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沉悶灰濛的天空,霎時下起滂沱大雨,將地面的熱氣全引至窒悶的空氣中,讓衣服更加濕黏的附着在皮膚上,這場夏日的驟雨下得一點都不舒爽。

一身西裝打扮、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天公不作美的天氣,眼看上班就快要遲到,雨還是用力的下着,他卻還在屋檐下避雨,焦急的祈禱着雨勢能變小。

今早出門時,明明是艷陽高照、悶熱得很,怎麼才過沒多久,就風雲變色般的倏然下起雨?他身上又沒帶任何雨具,只能邊閃躲着走到公司。眼看着再過幾條街即可到達,但這中間卻沒有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

如果照這種雨勢衝到公司,想必他一定會變成落湯雞,但是目前除了這個方法已經別無他法,手錶上的分針不斷提醒自己他快遲到了;毅然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的向前沖,豆大的雨滴傾落在他身上。

驀然,一聲緊急煞車聲傳來。

「先生,你有沒有受傷?」司機趕緊下車查看,語氣緊張的問道。

雨水模糊了視線,他心裏卻想着工作泡湯了。吃力的站起身,四處張望尋找公文包,它竟然掉在排水溝里,真是倒霉!對於肇事司機的關切詢問,他恍若未聞般的只想去撿泡水的公文包,但才剛踏出一步,左膝下卻突然傳來痛感。

「先生,我送你去醫院,你的腳一定被我撞得很嚴重。」司機看他走路一跛一跛的,立刻說道。

「不用了,反正我也有錯。」

「小張,怎麼回事?」車內的男人微有不耐的問。

「對不起!展先生,我勸不動他跟我一道去醫院治療。」司機小張恭敬的回答。

車內的人一言不發的打開車門走出來,那位司機一見他下車,立即撐傘相迎。

而左腳受傷的他踩着艱辛的步伐來到水溝旁,正要蹲下身時,瞬間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抓住手臂,轉身面對來人──

「你這個人,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來人微慍的斥責着全身濕透的他。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煩躁,還莫名其妙的遭人指責,心中積存的怨氣頓時潰堤而出,他火大的吼:

「不用你管!」甩開來人的手,抬眸怒瞪,心中不由得一驚──是他!

「看來你不如表面上的冷靜嘛!如果不想引人注目的話,就乖乖的上車。」來人漠然的警告着。

經他提醒,他迅速的掃視四周,果然看到街道上的行人紛紛探頭查看。

「你還要站多久?」沉聲的脅迫口氣,已顯露這人的不耐。

強大的雨勢一點也沒有稍減,三個男人共撐在一把雨傘下,在任何人的眼中都覺得怪異。他正要開口拒絕他的幫忙,就被他強拉上車。

他一把推他進車裏,關上車門,交代司機開到指定的醫院后,車內頓時陷入沉默。

悄悄的瞟一眼他俊容的側臉,過往的記憶逐一竄進腦中。

還是大學一年級時,學姊們就告訴他們,學校里有一對超美形的男同志;當時他聽到的第一個反應是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一下,而學長辯說那只是學姊她們想太多了,學姊又反駁說是男生太遲鈍之類的話。反正,就是一場唇槍舌戰。

在他的看法裏,比較同意學長所說的,再怎麼說,在台灣的社會裏,很少人會在人前坦承自己的性向,更何況在學校坦然公開,又不是在國外,於是也沒去注意她們到底說的是誰。

直到那一天,為了趕上下堂課,他直接從校舍後面的林子抄近路,突然瞥見有兩個人坐在樹下交談着。平常看到這種情況是常有的事,但是他們卻讓他頓時停住腳步。

一位氣宇不凡、有着外國人的俊美五官和白凈斯文的漂亮男生,在優閑的談笑時,真像一幅畫。這是他當時的感覺。

之後,他為了節省時間,便常由此經過;不知為何總會下意識的尋找他們,也許是他們之間有着別人無法介入的關係。轉眼間,他升上二年級的同時,他們也畢業了,有時經過他們曾待過的地方,雙眸仍會不由自主的停望一下。

如今,自己在沒有心理準備下遇見他,有種作賊被捉的心虛。他還是一樣的俊帥,經過歲月的洗禮多了一份沉穩,更加凸顯他的魅力。

「我臉上有什麼可以讓你看到發獃?」察覺到注視的目光,男人轉過頭,不期然的與他的呆望眼神相遇,好奇的挑起眉峰問道。

「沒有!」他趕緊收回視線否認,心中暗罵自己的失態。

「你叫什麼名字?」

「韋彥行。」他暗吁了一口氣,幸好他沒繼續追問下去。

「今天第一天上班?」展昊轅迅速的打量着他。

「可是泡湯了。」韋彥行不禁嘆氣點頭,看着自己一身濕淥淥的狼狽模樣。

展昊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直瞧着韋彥行。

「那個……對不起,還把你的皮椅弄濕了。」韋彥行一冷靜下來,就感到尷尬的為自己剛才對他亂髮脾氣的事道歉。

其實這件意外真正歸咎起來,都要怪自己太過鹵莽所致。他不好意思的從後照鏡看了司機一眼,像是感覺到他的歉意似的在鏡中對他微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展昊轅一句話堵得他無言以對。

「展先生,醫院到了。」司機將車停至醫院門口。

「謝謝!我可以自己走進去。」謝絕司機的扶助,韋彥行忍着腳痛不穩的緩慢走着。

「你還沒得到教訓嗎?」展昊轅嚴厲的口吻響起,「小張,進去拿一張輪椅。」

「不用了!我還可以走……」疼痛加劇,堅持的語氣因痛苦而顯微弱。

「你的個性還真執拗,接受別人的幫助真的讓你覺得為難?」

展昊轅一語道中他的想法,令他臉上立刻染上紅潮,一時為之語結。

「你還真容易了解。」展昊轅嘲弄似的微睨他一眼。

「展學長,你以前不會對人冷嘲熱諷的,為什麼你……」觸及他犀利的冷冽眼神,韋彥行倏然噤口,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立着。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氣不過他的嘲笑口氣,不禁脫口說漏了他的事;但是,他有必要如此瞪着自己嗎?

「你……」

韋彥行正要開口問時,司機小張剛好將輪椅推近。

「先生,你趕快坐下,我推你進去看醫生。」

「你的腳傷恢復得很快,應該有好好的休息吧?」

眼前這位李章霖醫師是這間醫院的繼承人,也是展昊轅的好朋友,韋彥行這個星期以來都是由他親自治療。

「那都得歸功張大哥不辭辛勞的每天載我來看診,不然我一定有一天沒一天的拖延康復的時間。」韋彥行坦誠道。

「看來昊轅已經摸清你的個性,所以才會派小張接你來醫院。」李章霖斯文的臉上掛着笑意看着受窘的韋彥行。

「李醫師,你認識展學長多久了?」

「從小到大,我們是比鄰而居。」

「那……他大學畢業后,有發生過什麼事嗎?」韋彥行小心翼翼的探問。

「為什麼這麼問?」李章霖警覺的盯着他問道。

「因為經過那天的交談,我發現他變了,跟在學校里的感覺差很多。」韋彥行解釋着自己唐突的疑問。

「原來你也是昊轅的崇拜者之一。」李章霖突然察覺到的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

「不……不是這樣的!」韋彥行欲辯無言。李章霖的表情告訴他,他已認定自己就是展學長後援會的成員。

「但是,想知道他的事必須要由他本人親口說出,我是沒辦法告訴你的,我只能說的確發生過讓他整個人為之一變的事。」他帶着歉然的微笑,不願透露。

「沒有關係,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再說下去,搞不好他會認為自己對展學長有興趣。

「你對他這麼觀察入微,是不是除了上課外,就一天到晚像追星族一樣緊跟在後?」李章霖看他一副急着撇清的樣子,稍微捉弄了他一下。

「沒……沒有!你不要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他急忙搖頭否認。

「不要緊張,我只是開玩笑的。」李章霖嗤聲一笑。他的反應未免也太過激動了吧!

韋彥行一時不知作何反應。古有明訓:「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他的衝動個性,有時真會害慘自己,簡直是自掘墳墓。

「李醫師,我也該走了,讓張大哥等太久也不好。」他倉皇的逃離李章霖審視的目光。

「記得要多休息。」李章霖在他背後叮嚀。

「昊轅,你不是說今天會有人來接替小張的職缺?」

說話的是秘書長江澈華,他長得俊秀,給人的感覺溫文儒雅。

「應該快到了。」展昊轅唇邊揚起一抹淺笑。

「嘖!你那不懷好意的微笑,好似找到玩具般的愉悅,我現在開始同情起那個人了。」營業部長季令剛眼尖的注意到展昊轅笑容底下的特殊涵義。

「我說,你為什麼會起用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我不相信你會為了彌補他丟了工作而起善心。」企劃課長方弘傑對他異常的行為感到懷疑。

他們三人與展昊轅是大學的死黨,也是現在的工作夥伴。大家正聚集在總裁室的沙發上,等着讓展昊轅一副興緻勃勃的人。

「你就當作我良心發現,做起善事吧!」展昊轅將下顎枕在十指交叉的雙手上,自嘲的回道。

「弘傑,你問的再多,他也不會告訴你原因的,他的個性你難道還不清楚?」季令剛目光調向展昊轅,仔細瞧他臉上是否有蛛絲馬跡可尋。

「還是令剛夠了解我。」展昊轅神色自若的令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有這麼神秘到連我們也不能說?」方弘傑不禁哀聲抱怨。

「根本就沒事,你們想太多了。」展昊轅輕描淡寫的說。

電話鈴聲乍響,接着總機小姐的聲音傳來──

(總裁,有位韋彥行先生說跟您有約。)

「請他上來。」

韋彥行乘上電梯,有種被拉着走的感覺。回想張大哥從醫院載他到這裏的途中,只說展先生要見他一面,也不說緣由,逕自來此。

他一身休閑裝還穿着拖鞋,就這樣大剌剌的走進乾淨的辦公大樓。

一進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展威國際企業集團」幾個大字,貼在櫃枱後方的壁上;櫃枱人員見到一副邋遢樣的他,自然也不搭理。心中雖然有些尷尬,但一想起是他要求見面的,韋彥行便開口詢問:

「麻煩請找展昊轅先生。」

櫃枱小姐們面面相覷,還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彷彿在說:先生,你有沒有搞錯,穿這個樣子要找展先生!

壓抑着被輕視的羞辱,他冷言道:「是他要見我的,請你們轉告他一聲,不然我要走了。」

櫃枱小姐似乎還在猶豫,其中一位撥了內線,說了幾句話后,面帶不自然的歉意,請他上十樓的總裁室。

乍聽總裁是展昊轅時,韋彥行不免有點驚愕;那天他的氣勢風度,儼然像是高階主管,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已經是一間企業的總裁。就在思緒遊走之時,電梯到達十樓的叮響提醒他收回心神。

他走進寬闊的辦公室,在秘書小姐的帶領下,她來到總裁室門前輕叩──

「展先生,韋先生到了。」

「請他進來。」裏面傳來響應。

踏進偌大的總裁室,環視一下室內,正前方放置一張高級的紅木辦公桌,右手邊有一張比它略小的秘書用辦公桌,左前側是一套豪華的黑皮沙發;陽光透過整面落地窗照亮了藍色調的室內。

而待他看清楚沙發上的三人時,不禁訝然。風雲全校的四名人,竟全都聚集在此。

「昊轅,你說的就是他?」方弘傑盯着韋彥行直瞧。

「韋彥行,他們你都應該認識才對。」展昊轅理所當然的兀自說著。

「怎麼說?」方弘傑又問。

「莫非……是學弟!」江澈華細密的心思一轉,答案昭然若揭。

韋彥行僵硬的點頭,他到現在還感到莫名其妙。「請問找我有事嗎?」

「昊轅,你還沒跟他說?」季令剛詫異的問。

「我打算現在才要跟他講。」

「學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要跟我說什麼?」韋彥行甚為不解的問。

「你叫韋彥行?」江澈華問道。見他點頭,又繼續道:「那我就叫你彥行。事情是因為小張要回南部繼承家業,一時找不到人補上他的空缺,所以昊轅建議由你遞補這個職缺,不知你意思如何?」

「可是……」

「彥行,這份職務不僅僅是司機而已,也可以說是昊轅的特別助理,必須跟隨昊轅接洽客戶,實時提供及處理他身邊的事務,所以沒有你想像中的單純,但是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你自己考慮清楚。」

江澈華分析着利多於弊的情況,韋彥行難免有點心動,畢竟能在卓爾不群的展昊轅身邊學習,是一個他求之不得的機會。

「你何時可以上班?」江澈華胸有成竹的微笑問道。

「明天!」韋彥行也沒有多想就順口回答。倏地,他為自己前後有別的態度感到有些可恥,無法阻止的紅潮染在臉上,顯出他的窘態。

「你的腳沒問題嗎?」展昊轅瞥向他受傷的腳問。

「已經差不多都好了。」韋彥行將李醫師的叮嚀拋在腦後,肯定的回答。

「那你明天直接找澈華報到。」

「好!那麼……我先告辭了。」韋彥行向他們點個頭示意,隨後離開。

「他不像你喜歡的型,莫非……你換口味了?」季令剛眉一挑,揶揄的問。

「你們別瞎猜了,我對他沒有那種想法。」展昊轅嘲弄道。

「我想也是,昊轅身邊的伴侶,幾乎都是斯文白凈的美人。而他,只能稱得上可愛,有一張娃娃臉,稍嫌瘦弱的骨架,卻有健康活力的小麥色肌膚;整合以上的幾點,的確是不在他的標準範圍內。」方弘傑說著他對展昊轅喜好的了解。

「你們對我的『性』趣,還頗有研究的嘛!」展昊轅睇了他們一眼,自我解嘲。

「那是因為你還忘不了孟尹庭。」方弘傑口無遮攔的說出展昊轅最忌諱的名字。

展昊轅驀地陰沉着臉,寒聲警告:「我說過這個名字永遠不要再讓我聽到,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否則後果自負。」

由於展昊轅的父親是法國人,母親是台灣人,所以他的俊美五官自然承襲他們;此刻,罩上冰霜的俊容更形冷傲迫人。

「好……好,我以後絕口不提,請你收起令人膽顫的寒氣,饒過我不堪負荷的心臟。」方弘傑接收到其它人的責備眼光,自首的請求原諒。

「我有事,先走一步。」展昊轅淡然的交代一聲,逕自離去。

「弘傑,麻煩以後要說話請經過大腦,以免惹禍上身還連累周遭。」季令剛無奈的嘆道。

「那件事已經過了幾年,他還無法忘懷,簡直是自找罪受。你看連他身邊川流不息的男伴,全都是跟他有相似之處,要不再給他當頭棒喝,他還會執迷不悟的繼續下去。」

「可是,這也要他自己想通,我們沒辦法干預他做任何事;那件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了,連性格都有不同,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盡量避免踩到他的痛處。」江澈華也是無可奈何的如此建言。

三人對視,一陣默然。

甫出公司大門的展昊轅正想找人解悶,不經意瞥到韋彥行站在站牌下的身影。

「為什麼不叫小張載你回去?」

韋彥行聽見展昊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嚇一跳的轉過身。

「是我告訴他不用載我回去,何況你可能需要用到車。」他剛剛才推掉張大哥的好意,還聽見他為難的說會被展先生罵等等的話,他就突然出現在身後,所以他下意識連忙解釋着。

「我剛好也要出去,一起走吧!」展昊轅催他上車。

車內一片寂靜,韋彥行不習慣這種令人窒息的沉悶,突然開口問:「學長……不,展先生,這企業是你自己親自創立的嗎?」

「你懷疑?」展昊轅挑高眉峰斜睨着他。

「不……不是,我以為你應該會繼承你父親的公司,但想想你過人的才識和卓越的領導能力,要創立一間公司也無不可能。」韋彥行真心的表示。

「我父親的公司在法國,而且我比較喜歡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做事,要我欣然的接受父母的安排,那不是我會做的事。」展昊轅全身散發出不甘的氣勢,自信過人的說明。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韋彥行鼓起勇氣,想問一直盤旋在他心頭的問題。

「什麼事?」

「為什麼沒看到孟學長?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他應該也在這間公司上班吧?」韋彥行一連串的疑問接踵而至,並未察覺展昊轅的臉色愈形陰沉。

「念在你初犯,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他冷凝地寒聲警告。

展昊轅緊鎖眉。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不願再想起的人,他的名字竟在他耳邊出現兩次,希望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不然,他不能保證不會做出驚人的舉動。

韋彥行的表情明顯寫着錯愕,他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他一臉仇視的厭惡,即使吵架也不至於如此。

不知為何他很在意他們,也許是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是自己所憧憬的。雖然他不是同性戀,但他感覺得出他們很珍惜所擁有的愛情,也正因為如此,他身邊的女朋友總是沒辦法交往很久,在她們要求分手離去時,都說了同一句話──你對愛情要求太高了!

自己不禁思考着,現在的快餐愛情太過泛濫,連要求真心相待也會被指為思想古板,希望他這個交往半年的現任女友,不要讓他失望。

「展先生,前面好象發生火災,車子過不去。」

韋彥行好奇的伸頭向前看──

「糟了!是我住的房子!」韋彥行趕緊開門衝進圍觀的群眾中,突然,有人伸手拉住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房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韋彥行急得快跳腳,他全部的家當眼看將付之一炬。

「是隔壁人家的瓦斯外泄所引起的,連我的房子也一併被燒毀。」房東太太哭泣過的臉甚為凄慘的埋怨着。

看着消防人員賣力的消滅火勢,但還是挽救不回已燒得焦爛的房屋,所有的東西都已變成灰燼。韋彥行呆立的望着,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轉眼間,他已一無所有,今後該怎麼辦呢?無力感令他垮下雙肩。

「這火勢相當兇猛,你有其它去處嗎?」展昊轅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語氣透露着關心詢問。

韋彥行面色沉重的搖頭,「我等一下再打電話給我同學,問問看可不可以借住幾天。明天我想可能沒辦法如期上班。」他一臉凄然的回答。

展昊轅看着他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開口道:「這陣子你先住在我那裏,等你有地方落腳后,要搬就隨你。」

韋彥行一時反應不過來,口拙道:「住、住你那裏!可是……不會不方便嗎?」

他想到萬一孟學長誤會,那豈不是會害他們又吵架?

「你不要想太多,快點走!焦味越來越嗆人了。」展昊轅掉頭離去前,催促着猶豫不決的他。

韋彥行告別似的看了焦黑的房子一眼,便快步跟上那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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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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