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明白
面對着放下手裏正在侍弄的箭豬,忽然站起身來的段一刀,蘇蘇心裏忽然湧起了一股子惶惶的感覺因為段一刀的目光,眼神,好像能穿透一切事物的無形射線。這讓她心裏感到極其的不安。
“段、段大哥你……你還有事嗎?”
段一刀微笑着道:“呵呵,蘇蘇,你別緊張,沒什麼大事,來,你先坐下來,段大哥只是有兩句話要問你。”
“哦。”蘇蘇心裏的不安感覺愈加強烈了,回身在草墊上坐好。
段一刀也回身在草墊的另一端坐好,坦然而清澈的目光看着有些失措的小丫頭,道:“蘇蘇,我問你,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姓沈……”
“啊?”蘇蘇一驚,忽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俏目大睜,焦急而又有些手足無措的解釋道:“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沈大哥是個好人,你千萬不要怪他,不是他自己想要圖謀你的神器,而是他們家有個古老的家規,男子到二十歲成年之後,必須得獨自出外歷練,而歷練完成的標準,就是要找到一宗神器回家祭祖,否則,這輩子就永遠不能重返家門。
蘇蘇知道,知道段大哥你是個好人,所以,請你千萬不要怪他,沈大哥他、他是有苦衷的,從布尼斯開始,那個笨蛋就因為到處跟人打聽半年前的神器事主兒,而被督衛府的人盯上了,以至於到現在,有好多的人在追殺他,我因為擔心,這幾天,一直在找他。直到幾天前,我聽說他和他的朋友都被都督衛府的人圍在了山上,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呆在這裏,準備伺機接應你的沈大哥,可是沒想到碰到的確是我們,對嗎?”聽到段一刀語氣和緩的詢問,蘇蘇姑娘忍了幾天的淚水終於滑落了下來,抽泣得雙肩抖動着,點了點頭。
段一刀和眼帶思索神色的無心對視了一眼,無心嘴唇剛要欠開,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被段一刀伸手喝阻住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些等我以後再告訴你。”回頭又拍了拍蘇蘇姑娘的香肩,勸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不怪你,也不會對你那位沈大哥怎麼樣的,放心好了。”
蘇蘇揚起掛滿淚珠兒的小臉兒,哽咽着道:“真、真的?你不怪沈大哥圖謀你的神器?”
段一刀哈哈大笑道:“狗屁的神器,我就是有一把顏色漆黑的刀,有眼無珠的傢伙才會把他看成神器呢。謝謝你,蘇蘇姑娘,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認錯人,感情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存在。不過,這樣也好。”
嗯?無心和眼圈紅紅的蘇蘇姑娘同時一愣,異口同聲的問道:“為什麼?”
段一刀眼帶着笑意,有些調侃意味的看着蘇蘇,道:“蘇蘇,不瞞你說,這幾天我和無心幹掉了他們不少的人,你想想,以督衛府和左相府那些睚眥必報的雜碎們的習性,損失了這麼多人手,他們會怎麼做?會不會把那些追蹤你沈大哥的人吸引了過來,這樣一來,你雖然沒找到你那位心上人的蹤跡,但最起碼,他的安全不用擔心了。不是嘛?”
姑娘羞澀的臉兒一紅,但也沒否認,而是芳心竊喜的眼睛一亮,立時止住了啜泣,激動的站起身子,兩手忽地一拍,驚喜交加地脫口道:“對哦!”
先前因為被段一刀識破了心中所想,再加上對沈落的關心,所以讓丫頭雜亂的芳心失卻了分寸,擾亂了正常的判斷力,眼下聽段一刀這麼一說,立馬就通曉了事情的關鍵,但這樣一來,不就把危險引到段一刀和無心的身上了嘛?
想到這裏,小臉兒上的紅暈瞬時又加重了幾分,腦袋也低了下去,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段大哥,我……”
“呵呵,沒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看,要不這樣吧,咱們一起走好不好?”
無心在一旁眉頭一皺,促聲接口道:“慢着,少爺,咱們……”
段一刀給了他一個眼色,道:“那件事情等以後再說,反正我的身體已經復原,可以趕路了。”
蘇蘇冰雪聰明,一看無心的神色,就知道他們一定還有事要辦,而這位段大哥想要跟自己一起走,無非就是不放心自己,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
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看着段一刀,感激地道:“段大哥,你的好意,蘇蘇心領了,但是,如果封山區的人仍在,你們能出去嗎?段大哥,你就和無心大哥在這裏再躲兩天吧。
眼下沈大哥那裏沒有了危險,我也就不急了,我先去打探下消息,會儘快趕回來的,一來一去,兩天盡夠了。”
“這……”見蘇蘇態度異常堅決,段一刀只得是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我們等你。但沿途千萬要小心,段大哥就在這裏祝福你來去平安吧!”
“嗯,放心好了,我們空空世家的人,跟人打鬥或許是差點勁,但要論跑路遁跡的功夫,那可是出類拔萃的呢。”
蘇蘇姑娘這一次的離開,是臉掛着釋然的微笑離開的,沈落應該是沒有了危險,一直懸起來的心也可以暫時放下了。更重要的是,沒想到,出於一時的好心,救下來的人竟然就是布尼斯神器事件的事主兒。
非但如此,而且這位神器的擁有者,身手高,與人態度和善,各方面的為人都好的不得了,最起碼,姑娘到現在是這個感覺。
蘇蘇姑娘一離開,段一刀開始重新收拾起那頭打牙祭的箭豬。
帶着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公母倆夫婦,是一大早就撤走的,帶着僅剩的十餘黑衣名鬼卒很是狼狽的東行下山,抬着傷者趕路,死去的人就地掩埋妥當。
入暮時分,他們到達一座奇峰的山腰小徑,對面來了一大群垂頭喪氣的高手,為的督衛府副統領金哲大踏步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四十餘名爪牙。
雙方碰頭,金哲那張顏色灰暗,明顯消瘦的臉上,勉強的掛上几絲微笑,抱拳行禮,道:“九幽兄,大嫂,怎麼回來了?有所現嗎?”
黑衣人夫婦因為戴了鬼面獠牙面具,故此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別提了。”身材壯碩的黑衣人九幽兄憤恨地說道:“愚兄萬分抱歉,未能將那小子斃了為老弟分憂。”
“嗯?九幽兄是說……”
“你看看愚兄的人就知道了。”
“這……抬着的人……”
“事情是這樣的……”身材矮小的女性黑衣人將交手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愚嫂真不明白,那小子的確受了重傷,按理說,他被無心帶着,絕對逃不了多遠,但搜遍附近三十里方圍的一草一木,就是不見人影。愚嫂夫婦不能再等了,只好回來,恕愚嫂不能再協助你了。”
“小弟十分抱歉。”金哲歉然地說道:“沒料到那小子竟然能傷了貴屬的人,撫恤的事,等小弟返城后再弟不死心,再前往搜索一番,不將姓沈的那三個狗男女搜出來剝皮抽筋,難消心頭之恨……”
“哦……不對。”黑衣人夫婦對視了一眼,那位九幽兄鬼面具後面的眸子裏佈滿了狐疑的神色,截住了金哲的話頭,道:“你等一下,我們碰到的不是三個人,而是兩個,也不是什麼姓沈的小輩,而是無心和……和一位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愚兄手下的六大殺星和黑白無常就是死於那人之手,你的情報是否有誤啊?”
言語之間,在狐疑當中,也不乏責難的意思。
“什麼?無心!”金哲的眼睛也瞬間睜大,變了調門的嗓子,尖聲大叫道:“不可能,無心早就應該死了,我的人情報也不會錯,他當天所受的傷不應該活着,你左相府的人應該最清楚的呀?”
“哼,你的意思是在懷疑我九幽的話嘍?”九幽兄語氣開始轉厲,這次的損失是這許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也是最慘重的一次,經此一折,六大殺星和黑白無常盡去,九幽殺戮者的整體實力頓降半數,本來就窩了一肚皮的火,眼下聽金哲這麼一說,邪火就有些壓不住了。
“不,小弟不是這個意思……”措口急於解釋的金哲,懇切的話音倏然一頓,猛然間想起來什麼似的,左手握拳往右手掌心裏猛地一砸,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明白了,這下我全明白了,咱們全他媽搞錯了。”
“搞錯了什麼?”女性黑衣人疑惑的問道。
“九幽兄,大嫂,你們有所不知,前幾日,我現衛屬的另一隊搜尋人員全部失蹤,而且,我的老友木系術師師自在也罹難,當時我還在想,姓沈的小輩絕對沒有獨自解決我那摯友的手段,現在我是全明白了。
是無心,九幽兄所說的那個陌生人一定就是當日救走他的那名黑衣人。只有他們兩人聯手,才有可能殺害我那位摯友,我好恨,好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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