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瘋狂地搜索了一天,累了,我在路邊的咖啡廳下了車,叫了一份藍山,然後在輕柔地音樂聲中,平靜自己狂烈的心跳。
我快瘋掉了,阿武,你知道嗎?你的存在,足以讓我瘋狂,沒有理由的,瘋狂。
眼光,猛地一暗,我抬起頭,手中的杯子,怦然落地。
咖啡廳里的人,沒有什麼人,我摔碎了杯子,只引來了服務員的靠近。阿武擺了擺手,服務員便退了開來。
阿武似乎是這裏的常客,很熟的模樣。
我傻傻地笑着,我與阿武就是有緣份,不是嗎?
而阿武卻很粗魯地拉起了我的手臂,狠狠地將我從座位上拉離,然後,進入了一間包廂。
怦的一聲,關上了包廂的門,阿武將我狠狠地按在門板上,兇惡地,殘忍地抓住了我的唇。我輕喘了一聲,沒有抵抗,任那個高大的男人,吻着我。任那個男人,扯去我的褲子,抬起我的腿,進入我的身體。
疼痛中,夾雜着充實的感覺。與男人做愛,不是第一次,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我激烈地叫着,渴求着阿武。
所有的一切,只停頓在現在的這一刻。
當阿武在我的身體裏射精的時候,我也達到了高潮,我們喘着粗氣,彼此注視着對方。我們保着着結合的狀態,我的雙腿被阿武抬起,我的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包廂薄薄的門扉上。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剛才的行為是如何的瘋狂,我和他,竟然在薄薄的一層三合板隔出來的包廂里,做愛。
可是,我還想要,我的括約肌,夾緊了阿武陷在我身體裏的那一部分,阿武呻吟了一聲,注視着我的目光,有些迷惑。
不管我的渴求,阿武從我的身體裏退出了,縱然那一部分也極度渴求着我的身體。與剛才的粗野不同,他極其溫柔放下我的雙腿,然後扯過紙巾,為我擦拭着剛才的痕迹。我看到扔到垃圾桶里的紙巾上有着鮮紅的血跡,還是不習慣接受吧。在我之前所有的性愛史中,我大多是居於主動的狀態,而在阿武面前,自然而然地,我是接受的那一方。
阿武擦完了,為我穿上內褲,套上長褲,為我系好皮帶,並幫我整理好衣服的皺褶。我又成了衣冠楚楚的紳士。
可是,我的內在卻變了。
我內心的野獸,輕易地被阿武扯出來了。
阿武坐在包廂的沙發上,抽出煙,吞吐着。煙霧朦朧中,我靠近了他,依偎在他的懷裏。他的身體有點僵硬,然後,他低下了頭,吻住了我。
混雜着煙草味道的吻,溫柔無比,讓我陶醉。
......
再一次做愛。
在包廂里的沙發上,兩個人交纏到了極致。
與剛才不一樣,阿武這一次,是極端的輕柔,深入淺出地開發着我的身體。我叫得更歡快了,清醒時候的羞恥心,在阿武深入到我的身體裏,全部拋卻。
......
在服務員的"你慢走,歡迎下次再來"的柔和語聲中,我用着極不自然的步伐,離開了咖啡廳。
好奇怪啊,我與阿武之間的關係,竟然是那麼自然地走進了那一步。
"俞哥哥?"默默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回過神,看着一臉擔心地默默。
"什麼?"
"你不舒服嗎?身體還沒好?"默默的聲音,是緊張的。
啊,身體......
我想到了昨天的兩次做愛,臉稍稍有些紅。
"嗯嗯。"我支吾着,沒有回答。
"舅舅說你前幾天感冒了,都不能上班,害我擔心死了。"默默如往常一樣,親昵地坐到了我的腿上,我悶哼了一聲,那一處傷口,裂開了。
默默以為我不舒服,趕忙從我的腿上跳下,一臉擔憂。
"沒事。"我強裝笑顏應付着默默,現在還不是揭穿的時候,只是,心已飛到了阿武的身邊。
阿武把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拋出了車窗。
手機,名片,錢包,手錶,衣服,襪子,鞋子......
我全身光溜溜地坐在車後座上,黑夜的街燈,一道一道地滑過我的身上。我蜷縮着身體,看着阿武開着車子。
我不知道阿武要將我帶到哪裏去,我只知道,我將跟隨他下地獄。
好熟悉的場景。
我記得,小新,曾被他的房東帶進了沉淪。我呢?
我會變成什麼樣?
......
也是一幢別墅。
華麗無比。
阿武將車子開進了車庫,然後,將赤裸裸的我,抱出了車子。
有種錯覺。像是新郎抱着新娘的感覺。
阿武是新郎,而我是新娘。只是,是一個全身一絲不掛的男新娘......
我將臉悶在了阿武的胸前,有些不好意思呢......
別墅里,空蕩蕩地,什麼人也沒有。
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要迎接的也是如同小新一樣,肉慾橫生的世界。阿武將我放在沙發上,關上門,然後,靜靜地跪在沙發邊,虔誠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後,在月光下,除去了衣物,壓到了我的身上。
......
接下來的日了,我在日出的時候,目送着他的離去,在黑夜到來的時候,迎接着他的到來。我一直,躺在對着門的沙發上,張着腿,等待着他的臨幸。
他是帝王,而我是妃子。
一個獨屬於他的妃子。
......
我與他之間,除了做愛,從來沒有語言。
每天,他從我的身邊起來,然後,為我準備好一天的食物,在溫柔的吻中,離去。而我,在他不在的時候,要做的事情,只有洗澡,然後在沙發上睡覺、吃東西。
別墅很大,我卻從來不曾進過其它的房間。
我的領域,只有小小的一張沙發,一個衛生間。
我忘記了父母,忘記了公司,忘記了默默,也忘記了小新......
如果,不是那一天,我聽到了門外有人的聲音,心裏害怕,上了樓,那麼,我與他的關係,還會如此地維持下去。
可是,沒有如果。
不是我的錯覺,我近兩天總是發現有人在外面向別墅里張望。然後,隱隱約約地能聽到人交談的聲音。
這讓我有了羞恥的意識,荒淫的日子過久了,我都已經忘了羞恥這兩個字該怎麼寫了。可是,一旦有外界的東西進入,文明的意識馬上回到了我的腦海。我想找一點遮羞的東西,好讓我在真的有人進來的時候,不太尷尬。
樓下,找不到什麼東西,沙發是真皮的,早已經被我的肌膚擦拭着油亮無比。於是,我起身,上了樓。
別墅是三層建築。鏤空的鐵扶手,有着漂亮的花紋。
樓上有三間房,緊緊地閉着。我推開了第一間。裏面堆滿了雜物,我稍稍地翻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布料。
於是,我走出第一間房,走進了第二間,第二間房間很大,卻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巨大的圓床。圓床上倒是有一條薄毯子,只是看起來有些臟,我走上前,一揚,滿眼的都是灰塵,嗆得我咳嗽不停。
太髒了,我不要。
離開第二間房,我走進了第三間。
第三間房間,讓我嚇了一跳,一排排的架子上堆滿了層層的錄影帶。我翻出來看了看,全部都是沒有封面的,也沒有什麼標識,,似乎是自己錄製的吧。
我皺了皺眉,慢慢地踩着地毯走上了第三層。
一上三樓,我就覺得與二樓不同。
扶手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地板也是這樣,光可照人......
顯出主人珍視的程度。
樓上,只有一扇門。
門,鎖着。
我輕輕地推着,推不開。
靜靜地盯着這扇門,我的眉,皺了起來。
裏面,有什麼東西?
我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
汗淋淋地躺在阿武的懷中,我的眼睛卻一直盯着那扇緊閉的門。那裏面究竟有什麼。
我輕輕地咬着阿武的臉,引起他的注意。
他低下雙眸,望着我。
"阿武。"這是重逢后,我第一次叫他。我在猶豫,該不該問他。
"什麼?"他的語音,很溫柔,低沉而富有磁性。溫柔而隨性的回答,讓我一瞬間有一種與他很親近的感覺。
"沒有什麼。"我還是決定不打破這種親近,柔順地,將頭埋在阿武的懷中。
阿武沒有言語,只是將下巴輕輕地在我的頭頂摩挲。好貼心的感覺。
如果,一直可以,這樣的親近,我將會是怎樣的幸福。
可是,打破這份親近的人,卻是阿武。只是,那也是我自找的吧......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我的臉頰上,我的臉上頓時火辣辣地,燒得厲害。
我有些愣神,獃獃地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高大男人,那雙細長眼睛裏的冷酷讓我害怕,這是那個與我無數次共度雲雨的男人嗎?
"為什麼打我?"我愣愣地,看着阿武,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打我。
阿武急急地將我拉下了三樓,有力地拉扯,讓我措手不及,幾乎從樓梯上滾下去。一直把我拉到一樓,扔在了沙發上,然後是猛地一個逼近:"那個房間,你絕對不能進去,否則,你別怪我不客氣。俞春!"
俞春!
我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
我只是,想知道那扇緊閉的房門裏,有着什麼樣的秘密而已。
阿武白天總是不在家的,我才敢偷偷地上到三樓,可是,我的手還只是放在門把上,試着往裏推罷了,阿武卻突如其來的,滿臉兇惡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給了我一個非常響亮的耳光。
我甚至嘗到了嘴裏淡淡的鐵鏽味道。
我望着阿武,心有些疼。
阿武,那麼多個晚上,你與我在這張沙發上糾纏到天明,如果我是女人,早已經為你懷孕不下十次了。
阿武,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的,就打了我一個巴掌?要知道,從小到大,沒有人打過我耳光。就連一向對我冷淡的父母親,也沒有過。
那個房間裏究竟有什麼,讓你如此地小心翼翼?
縱然你打了我,但是,我還是想要看那裏面有什麼。
好奇心,誘使着潘多拉打開了罪惡的魔盒,而好奇心,同樣也誘使着我去打開那扇緊閉的門。
打開它,打開它,打開它......
抱着一種決絕的心態,我撞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我不在乎了,阿武,只要讓我知道那個裏面有着什麼,我不在乎你怎麼樣對待我,打我嗎?有可能吧!或許,我會被你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呢......
一推開門,我就倒吸了一口氣。
好一個門內乾坤。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這裏面竟然有着一個小型的電影廳。六排大大的皮椅整齊地圍着電影屏幕。我數了數,一共有三十個位置,只是,我對那些皮椅有些好奇,普通的影院裏,不需要這麼大的位置,而且這些椅子看起來更像是沙發床而不是椅子。
我隨意地坐在了一張皮椅上,柔軟的皮質與皮膚相接觸的感覺非常舒適。椅子邊上有着一個小小的翻蓋,打開一看,裏面是個凹槽,裝着一個類似於遙控器的東西。我拿了出來,隨手按着。
"滋"的一聲,寬大的屏幕亮了起來。
然後,開始出現了畫面。
衝擊着我視覺的畫面。
赤裸裸的人體歡愛場面。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男人與女人。
混亂無比的場面。
畫面的質量並不好,有些模糊,聲音也混着雜音,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熟悉的場景,一一滑過我的眼瞼,那是樓下的客廳,幾個男人圍在我夜夜躺着與阿武纏綿的沙發上,凌辱着一張我非常熟悉的面孔。
我猛地用手堵住了我的嘴角,壓制着我想狂泄而出的尖叫聲。
那是小新。
我美麗,可愛,單純的小新......
美麗依舊,可是,卻不再單純。
那張性感而艷麗的容顏,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的凌辱下,散發著妖艷的罌栗花般的魔魅。小新,是快樂着的。在一群男人的輪姦下,快樂着。這是我所不熟悉的小新啊......
我獃獃地坐着看着屏幕上的畫面不斷地變換着。
畫面不斷地變換,而主角卻永遠不變,都是我那個美麗的弟弟。
男人,女人,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少年......
任何人,都可以在我那個美麗的弟弟身上掠奪。
是的,是掠奪。縱然,那是小新心甘情願。
......
"卡卡"的聲音,讓我茫然地抬起頭,看着屏幕邊的檯子,裏面裝着的是一台播放機,一盒帶子,正從裏面被吐了出來。很熟悉的帶子,我呆了呆。二樓的第三間房裏,有着上千卷,不,可能是上萬卷同這個一模一樣的帶子。
我猛地站起身,衝進了那間房,隨意地從一個架子上抱下一大堆的帶子,放進了播放機。畫面里,小新趴着,被男人插入;小新跪着,為男人品簫;小新......
我不忍再看下去。猛地關掉了播放機,蹲下身體,抱着頭,慢慢地啜泣着。
不,不,這不是我所知道的小新,我知道的小新,縱然任性,卻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你心中的小新,是什麼樣子。"冰冷的聲音,從我的頭頂落入我的耳中。
我抬起頭,透過淚眼,看到了阿武冷酷的臉,我看不清阿武的表情,卻正因為如此,感到不寒而慄。
阿武輕柔地低下身,翻了翻我拋在地上的錄影帶,然後撿出一卷,放進播放機。然後,他俯身抱起我,坐在了最前排的皮椅上。
"寶貝,看清楚你的小新,好嗎?"阿武的聲音,明明是那麼的溫柔,可是,聽在我的耳中,卻比千年的冰川還要冷。
我低下頭,無聲地抗拒着。
可是,阿武卻不容我逃避。他用有力的手臂,扳起了我的臉,然後,將我的視線,正對着屏幕:"你看,你們的樣子,是不是很像呢?"
屏幕上的小新,正同我現在一樣,被一個男人抱坐在腿上,修長的雙腿,被那個男人用手臂夾着分開。而男人的手,正靈巧地撫摸着小新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性器官。我看着小新勃起,看着小新美麗的臉上泛起美麗的紅暈......
"你瞧,你們兩個不愧是雙胞胎,連表情都一模一樣。"阿武的聲音,冷冷的,帶着嘲諷。我的血液,一下子被凝結到了冰點。我的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無聲地,滑落。
阿武,你為什麼可以看着小新被別人的男人佔有不動聲色,而且還有心情來凌辱我,折磨我呢?
阿武,我不明白了,真的不明白了,我以為,你愛着小新。你是愛着小新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對小新的愛?
小新,你可以活過來嗎?
告訴我,那些年,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