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嗚哇！法力啊，她的法力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兩隻細小的爪子使勁地刨住黑色的鐵皮，看着那深深劃出的五指爪印與車頂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小狸不禁微微扯開了貓嘴。報復的心情真是爽啊！

突然車子一個急轉彎——“喵嗷！”哇哇哇！救命啊！

聿翔扭轉方向盤，劍眉輕輕一撇。是他聽錯了？怎麼好像又聽見貓叫?

只有四周的人群都驚訝地看着黑色寶馬的車頂上緊緊貼着一隻哀號不已的小貓，雪白的紗布在汽車的疾駛中散開、像迎風飄舞的白色緞帶。

使勁地緊緊抓住黑色鐵皮，小狸好懷戀她的法力啊……

仔細想想，自己在與臭仙鶴打最後一次架的時候，就是使出了全身的法力來一較高低，不知道這算不算用力過度后出現的極限疲憊狀態。

又一個高度大轉彎，一隻貓爪險些被晃出去。

“喵嗚……”聲音已經沒有開始那般的高亢了，像是在哭似的。她為什麼會為了報復這臭血壞蛋就盲目地跳上這個大鐵馬啊，明明自己現在還虛弱得不得了，但是在聽到他要走的時候就從窗戶跳了出去。想起那個抱她的女人，她就不禁咧了咧嘴，真沒出息。那女人情緒起伏太大，害她也跟着心裏慌慌的。

突然一個“鈴鈴”的響聲引起小狸的注意，她俯下耳朵、緊貼在車頂上，想聽聽究竟是什麼事情。

聿翔空出一隻手來將手機打開，“喂。”

一陣靜默后……

“好，你繼續監察。我現在要先回公寓，明天早上八點半準時來公司向我彙報。”

貓眼眨了眨，再眨了眨。什麼意思？自己和自己說話？！

天啊，這究竟是什麼世界啊！為什麼她看了這麼久還是一點都不懂呢！再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色，雖然都在大鐵馬的飛速下變得有些模糊，但是以她的視力來說是百分百沒問題。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小狸只顧着在那裏哀聲自嘆，卻沒料到車子驀然剎車。

“咚！”飛身——落地！“喵！”頭撞到了！真是霉啊！

“甫先生。”門衛盡職地替甫聿翔打開車門。

隨着聿翔步出寶馬的腳步，門衛指了指地上那不停抽搐、似乎快癱瘓的紅色毛球，畢竟那是從甫聿翔的車頂上飛下來的。

“那是甫先生的……”驀然停下嘴，因為實在不知道那隻動物究竟是啥。

隨着門衛的指示看了過去，常年冰封的面頰不禁微微一愕。這貓怎麼會在這裏？

聿翔看了看自己的車頂，只見十個深陷的爪印劃破了車頂的頂蓋。他的車是用可以防彈的特殊鋼材製成，而這麼小小的一隻貓居然能劃出這麼深的爪痕……

嘴角輕抿，難怪他覺得路上似乎有貓叫，這小鬼居然蹲到他的車頂上去了。

“嗚——”為什麼這麼倒霉！修鍊七百年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倒霉過。圓滾的大眼有些淚光，誰來抱她一下啊，好痛！

靜靜地看着那貓崽，聿翔淡淡地開口：“不是我的。”隨即邁開步伐朝大廈內部走去。

“呃。”門衛應了一聲，同情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紅色毛球。

沒……沒同情心的……她都這麼慘了，好歹這個壞蛋也是她在這裏第一個遇到的人吧，居然就想這麼把她丟棄不管！

她一定要死纏着他，讓他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驀然燃起的旺盛鬥志讓小狸硬撐着站起來，艱難地朝大廈門口邁進。

驚訝地看着那搖晃着的紅色毛球，門衛不禁瞪圓了眼，詫異地朝甫聿翔的身影喊了一聲：“甫先生，這貓真的不是你的嗎？它站起來跟着你進去了！”好有靈性的動物，和他家的狗完全不一樣，只需要一點肉食就完全把他這個主人給忘了。

停下腳步，聿翔低頭看着那搖搖擺擺跟過來的貓崽，濃眉輕撇。這貓——很古怪。

“喵。”哼，看什麼看。咬牙咧嘴地瞪了聿翔一眼，小狸身子微微傾斜地靠在他的皮鞋上。又累又痛……

薄毅的唇角微微有絲連自己都察覺不出的上揚，聿翔淡淡開口：“如果要我養你的話，就自己爬到我家去。”接着他腳步一抬，便走進了電梯。

什……什麼？還沒回過神的小狸只看見那驀然要關起來的鐵門，撲上去卻撞在了厚厚的鐵壁上。

那驀然倒下的紅色毛球讓門衛吞了口唾沫，好……好有毅力。

嗚……她要回去……

聽着那凄慘而又哀憐的貓嚎，門衛不禁同情地開口：“甫先生住在三十二樓，從左邊的樓梯可以上到二十樓，再轉到右邊上安全梯就可以到三十二樓了。”

貓耳直豎，平躺的身子驀然站起來。貓眼微眯，三十二樓……

“嗨，我怎麼跟一隻動物說話啊?它又聽不懂。”一講完，門衛才又自己給自己一個巴掌，笑自己為什麼會給一隻動物解釋。看來是守門讓他守得有點神經質了，不知道這是不是表示他應該換一換其他的工作看看。

“喵嗚。”謝了！不過她可不是普通的動物，她是修鍊七百年的狸獸啊！

瞪着那站起身，晃悠着朝樓梯爬上去的紅色毛球，門衛張大了嘴。這毛球——真聽得懂人話？

巧合吧。

插入識別卡，防盜門便自動開啟。

順手解開領帶的束縛、一手將筆直的黑色西裝脫下，敞開那緊束的白色襯衫，露出結實而誘人的古銅色肌膚。夏季的炎熱似乎在這層層束裹下的身子上並沒有顯現出來，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涼爽。

走向別緻的吧枱，動作迅速而利落地調製出一杯銀藍色的雞尾酒，再放進幾塊冰，色調的融洽與冷洌讓調製的人不禁心儀地閉上了雙目。

淡淡地飲下一口酒，那涼徹心肺的冷意讓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只有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才能如此的愜意。

依舊帶着墨鏡的眸子不經意地掃視了那敞開的大門一眼。他沒有關門。

雖然這三十二樓只有他一人居住在此，但是他依舊不會過度與外界聯繫，那隻會讓他連自己僅有的空間都完全消失。

看着空空的樓際，原本持酒的右手微微僵持。沒有再繼續飲酒，只是淡淡地凝望着房門處。高聳的大廈依然是一片寂靜。斜靠在門框上，墨鏡始終凝視着那惟一的安全通道。

會有可能嗎……沒有溫度的薄唇輕挑，他居然在等一隻貓？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讓它自己爬到這裏來，畢竟那只是一隻畜生，不可能懂人的語言，但是那古怪的行徑卻讓他認為它懂得。

嗤聲一笑，這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而荒謬的直覺，若是被他人知道了怕是認為他瘋了吧。扶了扶墨鏡、朝那空曠的走廊上掃了最後一眼，他或許不應該再站在這裏了。

轉過身子，大手便要關上房門。

“喵嗷！”長長的一聲貓叫在走廊上迴響起來。

手一僵，有些愕然。

“喵嗚。”可讓她好找啊，三十二樓？！她來來回回數錯了好幾次，最後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衝到最頂層。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樓啊？！她記得以前在最繁華的皇城，最高的酒樓也不過兩層而已啊。

這裏居然還有三十二樓？！

突然——一雙黑色的皮鞋立佇在小狸的跟前。

這是……貓眼微眯，使勁仰高頭顱看向眼前的“巨人”。很好，她終於找到這個臭血壞蛋了！

它真的跟來了……聿翔眉頭緊鎖，一隻貓當真能聽得懂人話。

“喵？”看什麼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

靜靜地看着那隻奇怪的貓崽，聿翔微微皺眉，“為什麼要跟着我？”很輕，幾乎連他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喵。”你以為我想跟啊！我就是要你安生不得，今後要把你一口給吃到肚子裏去！

聿翔的唇角微彎，他或許可以給它一個窩，“你要是在屋裏隨地大小便、亂咬傢具，我一樣會把你給趕出去的。”

被那微勾的雙唇一愣，這傢伙也會笑？“喵嗷。”哼，你當我是一些不入流的動物啊！我可是上古的神獸，不是一般的靈物！你們這些小小的人類還沒有我尊貴呢！

毛絨絨的金紅屁股高傲地一扭，靈巧地跟着聿翔、竄進房間。

黑白色的屋子，一屋的晦暗，而且房子裏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都讓小狸驚訝。

任由小狸在屋子裏亂晃，聿翔又倒出一杯金黃色的美酒，淡淡地品味着，同時看着那貓崽好奇地東絆西碰，露出連人都少有的多種表情和行徑。

“當……”

“喵嗷！”什麼東西？！暗器嗎?

看了一眼時鐘，八點，他轉頭看着那背毛完全直豎、雙眼牢牢盯着鐘錶的貓崽，警覺和敏感的樣子讓他揚眉。

“那是鍾，是報時間的機器。”冷冷地開口，隨即移步坐靠在沙發上。他居然在對一隻貓解釋時鐘是怎麼一回事。這算不算對牛彈琴……

“喵嗚。”鍾？怎麼來的啊？看日頭不就知道時辰了嗎？

沒有再理會那靠在他腳邊輕叫的小狸，聿翔將電視打開。

“各位觀眾朋友們好，現在是我們直播的社會新聞欄目，歡迎您的收看……”

“喵嗷！”被驀然出現在黑色框架上的人給嚇了一大跳，小狸倏然跳上沙發，深長的爪子牢牢摳住沙發的表皮。什麼東西！人還是鬼？為什麼她嗅不出來？！

聿翔凝視着那在貓爪下已經出現多處裂痕的純白色沙發，這是意大利進口的頂級皮革。或許他應該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該將這隻貓從三十二樓上扔出去……

緊緊地盯着那在黑框裏面的人，小狸半眯着雙眸。這裏實在是太奇怪了，明明沒有什麼魔氣與妖氣，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人，而且還沒有任何的氣息？只看畫面一轉，明明開始是一個女人在說話的，又突然變成一個男人！

好神奇！居然會變性！小狸一陣錯愕。

“各位觀眾朋友，我現在是在寧生動物園裏面。今天早上在西郊野外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陣奇怪的旋風，緊接着一隻仙鶴在天空盤旋了一陣子就掉了下來。據今天早上的目擊者聲稱，這隻仙鶴是從一陣紅色旋風中莫名其妙出現的。現在根據各位動物專家的調查，這隻仙鶴似乎有區別於其他的仙鶴類別，甚至在基因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差異。也許這將是我國在世界上出現的絕無僅有的、新的仙鶴品種。由於這隻仙鶴清醒后出現極大的情緒騷動，這應該證明它是野外生存的種類，而非人工繁養而成，或許我們可以透過這隻仙鶴而找出另一個隱藏在世人所不知的地方而存在的仙鶴群。現在專家已經給它打了一定計量的鎮定劑，我們先去採訪飛禽類的專家李宵教授……”

這……這是……

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那躺在一個老頭身後昏迷不醒的仙鶴，小狸伸長了脖子、困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喵！”天啊！她找到了！她找到了！那隻臭仙鶴！

激動地跳進聿翔的懷裏，也不顧那被她撲上的人已經沉下了臉孔，只是高興地在別人的大腿上又蹦又跳。她終於可以把她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事情給弄清楚了！還有，還有生命之玉的碎片究竟還在不在她的身上！太好了，太好了。她終於可以儘快趕回去向魑大人復命了！

“喵嗚——”頸子突然被提起。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臭血壞蛋！

尖利的貓爪朝聿翔舞去，卻被他提得遠遠的，大有鞭長莫及的感覺。放開她啊！這個笨蛋究竟知不知道他在提誰啊！可惡，她好不容易找到那臭仙鶴的好心情全都給這傢伙破壞了！

現在報道今日財政消息……

貓耳一震，急急轉頭、卻看着那原本顯示着臭仙鶴的情景又變成剛才的那個女的在說話了。

“喵——嗷！”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那臭仙鶴在哪裏去了？到哪裏去了啊！

聿翔沉沉地看着那原本朝他橫眉怒視的貓崽，它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一張貓臉全是詫異和怒氣。輕輕地將它放到地上。只看到它驀然一撲、朝電視射了過去。

皺眉，他不應該放開它的。電視機倏然隨着小狸的衝擊力倒了下去，屏幕驀然滑落摔成碎片。

隨着極大的落地聲，小狸也跌倒在地上，她愣愣地看着那遍地的玻璃碎片，小小的利爪輕輕刨了刨。這些亮晶晶的是什麼啊？

一團糟，真的是一團糟。

一手抓過向來梳得整齊的油亮黑髮，聿翔緊抿住薄唇，瞪着這廳里的凌亂不堪。

淺咖啡色的羊毛地毯上躺着一台高清超薄五十四寸的彩電，屏幕摔得粉碎，吸塵器不知道能否把那細小的玻璃碎片給清理完整。嘴角下沉，也許他剛才的想法應該是兌現的時候了……

從沙發上站起身子，他朝小狸走了過去。

“喵嗚！”要……要幹什麼？！他要是敢打她，她一定會把他吃了的！她發誓！

低頭看了眼在地毯上縮成一團的毛球，聿翔一把伸出手去。

“喵嗷！”別打她！不然她真的會把他給吃了的！

“到處都是玻璃，你還真會惹禍。到沙發上靜靜待着，若是跳下來我就把你從三十二樓上扔下去。”大手輕輕將那毛茸茸的貓崽抱起來，放到沙發上。

咦？這臭血壞蛋……居然沒有提她的頸子？

小狸貓看着聿翔將那黑箱子抬到一旁，又將一些大塊的晶片給拾起來，最後抽走那毛軟的大毯子。冷冰冰的地板，但是很亮、很光滑。

站起身子，她又想向下跳去，卻又疑惑地收回來。

那臭血壞蛋剛才說要是她下去、就把她扔到樓下。這裏這麼高，要是被扔下去……以她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的情況下，非死即殘。

哀怨地看了一眼那背對着她收拾垃圾的高瘦身影，不下就不下吧，就當做她把他東西弄壞的賠償好了。小小的毛腳在皮沙發上跺了跺，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地方才窩了下去。

它好累……

終於將東西收拾乾淨了，聿翔隨手拭了拭額角的汗珠。多久了？他已經多久沒有經歷過這種麻煩的事了？

扭了扭微酸的頸項，心裏卻有絲輕鬆。長期的精神壓力給他的是無形的疲憊，如今自己動動手腳，反而讓精神好上一些。

朝客廳的沙發走過去，愕然看着那捲成一團、已經進入夢鄉的貓崽，聿翔不禁笑了起來。他在那裏辛苦收拾它闖的禍，這小貓崽居然還睡起酣然大覺來了。不知道這隻貓究竟聽不聽得懂人話，但是它確實沒有跳下沙發就是了。

走近沙發的跟前，聽着那微微細小的鼾聲，他抿緊嘴角。照顧一隻動物……

輕輕地蹲下身子，透過墨鏡不是很清楚地看見那張貓臉，但是那一絲絲暖熱的呼氣在他四周均勻地吐納。或許他還會有剩餘的時間來照顧這個小東西。

嗯……不舒服……什麼東西？小小的貓頭不安穩地扭動。可惡，究竟是什麼東西！竟敢打擾她的好覺！等她醒過來有它好看的！

一陣低厚的笑聲，終於讓她懶洋洋地睜開了眼。啥？！一下跳躍而起，警覺地看着那朝她輕笑的臭血壞蛋。

渾厚的笑聲透過胸膛傳出來，聿翔看向那一躍而起的貓崽，劍眉微挑，“誰讓你現在可以睡下的，渾身臟成這樣。弄髒了我的傢具，我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喵嗷！”你是誰啊你，我想睡就睡，你管得着嗎你！別老是拿把我扔下去來嚇唬我，等我法力恢復的時候，這麼一點高度還不夠我玩呢！

極力沉住上彎的嘴角，聿翔一把將那貓崽抱在手上，“走吧，先洗澡。”

“喵嗷！”喂喂喂！帶她到哪兒去啊？小狸看着自己被他抱向另一間房，不禁大叫。

燈突然打開，不同於剛才客廳里的幽暗黃燈，而是白得刺眼。

“咚！”門一把被關上。

“喵嗚！”幹什麼啊？把她關在這裏做什麼！

貓眼狠狠瞪着身旁放大數倍的面孔，卻被那眼前的情景給嚇了一跳——

一手將小狸放在地上，聿翔逕自脫下襯衫，以免給這貓崽洗澡的時候把衣服也給弄髒了。

這，什麼啊？！大瞠着雙眸，獃獃地看着那在白色光亮中突然出現的雄厚體魄，古銅色的肌膚泛着一絲微薄的水光，那結實而精壯的肌肉讓她驀然停住呼吸。

怎……怎麼回事？她突然好餓，嘴裏不斷咽口水啊。好想撲上去咬一口……

把衣服掛在門后，聿翔才低下身子想把貓崽抱進浴池，卻被眼前的赤紅和腥味嚇得一愣。

看着那順着貓鼻滴下的血液，聿翔有種說不出的荒唐感。這貓竟然流鼻血了！

看着聿翔愕然的樣子，小狸才微微回神，鼻嘴間的濕潤卻讓她驚聲一叫：“喵嗷！”怎麼回事？！她怎麼流鼻血了？！

聿翔悶聲一哼：“你還真是個麻煩。”

沒有理會聿翔的諷刺，小狸獨自在地上又蹦又跳的。救命啊！她又沒有摔倒，又沒有被打！怎麼會突然流鼻血啊！

咦？好像鼻血停了……

“沒事了吧？要不然我再把你帶到獸醫院去。”極力忍住那厭惡的感覺，聿翔輕輕蹲下身子。

“喵嗚。”她才不要去那個臭女人那裏，又要用暗器來傷她的屁股！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流鼻血了！

頭微微一仰，她又看到那近在眼前的健美肌肉。鼻血順流而下……

奇怪地眯上雙眸，聿翔直直盯着那隻目光滯在他胸膛上的貓崽。它流鼻血該不是因為……他吧？

“把頭抬起來。”輕輕喚着那隻低下頭的貓崽，聿翔說道。

貓頭更加往下一沉。不要！她才不要抬頭！怎麼會這樣嘛，這個臭血壞蛋又不是什麼帥哥，她看到怎麼會流鼻血啊！七百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怎麼可以看到一個壞蛋就流鼻血呢！

看着那死不肯抬頭的貓崽，聿翔只好把手伸出去、強硬地把那小小的貓頭轉過來。

果然，猩紅的鼻血再次光臨。

聿翔的嘴角微顫，有些抽搐，“哼哼……哼呵，哈哈……”驀然大笑，一隻貓崽居然會因為看到他裸露的胸膛就流鼻血，真是天下奇聞！

咬牙轉過身子，她一點也不想看這傢伙！她現在只想一口吃了他！咬碎他的骨頭！生喝了他的血！

稍稍停歇笑意，看着那背對着他、惱羞成怒的貓崽，聿翔好笑地穿回上衣。

“你還真是一隻奇怪的貓，一隻發育過早的小母貓。”低聲輕笑，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如此笑過了。

貓頭一沉。哼！臭血壞蛋！

一隻大手突然又將她給抱了起來。

“喵！”哇哇哇！做什麼？

腦袋又要轉過去，卻又一僵，硬是扭了過來。她可不要再流鼻血……

“放心，我已經把衣服穿上了，以免讓一隻小母貓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在家裏可就不好了。”悶笑一聲，將小狸放在浴池裏。

“好了，把你這身臟洗乾淨吧。”驀然打開淋浴頭。

“喵嗷！”哇，什麼啊！要燙死她啊！水啊！救命啊！

“閉嘴。”

“喵嗚！”憑什麼閉嘴啊！她最討厭的就是一大缸熱水了！

“我叫你閉嘴！”

“喵嚎！”你如果停止在我身上非禮的無恥舉動，我就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