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日快樂!小迪!”
方迪一走下樓梯,屋子裏就爆出了一陣昂奮的喧嘩.
他目光陰沉的看着屋子裏的人。亞晴正把一個點上蠟燭的三層蛋糕高舉在手上,露出璀璨如花朵般的笑容和明亮的雙瞳.她的四周還圍着一大群人,裏面多半是方迪的同學和亞晴特地找來為自己叫聲助陣的朋友,氣氛鬧哄哄的.
他再轉過臉,看到簡士川站在一座直立式的壁櫃邊,他的身邊是羅美娜,微露着淺淺的笑意,手中拿着一杯深綠色的雞尾酒.
除了這些人,亞睛的父母也來了.
他們暗中為他籌備了這個生日派對,不經他同意.方迪幾乎要發火了!
“你喜歡嗎?小迪。”亞晴捧着蛋糕率先走到他面前。清亮生動的眼睛裏轉動着簇簇黠光。
“真無聊!”走過亞晴的身邊時,他低低的說了句.“你說了什麼?”亞晴沒聽懂.那塊好幾磅重的蛋糕捧得她累死了。
方迪走到屋子中央停下來.“我沒有想到你們幫我辦生日會。”他盯着全屋子的人說.
“別太感動,我們不過是自己想好好的吃一頓.”方迪的同學中有一個大聲的說道.“感動的眼淚留到被窩裏吧!”
有人大聲的笑了起來。
“喂!許願吹蠟燭吧,肚子餓死了!外面烤肉架的豬排都烤成豬炭了.”
“是呀!吹蠟燭!生日歌就讓我代勞好了,包準你們聽得‘茫酥酥’!”方迪的同學中又有一個人起鬨說。
“省省吧!你一唱我們都昏了,還有什麼搞頭?”這個人的話又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那就大家一起唱羅!”提議獨唱的傢伙勉為其難的說;“注意!我喊一二三就開始!”然後那個傢伙就自己唱了起來,全屋子一陣安靜.只有他一個人唱得興高采烈.
“搞什麼鬼?不是說好了一起唱啊?這樣子搶鋒頭!”他一唱完,男女同學中馬上有無數人抗議說。
“是一起唱呀!怎麼你們不唱?”唱完歌的傢伙瞪瞪眼睛。
“我明明聽到你說喊完了一二三才開始,怎麼你還沒喊就唱了起來?”亞睛和一個女同學站出來說話。“真*!”
“什麼?我不是說:注意!喊完一二三就開始嗎?我剛才難道沒有喊完一二三嗎?”
“哇!還裝蒜?”一群年輕人相互叫囂了起來。“真是夠*!”
鬧了一陣之後,方迪被推出來許願吹蠟燭。
“許個願!方迪!生日許願很靈的。”好多女同學和亞晴都說。
方迪四顧了一下周遭的人,然後把目光投向羅美娜的方向,很短的一瞥之後,他低下臉,吹熄蠟燭.
筒士川在他的目光到達他們身上時,故意把羅美娜親昵的摟近。
方迪眼中的陰影令他有種勝利的快意。
△△△△△△△△△△△△△△△△△△△△△△△△△△△△△△
鬧了一天之後.生日會總算圓滿結束了。
羅美娜送走了所有的人,包括簡士川、亞晴和亞晴的父母.然後回到客廳。
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福伯和田嫂都為了生日會忙碌了一天.美娜要他們提早休息,很早就趕他們上床了,不想累到兩個上了年紀的人。
負責烤肉會的小陳也在客人逐漸散去的時候,收拾好那些烤具,開着那部破爛車回去了。
他是在每星期三、五固定來整理庭院和負責保養車子的工人。
羅美娜才坐下來抽完第—支煙,方迪就出現在客廳了。
“我以為你喝醉了在休息。”她看着他說:“你應該下來送送亞睛和她的父母。”
“我並沒有想要你們為我辦生日會。”方迪說:“這樣自作聰明真是無聊。”
“我們只是想要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你對這個生日會這麼拌斥。”
“意外夠多了!”方迪譏誚的說。
“什麼意思?”
方迪深深的疑注她的眼睛,突然把臉狠狠的別開,“別逼我對你口出惡言!我心中的火已經燒到盡頭了,隨時會失去理智。”
“你是為了簡士川的事?小迪。”羅美娜問。
“簡士川只是一個丑角!”他冷冷的應。
“方迪?”羅美娜驚愕的看他。
“也許我也只是另一個丑角而己.”他轉身就要走。
“方迪!”羅美娜喚住他。“為什麼這麼說?”
方迪僵硬的背對她。“我該去睡覺了.”
羅美娜沉默了一下.
“你還沒有接受我的禮物。”她慢慢地說:“也許你該看看我送你什麼生日禮物。”
“我今天收到的禮物夠多了.”他冷淡的說。
“這個不一樣.方迪。”
“不管是什麼,留着吧!我並不需要.”方迪向樓梯口走去.
“等一下!方迪……留下來!等看完禮物再回房間,就算是為我吧!”她的聲音帶着凄楚的哀求.
方迪疑睇她的車房.她轉身往後院車房的方向走去。
方迪跟她進到車房,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藍色的龐帝克.流線型的車身像一架低匍的噴射機頭,光是靜靜的停靠在那裏.就有一種蓄勢待發的衝勁感,一種好得不能再好的感覺!
“很漂亮的車。”他說。
“你喜歡嗎?”羅美娜問他,用手指滑過光亮、微微冰冷的車身.
方迪轉過臉看住她一會。
“是不是所有跟你上過床的男人,你都會送他一部車?”
羅美娜的身體僵住了。一張臉蛋轉成蒼白,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你說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方迪的眼中燃着怒火.咬牙切齒的再問她一次。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羅美娜說.暗暗深吸一口氣,身體卻抖得十分厲害.
“我問你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送過多少部汽車!”方迪說,一邊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上肌肉在抽搐着。
“你一定是贏了!”羅美娜喘息道.她轉身就要往外面走!
“我瘋了嗎?你自己做過什麼會不知道?”方迪一個箭步上前攔阻她.“我問你,這樣子倒貼男人有多少次?一次?兩次?還是多得連你自己也數不清了?”
“住口!住口……”羅美娜揚起手掌打在方迪的臉上、身上,瘋狂的嘶叫着;“住口……”
“你下*!你以為用錢買男人很快樂嗎?你喜歡男人是不是?是不是!”方迪抓住她瘋狂揮打的兩隻手掌.咬牙切齒的說;“你喜歡男人,我可以陪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自己?我作不到嗎?我不能滿足你嗎?你竟然這樣傷害我!”
“住口!住口!”羅美娜不斷的尖失叫。
“我不住口,我要滿足你!我現在就滿足你,就像你付錢找其他男人一樣!……”他把她推進車廂,不顧一切的撲上去粗暴的撕裂她的衣服,一雙手掌扳住她的嘴,胡亂的動手解下自己的皮帶扣環和拉鏈,強行的欺壓上她的身和兩腿之間……羅美娜被捂了嘴,拚命的掙,卻掙不出他瘋狂粗暴的肢體箝制。然後他看到她的眼淚,一顆顆羞憤無助的悲傷眼淚,它們就像一把尖刀一樣的剌了他的心……
他遽然間放棄了,頹然的別開臉。“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傷痛欲絕的說,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掉轉頭離開。
車廂內,羅美娜一顆心已碎成萬片……
△△△△△△△△△△△△△△△△△△△△△△△△△△△△△△
羅美娜走進公司的大玻璃門時,才早晨八點多。大樓辦公皇里空蕩蕩的,員工大部分都還未到.只有幾個清潔工人在拖地板。她走出電梯間,手上抱着一疊文件,另外提一隻公事包,身體筆直的走過辦公大樓那潔凈、光可鑒人的深灰、黑兩色地磚;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公司分成好幾個部門.一一畫分在樓下的幾個樓層,而最高的三十二樓,正是以羅美娜為主的高層主管的辦公地方.
她走過會議室敞開一半的門扉時,聽到從裏面傳出些微爭執的談話聲。是她美麗的女秘書和簡士川。
他們看到她時,微愕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筒士川把扣住莎莎手腕的手放開,轉身點上一根煙。
羅美娜直接從敞開一半的會議室門口走過去.對筒士川的遊戲.她已經產生極度的厭倦,只想儘可能遠離他,不要再跟他有一絲瓜葛。
但是簡士川對她的糾纏和野心,似乎是沒完沒了的永不停止.
她回到那間寬敞的大辦公室,身心俱疲的躺進高背椅,把椅子旋轉過來,眺望着大玻璃外面那一片正在晨曦中復蘇的城市。
她喜歡坐在這裏眺望那一片星羅棋佈、萬丈紅塵的浮世面貌,這讓她有一種置身事外、遠離俗世塵囂的輕鬆感.可惜的是,當她轉過椅子時、面對的又是一個爾虞我詐的商場業林。
辦公室的門輕敲響起的時候,羅美娜正在簽定一份文件.
走進來的是簡士川,一身名牌西服鞋襪,金錶和自信滿滿的表情。他在她的辦公桌前面的一套純黑色的沙發坐定后,謹慎觀察她面上的表情.
“我剛剛和你的秘書談一些事。”他點燃上支香煙說。
“是嗎?談得還悄快?”羅美娜放下手中的筆.
“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該誤會什麼嗎?我好像沒注意到,”她說,翻開另一份紅色的公事夾。簡士川抽着煙,盯視着她表情沉靜的臉龐.
“最近怎麼樣?好嗎?”他忽然問她.
“什麼怎麼樣?你的口氣好像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羅美娜看他一眼.
“我們當然是每天在公司見面.我問的是私生活,你離開公司后的時間.過得好嗎?”
“很好.謝謝你連我的私生活都關心。”她有點冷淡的說:“不過我認為私生活是我自己的,別人還是不要干涉太多才好。”
“得了!不是給你很多時間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嗎,還不滿足?”他有點諷笑。
“這是什麼意思?”羅美娜對他話里的玄機警戒着。
“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在考慮我們的婚事了?等得太久我會沒耐性的.”
“我以為我已經說服你放棄了。”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怎麼可能?對你,我簡士川是永遠不會放棄的。”
“那真遺憾,恐怕你要失望了!”
“沒關係.反正我不急,十年我都等了,難道不能多等幾個月嗎?”他胸有成竹的說。
“我現在在辦公,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回到你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並且試着把你部門的工作業績提升,這樣我會感激你的。”羅美娜語調穩定的說。
“我馬上就會走,只不過,再問一個問題:晚上一起吃飯如何?今天是宏僑董事長千金的訂婚日,在‘金沙’席開五十桌,宏僑的董事長希望你能出席參加.而我也正好缺少一個女伴。”
“你難道不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參加宴會應酬嗎?我做的是生意,不是交際。”羅美娜不屑的說.
“你得到答案了。這就是公司業績一再遭遇重挫的原固。你太不給那些老闆面子了。”
“是嗎?我卻聽到是因為有人在回扣上大做文章.才失去幾十好的客戶。”羅美娜說。
“簡士川搖搖頭.“謠言太多了,商場真陰惡。”
“是謠言就該讓它終止,否則後果是很難預料的”。
“看來這頓喜宴是吃不成了。”簡士川冷笑。
“我要辦公了!出去的時候請把門輕輕的關上.免得驚擾我工作的情緒。”
“好吧,我會慢慢等你想通的。”
他起身熄掉煙,走出她那間寬敞的辦公室。
△△△△△△△△△△△△△△△△△△△△△△△△△△△△△△
中午,羅美娜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正要外出用餐,她那個漂亮的女秘書卻走進她的辦公室.
一整個早上,她那個女秘書都有些心神恍惚的樣子,連羅美娜請她從檔案室調閱出幾份文件資料,都弄錯了兩次。有一次還打翻了她桌上的水杯。
她看起來非常非常的沮喪,美麗的眼睛蒙上一層灰影,神情黯淡.
“有什麼問題嗎?莎莎。”羅美娜注視着她美麗的臉,問道。
莎莎慢慢的把一份印製精美的燙金信封放到她桌上。
“我知道你正要出去用餐,不過還是請你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麼?”羅美娜掃了辦公桌上的信柬一眼。
“我的辭呈。”
“為什麼突然遞辭呈?”
“我想離開公司。”
“是什麼原因?為了簡士川嗎?如果是為了這個,你根本不需要辭職。你跟士川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只是在利用我.”莎莎黯然的說:“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一樣。而我卻一直在欺騙自己,以為總有一天他會用真心待我……我真蠢,蠢到極點了!”
“你只是想離開他,那也不需要離開公司。這個工作你做得很好,我並不想失去一個能幹的助手.”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我恨你!我一直在恨你,我恨你有那麼多錢、恨你有那麼好的家世、恨你那麼聰明,還有恨士川心裏只有你!我恨你所有的一切,因為那些我都沒有!”她一口氣說完,似乎有些喘不過氣.面色蒼白,呈着激動.“我現在不想跟你計較了,因為我知道我永遠都比不上你的,所以離開這裏會好一點。”
“我真遺憾,莎莎!你曾經是我最得力的事業幫手,可惜我不知道你對我卻有這麼深的仇恨。”羅美娜有一絲感嘆的說道。
“反正我把話說出來后心情也輕鬆多了.我要走之前,會把所有的工作和你的新秘書溝通好,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離開公司後有什麼打算?”
“有一家化妝品公司要延攬我去做公關副理,薪水沒有這裏多,不過還算不錯.”
羅美娜點點頭。“我希望你的新工作上順順利利。”
“謝謝.”
莎莎正要轉身走出去,想一下,又停下來.沉吟一會才說:“你最好多當心筒士川,他的野心很大。而且不會那麼容易死心.”
“我知道,謝謝你!莎莎.”
“不用謝我,我也希望那個王八蛋得不到他想要的。”她說完,消失在辦公室后。
△△△△△△△△△△△△△△△△△△△△△△△△△△△△△△
“你又有心事了?為什麼你的煩惱總是比別人多?”
吉米在門口打量她.蹙起兩道濃黑的眉毛,嘆息的說道。
“你要讓我一直站在這裏嗎?”羅美娜疲累的問他。
“進來吧!這個門會一直為你這個傷心皇后敞開的.”吉米側了側半個身,讓她走進他的房間。
“我過來看看你的生活過得好不好。”羅美娜說:“不希望你因為吸多了毒晶暴斃在一間小旅館房間,都沒人知道.”
“真有那麼關心?”
吉米的目光在她身上探尋着。“還是嘴上說說而已?”他笑起來,“你知道嗎?有時候你不像會關心別人死活的人。”
“濫情會給自己找太多麻煩,人有時候還是感情麻木一點好,可以省很多傷感的眼淚。”
“說得真好.你有很多傷感的眼淚嗎?”
羅美娜搖頭。
“我好累……只是覺得好累!”
她在藤椅上坐了下來,一手扶着頭,輕喘出一聲。
吉米為她打開了一罐鋁裝啤酒,送到她面前。“來吧,喝罐冰啤酒會使你舒服點。”
羅美娜瞪着他手中的啤酒,一臉茫然的樣子。“我很少喝啤酒的!”
“難道你期待會在這裏看到一瓶XO嗎?別傻了!喝了它吧,會使你好過一點的。”
羅美娜想一下,把啤酒接過去,往喉嚨里倒進一大口,然後她被啤酒的氣泡嗆住,咳得直掉眼淚。
吉米在她的背上猛拍了兩下,又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襯衫.有點抱怨的說道:“怎麼搞的?連啤酒都不會喝.還噴得我一身都是!這是我最好的襯衫,你知道嗎?昨天剛花了五千塊買的,還是出去找錢的行頭,看看你,把我搞成亂七八槽的.”
羅美娜抓過他遞給她的面紙,又連咳了好幾聲.“我都忘了啤酒是有氣的!”她解釋說;“對不起,把你的襯衫都弄髒了。”
“沒關係,最多你賠我一件新的.”他用手揮去身上的酒漬,不以為然的說。
羅美娜總算鎮定下來,正常的喝一口啤酒。
吉米跑到浴室內用毛巾和清水洗衣服上的酒漬斑點,好半天沒有出來.
“我看你今天精神滿好的,沒有被毒癮害慘嗎?”
“我有我的門路,當然不會坐着等死。”吉米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門路……是啊,門路.”羅美娜點點頭,突然間為他升起一種悲哀的心境.
好一陣子后,吉米從浴室出來,襯衫上還是有一點斑點,不過他決定不再去管它。他坐下來為自己打開一罐啤酒,喝一大口,抬起臉來看着她。
“你要不要告訴我今天有什麼大事不開心?”羅美娜看着他的跟睛,忽然又低垂眼瞼,兩雙手轉動着冰涼的啤酒罐。“你找到工作了嗎?吉米。”
“又岔開我的話題,你真狡猾,把自己保護得這麼好。是的,我找到工作了!就在一家女字三溫暖做指壓師.這工作滿有創意的.”吉米偏着腦袋看她。
“我不知道你還會指壓。”
“會才怪。難道你不知道會什麼叫做‘掛羊頭買狗肉’嗎?如果不是想找個男妓來玩玩,誰會把身體給男人摸?這種道理都不懂。”
羅美娜聽完他的話,驚地臉孔紅熱起來,她有點不自在的理一理領口.把身體坐正。
“我……我想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在這個城市我有很多熟人,被人撞見會很不方便。”羅美娜沉吟一下告訴他。
吉米的表情嚴肅了.他牢牢的盯她,說;“你怕我破壞你的名聲?因為我是個男妓,是不是?”
“我……有我的苦衷。”
吉米又盯住她,然後他突然轉開臉,泄氣的說:“當然,我只不過是個男妓,任何時候都可以把我甩開的。你甚至可以不必來到這裏。”
“吉米!”羅美娜叫了一聲,“我……真的有苦衷.”
“喝酒吧,至少今天你還在這裏,何必把氣氛搞壞了?我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不會死纏着你。我的人生哲學是:不管明天的大陽多好,我比較在乎的是眼前。”
“我希望我的話沒有傷到你.”羅美娜低聲說.
“放心吧,你傷不到我的,我是地獄的王子,沒有人傷得了我.”
他把最後的一口啤酒倒進嘴,若無其事的說.
“我想……我該走了!”
“現在……你不願意多留一會兒嗎?我開始令人生厭了?”他的臉孔陰黯了一下。“這麼快就厭倦嗎?”
“不是,吉米!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只是不想再陷進另一個、另一個……我不知道,吉米!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無法收拾.”
“你矛盾了?為了我嗎?你害怕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因為怕——無法控制?”
“吉米!”羅美娜乏力的支起額,呻吟起來:“我累了,吉米,真的好累……”
吉米站起來!走過去捧起她蒼白以凄楚的臉孔,“留下來,即使只是一晚,留下來,讓我們一起度過。”
“不!吉米,不行……”羅美娜搖頭,雙唇不安的抽搐着。
“答應我,只要一次,為我而做吧!”他把微燙的柔軟唇瓣貼上她。“即使你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也好……今晚,為我留下.”
羅美娜在他的懷裏,完全昏惑了,痛苦緊閉上眼睛,呼出一聲;“噢,天……”
△△△△△△△△△△△△△△△△△△△△△△△△△△△△△△
羅美娜走出吉米的房間時,一眼看到了方迪。
她的心一下子糾結了,血液在霎時降到冰點。
方迪只是瞅着她,以一種會殺死人的目光,深恨的、怨忿的投在她的身上;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方迪……”羅美娜失了方寸。
“這就是你要的?一個男妓!荒淫的一夜?”他嘶聲的說;“你……好*!”
“你……跟蹤我?”羅美娜戰慄的問。
“我在這裏站了一夜,一直說服自己你會離開那個房間,可是我錯了,錯得那麼離譜.你只是一個淫亂無度的女人,一個——*貸!”
他轉身就走,連一眼也不願再多看她!
羅美娜整個人虛脫的倚靠在牆上,掩上險,已經無法再感覺什麼了.
門開處,吉米沉默的看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