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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過後,天氣日漸轉暖。大街上到處可見穿短裙晾胳膊的美女。經過一個冬天的“密封保養”,美女們不僅肌膚雪白許多,而且似乎更豐腴更性感了。瘟豬的工作室就在市中心繁華地帶的一棟寫字樓上,四樓,從上往下看,不遠不近,距離剛好。所以,閑暇之餘,瘟豬總趴在窗台上,肆意飽攬大街上的無限景緻。
這天正值周末,吃過中午飯,黎水、我和瘟豬便一起到他的辦公室去玩。黎水靠着窗看樓下來來往往的美女,驚呼:太爽了,簡直看得人流鼻血!瘟豬洋洋得意地說,那是!想當初找辦公室的時候,就是看到這裏有這麼大的優勢,所以才毫不猶豫地租了下來!我說,黎水你不知道,自從搬到這裏以後,瘟豬的用紙量大大增加,每次到市買東西,必不可少的就是一大提紙!瘟豬咧着嘴巴笑了笑,說,怎麼樣,羨慕了吧?嫉妒了吧?還是覺得我這裏安逸吧?告訴你們,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呢!現在還是春天,到了夏天,更不得了!
黎水開玩笑地說,瘟豬你這裏還要不要人?要不我過來跟你幹得了!
瘟豬對我擠擠眉,做了個怪相,說;還是黎水有眼光!接着他轉過去,對黎水說:兄弟,為了你的家庭和諧,為了小米妹妹的幸福,我這裏可不敢收留你!
瘟豬又轉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不過……對於你嘛,我還是非常歡迎的!反正你現在為情所傷,正好多看看一些美女,以毒攻毒!怎麼樣?改主意吧!
我笑道,就怕我過來以後,我們都荒廢了工作,每天沉迷於此,到頭來連西北風都沒得喝!再說了,看得到,摸不到,心如刀絞呀!
瘟豬說,喲喲喲!你還想咋的?!
我含笑不語。
瘟豬說,我現在也沒什麼追求了,只要每月賺夠房租賺夠生活費,讓我繼續在這裏欣賞美女就行了。
我直搖頭,說,完了,又一個青年沉淪了。
瘟豬哈哈大笑,說,這樣的沉淪,我心甘情願!
忽然,黎水指着遠處,說,星星,看,那不是溫月嗎?
瘟豬聞言立刻搶先湊上去:哪裏?哪裏?
黎水說;就那裏,穿牛仔短褲,粉色上衣的那個!
我走到黎水身後,從縫隙里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溫月背着一個紅色的皮包,慢悠悠地行走在人群里。
瘟豬讚歎道,春天一到,溫月越嬌艷如花了,難怪星星不能自拔!你們現沒有,她比上次在醫院看到的更加光彩艷麗了。
黎水卻說,不過,我還是覺得林韶更可愛更實在一些。
瘟豬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明白瘟豬什麼意思,在林韶那件事上,我沒怎麼跟黎水提,只有瘟豬才最清楚。我心裏不由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晦澀地笑了笑,然後對他輕輕搖頭。
然而,黎水不明就裏,仍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了,星星,你和林韶現在怎麼樣了?
瘟豬忙替我解圍道:別說星星了,還是說說你吧!打算什麼時候和小米結婚?
黎水瞪着眼睛,說:你起什麼哄!我正問星星話呢!
我苦笑着說,就那樣!
黎水繼續追問:什麼叫就那樣?到底哪樣?
我吶然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黎水看到我一副為難的樣子,似乎有些不高興,說道:算了,你要不想說就別說了!你們先聊,我上洗手間去了!
黎水出去后,瘟豬將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說道:你也別怪黎水,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我能怪他什麼呢?我只怪我自己!
瘟豬說:你得儘早走出這個陰影,老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嘆息,說,有的事情,就像烙印一樣,無論過去多少時間,它始終都留在你的心裏,難以磨滅。
瘟豬感慨地說,你說的也對,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總要背負一些負擔上路,總要在心裏牽挂某些人,哪怕那些負擔根本沒必要繼續背負,哪怕那些人早已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或許這就是做人難的地方之一吧!唉,其實這些日子,我也會常常想起鍾琪。而且每一次我想起她,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地痛起來。
我看着瘟豬,說,誰叫我們都是性情中人呢?誰叫我們這麼容易念舊、容易感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