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俗話說的還真是好,至少這句話對牧之芹來說,她正深刻感受中。

她明明覺得不妥的,理智喧囂着:不行!不行!不行!

可是沒辦法,顏瀚君那個惡魔抓蛇抓七寸,用高薪引她上勾,讓她為了賺那幾個錢,只得硬着頭皮接下貼身管家似的工作。

然後,讓她一個人深深、深深的懊悔着……

那種懊悔感是從蔡秘書離去前,承受他投來的憤恨一瞥就開始的。

她懂了,總算明白顏瀚君找上她的用意,只怕他是發現了原來他哥哥這株人型玫瑰花叢的放電範圍並不局限於女性同胞。

蔡秘書是一例,眼前這些人更是……

「顏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顏老師、顏老師,請問一下,上次您說的那種按摩手法……」

「我想問的是今天說的新配方,我剛才來不及抄,顏老師您能不能幫我看一下?」

面對蜂擁而來的諸多實例,當中有男有女,各個的眼中都可見到愛慕之意,眼看着這些人即將形成小小包圍,牧之芹只能挺身而出。

「不好意思,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顏老師需要休息了。」類似的話說了三天,她已說得很順口。

收人錢財、與人消財,別看她小小個兒的一個女生就看輕她,以為她做不來趕走狂蜂浪蝶的工作。

要扮冷血、要裝不通情理,長年被天兵姊姊的訓練下,這些事可難不了她──

「有問題的人,麻煩利用下節課時,在課堂時間統一發問,好讓其它同學一起切磋研究。」

她專斷,努力營造出女暴君的形象,但很可惜,如同前兩天那樣,今天的學員同樣沒人甩她。

然後同樣的問題,也再一次發生,「顏老師,她是誰?」

簡直是跳針回放,接下來也完全沒變的,所有人的目光最後的焦距是定焦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牧之芹心中詛咒連連。

自從得知她接下蔡秘書的工作后,她心理建設少說做上了一百遍,很努力的要節制她的少女情懷,不想要那些異樣的感覺來干擾她的情緒。

但是!他、不、合、作!

不止是不合作,他是很不合作,打從得知她要接下工作后,每每見着了她,他好看的臉上總是噙着一種讓人心慌意亂,只能稱之為神秘的微笑,擾得她心煩意亂,完全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他擾人的行為並不僅止於讓人心慌意亂的笑,在相處的時候,不是揉揉她的頭髮、摸摸她的面頰,就是拉拉她的小手,像個迫不及待要表現友好的小朋友一樣,不時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對此,她很困擾,也早叫他不要這樣動手動腳,因為這些行為不但會擾亂她的心,也會增加她建立形象的難度。

可他就像是聾了一樣,在這件事上,始終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只要是走在路上,就像怕她走失了一樣,一定要拉着她。

就像現在,即使出門前她已叮嚀再三,他還是牽着她走路。

來上課時如此,一下課見了她,又是如此,完全不考慮他這樣做會造成她的困擾,讓她很難建立她想要的那種形象。

偏生,那個處在狀況外的男主角不但不覺得他造成的問題,看起來心情還好得很,開口說道:「小芹是我……」

「我是顏老師的新助理。」速速打斷他極有可能造成危機的話語。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他一定會說出造成混亂的話語,因而果斷又利落的打斷他,只好逕自介入說明。

難為她竟然還能一臉的冷靜,繼續板著臉說道:「蔡秘書調職了,他的工作由我接手……不好意思,顏老師還有其它的事,我們先走一步。」

完全是專業級的冷漠與從容,拉着手裏的人想快速的離去……離去……

嗚嗚,離不動。

身旁的人不動如山,她拖不動他呀!

「別這麼急,先跟妳介紹一下。」顏瀚雅心情似乎很好,「這邊幾位不止是同業的身分,他們都是伊詩荷園的幹部,像這位新竹的駐櫃店長,那邊那位是……」

原來今日的學生並不像前幾日那樣,是那種為了考取專業執照,或是為了研習芳療課程的單純學員,還多了一層身分,是自家公司的幹部呢!

牧之芹聽他如數家珍般的介紹,只能陪着笑,佯裝耐心的聽他一一點名,實則很怕他少根筋,為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位是小芹。」介紹完幹部們,反過頭要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她雖然接手蔡秘書的工作,卻不僅僅是秘書或助理,她是我很喜歡的……」

「停!」牧之芹大喝一聲,已然不管什麼專業的形不形象的問題。

惱怒,她想打人,隱隱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果然!他還是在沒神經的狀態中扯了她的後腿,說出讓人尷尬的話來,這並不是她神經質的多心,他真的就這樣沒神沒經的亂說一通。

是怎樣?這對兄弟到底是想怎樣啊?

就算想用她當擋箭牌,也沒人用到這麼過分的吧!

她沒有計較,並不表示她真的不計較,再怎麼說,她的修養有限,容忍度也是有限的好嗎?

單最基本的,他們兩兄弟到底有沒有人先問過她的意思,這讓她很有意見。

雖然她是接下了所謂的「助理」的工作,可從頭到尾,沒人問過她一聲,打個招呼,理所當然的就把擋箭牌跟造煙幕的工作丟給了她,往往興緻一來,想要要擋箭牌,或是需要製造煙幕彈時,就拿着她來說嘴,想用就用,用得還挺得心應手的。

以上這些,她忍,她都忍了下來。

就連,他神神秘秘的笑,不時的親密小碰觸,她也認了,一再的自我催眠,就當它是一種自我磨練。

沒人問過她一聲,她都配合到這種地步了,還想怎樣?

現在竟然明目張胆到,連「喜歡」這麼明白的句子都說出來了,真的是把她當死人看,當她沒知沒覺的嗎?

不想不氣,愈想愈火大,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既然他們兩兄弟不仁在前,那麼……

就別說她沒有職業道德,不義在後!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

特別是現場一票混芳療界,全是一夥兒習慣慢條斯理、細聲說話的人,對意外的應變能力,似乎又比常人弱了一些。

所以,在場的人包含當事人,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嬌小的個子來個惡羊撲虎,抱住那株人型玫瑰花叢,發狠似的嘴對嘴吻了上去……

「妳做什麼?」正好走近的季予嫻不敢相信她所看見的畫面,只想尖叫。

平日冷靜專業的形象盡失,惱怒的她直衝了上來,一把想拉開巴在顏瀚雅身上的章魚,卻沒想到,阻止她的人竟是顏瀚雅。

「雅哥?」她錯愕,一時無法反應。

「沒事。」迷人的嗓音輕聲說著,豐潤色美的唇一改方才受害者形象,主動的朝加害者微愕的檀香小口輕啄了一下,說道:「小芹她只是熱情一點,我喜歡她這樣,妳別嚇着她。」

僵如木石!

巴在他身上的牧之芹,饒是想了千百種的反應,他現在說的這一種,就剛剛好是她沒想到的那一種。

她本來是因為氣不過,覺得這對兄弟利用人利用得很過頭,秉着報復心才會做出那麼大膽的舉動。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嚇嚇他,小小的報復一下,好讓他收斂一點,別把人利用得這麼徹底,就為了表現出他好像很鍾情於她的樣子,竟然連「喜歡」這種字眼都可以廉價的說出口。

她覺得他這樣做是很過分的事!

再怎樣她好歹也是雙十年華的荳蔻少女,別說是少女情懷,最基本的,她也是有知有覺有情緒的人,他就對她那麼放心?

是怎樣?把她當死人了嗎?

愈想她就愈不爽,那種不被當成女人看,不被當成正常人看待的行為確確實實的惹怒了她,讓她決定反擊。

即便她知道剛剛她所做的事太過衝動,但她卻無法想像,他竟然回擊?把她失去理智下所投出個快速直球給結結實實的打了回來。

他、他、他……他剛剛……親了她一口耶?!

不只是親,他、他、他……他剛剛對季予嫻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

小芹她只是熱情一點,我喜歡她這樣……

這什麼?

特別是,他竟然能說得那麼樣的自然!

那個……他是不是……是不是……投入得太徹底了一點啊?

對他極其自然的回應感到震驚,牧之芹鬼見般的看着他,完全無法理解他入戲的深度?也搞不懂他自然到讓人覺得可怕的演技是怎麼來的?

一臉獃獃的人並不只是她一個,季予嫻也是沒能反應過來的那一個。

就看她那張很都會風情的美麗臉龐失去了平常的從容,沒有焦距的目光明白的顯示她此時還處在靈魂出竅的狀態當中。

「喜、喜歡?」失焦的目光看着他,美人無意識的重複這個難懂的單字。

「是啊!我很喜歡小芹。」優雅的貴公子如是承認。

面帶靦觍之色的俊顏顯得那麼樣的害羞,惹人憐愛的同時,又染着一抹夢幻的星光,像是得到了什麼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我本來還在苦惱,苦惱該如何追求她,才能讓她接受我……」閃着夢幻之光的烏瞳直直看向意中人,顏瀚雅深情喃道:「沒想到老天爺幫忙,原來,原來小芹也很喜歡我。」

牧之芹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她不禁嚴重懷疑起自己的視覺與聽覺,這些知覺的能力一定都出毛病了。

這不是真的,她所見所聞的這些,統統都不是真的!

相異於她自我懷疑的吃驚,季予嫻的表情與其說是蒼白,不如說是見到鬼。

「雅哥,你……」見鬼表情下是同樣的不敢置信,「你在追求她?」

「是啊!」溫雅俊顏上的笑意,甜得像是要沁出蜜一樣,「我原先想了好久,因為從沒像現在這樣的喜歡上一個人,正沒頭緒,不知道該怎麼追求才好,想不到小芹……」

「為什麼?」季予嫻悍然質問,打斷他滿溢喜悅的分享說明會。

「什麼為什麼?」沉溺在兩情相悅的興奮當中的顏瀚雅聞言,愣了一下。

「為什麼是她?」季予嫻不服氣。

她自認條件並不比任何人差,而一直以來,她就守着他,只等着他發現她的好,夢想着一個畫面──

他回頭,猛然省悟到伊人,也就是她,就在燈火闌珊處,其實一直就伴着他,度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

然後他懊悔着錯失多年時間的同時,會如同珍寶一般的加倍呵護疼惜着她……這樣的畫面一直存於季予嫻的心中,她堅信一定會實現的,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姿色、條件沒一點比她強,這要她如何能服氣?

「是啊!顏老師,為什麼是她?」不只是季予嫻,現場有同樣疑問的人還不少。

面對多人的追問,顏瀚雅溫雅俊秀的面容先是流露幾分的困惑之色,像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似的,環視眾人的目光最後落在懷中之人身上。

彷佛什麼神秘的開關被啟動,他適才的困惑全然褪去,眼中只有她一人,彷佛全世界只有她,他溫雅的俊顏上深情寵眷的溺愛之色滿溢,揚起一朵連玫瑰花都會相形失色的美麗笑容。

即使是牧之芹,在那樣醉人的柔情目光中,理智也為之融化,全然忘了自己還像八爪章魚一樣,用着很不雅的姿勢巴在他的身上。

嫩白的粉頰映着兩團美麗的粉紅色澤,在這一刻當中,她的意識、她的靈魂,就像是被他給吸走一樣,無法思考、無法反應,只能愣愣的、痴痴的看着他王子一般俊秀貴氣的臉龐,讓他此時所流露的深情模樣給徹底的迷惑住。

「為什麼呢?」他說著,像是解釋,可愛撫般的細喃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那般輕道:「我也不明白呀!在發現之前,眼裏就是她了……」

輕嘆,他如歌詠般的吟道:「還沒能仔細想清楚,就想親近、想守護,想要憐她、疼她、寵她……很多很多的想法全擠在一塊兒,最後才發現原來那麼多的想法與心情,就是喜歡。」

微笑着,如夢似幻那般笑容,讓他周身似乎綻放着光芒,那亮度徹底暈眩了牧之芹,攪得她一腦子漿糊,更加無法思考。

可他催眠般的吟詠還沒說完,「喜歡……是那麼樣的喜歡着她,想要獨佔着她,時時刻刻的守候着她,見着她開心與幸福,這麼多這麼多的感覺,在我還措手不及之間就發生了,至今我都還不曉得它們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噢!」有人捧心,感動萬千的為這番表白下了批註,「這就是愛啊!」

「是嗎?」顏瀚雅俊顏微露出小小的驚訝,因為這字眼。

「當然是啊!顏老師,你說的這些就是愛啊!」有人喊。

「你們知道?」小吃驚。

好多人一起點點頭,那是心碎的卻也是幸福的表情。

他們知道,當然知道,因為他們的愛起源就在他啊!

如今,他開誠佈公的說出他心中已有所愛之人,再無希望的他們心碎了,可是卻又忍不住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很簡單的原理: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全然的佔有!

對他們這些愛慕者來說,即便自己心碎了,可是能看着所喜歡的人得到幸福,那也是一種幸福,只是……對季予嫻來說,並不比其它的人,從小就開始的愛戀,讓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祝福、來成全。

她凄慘的,在還沒有開始就被迫畫下句點的暗戀啊……

虛幻跟現實之間的差距太大,如同從雲中掉入深淵那樣,理智回籠后的牧之芹,羞愧得無自地容。

丟臉!

這真是太丟臉了!

她是怎麼回事?

明知他只是拿她當擋箭牌用,用來阻擋那些猜想染指他,對他存有異心的人士,她明明知道的!怎麼聽他說著說著,還會跟着意亂情迷了起來?

她並不想騙自己,也就是因為知道,在他說得天花亂墜的那時候,她是真的!真的被他假裝出來的模樣給迷惑了,她才會那麼樣的生氣,對自己的無用生着悶氣。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她是知道的,那為什麼她一顆少女芳心還會隨着他的假話而蠢蠢欲動?甚至於整個的情緒想法也被輕易的左右?

而且只要仔細回想,就該要發現他在季予嫻那些人面前所說的那些假話,其實是很傷人的,至少,是很傷她的。

因為,他絕不把她當女人看待,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利用她,利用她來製造完美的煙幕假象,好阻斷一干波濤洶湧的愛慕之意。

他明明是這樣的傷她的心,可是她竟然這麼不爭氣,跟其它人一樣讓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讓她自己回想起來,覺得好丟臉,超級丟臉……

覺得沒臉見人,也因為內心太過的氣悶,一回到家中,她哪兒也不去,直奔回房中,氣惱得把臉埋進被子。

那一副活活想悶死自己的氣勢,讓尾隨進來的顏瀚雅有些擔心。

「芹?妳怎麼了?」拉拉她,不想她真悶死被中。

「走開!你讓我靜一靜。」她不想見到他,短期之內,很、不、想!

「怎麼了?什麼事惹妳不開心了?」顏瀚雅知她從上車后就不開心,可他怎麼也想不通讓她不開心的理由。

「你走開!」她悶聲大喊,光是意識到他的存在就煩躁不已。

顏瀚雅覺得憂心,靜默中起身到擺放精油的櫃枱案邊,挑選幾款釋放壓力、舒緩情緒的精油做組合,為她燃起一室的清香……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一屋子的安靜,沒人開口,她沒抬頭,卻也知道他沒走,然後摸不着頭緒,想不通他到底是想幹嘛?

明明已經是兩人獨處的時候,沒有任何做戲的必要,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做出一副關心她,好像真把她捧在手心裏的假象來?

對此,她覺得十分惱火,覺得他就是一直做出這種無謂的事才會迷惑了她。

沒錯!這全是因為他!要不是他這樣沒分沒寸的亂放電,還很沒天沒良的把那強大電力放得那麼樣的自然,她又怎會在明明已經做了心理建設的情況下,還是隨着他天花亂墜的言語而起舞,為之……意亂情迷?

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恨恨的抬起頭來,不用找,那個讓她失去原則,搞得她芳心為之大亂的始作俑者就坐在床緣邊,一臉憂心的看着她。

滿呈怒火的杏眸輕易的對上他的眼,要是可以,她真希望目光就能殺人,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對!沒錯!她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讓他知道他犯了什麼錯!

念頭繞了兩繞,她深呼吸,在他困惑不解的憂心凝視下,竭力的壓抑下她滿腔被愚弄的怒火,褪下了怒意,慢慢換上了、小花痴一樣的甜笑。

「芹?」對着她忽喜忽怒的情緒轉折,顏瀚雅只覺得一頭霧水。

「顏大哥,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黑白分明的瞳眸眨啊眨的,好害羞的樣子。

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樣子,報復感讓她有點小小的得意。

她知道在那不解的表情下,他心裏一定開始警戒了……嘿嘿嘿。

「因為我從沒遇過這種事……」適時的裝着欲言又止,露出小小的困擾、小小的羞怯模樣,推託道:「你知道的。」

「我知道?」顏瀚雅更加搞不清狀況,因為,他一點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

「因為……」她低頭,用小可憐的樣子輕訴着,「因為我明知道在你們的認定中,這是工作的一部分,可是我卻無法抑制我自己的感情,不但被你發現,還讓你當著所有的人的面給指出來,我對自己的表現太失望,忍不住就生起自己的悶氣。」

這番話就算沒十成十的實話,也有九成八的真,對於說謊這種事她不常做,但也知道當中的技巧,知道最好的說謊方式,就是十句真話中摻兩句假的,說服力才夠,也才能讓人摸不着當中的頭緒。

「可是我現在想通了。」眨巴眨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顏瀚雅雖然不知她想通了什麼,又雖然覺得她的話有點怪怪的,想不通她怎會扯上什麼工作一部分啊、認定這類的字眼,但只要她開心,他就開心。

「是嗎?」微微笑,很高興她不再是氣唬唬的模樣了。

「我真是傻,竟然浪費氣力在鑽這種牛角尖。」這會兒不只是眼睛,她的雙臂也勾向了他,親昵的抵着他的額,「重點是你喜歡上了我呀!」

吐氣如蘭,但心中實則是在奸笑,等着他驚嚇的表情,想看他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樣子。

她等着……等……

咦?!

火力不足嗎?

怎麼他還沒露出驚嚇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剛剛在公司那邊,我聽你對大家說的那些話,好感動喔!」不動聲色,她再接再厲的說著。

不只是說,想想反正也沒吃虧,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美男子的嫩豆乾,所以她豪放的,隨着每一句,一下又一下的輕輕啄着他貴族般的秀雅俊顏。

「之前我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工作,只是工作,即使跟其它人一樣的喜歡上你,也苦苦壓抑着,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有你的一番話,我再也不怕了。」

語畢,軟軟、軟軟的唇也同時印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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