……
無論什麼時候都笑得那麼燦爛，開朗的你的樣子本身成了我多少動力，你可能不知道吧？因為我是黑暗陰冷的存在，所以才嚮往你那麼開朗的存在。就好像是黑暗中的惡魔嚮往陽光的天使一樣……
不一會兒，孝彬接了電話后竟說些聽不懂的話。仔細一聽，原來是捂住鼻子裝是自己的朋友。俊赫知道孝彬是故意要避開自己就很擔心。
想到了這裏，俊赫加快了腳步。走到合租公寓前的俊赫，猶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就按了門鈴。一直擔心正旭或別人給開門，可很順利的是公寓裏的大媽給他開的門。俊赫呼了口氣，直奔孝彬的房間，敲了門小心地開了門后，映入眼帘的是……孝彬仍按住鼻子裝蒜。這讓俊赫開始上火，趙孝彬……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非要這樣嗎？還是因為徐瑞芝嗎？當然你可能在徐瑞芝，但我很生這樣的你的氣，你只要看我就好了。
我喜歡你，難道就這一點還不能給你安全感嗎？當然，生你的氣的我也是無可救藥的人。
那時，孝彬對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仍包圍在恐怖里繼續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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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孝彬……你還要開玩笑嗎？你現在在捂着鼻子演戲吧？你能不能好好接電話？〉
呃？這小子怎麼知道是我？可能只是感覺吧？可是，這聲音為什麼這麼奇怪呢？是良心受到譴責了嗎？
我裝作不知道最大限度地再一次試圖演戲。
“呵呵，那個，孝彬現在在衛生間，唉呦，老師進來了，很抱歉，這裏是學校，您過會再打吧！”
說完后連俊赫的回答都沒聽，就那麼掛上了電話。
“咳，我這是受什麼罪呀！趙孝彬……你真是瘋了。要嗎就別接電話，要嗎就老實說話……”
在我自言自語時突然從後面感覺到了一陣寒氣……為什麼會突然有股寒氣呢？是因為開着窗戶嗎？我思索了一會兒，站起來準備去關窗戶。
那時感覺到了後面好像有人，想要轉過身……就在咫尺的距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要裝那樣奇怪的聲音，真是辛苦你了。”
“！！……”
那一瞬間，手中的手機滑落到了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起，身體僵硬得像石頭一樣完全動不了。全身上下，就連手指尖都在瑟瑟發抖。
不……不會吧？
這……這不是我聽過的聲音，是第一次聽的聲音。肯定，當然了，怎麼會到這裏……
我保持着冷靜，毫不在意頭上的冷汗，咽了咽口水，深深呼了口氣拿出了勇氣。
只希望，絕對不是我想的那個人……我抱着一絲希望，慢慢地，慢慢地，把頭轉了過來。
就在那時，後面的主人公用手抓住了我的頭，用手把我的下巴迅速轉向了他的方向。
啊——主啊，請你救救我吧，請賜予我力量吧，讓我從章俊赫的摩爪下得到重生……可主好像根本沒有聽見我的祈禱，事情還是在原軌上發展。
俊赫盯了我老半天，然後坐在了我的床上，翹個二郎腿冷冷地看着我。
“原想嚇唬嚇唬你，竟然目睹了很有趣的場面。看來你自己過得很有趣嘛！”
“那，那是……哈哈哈。其實我也是想逗逗章俊赫君，算是一種特殊服務。既然你說有趣，真是萬，萬幸呀！”
我結結巴巴努力應對着狀況，可我的努力毫無用處，俊赫的表情越來越僵硬……
章俊赫表面還在微笑，但心裏已經火冒三丈，為了忍耐他攥緊了拳頭。
“是啊，因為有趣萬幸是吧？趙孝彬，不要太害怕，我不會問你為什麼那麼做。”
既然不想問，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幹嘛讓人難堪……呼——總算逃過了一劫。我害怕被那拳頭打，背了好長時間的醫院的名字呢……
我稍稍舒了一口氣，可這回是比惡魔還要溫柔甜蜜的聲音……再一次讓我接受考驗。
“到了時間怎麼還不來呢，因為擔心請了假過來的……想打電話還是不放心，所以就過來了。”
俊赫……
你什麼時候開始那麼關心我了？當然很感謝，但沒必要那麼用心呀？
可，剛剛說什麼了？請，請假？那是因為我請假嘍？這小子，是不是想把我弄進更大的陷阱，這樣的話我就暗無天日了!
“請假？呵呵，沒必要還……”
慌張的我又開始結巴了，俊赫看到我的樣子收起了笑容，然後說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話。
“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問題。”
我的心臟就那樣掉到了九霄雲外。我不想再為這個人受到傷害，但他這麼待我不是讓我左右為難嗎？怎麼說呢？當然我也想讓這個人高興，不想讓他失望。愛情的力量會比生命更偉大……我也偶爾會這麼想。但生命還是最珍貴的。想到這裏，我下定了生的決定，在桌子上拿起了剛才瑞芝遞給我的錢，閉着眼伸給了俊赫。
俊赫想要看透我似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收下了信封。
我的手變輕以後，我睜開了眼睛，然後舒了口氣，開了口。可這聲音好像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對，對不起……我原打算還想幫你……可父母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說怎麼能當保姆呢，好好學習，寄來了錢……”
你可能知道關於這錢的來歷，但你也得替我想想，所以就上回當吧，理解我一次吧，求你了，救救我吧，我還想活呢！
“所以說把這錢給我，不想做保姆了是不是？”
我發著抖點了點頭。這一下，俊赫就在那麼短的瞬間做出了各種各樣的表情，然後慢慢把信封裝進了兜里。
看到這個場景，我簡直感動得要哭。
哦，親愛的主，你終於聽到了我對生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