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啟程
“你這是什麼度？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快得太不像話了嗎！嘖～像這樣連招都還沒出就輸掉，實在太沒意思啦！！”張岑懷疑自己眼睛似的反覆打量自己和圓圈之間的距離，嘴裏嘮叨個沒完，貌似仍舊不太相信自己輸一局的樣子。
好半天，她才走回圓圈裏來。對笑呵呵站在那邊的歐麗卡說：“還好今天有圓圈這個規則，不然還真的會輸給你了！我承認，真動起手來決不是你的對手……可現在還沒比完，我是不會認輸的！”說著她就站在圓圈邊緣不遠處，不再向前走了。
張岑緊貼邊線橫着移動位置，等確認身邊附近再沒有任何一棵可借力彈射的樹木后，招手叫歐麗卡：“來，我不會再被你扔出去的！”
“哈！你什麼時候變聰明了？”歐麗卡次對她產生了一絲欽佩，還真沒想到平時粗枝大葉的張岑竟對戰鬥有着呼想像的敏銳直覺。他摸了摸鼻子，再次擺出架勢。同時出警告：“這次我會更快的！”
話音剛落，歐麗卡的身影就呼地一聲消失在張岑眼前了！
這正是爺爺奶奶被殺那天，歐麗卡暴走瘋屠殺那些摩薩帝國的巡邏兵時所展現的力量！是他毫無顧忌全力衝刺時才有的度！！這段時間，歐麗卡始終不懈努力，竭盡所能地鍛煉自己，希望能控制那股殺戮的衝動。不知不覺間就掌握這力量了。
顯然，歐麗卡的度已經出了人類所能捕捉得到的視覺極限！快到連張岑這從小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也完全看不到他！
但張岑並沒因此而亂了陣腳。她從踏入圓圈那一刻起，始終都沒放鬆過警惕，幾乎是在歐麗卡消失的同時，張岑便猛地向自己正前方全力連揮數拳！
正全衝刺的歐麗卡差點把臉送到人家拳頭上！他慌忙地仰身抬腿，一腳踢在張岑拳上，借拳腳相撞的反動力跳回原地。
“你看得到我的動作！？”
歐麗卡不敢相信自己全力的衝刺竟然會是這種結果。
“怎麼可能啊！你那度怕沒幾個人能跟得上！”張岑心想：我老爹來了怕也只能勉強捕捉到一點吧！
張岑也被衝力帶得在地上劃出兩行土槽，差點就再次出界，右手的拳套被反作用力和衝擊波扯得粉碎！她拔出陷在地里的雙腳走前幾步，解釋說：“你的度對付野獸怕沒有跑得掉的。可惜，對付人並不一定管用？因為你有個缺點……就是攻擊方向太過單調了，並且無法轉向！”
歐麗卡先是很意外地愣了一下，才拍手應是：“哈哈，沒錯！爺爺早說過我的度快，但只能做直線運動，缺少靈活性……想不到這麼快就讓你找到破綻了！”
“那麼～我想我們彼此都沒什麼底牌了。我會盡全力打敗你的！”張岑再次擺開架勢，雙拳微收，一步步慢慢逼近歐麗卡。
事到如今歐麗卡也不得不承認他先前的設想是多麼天真。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有能力的人無處不在啊！原來自己是如此天真，竟然還以為憑這麼點本事就天下無敵了。真是井底之蛙……
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緒，擺正心態。經過仔細思考，他放棄了容易被看破的直線衝刺，開始學着張岑的樣子擺開架勢向前靠去。
兩人在兩步距離上，幾乎同時出招！
招數也完全相同！都是側踢踢對方臉面。攻擊落空后，接着又同時拳對打，場面立時變成扭打肉搏。
相同的招數，相同的時間，甚至中招都是相同的！
沒多久張岑便驚訝得大叫出聲：“你在學我？”
“這是我的優點！”歐麗卡絲毫不以自己的偷師舉動感到尷尬：“有這麼好的老師在，我怎麼能放着不學呢？！嘿……”還邊打邊笑。
其實，他都是在張岑出招之後才有樣學樣地學着出攻擊的！
這種別人在實戰上幾乎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卻憑藉自己凡的感官和過人的度做到了！
當初要不是他有這過目不望且舉一反三的好記性和靈活頭腦，對所有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的他根本別想在短時間內適應了這個世界！歐麗卡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固有的生存本能的關係，幼年時的學習能力相當恐怖！連爺爺都根據他這種特殊的學習能力，經常利用實戰對練來把各類攻防方法教導給他。
隨着轟的一聲，兩人右腿飛踢后勾在一塊兒。緊接着雙拳也“啪啪”兩聲扭在一起！對攻瞬間又變成絞力戰……
歐麗卡覺得自己力氣應該比張岑的大，其實他的力氣也不可能會比一個人類小。於是雙臂力，想要一舉拿下這最後一局。
張岑當然不能讓他如願，感到自己力量竟然沒有嬌小的歐麗卡大時，她忙借身高腿長的優勢，用唯一還能活動的左腿一個纏絆把歐麗卡絆倒在地，自己也同時被扯着滾倒下去！
絞力又瞬時轉為了摔跤……
兩個人在地上正像破麻繩一樣越扭越緊時，一個甜美悅耳的聲音在不遠處‘怒吼’起來：“張岑，快住手！不許你欺負歐麗卡——”
光聽聲音，歐麗卡和張岑就都清楚來的這是誰。兩人趕忙各自跳開，分別抖落身上的灰塵。都多少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只見絲娜娜氣鼓鼓從林外跑進來，一把挎起歐麗卡胳膊怒目瞪着張岑，眼角竟帶着淚花！
“我就奇怪你怎麼忽然讓我幫忙準備乾糧，原來，你是想欺負歐麗卡呀！看我不和院長告你的狀去……”說著拉起歐麗卡就往林外走。顯然她只看到了兩人在地上扭打的場面，完全把事情誤解了。
張岑哪敢怠慢，忙跑上來攔到她身前：“不是啊！你搞錯了……我們只是在切磋而已啊！真的～不信你問問歐麗卡？”同時心裏不住嘀咕：我可沒欺負人，再說就算我想也沒辦法欺負啊，歐麗卡可厲害着呢！
看絲娜娜用疑惑的眼神望過來，歐麗卡也半真半假地幫忙解釋說：“對！沒錯。是我請她教我些防身技。我們明天就要去戰場了，學些防身術會更安全些，不是嗎！”
“……真的嗎？”可惜絲娜娜依然半信半疑。
“真的！當然是真的！要不，我也教你兩招！今後誰欺負你就這樣打回去……”張岑順勢下台階，趕緊把話題扯開，還做了幾個近身搏鬥的簡單動作給絲娜娜看。
“哼！我才不學呢……已經沒時間了啦！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我們趕快去打包，不然都沒時間睡了。你們忘記明天要早起了呀？”也不知道她剛才是不是真的在生氣，竟然立刻便轉怒為喃，興奮地拉着兩人帶頭往宿舍跑去。
歐麗卡和張岑則在心裏暗叫僥倖，還好娜娜是那種‘少根筋’的天然呆型女孩，喜怒哀樂都很直接，不然事情鬧大了可有他們倆受的！要知道在教會內私自動手打鬥可是嚴重的違反規定啊！就算娜娜一定不會去告狀，可吃她一頓數落甚至惹她大哭一場還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次日清晨，霧氣特別濃厚。
往前線去進行實習的見習修女隊伍分成四隊，每隊由3名聖修女和近2o名修女帶領。另有十幾名士兵分別趕着騾馬，或拖或載着運糧食藥品的車輛。
四路隊伍同時離開大教堂。修女們的主要任務是到各邊境要塞去建立臨時的野戰醫院。了解任務艱巨的她們，表情並不輕鬆。反倒是隨行的見習修女們一個個神采奕奕，像是忘記了要去前線和昨天院長的訓話似的，野營遊玩的心情居多。
歐麗卡所在的這隊，離開教堂后便取道向北。不多會兒就鑽進山區。
莫莫托村的南方和東南方向是廣闊的密林，而西北則是一座座高山。隊伍順着彎曲的山間小路緩慢前進着。按照行程安排，他們要步行約十幾天才能到達目的地‘荒地哨站’，然後在那裏進行為期二十多天的實地救護和學習。
歐麗卡和絲娜娜正並排走在隊伍中間，他很意外地現奈莉也被分派到他們這組裏，現在正跟在隊伍後面，似乎在冷眼注視着自己。如此熱鬧的安排，讓他立刻感覺到事情不會像想像中那樣簡單就結束，這高傲的丫頭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自己難堪吧。
行至正午，從進入山區后開始算起，他們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領隊的聖修女顯得有些着急了：“暫時休息一會，大家都找陰涼處吃午飯。下午我們要加快腳步趕路，就算是走夜路也一定要在今天內到達預定宿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