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又是那個誤會
“還有我們在啊！”絲娜娜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歐麗卡背後，兩隻大眼淚汪汪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進入森林之後，我就現你和平時不一樣，我猜你一定是有心事。剛剛覺你一個人跑到外面來，我忍不住也跟出來了！”說著她並肩坐到歐麗卡身旁，一把搶過魯魯抱在胸前說：“你可別想趕我走，我說什麼都不會離開的。”
想起剛才歐麗卡的話，她忍不住抽涕起來：“你要是傷心，就哭出來嘛。娜娜會陪着你的……”顯然，只要歐麗卡傷心，她就一定會跟着傷起心來！
見到絲娜娜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歐麗卡只覺得一種從沒有過的緒動由心地升起。雖說一時半刻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感覺，可他知道自己只要見到絲娜娜傷心哭泣的樣子，心就會越揪越緊。
自然而然地，他伸出手臂輕輕攬上絲娜娜肩頭。輕聲安慰着：“嗯，我知道的！你說得沒有錯。大家都拿我當親人一樣看待，我也從來沒忘記過關心我的人們……放心吧，我沒事的！只是覺得有些事情需要仔細考慮清楚，才一個人在這裏思考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再哭了……”
“是這樣么……那你幹嘛說那些奇怪的話嚇唬人啊～我要罰你，今晚魯魯要讓我抱！”絲娜娜邊哭邊笑，不依不饒起來。
“好好好！娜娜說什麼都沒問題，只要你不要再哭了！來，笑一笑……”
“撲哧！”絲娜娜終於被他一連幾個搞怪動作逗笑了。
之後他們肩並肩坐在那裏，談天說地看星星。直到絲娜娜再也撐不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才被歐麗卡抱回帳篷里去。
第二天，出才沒多久，耳尖的歐麗卡就聽身後有人小聲議論着什麼，不時還串出他和絲娜娜的名字來。好奇之下，他集中精神仔細聽下去……
只聽一名見習修女神秘兮兮地小聲說著：“你們知道嗎！那個傳聞果然是真的呢！”
“什麼事啊？我們教會裏面傳聞，傳說什麼的還少嗎，你說的是哪個呀？”
“這次是真的啦！你們聽我說啊！昨晚我內急起來，結果卻現歐麗卡和絲娜娜兩個人鬼鬼祟祟地並肩坐在月下，你們說這是不是個大新聞？！”
“切！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要是我半夜睡不着，隨便找個人一起聊聊天也沒有好奇怪的地方啊！連這也算新聞？你不會着涼生病了吧……”一名見習修女嗤之以鼻地如此回答着。
“就算聊天，我才不會像他們倆那樣親親密密地抱在一起呢！”那名提起話題的見習修女毫不示弱地接著說：“你們不知道，我因為好奇所以躲在帳篷里裝作睡覺，看了好久呢，最後歐麗卡就像抱公主那樣把絲娜娜抱回帳篷里去。那之後怎麼樣就沒人知道啦……”
“不會吧！她們真的……”這一下幾名聽故事的見習修女全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無法解釋為什麼，許多女人天生就酷愛傳些八卦。
那些人起初還低聲的議論。到後來傳的人漸漸多了，她們也就無所顧忌，變成公開的秘密了。
一段時間之後，張岑和絲娜娜也沒少聽到相關的流言蜚語。絲娜娜紅着臉對跟在身邊，表情怪異的張岑說：“你可別想歪了！才不是她們說那樣子的呢！”
張岑立即表現出大度的樣子：“沒關係，我並不反對啊，那是每個人的自由嘛，每個人的愛好都是不同的～其實我早覺得你們好得過火。整天粘在一起，實在不像普通朋友……實際上我是說，我不反對人們有這種關係，人的感情是很難捉摸的，社會上應該對你們多些認同，少點歧視……”她的話說到後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不但沒安慰到人，反倒是起了不少負面效果。
“哼！連你都不相信我們嗎！”絲娜娜氣呼呼地瞪着張岑脾氣，眼淚又開始圍着眼圈轉起來了。
歐麗卡趕緊**她們之間，他還算冷靜，也不多做無畏的辯護。這些天來他總算弄明白那些誤會是什麼意思了。雖然對這方面還是萌萌憧憧地不明所以，可他從別人那觀察來的東西告訴他，女孩和女孩之間生這類曖昧關係似乎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就算他暫時還無法查出自己是男是女，可從外表和穿着判斷沒人會覺得他不是女孩！結果根本不是歐麗卡主觀意思所能夠左右的……他個人感覺當個男生會比較自在。
“我們只是坐在一起聊天，信不信由你。說不定哪天我們三個走在一起也會被說閑話，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呢！？”即使決定不去過多解釋，歐麗卡還是對張岑說明了一下情況。他從心底里不希望張岑誤會他們。
見歐麗卡和絲娜娜滿臉嚴肅地望着自己，張岑這才停止牢騷，嚴肅地表態說：“我當然知道她們是一群大嘴巴，死人都能讓她們說活了！我只是氣不過你們跑到外面說心裏話，卻不叫上我罷了～整天跟你們倆在一起，你們什麼為人我會不清楚嗎！”
說完自己的不滿，她又撓着後腦勺給絲娜娜陪不是：“我不是沒看出歐麗卡在傷心嘛！你也知道我是個粗線條。剛剛是我不好，亂開玩笑。好娜娜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吧！要不我去幫你們打那些造謠的傢伙一頓！讓她們全閉嘴好了。我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她說著說著還真要衝過去揍人。
把張岑扯回來后，絲娜娜微喃道：“算了啦，她們喜歡說就隨她們好了！又沒人在乎她們會說些什麼。只要你不誤會就可以了！”
就在此時，路上一直非常安靜的奈莉扳着臉走到絲娜娜身後冷冷丟下一句：“娜娜，你行為就不能再檢點些嗎！我們索姆特家的臉都快讓你給丟光了你知道嗎！！”然後她看也不看一旁的歐麗卡和張岑，轉身快步走開，好像走得慢了就會被傳染什麼不治之症似的！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留給他們。
“姐姐，我……”
絲娜娜哭笑不得地只說了半句話，望着奈莉遠去的背影，她下面的話也就沒辦法出口了。
張岑張着大嘴愣在那裏。歐麗卡也只能用苦笑緩解尷尬的氣氛。對於這種牽扯到家族的問題，他們外人確實不好多說話。再說就算歐麗卡有心解釋，也得人家願意聽才行不是嘛？
這事之後，詭異的氣氛一直無法緩和下來。他們又接連快趕了數天路，距離前線營地只有兩天的路程時，隊伍終於趕上預定的時間了。
火紅的晚霞下，修女隊伍行進在並不十分茂密的林木間。此時如果站在高處，甚至能看到遠方的紅色荒地一直延伸至天邊。天空中雲層逐漸壓低變厚，陣陣涼風從枝葉縫隙吹進森林，看來是要下雨了。
領隊的聖修女希望趁雨勢還不大時多趕些路，便催着眾人加快腳步。
歐麗卡忽然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停下腳步仰頭望向天空。忽然一滴豆大的雨滴掉落在他臉上，宣告着大雨的開始。
隨着滴滴嗒嗒的雨聲漸大，森林中因溫差聚變而帶起了一陣濃厚的霧氣。
在這種連方向都分辨不出來的情況下，隊伍被迫停止前進，眾人分頭設立營賬避雨，幾名修女收集了些乾材生火燒水。一時間嘈雜的人聲和雨聲混成一片，情況一時間顯得很亂。
歐麗卡胸口始終有種被什麼東西壓迫着的煩悶感。他獨個走到營地邊緣四處張望，並透過大雨引起的噪音仔細傾聽着……前方那異樣的聲音越清晰了！
眾多雜亂的腳步聲正由遠而近，其中還摻雜了馬蹄聲和堅硬異物相互碰撞的聲音。據歐麗卡所知，這聲音很像是行軍中的部隊。然而奇怪的是，他並不記得有誰說過會派軍隊來迎接他們啊？
歐麗卡轉身問身後不遠處正在釘擋風布的張岑：“你聽說過有人要來接我們嗎？”
張岑滿臉狐疑地搖着頭說：“我沒聽說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前面有不少人正在接近，我看最好和修女們說一聲。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升上歐麗卡心頭，他快步找到那三名正帶隊架設營賬的聖修女，也不多做解釋就直接說：“我覺有大批軍隊正快接近我們。我擔心來人會對我們不利，……最好先迴避一下查明清楚再決定怎麼辦！”
他的話音未落，一隻着火的羽箭就劃破水霧“咚”地一聲釘在才剛立好的營賬木杆上！另有幾隻分別落到四周草叢和樹木間。遠處霧氣里隱約可以看到非常細小模糊的人影在晃動，顯然對方已然清楚他們的位置了。而這些箭更證實了歐麗卡的判斷正確無誤，來人是敵非友！！
歐麗卡始終沒放鬆過警惕，他覺兩翼有不少騎兵正迂迴包抄，分明想要一舉包圍他們。好在下雨的森林內似乎不利於那些馬匹奔跑，包圍圈尚未形成。
來的人數如此之多，那精良的裝備和迅統一的行動，眾人很快想到一個答案：軍隊！
而且不是襲擊歐麗卡家的那種小型偵察分隊，分明是只龐大的正規部隊！人數最少也在千人以上。
好在此時正下大雨，激起的濃厚霧氣遮擋了視線，騎兵在森林內又不能全行進。不然他們早暴露在敵人的攻擊範圍之下了！那樣的話，剛剛招呼過來的就不只是幾隻沒有準頭的流箭，而是滿天箭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