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未亮,府里已有下人起床忙碌着,----的聲響極其低微,但裴知非仍被吵醒了。
她側頭望向睡在她身旁的褚上揚,唇邊漾起淡淡微笑,他的手依然纏着她的,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啊!他好愛她哩!
當初的憤怒、難過和哀傷,全一古腦兒的消失了,當初她在離去之前,為什麼就忽略了他的那句話?
她悄悄的想抽出手,褚上揚立刻迷糊的喊着,「不,非非,不要走。」
「我沒有要走,我……」
他根本沒有醒來,裴知非望着他微蹙的眉峰,心一軟,就任由他握着了。
一陣微風從窗外吹進來,拂動他的長發,几絲頑皮的發垂落他俊美的臉龐,他覺得冷,不自覺的往她懷中偎了去,裴知非伸手拂上他的臉,撥開他臉上的髮絲,卻再也離不開那肌膚。
哪來的風?
她直覺的往窗回望去,瞧見窗門大開,外頭站着他的父母呢!。
「爹、娘。」裴知非輕喚了聲,臉色微紅,硬是從褚上揚的手中抽出手,披衣坐起。
褚老爺和褚夫人先是望了眼沉睡中的愛子,然後才向她道:「我們有話要對你說。」
該來的……總是會來!裴知非趕緊下床,跟着他們來到相鄰的花廳。
「你昨晚回來的事,向陽都跟我們說了,按捺了一整晚,我們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怕上揚出了什麼事,也怕他留不住你。」褚老爺抹了把疲憊的老臉,「現在看起來,你們應該沒事了吧?」
裴知非有些訝異,「你們……不氣我嗎?」
「氣,當然氣!」褚夫人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尤其想到你說走就走,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簡直是氣炸了。」
「我……我沒想過我爹的名聲這麼不好。」爹,原諒我吧!誰教人家是官呢?
「唉!這半個月來我一直有個疑惑,你爹……哦,不,我們的親家公在江湖上的名聲相當好,問起道上的人,都說他是條好漢。」這可奇了,朝廷百官不都說裴剛是個大盜嗎?
「我爹向來劫富濟貧、嫉惡如仇,而且他天生愛管閑事,江湖上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少,所以也就小有名氣。」
褚老爺恍然,「原來如此,我常想,這世間有人被視為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但在其它人的心目中又是個好人,所以這好與壞的定義,實在是令人費思量,既是如此,那我之前所執着的,根本沒必要。」
聽似長篇大道理,但總覺得他是在為裴家開脫,裴知非的心口怦怦然,有些緊張起來。
「老實說,我當初很反對上揚娶你,直到現在我還有些埋怨,不過看上揚對你的離去這麼難過,甚至茶飯不思,我就後悔了,後悔沒能替他留下你。」
裴知非的眸中開始泛出濕意,「對不起,我實在太衝動了。」
「就是嘛!連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走,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這個做婆婆的就這麼不貼心嗎?
「不過你不必想太多,聖上在這件事上也退讓了,還削去楊照的官位,也不追究你在春日宴上的行為,你放心吧!」
褚夫人接着再道:「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聖上原本還很震怒,畢竟誰有那個膽子敢在御花園動武?所以咱們褚家的媳婦在京城算是一戰成名了。」
裴知非靜靜傾聽,神情平靜,卻在聽到褚夫人的最後一句話時,不禁動容,「你們還願意承認我這個媳婦?」
褚老爺和褚夫人相視一笑,「這個自然,你絕對是我們的好媳婦。」
她睜大眼眸,直覺地以為自己在做夢,緊閉着唇,深怕打破這夢境,但受寵若驚的淚珠還是滾滾而落。
「啊……你怎麼哭了?」
「非非。」醒來后發現枕邊人不見了的褚上揚心慌不已,僅着中衣就奔出房,乍見裴知非在掉淚,他大驚失色,「非非,你怎麼了?誰欺負你?」
他手足無措的為她拭去淚珠,一顆心跳得劇烈,「非非,不要哭了,我……我會替你出氣的,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的。」
他想把她擁入懷中,卻又不敢,一見她抬起眸,他一陣屏息,怕她又露出那種要訣別的神情。
「我是喜極而泣。」
「啊?」他怔然。
「傻瓜,我是太高興了,怎麼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變傻了呢?」裴知非搖頭笑笑,看見他光着腳丫,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急着跑來找她,更是心疼。「我不會走,永遠不會再走了,你不要擔心好嗎?」
褚上揚好一會兒只是怔怔的瞧着她,「你是說真的?」
「當然。」她淺笑盈盈。
「啊!我太高興了,這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我要……啊……爹、娘……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
他連忙放開想要摟抱裴知非的手,俊顏酡紅的瞧着爹娘。
「我們一直都在這兒,是你沒發現。」
「怎麼?現在沒病了,也沒發燒,是正常多了上褚夫人憐惜兒子的痴心,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我已經好了,看到非非……就好了。」褚上揚輕瞄了眼似笑非笑的裴知非,神態更為窘迫。
「沒事就好,你們請繼續,就當我們什麼也沒看見。」褚老爺牽起褚夫人的手,「夫人,我們是不是該請黃公公來一趟,就說上揚的病已經全好了。」
「嗯,老爺說的極是,最好再熱熱鬧鬧的辦個宴會,正式把咱們家的媳婦介紹給親朋好友,應該要有盛大的排場和……」
裴知非吃驚的望着褚上揚,「還要辦宴會哪?」
「那是娘的興趣,我沒意見。」褚上揚連忙撇清,神情甚是無辜。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參加?」
「都依你。」他將她輕攬入懷,溫柔笑問:「剛才爹娘都跟你說些什麼?」
「說……你有多想我。」她以纖指輕刮他的頰。嘩!這男人竟然同時擁有純真與魅惑兩種不同的特質。
「嗯,我可以一直說給你聽。」
*****
一個月後--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有對夫妻走在街上特別引人注目,因為男的俊美,令人眼睛為之一亮,至於女的嘛……相較之下就有些平凡了。
「啊!找到了,就是那棟房子。」
褚上揚抬眸望了眼,「春意鬧」三個斗大的字高掛在大門上,他有些納悶,待隨着她走進屋內后,他的臉一片嫣紅,尷尬得連視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
「上揚,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張大媽,你別看她年紀不輕了,招待客人的本事可是一點也不差,這城裏的人只要一提到她,無不伸出大拇指稱讚。」隨着裴知非的介紹上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笑吟吟的走近你。」
裴知非的眸中開始泛出濕意,「對不起,我實在太衝動了。」
「就是嘛!連一句交代都沒有就走,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這個做婆婆的就這麼不貼心嗎?
「不過你不必想太多,聖上在這件事上也退讓了,還削去楊照的官位,也不追究你在春日宴上的行為,你放心吧!」
褚夫人接着再道:「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聖上原本還很震怒,畢竟誰有那個膽子敢在御花園動武?所以咱們褚家的媳婦在京城算是一戰成名了。」
裴知非靜靜傾聽,神情平靜,卻在聽到褚夫人的最後一句話時,不禁動容,「你們還願意承認我這個媳婦?」
褚老爺和褚夫人相視一笑,「這個自然,你絕對是我們的好媳婦。」
她睜大眼眸,直覺地以為自己在做夢,緊閉着唇,深怕打破這夢境,但受寵若驚的淚珠還是滾滾而落。
「啊……你怎麼哭了?」
「非非。」醒來后發現枕邊人不見了的褚上揚心慌不已,僅着中衣就奔出房,乍見裴知非在掉淚,他大驚失色,「非非,你怎麼了?誰欺負你?」
他手足無措的為她拭去淚珠,一顆心跳得劇烈,「非非,不要哭了,我……我會替你出氣的,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的。」
他想把她擁入懷中,卻又不敢,一見她抬起眸,他一陣屏息,怕她又露出那種要訣別的神情。
「我是喜極而泣。」
「啊?」他怔然。
「傻瓜,我是太高興了,怎麼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變傻了呢?」裴知非搖頭笑笑,看見他光着腳丫,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急着跑來找她,更是心疼。「我不會走,永遠不會再走了,你不要擔心好嗎?」
褚上揚好一會兒只是怔怔的瞧着她,「你是說真的?」
「當然。」她淺笑盈盈。
「啊!我太高興了,這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我要……啊……爹、娘……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
他連忙放開想要摟抱裴知非的手,俊顏酡紅的瞧着爹娘。
「我們一直都在這兒,是你沒發現。」
「怎麼?現在沒病了,也沒發燒,是正常多了上褚夫人憐惜兒子的痴心,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我已經好了,看到非非……就好了。」褚上揚輕瞄了眼似笑非笑的裴知非,神態更為窘迫。
「沒事就好,你們請繼續,就當我們什麼也沒看見。」褚老爺牽起褚夫人的手,「夫人,我們是不是該請黃公公來一趟,就說上揚的病已經全好了。」
「嗯,老爺說的極是,最好再熱熱鬧鬧的辦個宴會,正式把咱們家的媳婦介紹給親朋好友,應該要有盛大的排場和……」
裴知非吃驚的望着褚上揚,「還要辦宴會哪?」
「那是娘的興趣,我沒意見。」褚上揚連忙撇清,神情甚是無辜。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參加?」
「都依你。」他將她輕攬入懷,溫柔笑問:「剛才爹娘都跟你說些什麼?」
「說……你有多想我。」她以纖指輕刮他的頰。嘩!這男人竟然同時擁有純真與魅惑兩種不同的特質。
「嗯,我可以一直說給你聽。」
*****
一個月後--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有對夫妻走在街上特別引人注目,因為男的俊美,令人眼睛為之一亮,至於女的嘛……相較之下就有些平凡了。
「啊!找到了,就是那棟房子。」
褚上揚抬眸望了眼,「春意鬧」三個斗大的字高掛在大門上,他有些納悶,待隨着她走進屋內后,他的臉一片嫣紅,尷尬得連視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
「上揚,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張大媽,你別看她年紀不輕了,招待客人的本事可是一點也不差,這城裏的人只要一提到她,無不伸出大拇指稱讚。」隨着裴知非的介紹上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笑吟吟的走近,不住地打量美麗的褚上揚。
「這男人生得可真俊,小鬼,你的眼光比你老子強多了。」
裴知非不悅的挑起眉,「我可不是小鬼,你別亂說。」
她拉着褚上揚往後頭去了。
「非非……這裏是……」他未語臉先紅。
「妓院。」她四下沒見着人,細想之下,拉着他往內院走去。
「妓……妓院?!」
「嗯,我老爹開的,說什麼在刀口上舔血還不如躺着數錢快樂,所以他就買了個盆子金盆洗手,然後再把大刀高高掛起,開了這間妓院。」
「哦!岳父大人還真……爽快。」
他苦笑連連,暗自慶幸沒讓他爹娘知道,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老爹,我來了。」
相准了一間房門,裴知非大刺刺的一腳踹開,房內相擁的身影倏地分開。
褚上揚才剛瞥見一個目光凌厲的男人抓了張椅子擲來,他就被裴知非一把摟住,滾了幾圈閃了開來。
「老天!大白天就在做這事,真是……」裴知非摸摸鼻子,說不下去了。
「那位是……」
「我爹。」
「啊?」褚上揚怔然,「在這種氣氛下第一次見面,實在……有些尷尬。」
「放心啦!我爹就是這副德行。」
褚上揚微笑點頭,認識她之後,他的思想變得更開闊了。
但是,在這種場合中,他該如何開口和岳父大人說話呢?總不能說:「打擾了,請繼續吧!」
他失笑了。
正當他想得出神,裴知非也在痴痴地望着他,他略有所覺,轉首望去,果然發現她在看他,「非非,你爹是個很有趣的人。」
「那倒是。」她皺了皺鼻,「有趣,也是全天下最疼女兒的爹。」
「我很高興他把你照顧得這麼好。」
「哼!感謝我吧!」
他輕擁着裴知非,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裴知非合上雙眼,句着他的頭頸,溫柔地回應,兩人的默契甚佳,緩緩倒卧在地上……「咳咳,我說小兒啊!要親熱別在這裏,回家去不更好?」
褚上揚連忙放開她的身子,爬起來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卻在下一刻呆了,眼前是位相當剽悍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魁梧,卻出奇的俊美,由裴知非的長相來看,很難想像他們是父女。
「爹啊!這麼快就辦完事啦?」裴知非有些糗,攏攏頭髮,討好地笑道。
「你都來了,不出來行嗎?」裴剛瞄了眼褚上揚,「這就是你的男人?」
「爹啊!人家是斯文人!你說話最好小心點。」
裴剛哼了聲,「小子,敢娶我的女兒……」
「爹啊!你怎麼這麼說?」
「不然要怎麼說?哼!我還沒跟你算那筆帳……」
她白了白眼,「拜託,什麼陳年舊帳都記在心上,你煩不煩哪?」
「你這不肖女。」
「差不多啦!老爹,你在房裏辦事,你女兒在外頭親熱,有樣學樣……哎喲……你又打我的頭。」她撫着腦袋瓜子,卻偷偷朝褚上揚吐吐舌,安撫他的不安。
「是誰說他是斯文人,在他面前要規矩點?」想在他面前玩花樣?省省吧!
「小子,我這女兒膽大妄為,個性粗魯,脾氣暴躁,敢娶她算你有膽子。」
褚上揚淡淡地笑了,「非非很可愛,而且她也很溫柔。」
「是喔!」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反正我裴剛對這女兒是『貨物既出,概不退還』,以後你可別來找我哭訴。」
裴知非瞪了他一眼,親熱的挽起褚上揚的手臂,「我們才不會分開咧,倒是老爹,你那什麼什麼的寡婦搞定了沒?剛剛看到的好像不是那一個嘛!」
「你給我閉嘴。」
「哈!我只是隨便說說,還真不是呀?」
「裴知非,你可以不用回來了。」裴剛朝她怒吼。
「好好,我知道,接下來就是滾回自己的家嘛!」
她嘻嘻笑,忽而臉色一正,「老爹啊!那渾蛋解決了嗎?」
裴剛轉身回房,「不要問這種白痴問題污辱你老爹行嗎?」
「那就當作解決了喔!」
裴剛哼了聲,「他足足躺在床上三個月,而且很難再裝出風流瀟洒的模樣了。」
「砰」的一聲,房門重重的關上。
褚上揚怔了下,驚愕之餘,也難以理解裴剛到底接受他沒有?
「非非?」
「嗯?」她帶他走在華麗的迴廊上,有意帶他瞧一瞧她的生長之地。
「你爹是不是不喜歡我?」
「你怎麼會這麼想?他若不喜歡你,會把我交給你,還不准你退貨?」
褚上揚終於放心了。
「可我總是……」
「你想太多了。」她抿着唇笑,可又不敢道出她爹是因為教人撞見他在親熱,所以苦撐着,才一臉的不高興。
「非非,你是不是……」他欲言又止。
她側過頭道:「怎麼了?」
「你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父親,所以才看上我?」
「啊?你發現了!」她嘿嘿笑着。
他有些赧然,剛才仔細一看,他就怔住了,他和裴剛長得有些相似,但僅只是那張臉,除此之外,就沒一處相像。
他不能不作此想,她崇拜她爹,所以找上和她爹相似的他,但他們沒一處相像,尤其個性大不相同,褚上揚開始害怕,怕……她終有一天會嫌惡他。
「非非,你……」
裴知非停下腳步,牽着他的手突然收緊,「你們是長得很像,但仔細一看,你們根本不一樣,如果你真像我爹,也許我還真受不了。」
「可是……」
「而且,誰說你們一樣我才愛呢?」她淺笑搖頭,「你錯了,我愛你這張臉,也愛你的身子,更愛你動不動就害羞的個性,這些我爹身上可都沒有。拜託,他那個樣子會動不動就臉紅低頭嗎?」
褚上揚思索片刻,她的分析也有道理,一顆心終於又開朗起來。
「非非,對不起,我又傻了。」
「就是嘛!我爹就絕對不承認他跟你相像,而且若讓他知道,他被拿來跟一個文弱書生相提並論,他會嘔死的。」
「為什麼?」
她小聲地回答道:「因為他還很自傲刀魔這個封號嘛!」
「你不是說他金盆洗手了嗎?」
「那是唬人的啦!私底下他還是保有盜賊本性,改不了的啦!」
他們穿過一道門,來到一處花園錦簇的小木屋,這裏窗明几淨,安寧雅緻,褚上揚一見到這裏就很喜歡。
「這是我的地方,沒有我的命令,旁人不許進來,你還是除了我爹之外,第一個進來的男人。」裴知非笑道。
「那是我的榮幸。」他柔聲回道。
「我爹常說,看上的東西、想要的東西,絕對要將它佔為已有,你是我看上的,所以我絕對會把你搶來,不論是什麼時候見到你,也不管見過幾次,這結果都不會變。」她目光火熱的望着他,「我常在想,如果你不是娶了我,你的未來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別瞞我,聖上降了你的職,不是嗎?」
「可我還是官啊!只要是官就有上下浮沉的時候。
我反而有些替你難過,如果你的丈夫也是江湖中人,那你就不需要掙扎那麼多,可以……」他溫柔的笑道:「想搶就搶。」
她聞言失笑,瞪着他,臉色微紅,「我們這樣疼惜來憐惜去的,還真肉麻,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許說這樣的話。」
「好,就這麼說定了。」他允諾道。
裴知非領着他進入屋內,接着介紹道:「我十歲隨爹來此,住了七年了,這一桌一椅全出自我爹的手,外頭的花都是我種的,你喜歡這裏嗎?」
「好,我們就在此住上幾個月吧!」
「那朝中之事怎辦?」
「告假噦!我十八歲在朝為官,從來沒休過長假,日夜無休。」說來,還真有些累人。
「嘻嘻!你這次的假還真休個沒完哪!從春日宴后,你就沒上過朝了。」
「為夫的偷懶,你也有份。」褚上揚沉吟了會兒,忽然問道:「剛才你爹說的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她裝傻。
「你知道的,那個足足躺在床上三個月,還無法裝瀟洒的人。」他提醒她。
「唉!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非非。」他也不逼她,只是用那深情的眸光注視她。
這一招屢試不爽,她很快就投降了。
「是楊照啦!他把我們害得這麼慘,還害你差點香消玉殞了,我當然要爹出馬教訓教訓他-!」好歹她也算是個官夫人,不過她爹出馬,絕對萬無一失,不會留下半點破綻。
「是他?!天哪!」褚上揚為之愕然,心裏隱隱有股預感,但沒想到她真的做了。
「放心啦!沒問題的,有問題也是我爹去處理。」
查不到他們頭上的。
「可是……」他蹙眉。
她開始撲在他身上親吻他,「放心啦!你想得可正多,我爹只是打了他一頓,打斷他的鼻樑,讓他不能堂堂正正去見人而已,沒事的。」
「真的嗎?」他摟着她的腰,微感不妙。
「我發誓。」外加斷一隻手、瘸一條腿而已,誰教楊照為惡多年,又不小心教她爹查到嘛!
突然,他釋懷了,「罷了,若楊照再找上門,我會想辦法對付他的。」
「你?」不必了吧?被吻得暈頭轉向的裴知非軟軟的癱倒在他懷中,心裏想着,這麼文弱秀美的男人,還是得由她保護喲!
誰教她是他們兩個中比較強的那一個嘛!
窗外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裴知非漾起幸福的笑容,痴痴傻傻的,他們的春天,才正要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