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旅伴
第四章神秘旅伴
次日,老鬼醒來的時候,烏雲其其格和兒子已經趕着牛羊放牧去了。哈司勒特意留下來陪老鬼,老額吉已經在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小鐵蛋早就伏案大嚼了,身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吃剩的羊骨頭,手中仍然把着一大塊羊腿在啃着,口中吧唧吧唧直響。老額吉坐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這麼點個小人,吃的比大人都多,要是長大了得吃多少啊?
老鬼已經見識過鐵蛋的食量,早就見怪不怪了,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向老額吉和哈司勒告別。哈司勒問老鬼往何處去,老鬼告訴他:“我們先去海拉爾,再乘火車南下,去LD老家。”哈司勒道:
“這裏離海拉爾還有一百多里路,而且沒有汽車,你們得走多長時間哪?不如我備兩匹快馬,天黑以前就會趕到。”老鬼本來想利用陸地飛騰術趕去,但想到如果遇到牧人,會引起驚駭的,所以也就同意了哈司勒的建議。
哈司勒早就吩咐過烏雲其其格,留下了兩匹快馬,連馬鞍都備好了。老鬼抱着鐵蛋上了一匹海青馬,哈司勒仍舊騎自己的那匹黃驃馬,一聲吆喝,三人一起上路了,血靈子在天上飛着跟隨。老額吉送出老遠,還在向老鬼招手告別。
哈司勒的兩匹馬還真快,只是中午略為休息,下午很早就到達了海拉爾,剛趕的上開往DL市的快車,還買到了軟卧票。
老鬼跟哈司勒依依惜別,抱着小鐵蛋上了火車。
哈司勒到市裡找了家小旅社住下,他明天才能趕回去。
軟卧車廂里有四個鋪位,已經有兩個男人先到了,一個是年近五十,身材中等的中年人,話語不多,方正的臉上顯得有股子威嚴,住對面的下鋪;另一個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神情倨傲,表情冷漠,看了看老鬼二人,滿臉都是不屑。
老鬼是下鋪,上鋪的人還沒到。
先把背囊放在行李架上,那個裝着紅頭鐵蜂的柳條籠子卻放不進去了,床鋪下有木板擋着塞也不進,只好把它放在自己的床鋪旁邊。
騎馬顛簸了一天,中午又沒有好好吃東西,老鬼早就餓了,想必小鐵蛋也餓了。
老鬼將哈司勒買給他的一大包東西打開。呵!東西還真不少――兩條烤羊腿,十個羊肉餅,一袋奶酪,兩包榨菜,一袋油炸花生米,竟然還有兩瓶“蒙古王”高檔白酒。
老鬼一邊取東西一邊教小鐵蛋說話:
“羊腿”,“羊腿”――小鐵蛋跟着學;
“肉餅”,“肉餅”;
“奶酪”,“奶酪”;
“榨菜”,“榨菜”;
“花生米”,“花生米”;
“白酒”,“白酒,喝酒!”――什麼?這小鬼也要喝白酒?不是聽錯了吧?老鬼一個頭兩個大了,這麼能吃就夠頭疼的了,現在開始要白酒喝了,長大了還不成酒肉和尚了?
老鬼成心試試小鬼是不是真的想喝酒,便將背囊中的兩個純銀打制的小碗取出來,打開一瓶蒙古王,給自己滿滿倒了一碗,在另一隻碗裏倒了一小口,放在小鐵蛋的面前。
鐵蛋人小,小腦袋將將與車廂里的靠窗的小桌子平齊,連碗都看不見。但這小傢伙舉着小手,竟然準確的將銀碗端了下來,左手端着酒碗,右手中指在碗裏沾了一下,向天上一彈,再沾了酒往地下一彈,最後沾了點酒在自己小賁頭上橫着一抹。然後,雙手捧碗,將碗裏的白酒大口喝了下去。這蒙古王是六十度的老白乾,勁頭大得很,辣得小傢伙直咳。
老鬼兩眼瞪得雞蛋大,都看呆了――什麼時候小傢伙學會蒙古人喝酒的禮節了,我沒教他呀!
老鬼彈了小鐵蛋一個腦賁:
“你這小鬼頭,又吃肉,又喝酒的,我收你為徒,那不是酒肉之徒了嗎?”
“喝酒!”小傢伙又把酒碗遞了上去,向老鬼要酒。老鬼索性為他的酒碗倒了足有二兩多白酒,看這小傢伙到底能喝多少?
小傢伙端起酒碗又是中規中矩的喝了下去,黑油油的小臉開始紅了。老鬼不敢再給他喝酒了,畢竟小傢伙還太小。把一隻烤羊腿遞給他,小傢伙見了肉,便不再要酒了,一雙小手把着老大一條羊腿猛啃起來,吧唧吧唧吃得那個香勁就不用提了。
老鬼把腰間的小蒙古刀解下來,抽出小刀子割了另一條羊腿上的肉,邊吃邊喝起來,口中吧唧吧唧的響動可比小鐵蛋大多了。
“吃東西不要鬧那麼大動靜,會影響別人休息的!”對面上鋪的年輕人開口申斥老鬼爺倆。“這年頭到底是改革開放了,只要有錢,什麼人都能坐軟卧,哼!”
“就你的毛病多!”下鋪的那個中年人正看得那爺倆吃喝的有趣,呵斥了年輕人一聲,繼續看着小鐵蛋啃羊腿,口裏還一個勁說:“好傢夥!從小就能吃能喝,長大一定是個猛將!”
老鬼久走江湖,早就看清:這人是個高級幹部,雖然穿着便裝,一看就知道是部隊的長,那個上鋪的年輕人不是警衛就是參謀幹事之類的陪同人員。
老鬼眼中凌厲的眼神一掃,判斷出這個中年人靈力已達一級四階,是身懷功夫的練家。雖然是長,待人態度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心裏不覺多了幾分好感。手中小蒙古刀靈活的從羊腿上切下一大塊肉,送到嘴裏咀嚼着,吧唧吧唧的響聲更大了。
“我們都是粗人,從來不講究做派儀錶,怎麼吃着香就怎麼吃,長不要見笑。這年頭世風日下,警衛員比長派頭都大,正應了那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哪!”
中年人尷尬的笑了笑:
“老哥哥不要理他,你們隨便,出門在外本來就不用那麼講究。”
“小張,真後悔帶你出來!”中年人回頭望了一眼上鋪的年輕人。
年輕人小張見老鬼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的用手往身後摸了摸,把腰間的手槍套子往後移了移。
老鬼看了看中年人,見他表面年齡比自己大得多,但開口就管自己叫老哥,眼力不錯,心中對他又高看了一些。
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中年人問道:
“老哥哥是蒙古族嗎?到那裏去呀?這個黑小子是您兒子?多大了?”中年人跟老鬼嘮起家常。
“別看我們穿着蒙古袍子,其實是漢族。我們從大興安嶺來,回老家LD去。這是我的義子,小名鐵蛋,應該是五六個月大吧。”老鬼完全是猜想的,狼一般在初春生產,生產後母性非常強,才會收養被人遺棄的孩子,就算那時是三四月間,現在是十月中旬了,這孩子全身光溜溜的,也不可能越過去年冬季,那麼頂多也就是五六個月大。
中年人見老鬼說的含糊,可能有個人隱秘,也不好繼續追問。
血靈子自從上車就在老鬼肩頭跳來跳去,不作一聲,這時候卻開口了:
“餓了!餓了!”
老鬼從烤羊腿上用小刀切了一小條精肉,遞給血靈子:
“現在車上,沒有活食給你吃,將就吃點吧,到家后找你愛吃的去。”
血靈子不情願的慢慢接過那塊肉吃了下去:
“不好吃!塞牙。”
中年人驚愕萬分,這鳥能說話倒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它還有思維感知能力。
“你有牙嗎?還塞牙!你不要對那些蜂子動腦筋,那是我治病用的,不能給你當飯吃!”
血靈子吃了兩小塊肉再也不肯吃了。
老鬼怕它餓壞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到行李架上背囊里捧了一大捧百年松子,放在小桌子上,對血靈子道:
“吃點這個吧,能美容喔。”血靈子見了,高興的跳到小桌子上,利喙叼起一顆大花生果大的松子,劈啪一聲,將松子殼咬碎,把松子仁吃了下去,連吃了五六顆,才吃飽住口不吃了。
在火車就要開車的時候,車廂里進來一個西服革履的年輕人。
年輕人右手拿着磚頭大的大哥大,左手提着只真皮旅行包,微笑着向車廂里的三人點頭致意,將旅行包放在行李架里。
“各位好!我來晚了,每天都在窮忙,奔命似的。常言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今天我們同在一個車廂也算是有緣,以後大家再見面就是朋友。這是我的名片,請多關照!”年輕人說著從金利來西服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美的名片盒,取出香噴噴的燙金名片一一遞給大家。\