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悚然一驚,聿翔驀然抽身、愣視着那躺在他身側的雪白身子。金紅色的長發散落在那光滑的後背,更顯出雪膚的細膩柔美,而那凝脂似的嬌柔緊緊貼在床上,被細密的紅髮稀疏地裹着,越發誘人。

他看不見她的模樣,因為她緊緊地埋身熟睡在床被中。這是怎麼回事?

腦中理不清究竟何時有個紅髮女人在家的,總不能是個賊跑進來睡他的床吧。或者是袁家的人故意招來的女人?可沒有他的識別卡如何能夠進來?

劍眉緊鎖,無論什麼樣的解釋都不能說明這個女子的來歷,只有將她叫醒,一切的原因才能水落石出。

大手一伸,想要將她推醒,卻在那黑白膚色對應時一僵,軟而飽滿的觸感令他面色一沉。

選擇最不恰當時機翻身的小狸在感受到胸前莫名的灼熱時,才緩緩睜開慵懶的眼眸,晶亮的眸子愕然於那直直凝視着她的黑眸。

聿翔看着那出水芙蓉一般的麗顏。很美,雖然還略顯稚嫩,但那模樣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再過三五年只怕會更加出塵絕麗。

“你……”朱唇輕啟,眸子彎彎地笑了,“原來你是個獨眼龍啊!”

渾身一僵,那三個字讓他危險地眯上左邊惟一的眸子,而右邊黑色的空洞似魔穴一般讓人駭怕。

“呵呵,蠻好看的嘛。看你每天一直帶個黑色眼罩把大半個臉部遮住,我還以為你長得不怎麼樣呢。沒想到挺俊俏的,倒是和那條白龍長得很像嘛,都是一隻眼睛的。不過他另外一隻眼是被后羿給射瞎的,所以至今都在找機會報仇呢……”才剛剛睡醒,小狸便開口噼里啪啦地說起來,似乎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恢復了人形。

沒理會她的滿口胡話,聿翔開口:“說,是誰派你來的?”

微微搖搖頭,感受到與程獸的身軀完全不同的纖長。小狸不禁興奮起來,沒想到才一夜的時間,她就能補充這麼多的靈力,還能恢復人形。

大大的貓眼窺了他一眼,微微挺身,“嘻嘻,你認不出我了吧?”

被毯順勢而滑,白玉似的凝膚霎時暴露在清爽的空氣之中,“啊!”驚呼一聲,卻在看到那覆在她酥胸前的色手,滿臉一陣潮幻紅。她一把拍開,牢牢用被子裹住身體,大眼怒瞪着沒事似的收回手掌的罪魁禍首,但是那因為濕汗而裸露的胸膛卻讓她更加緊張地連頭也埋了進去。她可不想流鼻血了!

可惡!她活了七百年還沒有誰敢對她這麼無禮過!

冷冷地看着那包粽子似的女人,聿翔隨手套上一件襯衫。有膽子睡在他的身邊卻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這個女人是否也演得太假了一點,“究竟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小狸皺了皺鼻。哼,憑什麼告訴他一個人類啊。

“你帶回來的啊。”看到他已經穿上衣服,頭輕輕一揚,嬌巧的臉龐在這陰暗的房間中顯得特別亮眼。

他眉頭緊鎖,倏地扣住她的脖子,“快說,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手指微微使勁。

小狸困難地張大了嘴,吸取着驀然稀薄的空氣,“放……放手……”小臉似番茄一般紅。可惡,要不是她看他可憐又照顧了她這麼久,她一口氣就把他給滅了!

本來應該狠下心腸直到她開口為止,但是那喘着大氣、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臉讓他微微鬆開了手,但是仍舊扣在那纖細的脖子上。

“說。”冷冷一個字。

感覺到呼吸順暢了,小狸才瞪了聿翔一眼,“貓。”他說一個字,那她也回一個字。夠公平吧,啦啦啦……

手指再一緊,“快說。”

“啊咳……咳咳……”死人啊,這傢伙手勁這麼大!她死了饒不了他!“咳……放手……手,我……說……”

冷漠地看着那已經由紅變得鐵青的面頰,聿翔才收回手來。

沒好氣地瞪了聿翔,小狸撇撇嘴,“我是你養的那隻貓啊,笨蛋。

濃眉一挑,大手又要伸過去,卻被小狸急急閃過。

“臭血壞蛋!你想幹什麼啊你!”討厭!人類就是這麼不講信用!

薄冰似的嘴唇微微上揚,“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再裝瘋賣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不相信我啊?”小嘴一拐,反駁道,“不講信用是你們人類和仙界的老混蛋才做的事!我們妖魔才不屑呢!”

凝視着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聿翔微微眯上眼眸,倏然將小狸壓倒在身下。

“放開我!叫你放開我!”被自己用被子裹得絲毫不能動彈的小狸使勁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那精瘦的身子牢牢地壓住不放。。

“說,你是誰?怎麼來這裏的?又什麼目的?”魁惑的嗓音低沉而充滿磁力,厚實的手掌撫摩着那纖細雪白的頸項。

小狸不安地皺起眉。好奇怪……被他摸過的肌膚有種火燙的燥熱,不同於給她撓癢的舒適,感覺自己體內有些騷動不安,小狸不禁微微扭動一身子,想要躲過這些莫名的躁動,卻被更加使勁地壓制在身下。

“不要亂動。”聿翔僵硬地看着她,惟一的左眸陰沉地鎖住她。

“憑什麼啊?你一個小小的人類還想對我怎麼樣?”

不是沒感覺出那種詭異的氣氛,但是不衝口說兩句話,那也未免太損他們九黎族分支金狸一族的威嚴了吧。

“你還不老實交代?”嗤聲冷哼。妖魔?人類?不知道是哪個傻子找了一個只有容貌的草包來演戲。

“交代什麼啊,你放開我!不然我一口將你給吃到肚子裏去!”小狸撇撇嘴角,雪白的牙齒微閃。

胸膛輕震,一聲低笑傳開。

“吃我?”看着那惱火瞪着他的女人,“那不如我來教你如何吃我好了,小妖女。”’

“放我……叫你放開我!”

“那快點告訴我究竟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冷凝的冰頰顯得更加無情。

“你、叫你放開我!不然我……我會殺了你!”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我。”

“不要!”大聲驚呼,小狸驚慌地睜大眼,纖掌摹然聚集周身的法力,“磷火!”

在火光乍現之間,聿翔快速地驀然翻身一側,紅中帶綠的烈焰朝正對戶外的窗戶飛去。

“轟!”爆炸的巨響讓聿翔征大了眼,他站起身,看着那戶外空中浮起的黑色雲層與殘餘的火屑,茫然地繃緊了臉。不敢想像這若是擊中了他自己或者是在屋內引起爆炸,那種可怕的後果……

可是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奇怪的火團的?!

側目睨向床上的人兒,卻愕然地看到她身着奇怪的服飾,盤坐漂浮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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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指向那半空漂浮的女人,聿翔在腦袋裏搜索了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你什麼你呀!”小狸的手裏拋起一個火球,“早跟你說我是你家的貓,你不相信。現在信了吧。”

聿翔沉下眼,“我家的貓?”

“是啊!”小狸點點頭,輕輕落下地面,臉上帶着未消的紅潮,顯現出一種女兒嬌態。

“小姐,我想你弄錯了。你們應該不是玩整人遊戲玩到別人家裏來了吧?如果被我發現我家裏有任何的魔術器材,我會將你送到警察局去。”聿翔半眯眼眸,陰沉地看向那古怪裝扮的女人,大腦有絲恍惚。

“我……”小狸翻了個白眼,“我真的是那隻貓啊!你要怎麼才肯相信?!”

聿翔嗤聲冷哼:“你能當著我的面變成貓,我就相信。”瘋女人。

“變回原形啊……”小狸皺皺眉。

“不行嗎?那你跟我去警察局。”聿翔雙手抱胸,頗有興緻地看着這個瘋女人究竟打算玩什麼花樣。

“好啦好啦,可我不想變回去。就把手變回貓爪給你看看吧。”這個男人真是討厭!死板得像塊石頭!

“只要你當著我的面把手變成貓爪,我就相信。”

“拿好我的手。”小狸微微嘟嘴,將自己的右臂放在聿翔的手裏。

“那我變了哦。”看了他一眼,小狸的右手隱隱發出一陣紅光,向四周擴散。緊接着一隻毛茸茸、活生生的貓爪便出現在聿翔的手裏。

“這下信了吧!”揚頭看了看聿翔,小狸一臉得意。

毛茸茸的觸感,帶有溫暖的熱度……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貓爪,聿翔有說不出來的荒謬。不可能!怎麼可能有貓變成人!這怎麼可能?!又不是神話故事!

“喂,你可以放手了吧。我還要把手交回來呢。”

小狸看着緊拽着自己不放的聿翔,不由得掙扎。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這一定是你玩的障眼法!”聿翔沉聲搖頭,“我要看看你的手究竟藏在哪裏。”

使勁一拉,聿翔將小狸一把抱在懷裏,雙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找尋她“真正”的右手。

“別摸啦!你好煩!”小狸猛地掙脫聿翔,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給你說了這是我的手,你怎麼還不相信啊?”

靜下已經騷亂的心,聿翔從來都不相信怪力亂神的東西,所以剛才的貓爪一定是個假象。

“這不是我家小貓的手,哪只貓會有這麼粗壯的四肢?難道這是個皮外套?”聿翔被自己的話嚇到了,立刻又拉過小狸的右手,想把那層套子拉下來。

“你瘋啦!”一看就知道他的打算,小狸立刻將手臂變了回來,不然定會被這男人撕去一層皮。

看着自己緊捏的貓爪驀然變成人手,聿翔更加覺得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信了吧?”輕輕揉着自己被他拉疼的手臂,小狸有絲委屈。她主動告訴他自己不是人類,這傢伙居然還不相信,真是太沒尊嚴了!

看聿翔半天沒有動靜,小狸不禁又開口:“你還不信啊?你真要我變回原形嗎?嚇到你我可不負責。”她現在全身都是靈力,若是變回原形,怕是不能變成平常他看見的那隻小貓,反倒會變成金狸獸原本的真實模樣呢。

冷冷的目光直視着說自己是小貓變的女人,漠然的俊顏依舊絲毫不動,可內心卻明顯地驚訝。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貓能變成人?!

他不是有神論者,無聊的想像沒有實際的價值,現實才是人必須生活的世界。所以他一直都拚命地努力,不停地去實現自己的每一個願望,他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如今這一切荒謬的事情都擺放在他的面前,叫他如何去理解和接受?

原本覺得一隻貓能夠聽懂人話已經讓他覺得奇怪了,可現在一隻貓不但能變成人,而且還有特異的本領!

看着聿翔青白的臉色,小狸悄悄地移了過去,“喂,你沒事吧?”雖然她討厭他對她毛手毛腳,可是他畢竟養了她好幾天,也蠻照顧她的。所以她還是乖一點好了。

睨了小狸一眼,聿翔漠然地抬起自己的長褲套上,逕自朝客廳走了過去。

“喂,我問你話呢?”小狸輕手輕腳地跟着聿翔一起走向客廳。

沒有調酒的心思,聿翔隨手拿了一罐啤酒喝。

“怎麼?被我嚇着了?”小狸的嗓音里有絲得意。

瞟了小狸一眼,雙眉微皺,他還是不能把她和那隻貓聯想在一起。

小狸輕輕坐上酒台,直視着聿翔,“現在能夠直接和你對話就方便多了。你們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奇怪?你們知道風央王朝往那裏走嗎?雖然我也問過那些貓蟲鼠蟻,但是他們的智慧現在都很低等,不能很準確地告訴我。”

將啤酒放在酒台上,聿翔看向小狸,“那你呢,你是誰?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我可是九黎族分支金狸族的金狸獸!是上古的神獸,與一般的低級妖魔可不一樣的!我叫小狸。”高傲地揚高頭顱,金紅的頭髮就是她身份尊貴的象徵。

聿翔嗤聲一笑,“那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你是這個世界的嗎?”

“不知道。”小狸沉下俏臉,“我和仙鶴童子在決鬥的時候,生命之玉發出一陣亮光,接着就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了。記得嗎?就是第一大來到你家,那個被我撲倒的電視裏面的仙鶴,他就是仙界的爪牙。”

看着小狸狠狠地咬牙,聿翔嗤笑出聲。看來這個世界快要顛倒了,居然出現了兩個分屬妖魔和仙界的動物,人都死了嗎?!

看着聿翔的笑臉,小狸眨了眨眸子,“怎麼,你不怕我了嗎?”

“怕?”他睨了她一眼,飲下一口啤酒,“我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

“那你怎麼又笑了?”

“我不笑難道要哭嗎?”當一切都讓你無法掌握的時候,他寧可理智,也不要害怕。

“也是,魑大人和你一樣隨性呢。”笑眼微彎。

“魑大人?”

“是啊,她可是我們九黎族現在的長老呢,當然還有魍魎姬大人和魅大人也是。”蹲下身於,雙眸閃過一絲光亮。她好想回到魑大人的身邊啊。

“魑魁魍魎?”有絲笑意,“那是不是也是牛鬼蛇神?”

“哼,那些都是低級的冥界妖魔。哪裏能和我們幾黎族相提並論!”不可一世地一哼。

“喔?”微微偏頭,“講講你們九黎族的事聽聽。”好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也許他只有對着不是人的東西才能稍微放鬆情緒吧,若不然以前怎麼會收留這隻貓呢。

“我們九黎族啊,那可是從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我還沒有出生呢。”

“你多大?十五?”

“十五?!我七百歲啦!”不平地低鳴,十五的小獸哪能成人形啊。

“那可是只老妖精了。”他低沉一笑,這歲數夠他轉世十次了。

“你才是呢!我現在還是年齡幼小的狸獸,等到我有千年的功力的時候,我就可以蛻化成靈神獸。那種級別可就高了!”小狸高傲地揚起頭,接著說,“聽說當時是另一個族裏叫黃帝的傢伙挑釁我們九黎族首領蚩尤……”

“黃帝和蚩尤!?”匆匆打斷小狸的話,他微微皺眉。

脫了聿翔一眼,不滿被他打斷話題,“是啊,黃帝和我們九黎族的首領蚩尤。”

“最後是不是黃帝打敗了蚩尤,最後和炎帝統一了中原?”

小狸撇了撤嘴角,“是啦,沒錯。不過那可是仙界的人在背後故意搗亂的!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書上寫過。”聿翔輕笑着解釋,“你該不是在從那個時候跑到這裏來的吧?”五千年的炎黃歷史,她居然一次就跨過了五千年的時間。

“才不是呢!我都是過了好幾千年之後才出生的,怎麼可能在那個時候就有了嘛。”搖搖頭,那場戰役那麼慘,要是她在,准活不下來。

“過了幾千年?”那不是就在近代了?“你究竟是從哪個朝代來的?”

“風央王朝啊。”偏偏頭,小狸疑惑地看向聿翔。

“風央王朝……”中國何時有過這樣的朝代?他的嘴角輕抿。傳說畢竟是傳說,誰又能真正地找出準確的年份。可一個不存在的歷史,究竟是異度的空間還是歷史的誤差?

“對了!”小狸突然一轉頭,看向聿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和我說?”脫了她一眼,聿翔不知道自己何時與妖魔的事情有瓜葛。

使勁點了點頭,這可是關係到他的生死存亡以及她能不能回到風央王朝,還有九黎族能否重新復興的大事情呢!

“說吧。”灌下一口啤酒,聿翔朝她點點頭。

“你快死了。”

“噗!”剛喝進嘴裏的啤酒驀然吐了出來,惹來小狸一陣白眼。

“你說什麼?我要死了?為什麼?”荒謬地看向小狸,聿翔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早上一醒來就突然看見一個女人躺在身邊,然後又知道她居然是自己養了一個星期的古怪貓,現在她一開口竟然是告訴他要死了。難道這貓是來索命的?

“你先別急,先聽我說。還有可以挽救的辦法。”

小狸先安撫好他的情緒,以免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我當初是奉了魑大人的命令,和我的朋友妙妙一同前往洹騅山,取出裏面封印了我族首領蚩尤的生命之玉的,哪知道看守在洹騅山的分別是一隻仙鶴以及一條蛇精。我們將生命之玉取出來之後,便將它放在我的身上,然後兵分兩路離開。誰知道追我的竟然是仙鶴童子,本來以法力和資力來論,我都打不過他的。

“若不是我將手腕咬破,藉助與生命之玉相近的血緣來發揮生命之玉的力量,我大概早已經被那臭仙鶴給打出三界之外,永世不得超生了。結果生命之玉竟然以我的血作為媒介,吸收掉了我和臭仙鶴的所有法力。就在我把所有法力都使出來和臭仙鶴拼的時候,生命之玉突然發出一陣紅光,我就失去了意識,並且沒有絲毫法力地掉到了你們這個世界。”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聿翔直直看向小狸。

“當然有關係。我掉到這個世界后,既沒了法力,也找不到生命之玉。而我在電視上看那隻臭仙鶴也失去了所有的法力才會變回原形的。你知道為什麼每天晚上我非得挨着你睡嗎?因為你身上一直不停地湧出一股靈力,可以幫助我快點恢復法力。”

“原來你是利用我。”眼眸微沉,有絲不爽。

“你聽我說,別打斷好不好,這可是關係到你自己生命的事情,拜託你重視一點行不行?!”沒好氣地瞪了聿翔一眼,小狸才繼續接下去說,“昨天晚上的事你還有記憶嗎?”

“昨天晚上?”他微微一愕,“發生什麼事了?”

看了看聿翔,想到他昨天晚上恐懼不安的神情,小狸還是打算暫時閉嘴,只是搖搖頭,“算了,那不重要了。反正你昨天受了一些刺激,然後加上你身體裏的靈氣爆發,導致你昨天差點一命嗚呼。”

“一命嗚呼?有那麼嚴重?我怎麼不知道?”聿翔懷疑地看向小狸。

“你怎麼可能知道!你的身心都已經被爆發的靈氣和混亂的心志給困住了,你當然不知道。最重要的是——生命之玉應該在你的體內!”

聿翔不禁嗤聲一笑,“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把一塊玉吃進身體裏?”

“當然可以,那不是完整的生命之玉,只是一塊碎片。但是這卻是蚩尤的心魂,聚集了無邊的法力,並不是代表東西一定要用嘴吃下去。也許是因為生命之上在這個世界上選擇了你,所以才侵入你的身體的。”

聿翔皺起雙眉,“那怎麼辦?難道你要把我解剖了,上上下下查個清楚?”疑惑而警戒的目光看向小狸,難道她說他馬上要死就是把他給肢解了?!

小狸微微嘟嘴,“怎麼可能,生命之玉能夠侵入骨血,化為你身體裏的一部分。要是你死了,我還找不到它了呢。”

“那你可不可以講重點啊?我究竟是為什麼要死?!”這丫頭怎麼老是講不到要點,全是旁邊栽樹種花?

“我講了啊,因為生命之玉在你身體裏面嘛。”

看向那不懂重點為何物的女人,聿翔首次發現自己居然有這麼沒耐心的時候。他靜下心,半分鐘后、才用他平時最冷淡的聲音開口:“我是問為什麼生命之玉會讓我喪命?”

“哦,你說這個啊。”小狸聳聳肩,可憐地瞥了瞥他一眼,大有“你很笨”的意思,“因為人類的軀體是經不起過多靈氣聚集在一起的,靈力爆發的時候,自然會暴斃而亡。但是只要我在你的身邊就沒問題,純凈的靈力我可以吸收、這會助長我本身的法力。可是,我說過,當時生命之玉吸收了我和仙鶴童子所有的法力,所以你的身體裏不但有生命之玉本身的靈力,還有我和臭仙鶴的法力。我自己的妖力我已經吸收了,但是臭仙鶴的法力因為本質的不同,所以我不能接收。”

“是不是找到那隻仙鶴,他就能夠將他的法力吸收回去?”

小狸摹然瞠大雙眼、看向聿翔,“你還是蠻聰明的嘛,怎麼猜到的?”

“依照你開始的方法推斷出來的,你算算,我究竟還能活多久?那仙鶴的法力會不會爆發?生命之玉的靈力又什麼時候爆發?”沒功夫理會小狸的誇獎,他的性命要緊。

“這個怎麼算啊!不能算的,根本沒有規律性嘛,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你不能有任何差異的情緒波動,不然觸動了靈力的爆發,你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這個沒問題,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影響我情緒的。”微微閉上眼眸,聿翔低語。

感受到聿翔鮮少顯現的脆弱,小狸忍不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嬌笑道:“你還是早些把臭仙鶴找到吧,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多讓我抱抱你,這樣靈力才會聚集在我的身體,免得臭仙鶴恢復了法力來收抬我。”

“抱你?”她懂不懂字面的意思啊?聿翔愣愣地看着貼在自己身前的小狸。

“是啊,因為身體的接觸可以更快地讓靈力傳到我的身上,既避免了生命之玉的爆發,也能增加我的法力啊。”小狸笑着偏偏頭,“所以在你找臭仙鶴的這段時間,一定隨時都得和我在一起。不然臭仙鶴恢復了法力,肯定將我打出三界之外的。”

聽着小狸的笑聲,聿翔開始有種預感:本來不平靜的生活會因為這個古怪女子的加入,變得更加驚濤駭浪……不過,他竟然隱隱地似乎有種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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